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哥哥，明天我生日，你一定要来啊，不带礼物也没关系的，但一定要来好不好？我们拉钩钩。”在圣大的校园小道，刘小贝拉着林风的手说道。

“你就快点答应她吧，这小样都纠缠了半天。”旁边的宋羽插嘴道。从进校园到现在刘小贝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我没说不去。”

“那就是说你答应啦。”刘小贝兴奋地叫了起来。

“他也没有说去啊。”宋羽泼水道。他知道林风一定会去的。

“你……我不管，反正我就当林哥哥答应我了。”

迎面走来的是艾希娜和她的追随者。

“早上好各位。”一如往日的明媚笑容。“今天下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这话虽然是对三个人说，但艾希娜的眼光却只是留在宋羽的身上。

“虽然能与美女共进晚餐是我们的荣幸，不过很抱歉，估计我们要拒绝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你知道的，她怕我被人拐了。”宋羽笑着回应。

“是这样吗？为什么伯母就这么有自信不是你拐别人呢？”

“因为是我妈生我啊，她知道我是个乖孩子。”一贯的嬉笑。

“好吧，那就不违抗伯母的意愿了。小贝，听说明天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跟我说，能给的我都不会吝啬的。”不仅是宋羽，包括林风和刘小贝的生日星座、大致的家庭背景等艾希娜早已了解清楚。只要是她的朋友，她一定要了解清楚。只有掌握她才会有安全感。

“啊，嗯，没关系，你能来我的生日会我就很开心了。”刘小贝不知道艾希娜怎么会知道她的生日，不过既然艾希娜已经提到，不开口邀请人家好像会很没礼貌。

“可以啊，明天晚上是吗？我可以多拿几瓶红酒过去大家一起开心一下。那边约了人，我先走了。”走的时候艾希娜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宋羽。

“怎么办，我不知道艾希娜会去，我还邀请了乔安一起的。她们见面会不会尴尬啊，刚刚艾希娜好像一直在看着你……”刘小贝一直以为乔安和宋羽是一起的，至少是暧昧的，所以才会想到把乔安也邀请到生日会。

“像艾小姐这么漂亮的女生我可不敢高攀。乔安也会去吗？话说你什么时候和乔安这么熟了？”宋羽可没有放在心上，艾希娜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漂亮朋友而已，对乔安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我还不是想帮你……”刘小贝低声嘀咕。

“快上课了，还不快点走。”听说乔安会去，林风在心里倒是愣了一下。不是喜欢，对于乔安，林风更多的是寻找，在乔安的身上寻找另一个女孩的回忆，想象着那个女孩长大后的模样性情。

“嗯嗯，我最乖啦，马上去上课。记得我们约好了，明天晚上一定要来。”刘小贝开心得一溜烟跑了。

“我说，要不你明天就别去了，我总觉得这个小妞一定给你挖了一个坑。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宋羽开玩笑地说。

“真的要加快脚步，这已经是第三次迟到了，我可不想重修。”

“那我们要送什么礼物。要不你的礼物算上我一份，就说是我们一起合送的。给女生送礼物什么的最麻烦了。”

“你也可以故伎重演，送钱啊。”林风一边快步走一边调侃。高中的时候也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中意宋羽并亲自开口希望宋羽可以送生日礼物给她。哪想在女生生日的那天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拿出了几张红色的毛爷爷说这就是他的礼物。气得女生第二天就转学了。这件事也成了学校的一件轶事，宋羽也因此被称为“石头宋”。石头者，不解人间风情也。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可以去买自己喜欢的礼物啊，谁知道竟然以为是我不尊重她。”宋羽还一直想不通自己错在哪了。

17

第二天晚上。

因为是刘小贝的成人礼，刘爸刘妈早早地打点好一切，从预订包厢到定做蛋糕和室内装饰，一样不落地布置好。

因为顾洋洋和钱小菲都有约了，乔安不想卓云轩一个人在校园无聊就带着卓云轩一起来了。

“乔安，你们来啦。”一看到乔安和卓云轩，刘小贝就跑了过来。“乔安，你可以过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你说。”刘小贝脸带羞涩地说。因为宋羽老是在刘小贝面前无所顾忌地说乔安的好，所以刘小贝觉得乔安应该可以给她好的建议。其他的不说，刘小贝还是很相信宋羽的眼光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乔安还是跟着刘小贝走了出去。

“乔安，我，我，我喜欢林风哥哥。”刘小贝憋红了脸挤出了这几个字。

反倒是乔安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按一般人的理解，表白的话不是应该向喜欢的那个人说的吗？

“哎呀，好害羞啊，这样说真的可以吗？林哥哥会喜欢我吗？会不会说出来后他就会讨厌我呢？那他以后一定不会再让我跟在后面了？这样的话我宁愿不告白至少还可以跟在他身边。可是我真的不想永远做他的妹妹，我想象其他女生那样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牵手逛街；但是每次逛街的时候他都不愿意牵我的手只拿我当小孩看……”

“深呼吸，先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刘小贝手足无措的样子，乔安总算有了一点头绪。“如果真的喜欢，就勇敢点。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自己，每个人都值得拥有爱情。你想世界上那么多的人，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且不管那个人是否也喜欢自己，但能遇上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我喜欢你，与你何关”这样的爱情观是不属于乔安的，乔安也不知道这样的鼓励对不对，毕竟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一厢情愿的爱总该是辛苦的。但看着刘小贝小心翼翼的充满期待的脸，乔安说不出太理性的话。

“真的是这样吗？那我真的可以表白吗？”刘小贝的脸又泛起了红晕。“乔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和宋羽，你们是恋人关系吗？”

在刘小贝眼里，乔安和宋羽有时像恋人但有时又像朋友，都快把她给搞混淆了。

“当然不是啊。”怎么可能会以为他们是恋人呢？

“是这样吗？可是宋羽老是把你挂在嘴边，我认识他那么久也没看过他聊一个女生的次数会那么多。”真的不是吗？好像也真的不是，宋羽是经常提到乔安，但并没有说什么暧昧的话。这下刘小贝真的混淆了。

“我想他损我比较多吧。”

“那倒没有。他损我比较多，说我话多又爱迟到还老是吃甜食，说你话不多又不会让人等还不爱吃甜食。可是大多数女生不都是像我这样的吗？你真的不喜欢吃甜食吗？怪不得一点都不胖。”

“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先出去吧，我可不能把寿星藏起来。”乔安可不想躲在包厢外面听别人对她的评价。

“好的，我们进去吧。估计林哥哥他们来了。哦，你还记得那个艾希娜吗？她好像喜欢宋羽，虽然没说什么但对宋羽可好了。我还怕你们见面会尴尬呢，不过如果不是恋人的话就没事啦。”

当她们回来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林风和宋羽他们也在。

“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不想见你的林哥哥呢。乔安，今天晚上玩的开心，我们的小寿星只要她的林哥哥就好了。”宋羽在旁边说笑道。

林风看了一眼宋羽。他可不喜欢宋羽每次都拿他开玩笑。

乔安笑了一下，对着旁边的林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们有看到卓云轩吗？我们一起来的。”发现卓云轩不在人群里，乔安有点着急地四处看。

“她回来了。在你后面。”林风恰好看到开门进来的卓云轩。

“你们，是在找我吗？我刚刚去了一趟洗手间。”看到乔安他们都看向自己，卓云轩象是做错了什么不敢大声说话。

“是你好朋友乔安怕你被人给拐，她怕到时候卖了自己都赔不起你。”宋羽笑着化解卓云轩的窘迫。

“你确定他不是损我？”乔安低头对刘小贝说。

刘小贝看了一下宋羽，对乔安憨笑地摇摇头。

反而是宋羽被乔安和刘小贝的私语弄得糊涂了。

“说什么呢，这么好玩？”说话的是艾希娜，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手里扛着一个箱子，里面都是红酒。

“没什么好送的，这些酒就当做是礼物吧。”

“看这包装，价格不菲吧。”刘小贝盯着那些红酒愣了好几秒。

“赶快谢谢人家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手送人的。刘小贝，不错啊，认识豪门千金生日会档次一下就拉高了。”宋羽在一边打趣道。

“这句话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你是在暗讽我吗？看在寿星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旁人听来，两人更像是打情骂俏。

“她们是，你的朋友？”看到乔安和卓云轩，艾希娜问宋羽说。艾希娜忘记了她们曾经见过面，在学校。

“不是，是我们的朋友。”宋羽故意强调“我们的”。

“既然是你们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很遗憾上次没能好好打招呼。我是艾希娜，你们是？”

“这是乔安，这是卓云轩。”看得出乔安眉底的不舒服，宋羽抢先介绍说。

“某人这么急切护花，好像我会吃人一样。基本的寒暄先到这样吧，毕竟这是一个生日会不是联谊。”艾希娜说完就径直往人群中心走去。

生日会开始没多久，乔安的手机响起。意外的是乔穆打来的。

乔安走出包厢外。

“猜猜我现在在哪里？好了，不闹你了，我现在在你的校门口，出来吧。”电话那头传来乔穆的声音。

“校门口？真的吗？可是我现在不在学校，同学生日就一起出来庆祝了。”

“这样啊，要不我等你们庆祝结束后再过去？”

“没关系，我跟朋友讲一下就可以了。这边有一个很不错的生活咖啡馆，我们就约在这里见好了。”

“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乔安走进包厢里。

“云轩，我哥哥来看我了，所以我先走一步，你好好玩待会再跟他们一起回去。”乔安掩不住开心地说。

“真的啊？好好哦。没关系，你去见你哥哥吧，我跟他们一起回去就可以了。”卓云轩真心替乔安开心。虽然她不会问很多关于乔安的事，但隐约知道乔安只有一个哥哥。

“嗯，那我先跟小贝说一下，毕竟这是她的生日会。礼物的话待会你再帮我送给她就好了。”

趁着众人玩得起兴，乔安轻轻走到刘小贝的身边。“小贝，真的很抱歉，不过我现在得先走了。我哥来找我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生日蛋糕还没切呢。还有啊，待会我怕你不在我会紧张。”最后一句话，刘小贝压低了声音说。乔安是第一个知道她要表白的，她想要有个人在旁边让她安心。

“没事的，相信自己。你这么可爱，他应该会喜欢你的。”说完的时候乔安不自觉地往林风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的，林风也抬头看向这边。

乔安尴尬地笑了笑，马上转过头去。

“那我先走了。忘了说，生日快乐，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嗯嗯，谢谢你，这会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乔安趁着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有一个人目睹了她离开的全程。

“乔安去洗手间了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宋羽是突然发现不见了乔安。“卓云轩，你知道乔安去哪里了吗？”宋羽凑到了卓云轩的旁边。

“乔…乔安先走了，因为她哥哥来找她。”宋羽一靠近，卓云轩就紧张得差点语无伦次。

“她哥哥？哦。”宋羽想起第一天遇到乔安的时候她是在跟她哥哥通电话。可是乔安的档案上没有写她有哥哥。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宋羽也不好问什么。

18

乔安到达的时候乔穆还没来到，就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大概十多分钟后乔穆才来到。

“哥，这边。”看到乔穆进来，乔安站起来打招呼。

乔穆走上去抱了一下乔安。

“这么久才来看你，不会怪我吧。”语气里有隐隐的愧疚感。

“我又不是小朋友，怎么能老是粘着你不放呢？”从骨子里乔安就不是一个会粘人的人。

“我们的乔安一直都是这么独立的。”乔穆笑着说。他一直都觉得，乔安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第一次遇到乔安的那天乔穆就知道，哪怕这个女生哭了她也可以活得很坚强。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很好的榜样啊。”在乔穆面前，乔安是可以撒桥的。

乔安跟乔穆分享了她在大学里的见闻，说的都是些开心的回忆，那些身边的小伙伴，还有这个城市给她的温暖，说到张奶奶，也说到卓云轩和她可爱的室友们，也简单地提了一下宋羽和林风。提到宋羽和林风的时候，乔安脸上不自觉地笑了。

“有一个木屋，是在山顶上的，真的很美好，那好像是另一个世界。这个小木屋是宋羽和林风的秘密基地，上次不小心让我有幸遇到了。”乔安的笑源于对小屋的喜爱。

“你很喜欢木屋吗？”

“嗯，倒不是说喜欢木制的房子，只是那个小木屋在山的另一面，没有打扰没有喧嚣也没有俗世间的摩擦。是我喜欢的感觉。”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很早以前我就应该带你上山搭一个了，应该不会很难。”是有一点遗憾吗？什么都没能给乔安留下。

“我可以负责帮你递水和和泥。”乔安在旁边憨憨地笑了一下。

“安安，”乔穆停顿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可能要离开了。”

乔安一时半会还没理解过来。“是工作的事太忙吗？没关系，你可以先去处理的。”

“不是这个，我是说，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家。公司的项目已经委托给新的负责人了。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父母吧，五年前移居加拿大。前两天，我妈打电话回来，说我爸身体不是很好。不，是很不好，突然中风瘫痪在床上。”因为放心不下这个妹妹，乔穆想临走前再来看一下乔安。

“……”

“不用太担心，那边的医疗条件还算不错的。”

“希望伯父一切都好，”乔安轻声地说，“是因为不放心我吗？我已经长大，可以照顾自己的。”乔安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因为那么早以前最应该保护她的人却把她像包袱一样轻轻松松地抖掉。

“我知道我们的乔安会很好的。”乔穆从口袋掏出一张卡和一个护身符。“这个护身符在我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它给我带来过很多安慰和幸运，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即使以后没有我在身边，它也会替我保护你的。卡里的钱是为你出国留学准备的，女孩子的眼界很重要，有机会出去外面看看不一样的世界。我相信以后我们的乔安一定会变得更优秀，那样才能吸引到同样优秀的男孩子。”乔穆一直知道乔安是个聪明的女生，他也知道乔安值得拥有一个明亮的未来。

乔穆明明是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可是为什么乔安的眼泪就是忍不住流了下来。乔安很少在乔穆面前哭，印象中应该就只是在八岁那年哭过，之后都没有。

“傻孩子，怎么能就这样哭了呢？”

“……”即使乔安可以假装心安理得地喊乔穆做哥哥，但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她怎么可以这样一直拉扯了他十年。他为她牵挂了十年，离开前还为她安排未来；而她什么都不能做。

“吃点东西吧，估计你刚刚也没吃什么。”

“……嗯。”

乔安不是说放不开乔穆，她不会忍心一辈子拴住他。

“哥，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伯母不是很喜欢土特产吗？可以邮寄点过去，或者过段时间我帮你寄过去好了。好好照顾伯父，我相信伯父一定会没事的，他是个那么好的人，”乔安看了一眼那张卡，接着说，“不过这个我不能拿。我已经欠你很多了，欠的太多我会于心不安。”

“也许对你来说，那只是钱，但对我而言，它只是能让我心安的东西。我不能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想很多年以后可以看见一个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妹妹站在我面前。”

还能说什么？八岁那年她的生命就离不开他，她欠他的已经不是用数字可以衡量。他拯救了她，希望她快乐；她唯有快乐成长才能回报他的真诚。

“吃完的话我们出去外面走走吧，这么久以来我都差不多忘了散步是什么感觉了。”乔穆对于工作的热情是无法想象的，他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

他们走出了外面。此时正是每月的月圆之夜，又是暖秋，确实是散步的好时节。

“我记得你小时候跑步很喜欢张开双手想象自己是只会飞的小鸟，记得有一次你还把眼睛闭上了，结果不小心重重地摔了一跤，竟然没有哭，拍拍屁股又站起来继续跑。当时我还在想这个小孩是不是钢铁做的。真的一点都不痛吗？”乔穆笑问。

“才不是钢铁做的，不过应该不痛吧，不记得了。”乔安也笑着回答。

两人都试着用轻松的语气冲淡那隐约的未知的离别味道。

“现在还会这样吗？张开双手闭着眼睛跑步？”

“嗯，会吧。”

“应该不会再丢脸摔跤了吧？”

“当然不会，我已经长大了好吗……”

他们慢慢地沿着河堤散步，刻意淡化离别的不舍，说的都是些开心的回忆。那是他们共同的回忆，学骑单车，爬山看日出日落，乔穆教乔安读书写字等。十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记得却也是满满的说不完的回忆。

就在他们还在散步聊天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个脚步匆匆的人。

林风和宋羽。林风脸上带着少有的怒容。

乔安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刘小贝被拒绝了？可是为什么会是林风生气，不是应该是被拒绝的人难过吗

“你们不是应该在小贝的生日会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哦，嗯，怎么说呢，算了，下次再说好了。这位是，你哥哥？”宋羽回道。

“嗯。他们就是我说的宋羽和林风。”乔安对乔穆说。

现场气氛有点僵。

“云轩呢？她是回去了吗？”乔安突然想起了卓云轩。

“她还在后面，估计也快回去了吧。那个，我们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把你哥哥约出来我们喝一杯。走了。”

林风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离开的时候只是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

“貌似有人惹到你朋友了。今天晚上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按理说如果只是因为女生的表白不应该会是这个反应啊。”乔安低声说道。

“我先送你回去吧，太晚回去就不好了。”

“明天是什么时候的飞机，说不定我可以去送送你。”回到校门口的时候，乔安问。

“还是不了，我怕你会哭。或者说要是你没哭的话我哭了才尴尬吧。说笑的，是明天最早的一班，总不能让你半夜赶到机场吧。”乔穆收起笑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以后我们离得更远你就真的要学会照顾自己，如果受委屈了不要强忍着，要懂得释放。对事对人都是这样，不要太勉强，付出八分就可以了，不，六七分就足够了，剩余的三四分分留给自己。十年了，看着你从一个小女孩出落成一个女生，不知道哪个男生可以这么幸运拥有你。”

“说好不煽情的，再这样的话我就真的要哭啦。”乔安忍住眼眶里的水雾，故作轻松说道。

“好好好，你知道我不是走煽情路线的。就这样吧，好好休息，记得，再次重逢我希望你好好的。”

“会的。保证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乔穆轻轻地抱了一下乔安。这个他守候了十年的女生，这个像妹妹像女儿又像情人的女生。从今以后，他放她一个人飞。

“回去吧。”

“谁离开谁先走。快走吧，还可以多争取一些睡眠时间。”

知道拗不过乔安，乔穆叫了一辆车，关上车门，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摇摆，道别。没有说出口的再见，只是彼此都知道，再见终究是再见。

尽管乔穆只是比乔安年长10年，但在过去的日子里，乔穆一直扮演着父亲、兄长的角色，又或者说是情人的角色。他把他能给的关心呵护全部都给了乔安，像父亲、兄长、情人那样守护了她十年。

说是情人，但最亲密的也不过是拥抱。他爱护她，她敬重他。“无关风月，只为真心”从来都不是传说。

曾经，乔安问过乔穆，为什么可以对一个陌生的小孩可以这样不求索取地付出十年——与他而言，她本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乔穆很认真地回答：因为遇上了，有了牵绊也就不忍心放开了。

乔穆没有告诉乔安的是，当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他被她眼里清澈的无望给吓到了，那时候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不做点什么，这世界可能就不会有这个这么一个小孩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总是带着传奇的味道，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萍水相逢的何其多，真正能为一个人留下来又是何其的不容易。

乔安看着看不到尽头的马路，在心里默默地说出了四个字。

谢谢。再见。

谢谢你十年前的打捞，谢谢你十年来的摆渡，谢谢你十年不变的珍惜和不抛弃，谢谢你的善良和拥抱；尽管倔强地不愿意说再见，尽管不愿意好好地道别，离别的祝福乔安一点都不愿意吝啬。

19

当乔安转过身往回走的时候，卓云轩、刘小贝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一起从一辆小轿车上走出来。是艾希娜开车送他们回来。准确地说是，她答应宋羽会送刘小贝和卓云轩她们回去。而宋羽也答应过乔安会帮忙照看卓云轩。

“如果不是听小贝说你哥来找你，我还以为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呢。长得确实不错，看起来很成熟。”一下车艾希娜就对乔安说道。刚刚的那一幕他们在车上都目睹了。

“……”乔安没有接，因为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乔安注意到刘小贝的眼睛红红的。

“你本来就不应该怂恿刘小贝表白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我喜欢你’或‘我爱你’就能凑到一起呢。”艾希娜贴近乔安的耳朵说道。

“小贝，今天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fighting!我先走了。”艾希娜说完就开车走了。

为什么这些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安慰？大概也只是徒有安慰的表情而无安慰的心情。

乔安明显感觉到艾希娜对她的敌意。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到今天为止两人真正的见面的次数并不很多。不过这不是乔安现在要思考的。

“小贝，怎么啦？”乔安、刘小贝和卓云轩三个人在校园的石头路坐上。

“我，我把准备的话都对林哥哥说了，可是他拒绝了我。我是无心提到小冰姐，然后林哥哥就生气地离开了。”刘小贝忍住哭说道。

“小冰姐？”

“小冰姐是林哥哥以前的邻居，他们玩得很要好的，小时候我想和他们一起玩但他们都不要我。他们两个真的很要好，除了睡觉吃饭和上厕所外几乎一直在一起。在我九岁那年我们搬家了，搬到了另一个城市，没过多久就听说小冰姐不在了。后来才知道，那天林哥哥和小冰姐正在玩荡秋千，不知道是林哥哥太用力推还是因为小冰姐没坐稳，小冰姐从秋千上摔下来晕倒了，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已经是血癌晚期。从查出来到小冰姐离开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林哥哥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导致小冰姐的死，即使后来知道并不是。小冰姐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病，可是我刚刚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小冰姐已经死了，永永远远不会再出现了。乔安，我是不是很残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刘小贝哭着说完了这段故事。

即使因为爱而冒失，但我们怎能责怪一个同样因为喜欢而受伤的人？

“没事的，好好睡一觉，今天以后你就是一个成年人啦，我们不哭了。送你到楼下吧。”

送刘小贝回去后乔安和卓云轩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个叫林风的男生听到小贝说起‘小冰姐’的时候脸整个变了……虽然小贝说是在你的鼓励下才决定表白，不过她也挺勇敢的，可以当着那么多人说出喜欢。”卓云轩在旁边继续说道。“刚刚那个是你哥啊，看起来不太像，不过长得真的好看。他什么时候会再来看你呢？”

“看他心情吧。”乔安故作调侃。此时她想的还是刘小贝和林风之间的事。尽管她没有做什么，但她确实是有鼓励刘小贝去表白。表白不成却牵出了这么一段故事。

躺在床上，乔安给乔穆发了祝福和保重的短信后，忍不住还是给林风也发了一个短信。

“对不起。”

20

林风一言不发地走了回去，宋羽紧跟在后面。

宋羽不知道那个关于小冰的故事，所以他很难理解林风生气的原因。

“要去喝一杯吗？”宋羽打破沉寂道。

林风摇了摇头。

“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又想说的，欢迎随时打扰。我先回家了。”在社区门口两人各自回家。

“今天不是小贝的生日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到林风进门，林爸爸问道。林爸爸和林妈妈在客厅看电视。

林风不发一言径直回到了房间。

打开抽屉，拿出那张装裱好的素描。秋千上的女孩。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话未说完男儿泪却轻易弹了出来。

能哭，对活着的人总是好的。

他能释怀吗？他可以忘记吗？真的不是因为他吗？

梁小冰是他儿时的玩伴，也是他儿时最珍贵的朋友。他们可以一起玩沙，可以一起捉迷藏，可以一起荡秋千，有些明明是很多小朋友聚在一起才能玩的游戏却偏偏他们两个人就可以玩得起来。那时候很默契一样，没有人可以插进他们的世界。

孩子的世界很童真也很宽容，好像每个人都可以进去里面坐坐；但孩子的世界也很分明，有的位置是只能给这个人预留的。

梁小冰的父母是外企的工作人员，而林风的妈妈那时候已经是大学的讲师，父亲则是一个小规模公司的老总。大人的世界是拼搏的也是功利的，当时没有人有时间顾及孩子的感受。可以说，梁小冰和林风，几乎同时是彼此的唯一玩伴。他们从爬行时代就已经是好朋友，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真正的是“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刘小贝一直都走不进他们世界的原因。有些朋友的位置是唯一的。

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梁小冰和林风，两人一起在院子里荡秋千。那天的天气很好，甚至还能听到城市里少有的鸟鸣声。

明明是很明媚的笑容，明明约好了下午要一起搭一个城堡玩骑士与公主的游戏，明明是下一秒就要轮到林风坐上秋千了……太多的“明明”，太多的意料之外。来不及停住笑声的时候，梁小冰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跌倒在地上。那瞬间，时间真的是死的，周围没有了生气。是恰好路过的邻居把晕倒在地上的梁小冰抱起来送到医院。

当林风来到医院的时候，那个穿着碎花格子裙的女生不见了，躺在床上的一身白色病服的梁小冰。

那以后，林风每次放学后都会快跑到医院，他不跟其他的小伙伴玩，他一直坚信他的好朋友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那样他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玩耍。刚开始的时候，林风每天都会跟梁小冰介绍一个新的游戏，或者告诉梁小冰游乐园里又增加了新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每次说完的时候都不忘加一句“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玩了”“我答应你，以后玩游戏的时候我会让着你的”等；再后来，林风的话越来越少，因为梁小冰不像刚开始那样还可以陪着他一起聊天和傻笑，梁小冰已经变得越来越虚弱，还是孩子的林风就这样看着梁小冰生命的能量在一点点的流失。

梁小冰已经咽不下米饭了，她现在能吃的也只能是清清淡淡的白粥，外加一点点的咸萝卜。

有一天，梁小冰对林风说：“你可不可以帮我画一张画，老师说了，我们班就你画的最好了。”那时候的梁小冰已经气若游丝，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林风在她的床榻边上笨拙地一边画画一边擦眼泪。

最终梁小冰还是没来得及看那幅画，十岁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那年的春天。

梁小冰出殡的那天，林风手里就握着那张画。他想偷偷把画烧给他的好朋友，可是看着画面又不忍心、不舍得。他一直问自己，“梁小冰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不见了吗？她以后还会回来吗？”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这个念想就一直陪伴他到现在。

是他不愿意承认还是他不想面对，每次看着画稿他都相信梁小冰还在，只是这次的捉迷藏他们玩了很多年，只是他还没找到她。他怎么愿意相信生命原来是这么脆弱的？

今天晚上他会生气，只是因为有人跟他说，梁小冰已经死了，永永远远不会回来了。你明知道结果，就是不愿意醒来。

林风盯着画面出神，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对不起。”

21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乔安到大操场里跑步。虽然她很喜欢跑步，不过今天倒不是为了跑步而来。受人之托来道歉。

乔安是通过宋羽知道林风下午会来这里训练。

“乔安，你来啦。”是宋羽首先看到乔安。

“嗯。我们可以边走边聊一下吗？”乔安对林风说。

“你不用跟我道歉的，我也没有生任何人的气。”如初次见面时的语气。

“小贝让我来跟你说对不起，希望你可以原谅她的冒失。可能当时我不应该那么轻易就鼓励她，现在只能请你体谅一下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世界上那么多的人，能遇见已经是难得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小的世界，我们没有权利去抹杀那个世界不是吗？”

乔安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又怎么会生她的气？”他并没有生刘小贝的气，昨天晚上的激动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触动了那根他自以为隐藏得很深的心弦。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看到乔安的道歉。至少在曾经的某个瞬间，他把她当成了她。

“都说会没事的，你还真的要跑这一趟。待会要去哪里呢？”

“反正来都来了，既然没事了，我还是继续跑几圈吧。”话一说完，乔安就跑开了。也是给自己一个释放的理由。

“我还没遇到哪个女生像她那么喜欢跑步的。你去训练吧，我跑步去了。”宋羽说完也跟着追了上去。

“要不要跑这么快啊，也好歹让我喘一口气啊。”

“你……是要跑步吗？”看到宋羽不一会儿就追上来，乔安定了一秒钟。

“难道你以为我是在散步吗？要不要比比看谁跑的更快？”

“才不要，跑步又不是为了追求刺激。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比一下谁能坚持得更久。”要比耐力，这点信心乔安还是有的。况且宋羽看起来就不是那种能坚持运动的人，长得过于白净了。

“输了的人今天晚上请吃饭。”

“……可以，但不能选太贵的。”

“你是觉得自己会输吗？”宋羽笑着跑在了前面。

“……”一句话就堵死了乔安的回击。

足球场这边。

“那个叫乔安的女生是你们的朋友吗？”说话的是白星辰。他和林风都是校足球队的。

林风看了一下乔安和宋羽跑步的方向，没有回答。

“不是吗？我还以为是的话可以问你要电话呢。”看见林风没回答白星辰就自个跑去训练了。

这边宋羽和乔安两人已经跑了接近10圈了，但谁都没有停下。

“我说，你就那么不舍得请我吃饭啊。”宋羽喘着气说。

尽管乔安一直忍着不愿喊停，但再跑下去她一定会支持不住的。一个人的意志可以无比坚强，可身体却更加知晓自己的底线

“好了，我认输，我请你吃饭行了吧。不能再跑了，再跑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散了。”宋羽首先举起了白棋。

“不要马上坐下来，这样不好。”看到宋羽要坐下来，乔安走过来说道。她已经累得只剩一口气了.

休息了十多分钟后，宋羽从林风那边拿来了2瓶水。

“给。下次不要那么拼了，就算你要参加女子长跑也不过是3000米。”

“这都是拜领跑人所托。不过你能跑这么久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看起来你不像是爱运动的人啊。”

“你从哪看出来我不爱运动呢？”

“长得这么白净一点都不像被太阳晒过.....”

“这你得问我爸妈。说好了今天晚上请你吃饭，等我一下，我把林风叫上。”

“这个……我可以带小贝一起来吗？”乔安本来是想说吃饭的事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听到林风也去，乔安想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化解尴尬。至少得给小贝一个机会让她能够面对自己。

“虽然我能预见到刘小贝一顿就会把我吃穷，但能怎么办呢，我就是太善良了，她也叫上吧。”宋羽知道乔安的意思。

“嘿，训练完后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客，乔安也会去。还有刘小贝。”

林风看了看宋羽，又看了看乔安，点了点头。就像乔安说的那样，相遇是一种缘分，他可以坦然，但对于像刘小贝这样单纯得一根筋的女生不一定能想开。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把刘小贝当做是妹妹的。

“哥们，你和乔安应该是朋友了吧。可以给她的电话号码我吗？我想找个时间请她吃饭，就当做是谢谢她上次的帮忙。”白星辰看到宋羽来这边又跑了过来。

“这个啊，为什么你自己不直接去问她？”

“我问过啦，不过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我，有一次甚至还说什么她没有手机。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呃，这个，不知道呢，反正我是没有她的电话。那我先走了，待会见。”宋羽说完朝林风吐了一下舌头。每次宋羽说谎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宋羽也没说错啊，他是没有乔安的电话，他只是有她的电话号码而已。

22

学校附近的饭馆。

“你们有什么是喜欢吃的吗？我的部分已经点好了。刘小贝呢我知道一定是少不了红烧肉的，乔安我就不怎么知道你了。”宋羽点完菜后说。

“我都可以。”吃饭倒是其次，乔安只是想林风和刘小贝可以有个契机把话说清楚。只是乔安真的不喜欢夹在中间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这样的多事。她不是爱管别人事的人。

饭桌上短暂的安静。刘小贝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林风，而林风也不是爱说话的人。虽然宋羽一向是话多的，但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小贝。”

“啊，怎么啦？”

“你的头发，都快掉进那碗汤里了。”乔安在旁边提醒道。

林风把刘小贝前面的汤挪到了自己的旁边。

“林哥哥……”

“快吃饭吧，菜都凉了。不过不要吃太多，我妈今天晚上包了饺子，她让我把你叫上。她也有叫你一起。”林风看了一眼宋羽。

“乔安跟我们一起去吗？”刘小贝问道。

“不了，现在已经很饱了。”乔安回答说。

林风和宋羽对望了一下。怎么把乔安忘了？

“怎么办，我现在也很撑。跟伯母说一声我就不去了，下次一定捧场。”

走出饭馆，林风和刘小贝往另一个方向先走了。

“你不用回家吗？”乔安知道宋羽不住校，不过倒不知道他和林风是一个社区的。

“回去也是闲着，在校园走走也不错。”

乔安也没问什么，慢慢地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了吗？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从刚刚吃饭到现在，宋羽注意到乔安一直很低落。

“不知道，我只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跟我们出去吃饭？”

“不是。关于小贝和林风，我本来可以不牵扯进来的。自已的事都照应不过来还乱给别人出注意。”乔安自嘲道。

自己的事？

“算了，可能是我自己多虑了，本来就没什么，他们应该可以处理好。感情这东西，还挺让人纠结的。”

“虽然我是没什么感情史，但不纠结的感情应该没有吧。大部分女生不都是喜欢什么九曲回肠啊虐心啊这样的狗血剧吗？好好的一段感情没事都得弄出事。当然，你应该不会那么没品的吧。”

“我可不敢像某人自誉清高。”

“一般女生听到我说‘感情’二字都会忍不住八卦，当然八卦的目的很多，不过你怎么就这么淡定？”

“好奇你的情感史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

“那就行了。”感情这东西乔安的一贯原则是三不主义：不谈不碰不管。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而是林风和刘小贝的事已经让她违背了自己。

“有时候觉得你很好相处，看你对你的室友还有刘小贝就知道；有时又觉得你很遥远，感觉很多东西都自己藏着。不过总的来说你还不错啦，挺特别的。”宋羽装作无心地看着周边。

“……谢谢夸奖。”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哥们我挺你。”宋羽用手拍拍胸脯说。

“输了请一顿饭就行了，还用不着你用命相挺的。”

“这倒是，你就没有怀疑过有可能是我让你的吗？”宋羽笑问。

“这需要怀疑吗？我怎么觉得你输是理所当然的呢？”乔安揶揄说。

“好好好，是理所当然，下次就不会这么理所当然了。”

宋羽陪着乔安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离开了。

林风和刘小贝这边。

“小贝，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晚点再回去也可以的。”

“嗯。”

在离林风家不远的小公园里，他们坐在了一个凳子上。

“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看的那本书《飘》吗？”刘小贝从小就不爱看书，而偏偏林风周末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捧着一本书就是一个下午。某天的周末刘小贝就拿着同一本书来林风的家，在刘小贝的小小算盘里，即使不说话，至少那个下午是她和她的林哥哥一起度过。就这样，在林风无形的督促下，刘小贝也算是看完了那本书。

“记得……一点点。”

“里面有这么一段话，‘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一片碎片，把它们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件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后终生看着那些破碎了的地方’。我也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了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但我知道它们会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是你太年轻还是我们太年轻，还是因为太熟悉，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妹妹。我不想失去一个这么挺我的妹妹。”

刘小贝听完后一愣一愣的，尽管她并不能完全听懂林风的话，但最后一句话她还是知道的。

“昨天晚上乔安也跟我说，也许现在的我爱上的只是爱情；我不知道我喜欢上的是什么，我知道是我太冲动和任性。只要以后你还要我跟着你们一起玩就可以了，我不会胡闹的。”第一次的表白像闹剧一样开始，让它有一个喜剧的结局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可以，我答应过你爸妈会照顾好你的就一定不会食言。我们回去吧，我妈这会儿应该开始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