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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系列之灯笼鬼》第十章 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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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好奇心大过恐惧,还是哀莫大过心死,眼下我就当和夏风已经下了地狱。人世间的可悲之处不在于活着没拥有什么,而在于活着却形同行尸走肉,更让我沮丧的是我两现在连行尸走肉都不如。我很好奇这大长虫会不会把我吞噬了,我心底倒盼望着早点把我吞了,少点这样等待死亡所带来的种种难以表述的情绪。我无法确认夏风和我是否有同样的感觉,在这样的困境里我想就是胆大如四爷怕是也难以消停内心泛起的种种奇怪的念头。

我甚至想,阴间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阳间没多大差别?那里的鬼都吃什么?反正那里没活人,也不种粮食。我到了那里,有没有更大鬼欺负我?反正在学校总被那些高年级的孩子敲诈,身上装个一两毛钱也常被搜刮走。在那里是不是这样?逢年过节,我的父母会不会给我烧点纸钱,让我在阴间也好有个零花钱花,而那时会不会有人跟我抢,我抢过他们了吗?更可怕的是我想到明天早晨被家人发现了尸体,象我这样死去,应该属于夭折,是没有棺材入不得主坟的,死了就用席子一卷扔到荒野去了,自行腐烂,我估计会被扔到连回家的路都不到,是不是也会变作灯笼鬼,而我死时的表情是这般痛亦不知痛,死亦不知死的样子吗?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心地悲伤起来,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啊!我和夏风不就是偷个瓜果之类的,也没干啥大坏事啊,象邻村有个犯只是被抓了起来,并没有枪毙,这样的报应是正确的吗?我老不想这样死了,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的眼里含泪,在蓝光里也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夏风看到了,想极力说些什么,但是嘴被冰封,我看到他眼里的焦急,肯定是体会到我有熊熊战意,由于这些突变的景象而变得心如死灰,感同身受。我瞟向阵风,阵风已经被冰封的和我们一样,只剩下两只眼了,也是充满了恐惧。人和动物没什么两样,面对死亡原来都是一样的,这样想来,那么活着也其实没什么两样。仔细包括后来遇到的那么多险境,若没有这次的奇遇,我和夏风被挂是很正常,以后发生事情的凶险程度远比今夜大了许多。而在我一次我太昊陵的当事人随意的对话里,说的关于生死的话颇让他感到惊讶,他后来说了句话给我:“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我长大这么多年都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也许就这次给我的振动最大,如果不是数次经历生死的陷阱,也不会对现今的郁郁不得志而心平气和了。包括夏风,没有死境,哪能体会到生的意义来,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我心底涌起求生的意志,但却苦于没有法子,只能耐心地等待,这大致也该午夜了。听张奶说过:“鸡鸣三更,神鬼让路。”也就是白天属于阳间的人,夜晚属于阴间的鬼,而分界点就是三更时的鸡鸣,这个时候世间的阳气就开始逐步增长了,而阴气逐步退弱了,那些鬼也就回到自己的地方了,不能在阳气太旺的地方行走,否则形神俱灭。这离三更天还有几个时辰,而且这是正是阴气最旺阳气最弱的时候。在看过的书里曾这样说过,午夜是鬼气最旺之时,更适合行凶吃人。而且似乎有这样一篇文章说是用活人祭祀鬼神时,通常选择在午夜。念头到这,顿生不妙。

从先前的种种情形,把我们拉到这里却吃吃不弄死,而是一点点消磨着我的求生意志,却在最后漫长的等待却激发着我两的求生意志,对于死亡的威胁当安于时,就会使恐惧进一步缩小,也就是眼下,我们由于安命,而恐惧在一点点减小。它们是不是在等待我们的求生意志最大的时候再把我们吃掉,而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愈加糊涂,就在这时,那些棺材由先前的静止,突然间剧烈震动起来,里面的光屁股小孩正慢慢睁开眼睛,而且望向我两,我正凝神而观,当下和其中一个小孩的目光正好相对。只在刹那间,那小孩子突然咧嘴一笑,口里的牙齿都有五寸长,而且锋利无比。当下把我吓的赶快闭上眼睛,但闭上无任何效果,他似乎能穿透我的灵魂似的,张嘴咧牙一个劲地冲着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棺材的隔音材质不好,还是什么的,那笑声如同一个初声的婴儿,咯咯地笑,甚为响亮,却笑的我感觉毛骨森然,脑袋里说不出的难受。无法说出那笑声究竟隐藏着什么,除了阴冷外还是无尽的阴冷,仿佛穿透时空的阴冷,而且有种得意的狂笑。

我想是不是他把我们当做了他们的食物或者盘中餐了,只有这样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笑声。这和我偶尔偷到瓜后而未被逮住的狂笑没啥两样,只是我更多时畅快,他这分明就是他娘的要吃我们的前兆啊。我一想到被这几个破小孩子给吃掉,就不由得恼怒,要是正常打架,我一个人绝对能干他们四个,我和夏风两个人绝对干他们八个都绰绰有余。只是眼下别说干四个,就是一个也能我们慢慢给啃了。

随着其中一个笑声睁眼,其他七个孩子也睁开眼来,都是看着我们咯咯地直笑,我和夏风相视一眼,也只有认栽了,这下狐狸尾巴终于他娘的露出来了,原来要我们做他们的食物。只是不知道咋吃,看到他们那么长的牙,我就感觉后怕,一家伙下去还不把我的头给刺穿。

这八人大致笑了一会,就停止了笑声,反而改以尖锐的叫声,这一叫不打紧,引来了天上的雷鸣电闪与之协应。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还能呼风唤雨,催雷打电了啊。这些叫声仿佛要划破夜空一样,里面充满了欢畅,仿佛被压抑了许久之后的释放。只是他们笑的甚是痛快,可把我两给害惨了,整个脑袋象被这尖叫给刺穿了。幸亏我不能动,要是动的,我肯定疼的哭爹喊娘,翻来覆去。

大约持续了十来分钟,叫声就停止了,夜空恢复到以前的黑暗平静,除了这蓝色的坟地外,外围我就看不清了。我以为这下痛苦终于接触了,可看到那些小孩子一个个天真的模样,其实说句实话,那就一个可爱,绝对比我长的好看,一个看起来胖呼呼的,只要不露牙,绝对比电视上广告上那些破孩子好看的多。我暗道:“只可惜这帮娃子都是鬼!”

就在我正想的时候,那些大长虫开始盘旋着动了,而且每个蛇头都张开了张大嘴,朝着两人一狗,舌芯子一直吐个不停,那些兰色火焰都掉落在我两的身上,开始燃烧,让我郁闷的是,这些火焰燃烧的不是温度,而是愈加冰冷,一会我两就对这些蓝色火焰给包围了。我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只看到我整个人被覆盖在蓝色的火焰里一直燃烧着,身体的温度我想比最冷的冬天的温度还低,具体那时的我还形容不来的。

只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正在脱离地面,随着这些火焰我听到外面那八个球孩子的欢叫和拍手声。我不知道夏风怎么样,肯定也和我一样的结果。我暗道:“终于来临了啊,死就死了吧,省得再受折磨了。”

我只是感觉一阵更冷的气息传来,似乎穿透了这些火焰,然后我身上的火焰就全没了。而我进入一个到处散发蓝光的东西内,里面有着五脏六腑,却不知道是哪里,我想应该是被其中一只长虫给吞了下去,只是不知道夏风和阵风被吞到哪里去了。我感觉这里的腥气味道好重,幸亏我没了多大感觉,不然非得晕死过去不可。

但不知怎么了,疲倦感就真的慢慢袭来了,然后我就睡着了,仿佛在做着一个很遥远的梦。那是一个美丽的村庄,每个人都穿着长衣长衫,男人留着长长的头发,女人头发高盘,用簪子束起来,很是美丽。我在村庄里走着,每个人都冲我打着友好的招呼,我有些害怕,轻微地挥着小手回应。他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那些鸡呀鸭呀狗的都在村里很悠闲的逛来逛去,好是悠闲。我想去找那些小孩子去玩,可那些孩子看见就跑开了,不过对我还笑了笑。我觉得他们没有恶意,不知道为什么不和我玩?我就独自在村里走着,看到新奇的东西就上去就问问,好多东西都没见过,每个人都很友好,无论男人女人老人。我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事情,以前经常看电视上武打片,上面的人也是这般穿着,不过人都看起来比较凶恶,村庄也没这般美丽。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一个棺材铺前,我看到里面有个老人在叮哐地敲打着什么,然后我就过去了,门口是放着很多头木头的棺材,看起来和村上的一般大,不过要比村上的那些漂亮多得多,然后就进物,冲着老人打了招呼,那老头看了看我,没理我,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我看到他好象在雕琢石头,那些石头很快,就好象我死前见到的那些棺材的材质一样,而且更怪的是,里面已经刻好了七个棺材,我没什么事情,觉得好奇怪,这些棺材都不大,一米长,半米宽。透明,棺材的盖子还未合上。老人正在摆弄的那个棺材好象就剩最后一个花纹了。我等他雕完后,想问问他:这些棺材有什么用?当老人站起时,我打算开口问时,只听屋外传来一阵锣鼓声,然后就是:“官兵们来啦!大家伙快躲起来!”我很奇怪,也别跑到屋外去看,一时间鸡飞狗跳,整条街上一眨眼就没个人影了。只听村口一阵马蹄声传来,而后从村口升腾起一阵风沙,几百条马奔涌而来,一会儿整条街都被尘土迷住了。那些马匹到了棺材铺门前打住,一时间嘶鸣声大作,马上坐的人都头戴上铁盔,身披铁甲,脚蹬马靴,腰挎长剑,煞是威风,和电视上演的很象。

只听那带头的军官跳下马来,手势一摆,几队兵马边四处散开,向着村庄的其他地方去了,似乎要包围整个村庄,大约有十分钟后,这军官,手势向下一切,我身旁的老人早已经被旁边的兵丁给一刀子旋掉了脖子,我看到老人的两只大眼死死的瞪着,却不知道为何,而其他处也传来呼救声,死亡前的痛苦声。我看到这些景象,吓坏了,就开始跑,跑了许久也没人追我,好象他们看不到我似的,我看到很多尸体被拖了出来,扔在街道上,小孩子,老人,男人,女人,村里的东西人无一幸免,全部被他们残忍地杀害了。而后那军官手指指向屋里,一队官兵跑到屋里,把那些八个棺材给抬了出来,并放上马车。然后他们就带着这些棺材走了。整个村庄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我吓的直哭,却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去,满村子都是死人。而且我仿佛看到了他们一个一个在苏醒过来,然后朝着一个村外走去,每个人路过我身边都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处在哪里。只是被眼前的景象被吓的呆了,哭了好久,直到那棺材铺的老人路过我时,对我说:“孩子,回你该回的地方,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去吧,孩子,回了永远不要再回来!”我觉得他很象四爷的声音,但我喊他他也径自走了,我想跟过去,忽然间一阵狂风大作,等风停下来,什么都消失了,村庄的尸体都不见了,房屋也不见了,只是一大片荒野。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走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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