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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侍卫是怎样坑成的》第二十七章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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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秦郑二人,与狱卒经过一番厮斗之后,终于安全出了监狱。

郑宛之前只静静跟在秦澜后面,时不时出声惊叹两句,秦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末了,他还不忘回头得意兮兮地挑眉问道:“美人儿,怎么样,老爷我威不威风?”

郑宛见他蠢样,心中冷笑,但到底要依仗秦澜武功逃出王府去,又忌惮他手中兵刃,所以脸上笑容不改:“秦老爷可威风极啦。只是咱们两个尚是戴罪之身……”

她把“戴罪之身”四个字得极重,目光也含着怨愤,口中顿了一下,这才说到:“老爷您也知道,这王府里侍卫众多,哪怕老爷您是天神下凡,又有神兵在世,可也是双拳难敌千万手,您说是不是?”

秦澜听罢,摇摇晃晃地走到宛姬身边,低头看她,定定盯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不是。”

郑宛微微仰头,看着秦澜不显浑浊的眼睛,突然开始慢慢出冷汗。

她心中一颤,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莫不是,这个人根本就是装醉的?他根本就是在试探自己?

他到底想干什么,是跟广王早有串通,或者不过是无聊时耍她来看戏?

郑宛越想越惊恐,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脸色慢慢苍白,渐渐连微笑也支撑不住了,只勉强开口道:“秦……秦侍卫,您这是……”

秦澜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摇了摇头:“怎么还记不住,叫我老爷。还有,小美人儿你记住了,老爷我才不是什么戴帽子之身,老爷我清清白白,大好人一个,明白吗?”

郑宛一愣,随即又是勉强一笑:“明白,宛儿明白。”

秦澜默默嘟囔道:“没规矩。叫自己应该叫奴婢。”

郑宛脸更僵了:“是,老爷说的是,奴……奴婢知道了。老爷,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她缓了缓语气,又道:“老爷,这府里侍卫这么多人,咱们悄悄跑出去却不让他们发现,是不是很好玩?”

秦澜眼前一亮:“好玩,好玩!”她说到高兴处,拍了拍手:“你说捉迷藏是不是,这个我会玩。”

她笑了半晌,又默默收了笑容,继续看着郑宛。

郑宛知道秦澜现在还醉着,胆子大了些,心中又有些急,往门外看了看,不由开口问道:“又怎么了老爷?”

而秦澜默默看了她半晌,突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你亲我一下。”

郑宛:“?”

郑宛很忧伤,郑宛有点懵。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她,这人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啊啊啊!

秦澜一觉醒来,感觉也很懵。

再没有什么比一个直妹一大清早发现自己的床上还有一个女人更让人感觉惊悚的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暗恋对象的老子的小老婆?

忍住一巴掌把人挥下去的冲动,秦澜检查了一下白烟跟剑上的蛇祖宗,这才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把郑宛给叫醒。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秦澜就冷着脸全程高冷地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然后恨不得穿越回去把自己一巴掌拍醒。

而郑宛哭哭唧唧地说完,一边垂着头落泪,一边撇出一抹视线来观察秦澜的脸色,心里默默做着盘算。

“我说——”

“恩?”郑宛猛听秦澜出声,怔了一下,就听见秦澜接着说道:“既然我已经犯下大错,已经再难回头……”

狗屁的犯错,她一丁点儿错事都没有做。

“······再放你回去,似乎也有点不太现实。”秦澜苦恼地揉了揉眉头:“我之前被定下的罪名,还能说一句我是被冤枉的,现在再算上你,倒真是悬了。”

郑宛继续哭,只是改成了小声的啜泣。她已经整理好衣服坐了起来,半边身子坐在床边,半背着秦澜,小肩膀一抖一抖。这副饱经摧折我见犹怜的姿态,要不是秦澜确定自己是个女人,一个心里爱慕着男人的女人,还真要怀疑一下昨天晚上自己有没有对她做了些什么。

怪不得能在王府混那么长时间,人生全靠演技。

“我是不可能把你送回去的。我觉得你大概也并不想会王府。”秦澜索性摊开了直说:“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真正冒犯你的事情,何况最少也有个搭救之恩,所以你也许不必这样委屈。只是我对你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我不想知道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也不想知道你想去哪,我们就此别过,之后的一切都互相没有干系,再有谁被抓到,只能算自己倒霉。”

郑宛默默停住哭声,抹了一把眼泪。她现在实在有些吃不准,这个侍卫到底是个什么心理,说他忠心耿耿好像不对,说他叛逃出府也完全搭不上边。他的所作所为算不上英雄救美,也说不上落井下石,反正也就这样,一半一半。

不过这样也好,她一个人至少也能活得下去,总比落在王府的手里,被拉出来当做替罪羔羊得强。

于是她也婉约地一个点头:“秦······恩人这样说,全在情理之内,并无半分不妥。恩人也请放心,我郑宛并非不知感恩之人,今日一别,希望恩公能够珍重,等到来日有缘再聚,郑宛再报答您搭救之恩。”

于是两个人思维对不上号的人一拍即合,欢快地分道扬镳了。

等站在窗口目送完郑宛的身影,秦澜这才拾掇了一下自己,去布庄买了一套衣服之后,这才回到客栈房间对着桌子上的蛇祖宗看了起来。

这条蛇真的很漂亮。它大约有一指节粗细,肌理匀称,浑身一层细腻的鳞片,隐隐发出瓷黑色的亮芒。头有一点倒三角的形状,下颌微微扁平,颜色稍暗,眼睛是诡异的红黑色,当中一条漆黑的竖纹。

不过这个祖宗大约的确是有点懒,整个眼睛都没有全睁开,只懒懒地盘在白烟的剑鞘上,秦澜干脆在它们俩外面裹上了一层柔软的透气性好的黑布。

“嘿。”秦澜冲它摆了摆手:“听得见我说话不?”

黑蛇懒懒地一搭眼皮,动也不动。

秦澜搓了搓手:“恩,好吧,暂且叫你······恩,小宗?”眼见黑蛇蛇身慢吞吞地蠕动了一下,然后稍微抬起了一点头看他,秦澜不由抽了一下嘴角。现在跟她说这蛇听不懂人话他都不信。她其实一开始想叫小黑来着。

“行吧行吧,我改一下,叫黑宗?恩,没问题吧?那黑宗,你吃点什么?”黑祖宗嘛,嗯。

这蛇自从罐子里爬出来,大概就没进过什么食,她现在自己饿得都眼冒金星,估摸着这个蛇在里面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没什么投喂痕迹,靠冬眠也不带这么久的吧?

蛇不理之。

“好吧。”秦澜摸了摸鼻子,开始打包行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带我找一下到底是谁把你带进王府的。但是我总能确定一点,你的确是方家的,没错吧?”

很好,没反应。应该是对的。

“我不指望你帮我找到凶手,当然如果那样的话更好。但是接下来,我要回一趟方家。”

王府是待不下去了。她身不由己地搅到了皇室里面去,就算本身是干净的,但是哪有这么好脱身。也不知道谁想得这招阴损的借刀杀人的法子,用得倒是好算计。

何况,她真是感觉有些无趣啊,师傅那个家伙不在的话,师姐跟师弟也闷起来了,只看着世子一个人发呆又完全得不到进展的感觉,已经让她觉得有些挫败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放弃,前面的努力已经做出了,接下来再挑个合适的机会回归吧。

“所以,接下来,先回清河方家。那些人出现得这么莫名其妙,可总有些痕迹要留下。客栈、府衙,那些人名的记录册……我已经搞到了不少,但是再去看一趟吧,万一再找到什么线索……谁知道呢?”

秦澜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十一年前,她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怎么做——就算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个六七岁的,被追杀的小女孩,又能做什么?

所以她逃得远远地,她竭尽心思遮掩自己,一路南逃,甚至为了得到庇护,不惜处心积虑制造了一场说不上精致,但绝对有效果的邂逅。

所以不管现在是不是个好时机,她都觉得大概已经到时间了。

她是时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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