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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再现之我有二个自己》第十章 乌思藏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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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想不明白,因为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让人理解…”皇甫啸望着海滩上阿灵的背影,黯然地说:“其实,严格说来,像我这样能够拥有十世以上记忆,甚至可以透过接触而读取别人心灵中的今生与前世记忆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是么?所以那年在福州城聚福楼上,你只是扼住了我的手腕,就看出了我的前世?还看出了前世里,我与你曾是一对夫妻?”阿灵转过身来:“皇甫啸啊,你这些鬼话,还是留着去骗骗那些无知的少女吧!我阿灵可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

皇甫啸长叹一声:“我刚刚就说了,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让人理解。我也并非天生就拥有这样的能力,而是一次难得的机缘,拜在乌思藏的一位法王门下,才习得了宝贵的神通。既然我能学会,相个法王门下也有其他高僧或弟子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就算我相信你能记得自己的前世,也能看出我的前世,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我们前世本是一对夫妻的鬼话呢?”

“妳不必相信,妳只要静下心来感受一下,自从在福州城内的聚福楼上相遇之后,妳藏匿在总兵郑和的船队之中一直到我们流落到这荒岛之上,妳对我是不是始终抱着一丝维护之心?当我被你们捉住时,妳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杀了我?却又有多少次妳刻意地放过了我?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妳还察觉不到,在妳内心深处,对我即使已然忘情,却仍有一丝牵挂?若非前世妳我之间的情份,那牵挂由何而来?”

“你会不会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何曾牵挂你?只不过是看你为人还不坏,所以才生了一念慈心,没有杀你罢了,瞎说什么前世的情份!”

阿灵说着,突然没来由地负气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皇甫啸。因为她感到自己说话有点言不由衷,皇甫啸猜中了,自己确实在内心深处对皇甫啸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一路维护着他,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也想不明白。难道,真如皇甫啸所说,自己与他前世本是一对夫妻?想到这儿,阿灵不禁羞红了脸。

皇甫啸沉默着,虽然他看不到阿灵的神情,但他可以想见,阿灵必然是因自己的话而感到不知所措,才会背过身去。他不奢望阿灵可以一下子就完全相信他的话,但至少自己和阿灵之间,已经从敌对的立场,变成可以说话的朋友,总算是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跨出了友好的一大步了。

自从被老水师抱着从水船跳下到救生小艇,然后跟随在阿灵与她白师兄一起在海上漂流了整整二天后,皇甫啸和阿灵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座无人小岛。他们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老水师说的往东一天时程的岛群,事实上,他们也不在乎,因为这时候任何一座有水有食物的小岛,对他们而言都像救命仙丹一样。因为如果再找不到陆地,他们三人就全部要饿死或被太阳烤死了。

小艇漂上沙滩后,阿灵首先将始终半昏半醒的白师兄抱上陆地,安置在树荫凉处。随后又回到小艇上,将被捆得紧紧的皇甫啸也抱上陆地。这时候皇甫啸头上的黑纱已经被揭去,嘴里的麻核也被挖出来了。可是他却不敢随意看阿灵一眼,也不敢任意出声,他深怕自己只要不小心看了一眼或出了一声,阿灵就会矜持起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俗礼,不肯再抱他上岸了。

躺在阿灵温柔的臂弯,嗅着她身上传来暗暗的清香,皇甫啸觉得虽然全身被百缠千缚炼密密捆住,却也十分值得了。

小岛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岛的中央是高耸的山头,估计也有数百丈以上。山下有一座小湖,湖水不仅清澈甜美,更兼湖鱼鲜美,因此接下来的好几天,皇甫啸都能享受到阿灵为白师兄与他烹煮的鲜鱼汤呢。虽然有鲜美的湖鱼可以裹腹,阿灵的师兄仍然伤重不起,因为小岛之上并无治疗药品,仅凭阿灵随身的刀伤药包与细心照料,毕竟无法治疗她师兄所受到的严重内伤。就在他们漂到小岛四天后,阿灵的白师兄就伤重不治了。

白甫啸平常看阿灵待那位白师兄也不特别亲密,没想到白师兄死去之时,阿灵却哭得极为伤心,甚至几度哭到昏厥过去,皇甫啸看在眼底暗暗地生着闷气。在那位白师兄死前,皇甫啸曾为他把过脉,在那一瞬间,他读取了白师兄的前世记忆,发现在上辈子这人已在纠缠阿灵,搞得皇甫和阿灵还曾为这人有过一些小小的争执,真是死了活该,何必还为他伤心哭泣!

由于岛上蚊虫甚多,所以白师兄只停灵一夜,就由阿灵葬在山麓湖边。阿灵一边跪在白师兄的坟前撮土为香勉为祭拜,一边口中喃喃自语似在告慰白师兄的亡灵:

“师兄,你平日里对我的心意,我是明白的。今生你我无缘了,来世若能相遇,灵妹必定不再辜负你的眷顾。”

阿灵边说边哭,模样十分惨切。

皇甫啸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了,岛上也再无旁人,于是他对阿灵说出了自己不仅能够记得多世的记忆,还能藉由碰触身体就感知到对方的记忆,而就在福州城的聚福楼上,当他扼住阿灵的手腕时,他就发现阿灵正是自己寻找多年的前世妻子,也因此才当场愣住,导致反应不及,差点儿就让阿灵与西云白氏的门人成功刺杀了郑和。若非在那紧要关头,那个傻不愣登的大刀帮疤六冲了过来,再加上自己拼死以身相护,郑和大人恐怕真要伤在阿灵的剑下了。但也是在那电光火石的剎那,皇甫啸看见阿灵刺向郑和的剑尖,因为自己以身相护而刻意转了个方向,没有刺入皇甫啸的胸口,在那一瞬间,皇甫啸知道,即使经历了投胎转世,在阿灵的内心深处,对他还是有着自己也不明白的牵挂与好感,所以才没有刺杀他,倒是那个疤六当了替死鬼,死在了阿灵的那位白师兄的剑下。

皇甫啸听着阿灵在皇师兄的坟前,说出什么今生无以为报,来世以身相许的话,这才忍不住插嘴:

“阿灵姑娘,妳前世与姓白的无缘、今生与姓白的无情、下辈子更不会与姓白的再有任何纠葛了!”

“你说什么?”阿灵口吻嗔怒。

“我说妳的前世、今生、来世都与姓白的无关,妳的三生世上,不,甚至是未来的生生世世都只能跟我有关!”

“皇甫啸!”阿灵剑指皇甫啸,怒道:“你再对我说这些轻薄的言语,休怪我一剑杀了你!”

皇甫啸挥了挥手,突然身形如电欺近阿灵,瞬间夺下了阿灵的软剑,随手一抛,射入了十余丈外的巨岩之中,而且直没入柄。阿灵后退了两步,她没想到皇甫啸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那么他是刻意让自己被捉,好为马和那恶贼将躲在船队中的西云白氏的人全部一网打尽?

“你!没想到我错看了人,你是故意被我们捉住,想为马和探知我们在海上有哪些落脚藏身之处,对吧!哼,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海潮把小船冲到了这座荒岛,你再也回不去郑和的宝船,更休想探得我们有哪些藏身之地了!”

“我根本不想回去宝船了,我…”皇甫啸凝神望着阿灵:“我只想在这荒岛上与妳厮守终老,就于愿足矣!”

“你…你这是为何?”阿灵转身走向沙滩,望着碧海蓝天,内心一阵起伏不定,她摸不清皇甫啸究竟是怎样的人,在这荒岛之上,如果皇甫啸想非礼于她,她必然难以抵挡,只能以死殉节,一保清白之身。

没想到接下来皇甫啸就对她说出了,他竟是一个可以回想起多世记忆之人,还能读取别人的前世记忆,甚至还说前世他们二人原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皇甫啸言之凿凿,但阿灵却是半信半疑。不过,她也感受到皇甫啸对她并无恶意,绝不会为难于她,于是口气放软了些:

“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可今生里,白师兄平日里对我甚好,他的一番心意我都明白,但我却总是对他冷冷淡淡,不理不睬,让他好生难过…”

“妳想过自己为何对他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皇甫啸接了阿灵的话:“那是因为妳和他上辈子只是邻居友人,妳本来就不喜欢他,而是他死缠着妳,所以妳这辈子对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情意!”

“够了!”阿灵突然生气地说:“无论如何,白师兄尸骨未寒,你别再说他的坏话了!”

皇甫啸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他知道,阿灵对自己的说法,已经信了几分了。

二人就在这荒僻孤岛上待了下来,虽然互动之间仍然以礼相待,但情感上已是亲近了许多。有一回,皇甫啸捉了一头野鹿,与阿灵一起生火炙烤,聊起了阿灵刺杀郑和之事。

“你原是马和的贴身侍卫、大内第一高手,怎会只因聚福楼的失误,就被降级到粮船上?可见马和这人刻薄寡恩,你难道不恨他吗?”

“这不是刻薄寡恩,而是赏罚分明。作为总兵大人的贴身侍卫,我失了职,就该被严惩。降级到粮船上,已是总兵大人格外开恩了,而且虽然我被降级,但总兵大人仍颇为看重我,曾说过些时日就会再把我调回宝船上。老水师也是知道这些,才会劝妳胁持我逃走,危难时可以拿我来当个挡箭牌,不是吗?”

“原来如此…”阿灵说着,突然转了个严厉的口吻说:“你跟着马和很久了吗?你不知道他是逆贼吗?以你的身手在武林之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笑傲江湖,何等自在?干嘛委曲自己去当马和那逆贼的侍卫?”

“我也很想知道妳为何一定要刺杀总兵大人?轻轻的妳与总兵大人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皇甫啸说到这儿,仰首回想:“至于我为何要当总兵大人的侍卫,那是因为他曾经有恩于我…陈年往事,也不必再多提了。”

“嗯…”阿灵低头寻思了一会儿:“人生在世,为善为恶,是非黑白,本来就难以分辨。马和对我们西云白氏而言是死对头,对你而言却是大恩人,你我立场不同,我也没什么好责怪于你了。”

“阿灵姑娘能谅解我的立场,再好不过了。那么,阿灵姑娘与总兵大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这些年来从福州到南海,如此苦苦万里追杀?我曾听别人唤妳公主,难道,妳真是建文皇帝的女儿,大明的公主?”

“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公主。我自己也不明白我们西云白氏为何要如此追杀马和。我只听我们西云白氏门里的老大人说,那马和帮助现在的肺乐皇帝窜了先前的建文皇帝的皇位,还杀害了许多忠良大臣,所以,我们西云白氏要追杀马和,以他的鲜血为死去的忠良祭奠。至于西云白氏与建文皇帝或永乐皇帝之间的恩怨,我并不清楚。”

“你说的这事我明白,你们追杀他的原因必是为了所谓的『靖难之役』,是吗?建文帝与永乐帝,一个是太祖的孙子、一个是太祖的儿子,那件事说穿了是皇家中的叔侄,自家人与自家人争皇位,这与天下百姓有何关系?至于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各为其主,成王败寇,如今大位已定、事成定局,又何必纠结于那些往事呢?”

阿灵摇摇头说:”你说的这些,也不无道理。关于争皇帝位子的那些事儿,我也是听白师兄提起的,其实我自己并不怎么明白其中的来陇去脉。我想,那马和也是为自己主子拼死命的人,才会立了大功,也才会成为对头人家的死仇吧!说到底,我自己和马和之间并无怨仇,又不像白师兄那样一心想当复国功臣,所以,我有时也不明白自己耗费这些年的青春,奔波在这汪洋海面与热带小国间,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是不是白师兄的死还有刚才皇甫啸的一番议论,引发了阿灵的强烈感伤,她说着说着竟更加沮丧起来:

“我先前告诉过你,我平日里对白师兄总是冷冷淡淡、不理不睬,那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一心想杀了马和,当一个复国功臣的心态。我觉得他想得太浮浪了,新皇帝登基十几年了,也没人推得倒他,就算杀了马和又如何?白师兄就能进一步帮助旧皇帝复仇,然后当一个为建文皇帝复位的大功臣么?说起来,只怕大半都属痴心妄想吧!”

听到这儿,皇甫啸忍不住插嘴打断阿灵的感叹:

“阿灵姑娘,既然妳不像那位白师兄那样热衷于复位报仇,又说妳自己与总兵大人之间并无恩怨,那么,妳又为何要和他们一起苦苦追杀总兵大人呢?”

阿灵让皇甫啸这么一问,一时之间倒被问倒。她抬头望着海天一线的黯蓝,想了许久,突然反问:

“你刚刚说,你为什么要舍弃自由自在的江湖世界,委曲自己在拘束的官场里去当马和的侍卫呢?”

“因为总兵大人曾经有恩于我,知恩不报,枉称英豪!”

阿灵点点头:“那就对了,我追杀马和的理由和你保謢郑和的理由是一样的。我既是西云白氏中人,身为白氏幼女,须得听从父老之命。追杀马和,对我是天经地义、与生俱来的宿命,不需要任何理由!”

“原来妳是西云白氏的女儿…”

“你呢?从未听你提起你的身世,只知你的师父是人称神剑的江海棠,难道你从小是师父养大的?”

“也算是吧!不过,神剑的江海棠今生是我师父,前世可是我的徒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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