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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以上》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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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薛溯鸢洗漱过后心平气静地绣着踏雪寻梅图,至于图中的主人公自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她这一日里就只吃了一碟糕点,黄昏时分便接到了紫宸殿侍寝的旨意,早早收拾干净便一袭飘逸的宫装简单的挽起头发坐在殿中等着皇帝的仪仗。只是现在已经夜深了,烛火昏暗,薛溯鸢又累又饿,呆呆的等了小半宿到底辛苦,一时之间竟是眼前有些发黑,一个不小心便狠狠扎伤了指头,顿时鲜红的血珠便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一时竟污了绣品。

“朕瞧着爱妃的鲜血倒是比这红梅还娇艳上几分,倒是恰如其分。”王定低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王定刚刚听完太医的禀告,知道刘织受了风寒已然高烧不退现在已经人事不省,看着薛溯鸢坐在暖阁中恬静优雅的风姿自然起了火气,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了委屈而这个西贝货却这样悠然自得。

薛溯鸢慌忙想起身行礼,王定倒是按住了她的肩膀,伸手捏住了薛溯鸢的受伤的手指头,薛溯鸢只觉得手指一阵痛楚,血便一串串地滴在绣画上,当真如同开了朵朵红梅。却不想这还没完,王定吩咐向戈:“去,取一个小盏来。”

王定拿着小盏来接薛溯鸢指尖留下的血,不过流了没几滴便止住了,薛溯鸢松了口气,却不想王定捏起一旁的绣花针又扎了她一针,绣花针又细又长,王定又下手没个准头,薛溯鸢只觉得一下子揪心的痛,血便流了小半盏。

“把衣裳脱了。”

王定此话一出,向戈便想回避,却听到王定不咸不淡的开口:“你给朕伺候笔墨。”

薛溯鸢却是心都凉了半截,却半点不敢违抗,她明白王定此番这样出格定然是动了真气了,而能令王定这样不理智的恐怕只有刘织,这是王定在替心爱之人出头呢。薛溯鸢也不起身,缓缓地解开了腰带,衣裳堆在脚边,脱到只余一件天青色肚兜和薄薄的亵裤,露出的皮肤受凉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

王定让她伏在桌案上,冰凉的实木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王定却将装了鲜血的小盏放在她腰窝上,又取了个装上墨汁的碟盏摆在薛溯鸢背上,薛溯鸢动也不动,看着向戈怜惜的看了自己一眼,按着王定的意思递上了一支狼毫笔,随后王定便蘸着她背上的鲜血在她背上不紧不慢的动起笔来。

足足一个时辰,王定还命向戈打开了窗户,冷风呼呼地刮在薛溯鸢身上,夜已经很深了,薛溯鸢却半点睡意也没有,死死咬着牙关,这是这个皇权世界给她的最大羞辱,在向戈面前用把她当一个玩物一般随意玩弄,她知道这时候她该服软、该撒撒娇,可是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对这个男人做出深情款款地样子。

王定终于停了笔,却没有打算放过她,甚至都没有把碟盏拿下了,就着这个姿态解开了她的裤带,她身上的遮羞布掉在脚边。没有言语,就这样硬生生的闯了进来,这一下薛溯鸢疼的全身的肌肉都瞬间绷紧了,王定的确高明,这样施加在一个从未离开过温室的女子身上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足以击溃原主。

薛溯鸢深吸了好几口气,不停的想让自己放松下来,软下身体,做出动情的模样,喘息着哑着声音:“陛下、陛下......”也不回头,只深情的唤着王定,宛若受尽伤害却衷心不该的痴情少女。

王定到底在释放了一次之后稍稍温柔了些,待王定爽了两次之后便抽身而出,整理了衣服便出了殿。

薛溯鸢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背上的碟盏碎了一地划破了她撑在地上的手,她听见了赵如意娇嗔的声音,看来王定是直接去了偏殿了,王定想要她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向戈拿着一件厚重的外袍裹住了薛溯鸢,薛溯鸢无力的放任自己靠着这个十六岁少年的胸膛上,裹紧了衣服,身体这才慢慢回温。向戈合拢了薛溯鸢的衣袍替她系上衣带,搀扶着怀里泪水尚未干涸的薛溯鸢坐下,便关上了大开的窗户,躬身伸出手给薛溯鸢扶着:“奴才已经命人备下了热水,奴才扶您去洗浴。”

薛溯鸢这才微微点了点头,抓着向戈的手腕起身去净房。

到了洗浴间,看着在内服侍的奴婢们,薛溯鸢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我不用你们伺候。”

待人退了个干净,薛溯鸢这才褪下衣物走到铜镜前,背过身扭头看着自己背上王定画的红梅,眼中好似要渗出血来,看着镜子里匀称柔美的胴体,她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晰认识这个皇权世界的不公和残酷,一直以来,她只认为一切都是既定的,她只要当着没有思维的棋子便可以平平安安的迎来自己想要的生活,无论是皇后的利用还是苏岱的欺辱都伤不到她,因为他明白,这些如今带给她痛苦和难堪的人最终都将走向覆灭,可是,这一切得源头从来不是她们,她所遭受的一切伤害并不是因为那些被感情和权势蒙住了双眼而争斗不休的女人,是王定!是王定为了自己的地位和爱情牺牲了所有人!

薛溯鸢将自己沉入水中,放空了大脑,她的确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她并不是在三从四德传统教养下足不出户长大的闺阁女子,她没有将夫为妻纲刻在骨子里,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被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完全掌控、死死压制的感受无疑给她带来刻骨铭心的痛苦,这样的体验无异于强0暴,而且还要对施暴者笑脸相迎、深情以对。不知过了多久,薛溯鸢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失去意识了,向戈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是他覆着厚茧的温热的手掌扶着她的肩膀将自己带出水面:“主子!”

薛溯鸢这才缓过神来,看向向戈,无端落下泪来。

“主子还年轻,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向戈将她脸颊上湿淋淋的发丝拨到耳后,捧着她的脸庞:“主子如今已经位至才人,日后定然前途无量,主子且忍一忍。”

薛溯鸢这才哑着声音问:“我背上的墨汁可洗净了?”

“已经洗净了,半点看不出来。”向戈松开了手:“可要唤竹沥姑娘进来服侍主子更衣?”

“去吧。”

竹沥红着眼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薛溯鸢出了浴桶,替她擦身,穿上了贴身衣物:“奴婢熬了姜汤,主子喝一碗再睡吧?”

薛溯鸢实在没有力气了,喝了姜汤便湿着头发倒头睡了过去。

这边睡在赵如意身侧的王定却是对着娇滴滴的赵如意提不起劲来,只发泄般的来了一回便侧身睡了过去,今夜这样荒唐的敦伦之事他从未体验过,心中虽然生气,却到底对薛溯鸢情意绵绵的做派很是受用的,难免生出了几分怜惜。即便在这样难堪的时候,薛溯鸢还是带给他非凡的体验,相较而言其他女人实在寡淡。

第二日,薛溯鸢便发起了高热,只是她实在懒得应付皇后的猜疑还是早早收拾好乘轿子去了凤仪宫,虽然用脂粉压了压,穿着做工上乘的华服,带着价值不菲的头面,看起来十足十的红人模样,但是到底脸色苍白,待带着竹沥进了内殿向皇后行礼坐下后不久,赵如意便前来行请安礼,面色红润倒是十足的娇俏模样,笑盈盈地行了跪礼,坐下后还冲薛溯鸢笑了笑:“嫔妾倒是要谢过姐姐,若非有幸与姐姐同住一宫,嫔妾何德何能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薛溯鸢只淡淡的笑了笑:“如意妹妹天真可爱,得陛下宠爱是迟早的事,我哪里敢受妹妹一声谢。”

赵如意还想再说,却是皇后面上冷了下来,许是薛溯鸢脸色实在难看,皇后凉凉地冲赵如意道:“赵采女请过安便退下吧,莫要这样啰嗦,没得令人讨厌。”

赵如意听皇后出言责怪,慌忙跪下请罪:“嫔妾知错了,请娘娘恕罪。”

皇后懒得再说,只挥挥手让她退下。便看向薛溯鸢苍白的脸色,一看便是吃了苦头的:“你今日脸色竟这样差,既然身子不舒服着人通报一声便是,何苦跑这一趟。”

“回皇后娘娘,嫔妾并无大碍,况且嫔妾得娘娘这样照拂,纵然不适也不可误了晨昏定省的。”起身躬身行上一礼:“让皇后娘娘为嫔妾忧心倒是嫔妾的罪过了。”

皇后看着她这样绵软虚弱的样子,只道:“你这几日便在自己宫里好好将养着,待到身子好些再来谢过就是。”

薛溯鸢还要告罪,皇后打断她:“这是本宫的懿旨。”

“嫔妾遵旨,谢皇后娘娘体恤。”

“罢了,快回去吧,本宫命太医去竹蕴阁候着。”

薛溯鸢领了旨意便头重脚轻的回了竹蕴阁,赵如意还要到跟前来晃,向戈冷着脸便将人拦了下来:“主子身子不适,赵宝林请回吧。”

太医替薛溯鸢号过脉之后,便开了一大堆伤寒的药,薛溯鸢懒懒的靠在软枕上:“我身子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陛下,还烦请太医向敬事房说一声,把我的牌子撤下去。”

“微臣遵旨,主子只需静养数日便可痊愈,主子宽心便是。”

竹沥客气送人出去照例给了赏钱,便亲自去煎药了,向戈在她跟前服侍:“主子可要睡会儿养养精神?”

薛溯鸢摇摇头,看向向戈:“去给我取本书来,我现在睡不着。”想了想又问:“凤仪宫的汤药可送来了?”

“已经到赵采女处了,赵采女正闹着呢,应该要到了。”向戈上前来替薛溯鸢捏肩。

赵如意好不容易侍一回寝,说什么也不想就这样轻易喝下凤仪宫送下来的汤药。

凤仪宫来的是个小宫女依云,见赵如意这样不识相,当下便恼了,她虽不是凤仪宫的大宫女,但是到底在宫中浸淫多年,看着这个小小采女这样不成体统,当即命两个太监架住了赵如意,掰开她的嘴一口灌了下去。

赵如意坐在地上哭,依云看着她,眼里一片冰凉:“赵采女,皇后娘娘给你送来的是补药,纵然采女不想喝也不该糟蹋了皇后娘娘一番心意,主子该谢过皇后娘娘恩典。”见到赵如意还不动作,便直言道:“主子如今不过小小采女,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之主,如若再有下次,便是忤逆皇后,其罪当诛!”

等到赵如意哭着谢了恩,依云才带着人进了竹蕴阁正殿拜见薛溯鸢。

薛溯鸢客气接待了她,爽快的喝了药,一番客套后便笑着送人走了。只是喝了向戈递上来的茶,因为耽搁了一阵子,汤药已经凉了,好似苦到了舌根里。薛溯鸢一言不发的斜倚在靠枕上看话本打发打发时间,却从偏殿传来赵如意的哭闹声,声音渐渐近了些,怕是人已经过来了。

“奴才去把她拦下了。”向戈说着便朝外走了出去。

薛溯鸢便也不在理会,听着这样一个女人在门口哭泣愤恨,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好似赵如意的泪水连带着自己的份一起流了,好似她真的有大过天去的委屈和难过不吐不快一般。只是她到底不算是最倒霉的,哭了半个时辰不到,紫宸殿的旨意便传来了,晋赵如意为御女位,这一道旨意倒是止住了赵如意的泪水,欢天喜地的领了旨意,许是觉得生活有了盼头,眼泪一收便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去了。

薛溯鸢见这场大戏唱完了便也觉着无趣的很,把书放在矮桌上便起身了,向戈上前来:“主子可是乏了?”

“我累了,想歇会儿。”

“奴才扶主子过去,奴才把床烘热了,主子先歇着,奴才这就去取个汤婆子来。”

薛溯鸢搭着向戈的手腕身形有些不稳地进了寝宫,直到躺进了热乎乎的被子里才放松下来,她的确有些懈怠,她不想再和王定再有接触,甚至就想这样一病不起安安静静地等着,等着这一幕大戏落幕,接受既定的结局。

“主子,主子?”

薛溯鸢恍惚之间听见向戈的声音,费力的微微抬起脑袋看向他。向戈连忙开口:“主子且先喝了药在睡吧?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薛溯鸢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宫里的人若是听到她这样大张旗鼓地三番两次请太医定然又要恼了。向戈慌忙扶起她,只觉得薛溯鸢烫的厉害,端过药碗:“那便不请太医了,主子先把药喝了。”说着便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薛溯鸢这才虚弱地微微张开了嘴,顿时苦到心里,便说什么也不想再喝。

“主子,主子不喝药病如何能好呢?”

薛溯鸢正是高热的时候,嘴里苦的不行,靠着向戈的胸膛,被他环着温声地哄着,一下子委屈便涌上了心头,伸手抱住他压抑地哭了出来,向戈身体僵了一瞬,好久才放下碗,伸手拍了拍薛溯鸢纤细的肩头:“已经好了,主子快别哭了,主子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家......”

向戈看着怀里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子,往日里他见到的顺才人左右逢源风光无限,人人都道他跟了个好主子,除了他再没人知道这个淡然如水的女子在别人的视线背后被利用、被伤害、被无情羞辱、被残忍对待。她的风光是忍耐和痛苦堆砌而成的,如今她只能在一个阉人的怀里哭泣,向戈从竹沥处知道薛溯鸢即便待字闺中时过的也并不好,只是如今她嫁人了,寻常女子该拥有另一个家的,她却要在这深宫之中燃尽青春然后走向覆灭。

向戈默默地拉起被子裹紧了薛溯鸢,温柔的低声哄着她。他尚且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眼便看中了他,那是一种欣赏的目光,不是厌恶和轻贱,好似看着皎皎明月和簇锦繁花。

待到薛溯鸢哭累了,向戈快速的哄着她把药喝了,伺候她漱过口,薛溯鸢倒头便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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