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锵！……”训练场里，两条人影跳跃交错，手中的大剑不停地发出碰撞。一个人影身形幼小，及踝的长发纷乱飞舞，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大剑急速地攻向对手可能的破绽；另一边却是一个彪形大汉，浑身肌肉虬结，大剑却是守得稳稳当当……

“直觉这种东西……还真是恐怖啊……”，场地边的高地上，一个黑袍人感叹着，“这已经是第三个教官了吧？”

“是啊，还没有融合妖魔血肉的训练生，竟然已经劈死了两个教官，真是……怪物啊……”身旁的人很是配合地摇头叹息。

“不过，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偶，不是吗？这样完美的工具，反正是越强越好不是么？嘿嘿嘿嘿……”

“说得也是啊，虽然强得有点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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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可并不因为自己变强而沾沾自喜，若不是身体的疲惫可以无视，她早就在训练中趴下了。饶是如此，她心里却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强化到极限，再怎么折损以后的寿命，也无法更进一步了。继续提升训练强度的后果只有一个——身体崩溃。

还好负责人也明白这一点，也不想让她就这么折损了，两个月前就停止了强度训练，开始了对战练习。

一开始，她的对手是那个抽她鞭子的那个家伙。起初劈过来的几剑让林羽感到莫名其妙，她只是闪了开去，不明白要干什么。后来一剑急过一剑的攻击逼迫她开始不停地格挡，于是她才明白过来。林羽只是学过几下挥击，剑法经验什么的通通没有，完全靠直觉格挡，当然被打得遍体鳞伤。

只不过直觉这种东西么……实在是外挂啊！林羽每天都挂彩，伤却一天比一天轻。直到不再受伤之后，林羽开始试图反击了。

林羽没有剑法，所以她的攻击需要依赖直觉的指引。她的另外一个优势是，由于不用眼睛看，她完全可以背后运剑。因为她身体四周包括头顶的“视野”是等同的——完全没有视野！连用耳朵捕捉风声也是做不到的。

而一般人只能身前身侧运剑，相对来说，露出破绽的可能性要大很多。直觉用来寻找破绽的话，却是很容易的！

就在十天前的一次对练上，面对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家伙露出的一个破绽，林羽一个没忍住，穿过剑网一刺而过——大剑很少用刺的，林羽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很怪异——直接把那个家伙捅死了！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办，虽然直觉告诉她没有危险……突然感觉到，场边观战的负责人很高兴——他显然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情景。

于是林羽也就不跟他客气了，换来的新教官，三天前再次被她劈了——反正她也感觉到，这些家伙里面，没一个好东西！

而现在……一个错身而过，双方背对背，本来应该双方都至少要侧过身，重新锁定对手再攻击的，林羽却是在落地前的一瞬间，好不停留地反手一刺，大剑穿透了对方的后心……

拔出剑，转身向场边走去，那里有人等着接她去洗澡……

【这个训练营，我也应该毕业了吧？那些家伙，都是教官，没有一个是对手了吧？】训练林羽的，都是最好的教官了呢……

【不过……好像没那么简单呢？训练营……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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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人偶啊……”，接到负责人报告的大长老沉吟着，“融合……可以开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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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是在被卸去武器后，被用剑架在脖子上，逼着喝下那碗药的——显然，对方很清楚，林羽的直觉能够察觉到那碗东西的不对，这样还干脆一点——然后林羽就失去知觉了。虽然在颅腔内还是清醒的，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而且虽然直觉告诉她什么不妙的事情正在她身上发生，她却是有心无力。

身体醒来的时候，林羽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身上被好几股注意力覆盖着。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而且感觉麻痹——药效还没有过去——显然，她失去感觉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什么？这么快就醒了？这才过去几个小时？”这还没有收拾好融合室呢，接到报告的以纳特学者就匆匆赶了过来——这次的融合却是由他亲自操刀的。

推开门，却见到床上的女孩支撑着手臂正试图爬起来。

“不要动，”，以纳特学者不自觉地叫了出来，上前一把按倒林羽——此时的林羽却是毫无反抗能力——又在她肩上按了按，示意她停止，“真是不可思议……”

“那……以纳特学者……这……”负责监护的人迟疑着，这种情况他可从来没遇到过。

“不要紧，这是好现象，你只要看着她，在融合开始之前，不要大幅度乱动，就可以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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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在床边摸了摸，没摸到剑。

【也是呢……在我身上做了什么的……好像，还没结束吧……怎么可能把剑放在这里……】

【药力……比想象中的退得慢呢……】

随着药力一分分退去，身体的感觉正在回来，胸腹部隐隐透出疼痛感。伸手摸了摸，被包扎得好好的，有点湿意，是血吧……腹部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自主跳动，仿佛有独立的生命……

【很熟悉的场景啊……是什么呢……】就在此时，一波强力的疼痛感猛然从腹部升起，流过脊柱，贯穿了林羽的灵魂。这波疼痛感是如此强烈而突然，林羽直接思考不能……

【我……靠！怎么回事，这是……不好，又来了……】林羽灵魂又是一片空白，不过这次，却是很清楚地感觉到了，疼痛流过的过程。

【不行了，不行了！赶快断开……】这种无法忽视的疼痛是林羽所不能忍受的，当下决定了断开接驳，准备弃卒保車了……

【又要来了……嗯？不对，有什么东西一起涌过来了……断开！】剧烈的疼痛瞬间消失，顿时，周围清净了。林羽灵魂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在了脊柱接驳点。然后，那里……

【这是什么东西？】林羽紧“盯”着悬浮的那团胶质物——它刚刚气势汹汹地从脊柱挤了出来——不断地扭曲者，伸缩着，看那个架势，似乎在……

【找寻附着物么？如果这个颅腔内有大脑的话……】

【不过现在嘛～这里，是我的主场呢……】那团胶质物似乎显得茫然，不过林羽并不打算为它解释。默默存想了一下，林羽的灵魂整个化作了一团飓风，冲上前去，瞬间把它绞得渣都不剩……

重新接驳脊柱……【疼痛过去了……】

不过……

【原来如此呢……早就该想到了嘛～】

【以小女孩为训练生，死亡训练，制式武器是大剑，还要喝下药物在昏迷期间在胸腹部植入什么，融合时的剧痛……】

【原来……我穿越到了《大剑》了……嗯，至少是大剑的世界吧……】

【不过……我一直是单独在训练，没有跟其他训练生一起，到现在才想到……这样特殊的身体，应该是属于某个秘密的计划吧……】

【刚刚是融合的第一波，标志着开始……如果有大脑的话，那东西真的会令人头痛呢……】

【那样的话，要把它驱赶到一处，然后……把那部分脑子切掉？果然是做不到的吧？……而且还有侵蚀性……】

【不过，没有承载体，就只不过是一片灵魂碎片罢了，却是对我毫无威胁啊……】

【先休息一下吧，还要应付下一波的冲击呢……】

……

不过，这一次林羽却是料错了。如果说，正常融合过程中的妖气冲击是一次次的浪潮的话，林羽身上发生的就是江河中水流的稳定流淌——或许是因为妖魔血肉里的意识被清除了吧，那块血肉已经被身体接纳了，只是还是异化的——持续地放出妖气缓缓改造身体。

这当然是好事，但比起剧烈疼痛一波后就过去，现在这种状态可是相当的痛苦——降低了一个级别的疼痛持续着，估计还要一直持续到融合结束。林羽倒是想断开脊柱接驳，不过既然知道了，自己是在大剑的世界，当然知道这样的痛苦，最好还是忍受下去。

【之前，妖魔的意识是从脊柱中出来的……】林羽为了分散注意力而胡思乱想，却偶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也就是说……灵魂，这种无形无质的存在，可以在神经线里通行？】

于是，很高兴找到事情做的林羽，当下存想了一下，混沌一片的灵魂立刻伸出一条触手，向脊柱接驳点伸去。

【怎么进不去……】灵魂就像是烟雾一样，连碰都碰不到脊柱。之前自己灵魂与脊柱的接驳，也只是通过一个“接驳”的念头完成的，具体是怎样做到的，却是无法理解。

回想了一下当时妖魔意识出现在她“面前”的情景，存想了一下“挤过去”的念头，顿时，触手好像挤过了一段狭窄的通道，出现在林羽“面前”的，是无数四通八达的神经通路。不过试了试，林羽发现自己要接受信息，还是要从接驳点处取得，灵魂触手的延伸，只不过能够“看到”一路上身体的情况而已。

随便挑了一束神经走了下去，随着路越来越细，林羽的灵魂触手，不，已经变成触须了，渐渐从体内走向体表。一路上“看”到，抑制状态的橙色妖气，几乎呈液态在血管里缓缓流动，并不断发散出橙黄色的解放状态的妖气，缓缓改造着血液流经的组织。

【原来如此呢……】

【大剑们所使用的，就是这部分橙黄色的妖气了吧，解放妖气，就是增加橙黄色妖气的释放量……】

【而觉醒，是100%地解放妖气，也就不存在橙色的抑制状态的妖气了……】

【至于妖魔……是把抑制状态的妖气直接拿来用吧？它们没有解放的概念呢……】

【嗯，大剑和觉醒者就相当于是把燃料变成气态再去燃烧，效率当然要比妖魔要高了……】

灵魂触须探查到体表时，林羽赫然发现，改造之后没用掉的妖气，大部分竟然都透过体表的气孔，直接散发了出去。【唔……好浪费啊……这些妖气差不多有所有解放妖气的一小半吧？都漏掉了？……】

【不过说起来，这大概就是妖气感应的基础吧，有妖气的生物，都会透过气孔散发妖气的吧……】

【妖气在体内收敛得再好，气孔不关闭的话，总还是有一些会散发出去的……要是可以关闭就好了……】

于是，左右“看看”，倒是真的发现了，操纵气孔的皮下肌肉，和与其相连的神经。触须沿着神经一路回溯，找到了脊柱中对应的控制域。

原来这部分神经是对温差起反应的，就像冷天起鸡皮疙瘩的原理是一样的。但是变成半妖，乃至于觉醒者之后，会失去冷暖感觉的，于是这一部分不可控的神经，就会使得气孔一直打开着了。这个秘密，却是其他无法如此观测入微的人，所不能发现的。

既然知道了缘由，那就好办了。强制把相应的控制域也纳入接驳，试了试，然后，一个念头……【关闭……】

顿时，整个房间内失去了妖气源，就如同黑夜中的一个巨大的火炬，毫无征兆地骤然熄灭了，连一丝火星也没有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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