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的衣服已经晾干了。”清晨的时候，女仆长捧着之前换下的衣物敲响了门。
“有劳了。”
“那个……您脖子上的伤？”女仆长疑惑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快到秋天了，”我随手摸了摸，已经结疤了，“看起来有蚊子了呢。”
“蚊子？但是那个明明……啊……”女仆长先是惊讶的看着我，随后仿佛领悟过来一般欠了欠身，“稍后会将早餐送到您的房间里，失礼了。”
“父亲大人……这样没关系吗？”待女仆长离开之后，少女想要为我治愈脖子上的伤口时，我拒绝了。
“放心吧，没问题的，这也算是，一种提醒自己的纪念吧。”
“我把早餐放在门口了。”不过只是数分钟而已，女仆长便送来了早餐。
将餐盘端入后，我关上了门。
“能量的情况如何？”一边为少女脱下那身一个人几乎无法脱下的衣服，我一边问道。
“41%”
“是吗……身体机能呢？”
“46%”
“之前没有时间问，但是现在不同了。无法运作的是哪些部分？”
“攻击和防御系统的主要能量传输管道，预见系统，剩下的是一些小型辅助系统。”
“这些应该是很容易修复的部分……修复系统出现问题了吗？”
“不知道……反馈的信息是一切良好。”
“是吗。”我停下了准备为少女穿上衣服的动作，“转入到手动模式，我来检查下是什么问题，然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修好。”
“是。”少女闭上了眼睛，然后再度张开，“无法转换模式……”
这个部分出问题了吗……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但是，至少还在运作，这样的话，还有修复的可能，不算太坏。
“抱歉……可能要让你睡一会了。”
“父亲大人……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当然了。”我抚着少女的脸颊，“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只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会害怕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首先是胸口，然后是相对的背后，最后一个地方，是后颈。将这三个地方同时持续按住一分钟后，才会关闭整个系统。
虽然最初是为了避免误操作而做的设定，而且当时也有其他的辅助机械，所以完全没考虑过如果在只有一个人时要怎样做。
现在这个情况，要想做到的话，多少也……
“那么，我开始了。”
我抱住少女，双手绕到少女身后，一只手按住背心，一只手按住后颈，至于胸口，用舌尖抵住。
柔软的触感，不止是双手，比起双手更为直接感受到的舌头以及从脸上的柔嫩，心中少许也有了一些绮念。
但是，只要不去想的话，也仅仅只是这样罢了。
抱着失去了意识的少女，将她放在床上。
大概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记忆并没有差错，成功的打开了位于腹部的控制板，而上方传来的数据，却让我少许用了一些时间才记起它们的含义。
“确实是……但是……”
原本以为会见到一塌糊涂的情况，但是实际上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修复系统仅仅只是有些数据拥堵，而其他的部分，无非只是因为能量峰值不够而自我关闭中。这些并不难解决，只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杂乱的数据流混在其中，到底是，代表什么……
我皱起眉头。要解析吗？
“大小姐。”比起平常要早起的蕾米莉亚，在走廊中遇见了?夜。
“嗯。”虽然只是和平常一样，但是?夜却见到了与以往少许有些不同。在蕾米莉亚的脸上，有着比起平日，更加愉快的的表情。
设定好在5分后重新启动后，我关闭控制板，拉起毛毯盖在了少女身上。
数据的解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只不过，解析结果出来后，我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放任这样下去。
“我到底该，怎样做……”看着少女毫无邪气的睡脸，一时间，各种烦琐的情绪无奈的涌了出来。
“?夜，”书房中，蕾米莉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今天的红茶……”
“是？”站在书桌边的?夜回应道，“这种血型不合您的口味吗？”
“不……”再度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蕾米莉亚再度放下茶杯，“以后的红茶……”
“是？”女仆长不解的看着大小姐。
“以后的红茶，不用加血了。”
“咦？”这下，?夜是真的惊讶了。
“还有餐点也是。”
“但是大小姐，这样的话……”
“没关系，按我说的做就好了。”
“我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刚才还……女仆长怎么也无法理解。
“另外芙兰的……我去问问好了。”这样说着，蕾米莉亚起身准备前往地下室。
“那个……”?夜似乎想说什么。
“怎么了？”
“关于二小姐的事情，其实这几天……”
“父亲大人……”少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身体情况。”我握住少女的手。
“已经正常了，只要能量恢复的话，就能全部正常运作。”
“是吗。”我微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
“偷偷的吐掉吃下去的东西？”蕾米莉亚皱起了眉头。
“是的，虽然二小姐让我不要告诉您，但是我觉得不告诉大小姐不行。”
蕾米莉亚甚至不用想都能猜到是因为谁的原因，就算不是，那个家伙也脱不了关系。
“?夜。”蕾米莉亚下定了决心。
“是，大小姐。”
这里，是红魔馆的地下室。
一直以来，会待在这里的人都只有一个。
即使偶尔会有其他人光临，但也仅仅只是匆匆的来，然后匆匆的走。
芙兰朵露一直都在这里。
想要……好想要……
芙兰抱住双腿，蜷缩在墙角。
好渴……好想喝……
很快就会过去的。芙兰咬住牙，忍耐着天生对鲜血的渴求。但是饥饿，却不会因此而消失，只会变得，更加的强烈。
“喂，你！”蕾米莉亚大力的推开门。
“怎么了？”为少女梳理着头发的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蕾米莉亚。
“你昨天说过的，血液对恶魔的吸引，有办法解除的，对吧？”蕾米莉亚抓着我的衣裳，将我推到墙上。
“如果有的话……”我握住蕾米莉亚的手腕，强迫她松开手，“如果有的话？有，确实有，但是，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更加强烈的东西来替代罢了，这是，恶魔的天性，铭刻在灵魂的深处，无法抹灭的弱点。就算抹去了记忆，但是身体依然还会记得那种感觉，解除？到死也不可能解除。”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没有阻止她？！”蕾米莉亚停止了挣扎，但是，愤怒，在她的眼中燃烧。
“阻止？”我松开了手，“那是，我能阻止的吗？”
“但是你的话，只试过一次，如此不再次尝试的话，是不会彻底沉迷的。”
我静静的看着蕾米莉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该……怎么做……”蕾米莉亚失神的瘫坐在床上。
“芙兰她，已经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吃了。每天看起来都吃了很多，但是总是会偷偷的吐出来……”
那个时候说的，一个星期没有吃东西，就是因为这样吗？
“如果不是?夜告诉我，我到现在也不可能知道，这样下去的话……”
“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蕾米莉亚扑到了我的胸前，冰冷的液体，打湿了衣服。
“即使不能彻底消除，但是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减轻。”少女轻声说道，“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少的服用，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的稀释，这样慢慢的适应，虽然最后依然无法解除影响，但是至少已经不会达到最开始的程度。”
“不，这样是不够的，也是不行的。”我摇了摇头，“对于人类来说，确实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来减轻上瘾的症状，但是，对于恶魔来说……”
最初，仅仅只是难以咽下其他的食物。但是，如果不停止的话，会渐渐的，除了那个之外就无法下咽，变得只能依靠那个才能活着，然后渴求会愈发的强烈，到了最后，在无尽的渴求中就此死去。
而且，决定这个进展速度的，不是次数，而是量，如果非常大量的进食，或许第一次之后就会直接进入最严重的情况。
“那，芙兰她现在？”蕾米莉亚小心翼翼的问道。
“按你所说的，以及我的感觉，还不算太晚，但是，或许之后只能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吧……不管吃什么东西，都味同嚼蜡一般。”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蕾米莉亚挣扎着。
“有啊，”我推开蕾米莉亚，“杀了我，然后吃尽我的血肉，这样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够恢复正常。”
“很长一段时间？多长？”蕾米莉亚的眼睛，变红了。
“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但是，不会太长。”
有多少恶魔，因此而被当成了炮灰在战争中消耗掉了？那漫长的岁月中，怎么数，也无法数清。很多时候，我都感觉不出到底哪一边，才是真正的恶魔……是为了**而战斗的恶魔，还是操纵恶魔的**让其为自己战斗的神？
“那么，你要试试吗？”从回忆中醒来，我看着双目通红的蕾米莉亚，轻声问道。
“我……”蕾米莉亚微微张开嘴，然后突然清醒了过来，“这件事情不该由我来决定，而且，就算我选了杀掉你，下一刻，你的女儿就会杀了我吧。”
少女的手抵在蕾米莉亚的背后，静静的注视着她。
“我是……”芙兰朵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她的身后，是女仆长的身影，“不会那么做的。”
芙兰朵露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抬起头看着我。
“我是不会那么做的。”芙兰重复着。
“抱歉，那个时候没有阻止你，之后也没有说。”我不想解释为什么之后没有说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因为，这样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也……没有必要。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你的血对我的吸引，我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而已。”
我沉默。我又何尝不想找出能够解决的办法，但是……
“但是，我恐怕已经没办法再这样欺骗自己了。”芙兰朵露贴近我，将脸靠在我的手臂上，“一个星期一次也好，一个月一次也好，我已经，没办法离开你了。”
“芙兰？”蕾米莉亚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怎样也无法想象出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了，姐姐。我已经，没办法再忍耐下去了……”芙兰的嘴唇在我的手臂上滑动，偶尔，能够感受到尖锐獠牙的触碰，但，每一次都在即将刺破皮肤时，退了回去。
弄得我好像是用药来控制少女的恶棍一样。这种感觉，真让人不爽，
“好了，两位，”叹气。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搞不好还真的变成恶棍了，“现在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吧。”
“你有办法？”蕾米莉亚盯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没有。虽然无法确定，但是至少可以去试试。”
“你说的，是谁？”
“月之头脑－八意永琳。”
“永远亭的那些人吗……那好，我现在就去准备，?夜，跟我来。”听到我的话后，蕾米莉亚急冲冲的就跑了出去。
少女静静的坐回到了床上，看着贴在我手臂上的芙兰朵露。
“对不起，”芙兰朵露抬起头看着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有这样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你应该高兴才对。”
“姐姐也咬过你吧，会变成和我一样吗？”
“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可以努力克制掉。”
“那就好。”芙兰朵露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我的手，“我去姐姐那里了，你也会一起去的吧。”
“是的。”我点头。
“父亲大人……”少女抱住了我，“为什么要对她们那么好？父亲大人又没有做错什么，明明可以不这么做的……”
“为什么吗……”我抚着少女柔顺的长发，“大概，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僵硬了。与其说是想不出来，倒不如说，是正因为想到了所以才会说不出来吧。
“大概，是因为我不是一个好人吧。”
“那么，我们就走了，帕琪，看家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中午的时候，5人的队伍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最前面，是撑着阳伞的?夜和蕾米莉亚。
而芙兰，虽然并不是太畏惧阳光，但是我还是撑开了女仆长递给我的阳伞，但是，因为身高和光线角度的关系，我不得不单手抱着芙兰才能避免她被阳光照到。
对于这一幕，蕾米莉亚什么也没有说。身为当事人的芙兰，则是搂着我的脖子，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因为其中有一个人不能飞，所以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到了竹林的边缘。
“接下来，我来带路吧。你们应该没有走过去的经验吧。”
蕾米莉亚点了点头，默默的站到了后方。
“父亲大人……周围有很多密集的反应，这样走进去的话没关系吗？”少女拉着我的衣角，有些不安。
“放心吧，只要不去主动招惹，是不会被袭击的。”
一路上，遇见了许多的妖精，全都是躲在竹子的背后好奇的探头出来，但是迫于压力而不敢出来。
“到了。”和记忆中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所以很轻松的就到了永远亭里。
一如记忆中的那么安静。
我来过这里吗？有些想不起来了，但是，应该是来过的吧。而且，很多次。
“到了吗。”这样说着，主仆二人就率先冲了进去，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抬起手喊住她们，就已经失去了踪迹。
“喂……算了。”我放下手臂，将视线转到芙兰身上。
芙兰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芙兰朵露摇头，“我一直都醒着。”
“是吗。”
“可以放我下来了。”
从永远亭中传出的爆炸声打断了我未说出口的话。
“果然打起来了吗……”
已经有着这样的预感，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让我有些头疼。不是来打架的吧我说你们……
“我们也进去吧。”
算了，这样热热闹闹的也不错吧。
“我还在想你会什么时候来呢。”
坐在榻榻米上，喝着热茶，对面坐着的是永远亭的智囊。
“话说起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等下在说，上次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是吗，结果如何？”
“一定会出乎你的意料的。看看这个吧，”
永琳递给我一叠表格。
表格上的数据，显示的是这段时间里，在各种不同实验体身上的试验结果。
几乎最终的结果都相同，除了最后几页里后几项是空白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其中也有好几例有着不同结果的案例。
“所有的实验体都无一例外的有了不同程度的强化吗……”
“是的，不过材料还是不够，后面的空白你也看到了吧。”
“那么你的实验算是成功了吗？”
“当然了，但是还是有失败的可能，所以呢。”
“所以说，还是需要我提供一些材料对吧。”
“不，副作用太大了。所以，这个实验从开始就算是失败了。”
“选错了路吗……但是，也不算是完全失败。”
“怎么说？”
“外面那两个吸血恶魔，知道的吧。”
“我只见过姐姐呢，妹妹还是第一次见。她们怎么了？”
“她们直接服用过，因此似乎产生了依赖性。我看这表里似乎有成功抵抗的例子，能够重现吗？”
“不行的呢，毕竟接触的浓度不同，而且，能够抵抗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天生有着相同的因子。”
“果然吗……”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有着那样强大血液的你，不可能是普通人吧。”
“不是人类罢……”
我抬头望着天的方向。到底该算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不过，这位是？”
“我的女儿。”
“女儿？”
永琳好奇的来回看着，想要找到两人的相同点。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种族也不同，但是确实是我的女儿没错。”
“原来如此。”
“那么，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我放下手中的表格，正坐着问道。
“请稍等。”
永琳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端起了茶杯。
“久等了。”
并没有多久，茶都还是热的。
“那么，是什么事？”
“这个。”
永琳递给我一个包好的厚厚信封。
“信？”
“不，是你的工钱。你是一个人住在魔法之森边缘的吧。”
“呃……”
工钱……总感觉应该和我不沾边的东西……
“怎么了？太少了吗？”
“不……我只是没想到……话说回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给我工钱了……而且这也太多了点吧。”
之前的打工中完全没有提到这种事情，说实话现在突然这样我反倒有些不适应。而且，我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所做的工作能有这么多工钱的样子。
“主要是我个人的感谢，而且，你也缺钱的吧。”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不明白所谓的个人感谢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也不想去考虑太多。
“那个真的没办法吗？”
告辞之前，我再次问道。
“你的血，如果利用得当的话，或许能制造出比蓬莱之药还要强大的药物呢。”
“也就是说，没有办法了吧……”
回到客厅时，见到的是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蕾米莉亚以及相对来说平静的?夜和芙兰朵露。
“怎么样？有办法吗？”
见到我的第一时间，蕾米莉亚就冲了过来。
“抱歉。”
这样说完，我就走向了大门。
“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
蕾米莉亚抓住了我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刺入肉中，带来些许刺痛。
“我是说过也许可以，但是，抱歉，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这家伙……”
蕾米莉亚高高举起手，但是在挥下的过程中，被芙兰朵露拦住了。
“姐姐，够了，已经够了。”
芙兰朵露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伸出手抱住了她。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种感觉，是真的无法忘记的，姐姐你也知道的吧。”
“芙兰。”蕾米莉亚不甘的双手按住芙兰朵露的肩膀，“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允许……”
“没关系的，姐姐也能够看出来的吧，他不是什么坏人。”
“但是……”
“姐姐！”芙兰朵露大声说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姐姐相信我，好吗？”
“抱歉打扰两位，”再不说话的话，我觉得我真的会受不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两位没有订好在这里过夜的话，已经是时候该走了。”
“而且，”我在蕾米莉亚面前蹲下，“我并不讨厌芙兰，也不讨厌你，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但是我很清楚，倘若一直驻足不前的话，就算有解决可能的事情，也会变得无法解决。即使现在看起来所有事情都无法解决，但是这并不代表未来的某一天会出现希望的光辉。”
“所以，”等等，我想说什么？“放心吧，之后的事情，安心交给我，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你……”蕾米莉亚愣愣的看着我，然后突然醒悟过来狠狠的一脚踢到我的膝盖上，“说什么漂亮话！”
“?夜，我们走。”踢完之后，蕾米莉亚叫上?夜，两人迅速的消失在了夜空中。
“对不起，姐姐很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不要讨厌姐姐，好吗？”
“没关系，”我借助少女的手站了起来，蕾米莉亚这家伙，这脚还真大力，“这一点，我能看得出来。”
“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芙兰朵露拽着我的胳膊，小声的说着。
“是的，认真的。”所以说，我真的不是好人，别看错了啊。
“那，以后，请多多指教。”
“嗯。”
“那么，我去找姐姐去了，再见。”
“再见。”
“父亲大人……”
最后，只剩下两人了。离开竹林的时候，少女从身后抱住了我。
“我喜欢父亲大人，所以，父亲大人，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的？真的只把我们当做是父亲大人的女儿吗？”
我握住少女交织在我胸口的手。
“该怎么说呢。”在少女的怀抱中转过身，我双手捧起少女的脸。
很久以前，我就这样问过自己，真的，只是女儿吗？但是，那个时候并没有太过多想，毕竟当时有着更多的事情要去关心。
真的只是女儿吗？我看着少女的眼，黑色的瞳孔中，反射出的，是我的影子。
如果只是女儿的话……
并不，仅仅只是女儿。我低下头，慢慢靠近少女的脸。
要问为什么的话、身体？血缘？那些都只是对于人类而言的东西罢了。我制造了身体，赋予了灵魂，给予了自我。你的心，你的灵魂，都是我的延伸。你和我，有着比父女而言更为深远的关系。我的存在制造了你，你的存在证明了我。单独的我，仅仅只是自己的十分之一，而你们的存在，则让我的一切变得完整。这样，还不够吗？还想要更多吗？
但是这些，倘若不说的话，真的不明白吗？
我松开了手，离开了少女。
少女落寞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无比清晰。
是了。这些，够了。只不过，是在害怕罢了。即使明明知道，但是，却忍不住的在害怕，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更加的害怕。害怕孤独，害怕分离，害怕失去。心中的不安，即使明知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但是怎样也无法阻止。
这就是感情。
我静静的看着少女，终于忍不住上前用力的抱住她。
“我啊，不是一个好父亲。虽然呢，一个一个的，有了这么多的女儿。但是啊，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你们。只是把你们当成我的杰作，当成我的工具。最后还擅自的抛下你们一个人跑掉。如果有全宇宙最烂父亲的排行榜，也许我逃不掉吧。”
“但是啊，就算从来没有说过，我一直以来，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着你们。但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抬起头，黑色的夜空中，没有一丝乌云的存在，“因为我在害怕。我已经老了。人类的寿命，太短，而我的女儿们，也注定的会有着无比漫长的生命。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们该怎么办。但是直到我真的死了，也没有想到办法。所以，我一直都尽可能的让自己疏远你们。但是，人类终究是一种太过于弱小的存在。即使这样想着，但最终还是沉迷起来，所以……”
“父亲大人是笨蛋。”少女紧紧的抱住我，“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永远不可能和父亲大人分开。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决定好了，如果有一天父亲大人离开我们，我们也会追随父亲大人而去。但是父亲大人离开的时候，把我们封了起来……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父亲大人就这样离开了，就算醒来之后，也不会再见到父亲大人。但是，父亲大人没有离开……我真的，很高兴……”
少女抬起头。
“对不起……”为了什么而道歉，大概，是全部吧。
“父亲大人不用道歉，”少女在我胸前摇着头，“该道歉的是我才对。父亲大人的心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的人在……对不起，父亲大人，我不该这么撒娇的……”
这样也能看出来吗，但是，“没关系，比起什么都不说，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父亲大人……”少女将头埋在我的胸口，“会有那么一天，我能够换个称呼吗？”
“会的吧，但是，也许要过很久很久，也许永远也不会来……这样，也愿意吗？”
“我的愿望，是能够永远陪伴在父亲大人身边，只要父亲大人不离开我，其他的怎样都好。”
“但是这样，也许会有痛苦，会觉得寂寞，会被忽视……这样，也没关系吗？”
“父亲大人不是曾经说过吗，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即使明知道不会有想要的结果，也会一直走下去。我是父亲大人的女儿，就算是永远和绝望相伴，也不在乎。”
“所以，父亲大人不用在意我的感觉，我会一直站在父亲大人的身后，守护着父亲大人，爱着父亲大人。”
怎么可能不去在乎……说这种让人心痛的话，怎么可能做得到……能够做到的话，那个时候就算是作弊我也不会离开你们。
我轻抚着少女的头，无法回答。
“父亲大人……忘了我刚才的话吧，”少女松开手，握着我的手贴在脸上，“说这种任性的话，让父亲大人很为难吧。”
“不，我已经记下了。”我再次抬起头，月亮快要升到头了。
“父亲大人……？”
“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
“父亲大人？”
“走吧。”
拉着少女的手，我率先迈动了脚步。
上一次，做了错误的选择，这一次，即使不知道是否正确，但，我不会在丢下谁了。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生活，就此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除了，不再每日去一个地方，以及家里多了一个人，并且来访的客人也增加了些许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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