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鬼系列之灯笼鬼》第九章 长虫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从坟头钻出的蓝色火焰,跳跃在空中,象几个顽皮的小孩子样,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更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这么凌厉的阴风居然丝毫影响不了它们的动作。我躺在地上抱住夏风深恐他再次失踪,又被拉进哪个坟里,此时已顾不得夏风怎么被埋进那坟里,而且从当时的情形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确实让人惊骇万分。

关于呼救的事早已没了指望,这大致也该近午夜了。村庄太静了,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除了风声外,就是那些火焰的扑哧声,如果不凝神去听,是难以听到的。而眼下的我已筋疲力尽了,再碰上血被放了那么多,整个人几乎处于听天命的份了。死亡的恐惧由于折磨的时间太长已渐渐消退了不少,只是那些火焰的声音让我十分难受,似乎紧贴着我的耳膜,笑声、哭声、呐喊声、嘶叫声等等就如那些鬼脸拥有的情绪,这些声音里无一没有,但就是很微弱,却更深入到心底,渗透到骨髓。而此刻,夏风身体有了轻微的扭动,嘴里发出声来,我害怕他也被这声音给困住,加上他的身体这般虚弱,怕是承受不了这么些情绪的折磨。我用牙把上衣给撕烂,先拧成两个小团塞进夏风的耳朵去,又拧了两个放进我的耳朵。

做完这些,我有些得意,心想:“看你能把怎么样,小子我堵上耳朵,听不到你就没法了。”虽然听不到,但我的眼不曾闭上,那些火焰此时从先前的棉球状已壮大到拳头般大小,火焰的中心很模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里面仿佛挣扎着嘶吼,试图从火焰里挣扎开来。而且那声音比当初已大了不止一倍,我堵住的东西仿佛起不了任何作用,只听那声音一阵阵一向我的灵魂袭来。我觉得那个时候,我想死的决心去任何时候都大,但却苦于不知道怎么死法,因为那些声音如同些针刺样穿透了我的大脑,而我承受的不仅是痛苦,更多的是那种死亡前无助的绝望,无可奈何时你无法做出任何有利于个人的选择,那只有等待或者任其宰割。

夏风已经完全醒来,睁开两只大眼,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冲他笑了笑,没有言语,此时说再多的话已经没啥用,而且本身已经觉得说话也是件很困难的事,要使出多大的力气才可以,而且特费劲,就不如用眼睛来表达了彼此的关心。

阵风此时也累的趴在我们跟前,不住地喘着粗气,似乎对这火焰既恐惧又好奇,脸部的情绪一直在做着变化,我感觉到阵风肯定被这些火焰给影响了。我就再撕了两条,揉成团,塞进阵风的两只耳朵里。阵风突然间瘫软在地上,估计是刚才被火焰里的情绪透支了其精神。阵风眨了眨眼睛,对我表示感激。我点了头以示回应,然后又冲夏风摇头苦笑。接着便转过身来仰躺在地上,我发现这样很舒服,虽然看不到星星,血似乎不流了,仿佛流尽了,我有种脱力的倾向,但好象被什么控制着一直保持着清醒,依然能微弱地支配身体。如果照平时,被放了这么多血了,我估计早就挂了,这样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我对我未死表示出极大的疑问来。但却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可以解答疑惑的人。

两人一狗,就这样或躺或趴,在地上等着死。火焰已经达到如同皮球,四周布满了蓝色,却不同于晴天天空的蓝色,那蓝色里给人一种博大、安详、自在、轻松、写意的感觉,而这不同,压抑、沉重、紧迫、怪异、阴冷等,总之让人十分不舒服,我几乎有点喘不过来气,夏风大约也和我相同的感受。我的身体已经非常冰凉,每处关节都僵硬了不行,幸好这段时间内我没有任何动作,不然真难形容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支配下的痛苦。这些火焰没有一丝温度,随着它们的增大,周围的温度正在进一步降低,我想快要结冰了吧。估计这些鬼想把我们冻死,先放血,然后再冻死,还有讥饿,这样的死亡想来都觉得后怕。

由于一直在惊恐中,关于食物的概念并不那么强烈,尤其在此时的状态,身体几乎不活动了,转动的只剩下脑子和眼睛了。至于心脏的跳动已经到了最慢的层次,勉强维持着机体的运转。反正我两就是在等死,至于怎么个死法,真的不太清晰,人世间大概最可悲的事情不是生离死别,应该是明知要死了,却不知道如何去死,死也的死得稀里糊涂的。

火焰已经大至两个皮球那么大了,也不知道用什么形容来好了,就象个铁锅一样,火焰熊腾地燃烧着,我的身体开始结冰了,体内仅存的血液也要停滞流动了,除了两只眼睛还能作轻微的晃动外,睫毛也被上了一曾厚厚的霜一般。我想歪头去看夏风和阵风的情形,发现脖子已经僵硬了,无法动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夏风全身都布满了冰,和我的情形一样,就剩两大眼溜溜的转。阵风被冻在趴在哪里直哆嗦,由于它毛发厚,表面虽然结冰,却抵抗能力比我两要强很多。地下的血液和泥土一起凝固了,蓝光照着红色的土壤,更加令人心惊胆颤。若是一开始就遇到这情况,我两准得被吓得屙一裤子。眼下就是再害怕,由于思维身体都被冰封了,反而身体先前的疼痛没了,估计是神经被冻麻木了。我想开口说话,发现嘴唇动冻在一起,也只好作罢。

而让我感到沮丧和无奈的是头脑却一片清醒,看着自己现在遭受的一切无可奈何,没有感觉比有感觉更可怕,我有种抓疯的冲动,若在平实,我肯定跳的老高,找这些拼命。别看我瘦弱,我在同一批孩子中,打架是最凶狠的,虽然打架不怎么样,但一打不见血是罢休的,所以班里校里通常没人惹我,惹我的最后结果不是他被打就是我被打,反正我就是被打也要证明我不怕你,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毕竟战斗着。

我如今也这么想,内心升起一种即使死也不能这么窝囊的死,我要反抗,我要证明我不能这样纵着,但无奈身体已经彻底被其控制,虽然灵台一片清明,那也仅是想法。夏风似乎看到我眼里流露出的凶光和熊熊战意,用眼神回下表示他跟着我干。我转了下眼珠,表示等待,夏风收到表示明白。幸亏我两从小就玩,默契比较高,不然这交流都是大问题,这在后面发生的事情中,与那个家伙以及燕子就产生交流误差,差点把小命真的撂进去了。

火焰已经大到无法形容了,有每个坟墓那么大,而且和坟墓的形状一模一样,火焰里面仿佛有个棺材,而棺材里坐着个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模糊。我心想:日了,这是什么玩意,棺材的形状怎么会在火焰里,起初好象还是个啥玩意在挣扎来着,这会怎么成这样了。

夏风睁大眼睛表示着他的惊讶万分。

悄然间,有种“嗤嗤”声涌进耳膜,而且不是一个地方发出的,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我睁大眼睛尽量扫射周围的情景,发现每个坟头,都盘着一条大腿粗的大长虫,朝着火焰吐芯子。我从小生活在平原,见过最大的长虫也是别人间扒房时盘在屋根下的大花长虫,五彩斑斓的色彩,黑红相间,我很讨厌这种长虫,不过遇到这样的情形,村人都是把其用个竹竿或者棍,让其绕上,然后拿到村外放走。说是长虫有灵性,打死长虫容易遭到长虫报复。我那些同伴中就有一个家伙,叫小辉,曾在端午节那天打死过一条过路的青水飘(蛇的一种类型,皮上的花纹灰白相间,无毒),回到家就开始发高烧,而且喜欢在地上爬,老爱吐舌头,吃药打针没啥作用,去了镇上卫生院也没个解决的办法,最后张奶去看了一次,对其父母说:“你们去他打死长虫的那地方还愿去吧!他是被蛇上身了,估计那长虫有灵了,成精了。至于长虫领不领情,走不走那就不是我知道的事了。”于是,他父母慌忙置办了很多东西,带着孩子去他打死长虫的地方还愿,说来也好,过了一夜,第二天高烧退了,那些如同蛇的毛病也没了。打那后,小辉给我们在一起只要一遇到长虫,就让我们赶紧避开。

我和风子从不信这些,那会手心老出汗,听人说抓条青水飘然后用手在长虫身上滤一下,就好了。但这滤可有学问了,要捏着长虫的七寸,然后从头往下滤,若是滤反了很容易被长虫的反刺给刺伤了,而且这些反刺都有毒了,若被刺中了就没救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敢去证明,反正按照他们说的方法,逮上条就滤了,手汗就好了。后来听老人说长虫的血是冷的,滤下可以让长虫的阴气穿到手心,然后中和下自己的阳气就好了。

不过总体说来我还是害怕长虫的,关键是不知道它们啥时候出现,每次出现通常都会把我吓的直跳,总给我种很阴险的感觉。不过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长虫,至于长度从那盘起来的状态看,少数也有十来米,这啥玩意啊,没人讲过有这么大的长虫,如果说这么大的长虫八成都成精修仙了。夏风和我一样的惊讶,若是能开口说话,我两估计把各种能表达的语言全部表达出来了。但眼下只能就这样眼看着。

这些长虫盘在坟头,对着那些蓝色火焰一点一点吞吐着,每次都会用舌芯带会那么一点火焰,原来它们都在吃火焰,这火焰有啥好吃的。我很好奇,这些长虫好怪啊,只听过蛇吃那个老鼠,青蛙啥的,还没见过吃这火焰的。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让我应接不暇,以前以为自己挺懂的,对这乡村对啥作用动物,什么兔子啊、黄鼠狼啊、刺猬啊都很懂的,惟独今晚上让我感觉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光说这长虫,它们就不象我们本地产的东西。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形状,且不说它的长粗,就论它那有个肿瘤似的东西一晃一晃,还有肿瘤下的两只怪眼,纯粹是三角形,两只眼珠发出和那些火焰一模一样的光彩,再加上那尚未完全张开的嘴,我暗道:“我的娘啊!这是什么鬼东西的长虫,长虫还有这模样,从电视上的动物世界见到的怪蟒也没这么个玩意啊!”

一瞬间就是能说话我怕也只是张大嘴表示惊讶,那长虫似乎并未注意到我们,只是各自吞噬着那些蓝色火焰,虽然每次吞噬的量比较少,但它们盘踞的腹部都开始涨大,而且长虫的身子也渐渐散发出幽暗的蓝光,大约有半个小时,这些长虫已经基本上把那些火焰给吞噬殆尽,而这些长虫已经完全变成近乎透明,变成了蓝色的长虫,仿佛地底涌出的怪物一样,舌芯吐出一股股火焰,却阴冷无比。我和夏风已经完全被冻毙了,体内估计也零下温度了,只有两只眼和脑子转着,根本就是想让我们两明白着怎么死的。

更为奇怪的是那些火焰被吞食后,原本被火焰包围着的模糊棺材这下彻底露出来了。透明,不知道什么材料,说是水晶也不象是,说是玉也不象,每个大约一米长半米宽。哪有这么小的棺材啊。在我们村上死人的棺材都很大很长的,而小孩子入不得祖坟,是没有棺材的。而且棺材里面似乎都坐一个的小孩,在蓝色长虫的映照下,看上去那些孩子都闭着眼睛,头上光光的,都是些小和尚似的,一点毛发都没,除了这里面似乎什么也没了。这些棺材悬浮在半空中,似乎被那些长虫托着,但不知是什么力量使它们可以不落下来的。

作者题外话:注:长虫,蛇的一种俗称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