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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川》第六部回归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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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羽匆匆赶回林凌地产,已经是她离开公司第五天的上午10点。由于每天数次电话联系,公司的日常工作照样井然有序,只留下几件必须由她亲笔签发的文件。虹羽仔细阅后签完,便叫车赶往机场,因为她知道母亲李丽青今天将到达琼岛,班机十二点到达。虹羽就是以此为理由,拒绝参加什么“白浪湖记者招待会”的,那位长官很不理解。

虹羽看看手表,已是11点20分,如不堵车,时间还较为充裕。“可是,妈为什么突然想到来琼岛呢?还有大喜、白梅也来了。也好,大家聚聚,好好玩玩,妈也有人陪。”小唐知道凌总很心急,把车开得飞快,终于顺利通过了几个最容易堵车的地方,小唐才把车速放慢。

进入宽敞的机场大道,是不会再堵车辆的,时间足够。

小唐回过头对虹羽说:“凌总,明天来接古董事长,也能像今天一样顺利就太好了。您说,古老第一次来岛一下飞机就碰上堵车,他会怎么说?嗯,这里的交通,可是不太方便的啦!”

虹羽听他学着广腔粤调的普通话,不觉笑笑说:“小鬼头,人家古老可不是广佬,他说话不是这样的啦。”

小唐说:“哎,凌总,听说古老跟您是小同乡,您原来是不是认识他呀?”

虹羽说:“好好开你的车吧,尽胡说瞎扯。古老离开家乡那会儿,还没我呢。你这小鬼,就更是连影儿也没有吧?哈哈……”

小唐说:“哟,瞧我这猪脑!哈哈,凌总你看,飞机来了!”

虹羽看着正前方越来越近的银鹰,心中很为兴奋,“嘿,正好,妈也坐上飞机了,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白梅、大喜也都来了,正好让他们跟罗星谈谈,老友见面,大家一定都很高兴。这几十年岁月,过过来可真不容易啊!”

当天下午,虹羽自己带妈跟大喜、白梅逛了一圈琼岛新街,海滨公园,游乐场,四十多岁的胖白梅,一路有说有笑,玩得象个孩子。她还大声大气的说,寒假一定带孩子们来这儿玩个够。反正有凌老板出钱嘛,不来白不来呀!还说从前老说忙呀忙呀的,虹羽早让来看看也没来,真够傻冒带盖的!这胖家伙,还是那么乐嗬嗬的,活得真是轻松愉快。

妈和大喜则老像心里藏着点儿事,笑也不自然,说话也不自然。虹羽还以为老实的大喜是因为惦着兰兰和孩子们,便一再说让兰兰和孩子们寒假一定来玩。

“嘿,大喜,别老想着家,既来之则安之嘛。寒假我请客,让力容、力强还有白梅那曾文艺都来玩玩,吃住旅费我全包了。”白梅说:“哈哈,我们虹羽真够气派!大喜,别小丫儿样。虹羽发了,就该吃她喝她!您说对不对,李姨?”

李丽青说:“呃,对对,你们是患难知已嘛,兄弟姐妹也赶不上你们几个亲呢。虹羽,你们玩吧,妈想回去歇歇。唉,老了,年岁不饶人哪!”

虹羽知道,妈心里只要稍装点儿事,就老是这样显得心沉沉的。看来,妈这趟不是光来“看看”的。晚上再跟她好好谈谈,只要我能帮她“解决”,一定照办。妈这辈子也不容易。虹羽想想便让小唐送她回去,自己跟大喜、白梅打的去了海边,带他俩看了自己的“发祥地”竹楼餐馆。两位老板见是虹羽,执意要请她进去喝茶。虹羽谢了,说订了一桌晚餐吧,海味要鲜一点,说要招待老朋友呢。老板笑着应了,忙去市场采购新鲜海货。说凌总请客,可不能用冰箱里的存货呀。

海边的沙滩,柔柔的温温的。虹羽初来琼岛曾在这沙滩上躺着,对着夕阳明月,久久沉浸在虽有些儿苦涩却仍不失温柔润泽的回忆里。

此刻,三位儿时的伙伴,虽都年届不惑,话题仍然离不开童年、少年和青年的那些个日子。三个人躺在沙滩的斜坡上,说个尽情尽兴,当然还是白梅的话最多。说笑中,虹羽突然想起关于罗星的事,这两个坏东西久久瞒着自己。便跳起身来,抓了满把海沙,塞进大喜和白梅的脖颈里说:“嗨嗨,这是你们俩该受的惩罚!坏东西们,瞒得我好苦!”

白梅说:“虹羽你这可没个凌总的派头了,我们瞒你什么呀?”

虹羽抓沙又要塞,说:“还装蒜?人家现在都不理我了,一口一个凌总,叫得人心寒寒的。”

白梅说:“傻二愣子,你说谁呀?谁不理你啦?”

大喜说:“你才是二愣子呢!哎,虹羽别闹了,咱们来说正事儿。”

虹羽拍拍手说:“大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头一个就不是好东西。”

大喜笑笑,说:“嘿嘿,这可不能怪我。你凌总每次回明州总是来去匆匆,身边还老有些吹吹拍拍的人跟屁虫似的围着你转悠,咱也说不上话呀。”

虹羽哑然。少顷,她说:“对,就算是这样。这几年我凌虹羽难道就没去过你们家?那也有人跟着?那会儿你跟兰兰哑巴啦?哼,不认错还拿话塞我,大喜你可最蔫儿坏了!”

大喜又笑笑说:“嗬,真不愧当了几年老总,比过去更能言善辩带骂人的了。咱这儿不是还有道难题吗?”

虹羽说:“什么难题,说出来听听。”大

喜说:“罗星不让说呗!咱可惹不起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咱也不能两头儿挨骂不是?”

虹羽说:“那你就豁着让我骂啦?你们,难道就不明白我的心事?”大喜不笑了,白梅也笑不出来了,他们都知道虹羽这话说得真真儿的。

大喜说:“虹羽,打小儿一起长大的人,说不明白那也不是实话。只是,前些年你不顺,这几年你又太顺了些。这人哪,变了地位就变了心的多着呢!虹羽,你说是不是?罗星他,受的那苦就别说了,听了让人特难受。先是,他见他自己那样儿,怕更给你添难,就不准我们说。后来,他说只要知道你过得越来越好,活得越来越顺,他那颗心,就算放下来了。他不愿意拦着拖着累着你,他说你该走你自己的路。他一个瞎子,还拖着个孩子,呃,这……”

白梅心急,脱口说:“这也太不般配呀!别说罗星自己,就是我们哥们也觉得别扭不是?”

虹羽说:“大喜,白梅,你们都别说了,枉你们跟我凌虹羽从小一起长大,好了一辈子!罗星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他的真心话。罗星他真要这样,那他就不是真正的男子汉。这样吧,我们吃了晚饭,你俩代表我去问问他。如果他亲口说他心里真的没装着我了,那我们就算完了事儿。我也好做我自己的安排。”

白梅说:“傻虹羽,你不会去跳海吧?”

虹羽笑笑说:“笑话!堂堂凌总经理会去跳海?你当我还是小青年十七、八呢?我回明州跟我妈一起去干孤儿院。一大群孩子围着,难道我还怕没人给我送葬吗?”

白梅说:“咄,说你傻吧?好好的干嘛红口白牙咒自己呢!难道你为了罗星,连老总都不当了?”

虹羽说:“傻胖子你又说错了,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心;还有,我们受过苦遭过罪的那块土地;还有,那些个一起遭过罪的老乡亲们。所以,我决定辞职回乡。”

大喜、白梅被虹羽说的决定惊住了。脑子转不过弯来,想想听听虹羽的详细打算或者计划,让虹羽快说说。虹羽知道两个好朋友会理解自己的,便向他们详细说了自己的全部心事。

大喜听了沉吟不语,白梅却失口说道:“哎哎,这可是猴吃麻花──满拧的事儿。李姨,李姨,呃,虹羽决定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呢。这,这可糟了!”

虹羽说:“白梅你说些什么呀?什么事儿拧了,糟了,说呀!”

白梅说:“呃呃,这事我也说不明白,让你妈给你说吧。”

大喜说:“嗨,说不明白你还说?真是傻老胖,没治了。”

虹羽见白梅怪委屈的,不想难为她,便拉着两个朋友的手:“算了,我妈能有啥大事儿呢?不过是又给我攀了个什么名门大户吧?我不同意她也没辙。好好跟她说说,她就撤了,总不能还跟我又闹又哭的吧?这几年,她那毛病也好多了。你们好好玩玩,到时候,给我好好带她老人家回去,就没事儿了。哎,大喜,兰兰还没发胖吧?我给她买两件时装捎去让她好好美美,她从小就花蝴蝶似的爱穿。孩子们也每人一套,我这小姨可不能白当。嗨,今天心里可真痛快,朋友还是老的好啊,说句实话吧,这凌总我可真当腻了。呵呵,您好您好!哎哎,幸会幸会!久违久违!凌夫人好吗?嘿嘿嘿嘿,你们瞧,光这份应酬话的别扭劲儿,就够人受的,哪有咱哥们姐们在一起自在。哎,你们说对吗?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都哑巴啦?嗨,走走走,吃海鲜去,凌老板今儿管够。等寒假孩子们来玩过了,我也该回去了。到时候,咱们大伙儿一道走,回明州过个痛快年。”

大喜、白梅相互望望、又看看已经转身向餐馆走去的虹羽,他俩摇摇头苦苦地笑着:“嗨,这一下,麻烦可大喽!”红红的夕阳追着虹羽的背景,把她那高个儿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倒映在她的身前。只可惜,夕阳老爷儿也不能把她真分成两个虹羽。那样,事情也许就好办多了。

吃完海鲜,女老板极客气的给虹羽三人打水洗脸,用的是崭新的毛巾。白梅说,老板您可真客气。

老板说:“哎哎,应该的嘛,要不亏了凌总,我们也没有今天!”

几个人正说着话,小唐开车来接他们。小唐说,老太太已经由凌助理安排吃过饭了,让凌总放心。还说古董事长已经提前到了,是艾老和袁老去接的机。现在,现在,现在正和老太太说话呢。

小唐眼神怪怪地看看虹羽又说:“老太太说,您要是吃了,就请您快回去。”

虹羽笑笑说:“小唐你今天怎么啦?往常下了班,你总叫我凌姐的,是吧?今天怎么您呀您的您个没完呢?嗯,你刚才说什么?我妈跟古董事长说话?她们认识?”

小唐说:“认识的,看样子,还,还挺熟悉的。”

虹羽说:“这可怪了,我妈怎么从没对我说起呢?”

白梅说:“那你就快回去吧,回去不就知道了?”

大喜也说:“对对。罗星那儿我跟白梅自己去找吧。”

虹羽说:“这时候找地方可不容易。这样吧,小唐,我们先送他俩去按摩诊所,然后回公司。”

小唐应着,几个人上车直开罗星的诊所。虹羽在车里看看里面亮着灯,心里放下一块石头。虹羽告诉白梅,出了小巷对街就是林凌地产大厦,回去很方便的。

白梅说:“虹羽,你就别管我们了,快回去吧。哎哎,虹羽,凡事都是命里注定的,记住我的话吧。”

虹羽看看白梅满脸认真,很觉滑稽:“什么事儿呀?让这咧咧的小胖子严肃成这样?”

虹羽下车向自己公司门厅走去,看到小彤已然站在门厅等待,她也是小脸儿沉沉的毫无喜色,两眼通红似乎哭过。虹羽知道她比自己个性还要倔犟,想让她掉眼泪可不容易。今天这些人可都有些怪怪的,什么毛病?嗨,兴许只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太好的缘故,总觉得谁都该把笑容堆在脸上似的。各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嘛,等下一定好好问问她。这么大的人当众掉泪可让人笑话。

虹羽走过去拉住小彤说:“你不在楼上陪奶奶,下来在风里站着干啥呢?看,眼里吹进沙子了吧?我给你看看出来没有?”

小彤强笑笑,说:“姑,走吧,奶奶都等急了。还有,古老头,也在等你。”

虹羽两边看看,说:“小彤,说话注意些,职员们听见可不太好。什么古老头古老头的,人家是古董事长。不老能当董事长吗?哈哈。”

进了电梯,小彤让那位开电梯的女孩先在下面等等,她等会儿给开下来的。等电梯启动,

小彤急急地对虹羽说:“姑,我眼里没沙子,我真哭过,是因为,刚才,呃,看见了人世间最最感人的一幕。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这句话,今天我算相信了。男人的泪水,尤其是饱经沧桑的老男子汉的泪水,怎么就那么令人伤心、让人同情呢?所以,姑呀,有些事,能忍,你就忍忍吧!实在忍不住,就哭,放声大哭,使劲儿的哭!哭过了,心情也许就会好一些。千万,可别憋出病来。”

小彤双眼并不看虹羽,她自顾自的说着。虹羽莫明其妙的听着,很觉奇怪。“这孩子,什么感人的一幕,老男子汉的泪水?还让我忍,让我哭?难道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她想着,最后这句话不觉说了出来。小彤看看她,未及答话,泪水又夺眶而出。电梯停了,外面有人按开门键。

小彤匆匆擦着泪说:“姑,快去吧。姑,我永远爱你!你永远是我的好姑姑!请记住,我爱你!”

凌虹羽呆呆坐在两位老人面前,听他们讲述着过去的“故事”:那时候,古长烈26岁,他是李丽青的战友。他们在一次战斗中,被炸塌的石头堵在一个山洞里。“哦哦,且慢,难道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母亲求我一定要耐着性儿听完呢?难道,没关系就不能听下去?哦,听吧,听吧,兴许,真与我凌虹羽有关呢?”虹羽默默地想着,默默地听着。以她的敏感,她觉得这些久远的故事不但与她本人有关,而且关系重大。她只是,想听个清楚明白,以便解开一个个单凭她本人一直没能解开,而且将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团。

古长烈被抓走后,李丽青听见洞外响起一阵极为震耳的枪声,远比死神的脚步声来得可怕。

“战场上的女俘,其命运远比死亡更为凄惨。你母亲当时不出洞是对的。”

“哦,对的就对的吧。说哇,说下去。”

虹羽心里催促着,嘴唇咬得紧紧的。

李丽青等呀等,直等到洞外不见了阳光,一切都沉入浓浓的夜色,才轻手轻脚悄没声儿的慢慢爬出洞来。当时,饿得头昏眼花的李丽青,手、腿都虚飘飘的,脚步浮浮的,想重也重不起来。她爬出那个小小的洞口,勉力站立起来,只迈出几小步,便又跌坐地上。她的手,恰好按在一个鼓鼓的小包上,里面是一些砂子一样的小粒儿。她尽力翻过身,把脸凑近小包看看,一股淡淡的炒米香味立即飘进她的鼻孔。还没等她那由于饥饿开始变得麻木迟钝的脑神经反映过来,她的肠胃就叽叽咕咕的欢叫扰动了。

李丽青顾不得细想,便把嘴对准炒米不断往外流的小破口,一口紧接一口的吞食着。她不时用手帮助自己不停动作的嘴,把那些结成小团的炒米送进胃内腹中。这时候,就算把天下的美味全都集中在一起,也不会比又干又硬的炒米更为甘美可口。李丽青直吃到麻木的胃部有些满胀的感觉,这才猛然想起久饿的人不宜突然进食太多,会“撑”死的。这些炒米尤其会发胀成很大的颗粒。一个死里逃生的人,却给撑死在这异国他乡可就太冤了。

她强忍住还想“吃”的欲念,坐起身来,极小心地把挎包上的小口子用鞋带扎住,又仔细把漏到地上的炒米粒儿连土带沙子抓进军装口袋里。然后,她又用手掂掂挎包的份量,觉得足够自己吃几天的。在这几天之中她必须找到部队,把古长烈被俘的消息报告首长。

可是,这里是我们部队的防区,为什么会有敌人的巡逻队呢?莫非,我们部队向后撤了吗?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也有可能碰上敌人,有可能被俘!这,这可怎么办?不行,我得走,乘黑夜向北走,我不能在这里等死。李丽青站起来,脚步仍是无力,却比未吃东西之前稳了许多。她踉踉跄跄坚持前进,面向北斗升起的方向,那一定就是北方了。

走不多远,李丽青看见前有个小小的身影,她立刻躲在路边的岩石后面。等那人走近,李丽青就着星光,看出那是一位瘦小的白发老大娘。“阿妈尼,阿妈尼!”李丽青叫着从岩石后走出来,扑向老人。可是她的脚抬不起来,地面上一块小小的石头就把她给绊倒了,并昏了过去。

醒来时,见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下垫着厚厚的茅草。“呵,山洞,又是山洞!不行,我得走。”

李丽青翻身坐起,只觉得胃部胀疼不已,嘴里还冒出阵阵血腥,知道是由于自己吃了太多的炒米所致。也许,胃胀得开始出血了吧?不然嘴里怎么会有血腥呢?她觉得胃里很难受,张口便呕吐起来。一阵不停的呕吐,使她的胃又几乎空了。在一支松明火把的照映下,李丽青看到地上那些吐出来的东西全带暗红色,胃却不再觉得疼痛。她看看小小的山洞,并没有那位老人的身影,那包炒米也不见了。

“呵,阿妈妮!人呢?炒米,我的炒米呢?没有了干粮,我还能走路吗?还能找到部队?我找不到部队,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李丽青心头一急,便又昏倒在茅草铺上,她实在太虚弱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丽青在一阵叫声中醒过来。“东母,东母,急文滚东母!呵啊?!你系,急文滚东母吗?”李丽青睁眼看见一个身着朝岛服装的男青年正在着急的叫自己,便点点头。随即又看见那位小个子老大娘,正在清扫自己的呕吐物。那男青年对老人说了几句,老人便放下茅草扎成的扫帚,走到一个小瓦罐前,倒了一碗香喷喷的稀米粥端到李丽青面前。李丽青接过碗大口喝下,胃里立刻又暖又舒适。

她看看罐子,青年便又跟老人说了几句。老人摇摇头,急急地解说着什么。青年便告诉李丽青,她是这位老人背回来的,那条路上巡逻队很多。并告诉她,这里已经被敌人占领,搜查很严,家里不能住,只好住在这里。还说老人不懂中国话,所以找他来说明情况的。让她安心在这里养几天,然后再由他送她找部队去。还告诉她,老人说病人吃东西不能太多,等会儿再吃一碗粥吧。

李丽青问起自己的炒米,他说,那炒米坏了,不能吃,里面渗进了人血呢。李丽青听了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强压住恶心,硬是不让自己又把胃里的饭食吐出来。她知道当地老百姓的日子也很苦,找点粮食不容易,弄到大米就更难。如果,她李丽青不早点儿把身体养好,什么时候才回部队呢?

老人和青年走后,李丽青才想起,那一挎包炒米,一定是小刘给他们送来的干粮。“那血,一是小刘的,他一定牺牲了。那么,古长烈呢?在战场上当了俘虏,还能有个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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