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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脑末日》第七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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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妻子的性格和爱好有着很大的差别,他妻子喜欢一些伤感的文学作品,喜欢在伤感而虚幻的爱情诗歌中找到爱的真谛,而他却认为爱的真谛就是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他不喜欢那些影视剧中所宣扬的为爱殉情的凄美爱情,认为那是某个无聊之人意淫出来的不切实际,缺乏自信,变相否定爱情,蒙蔽世人的精神毒品。。c真爱就是过日子,过日子就是真爱。他常常对她妻子这样说,他妻子说他没文化,他却笑呵呵的回敬,草根出英雄,没文化的人才真正懂得爱呢。

他在胡塄口子街来回逛了两个多时辰,先后三次返回那家茶馆,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他打算回家,无意中撞见了曾经的一个老冤家王雄。

“嘿!这不是李哥吗?”王雄推了一下他的鼻梁,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自从他的鼻子被李不鸣打塌之后就养成了。

李不鸣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他,真是冤家路窄啊,几年前因为他调戏村里一个还未满十八的小姑娘,而被李不鸣揍瘪了鼻子,死性不改的他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去勾搭在外地打工童大锤的老婆,结果被捉奸在床。童大锤废了他的裆,生理上遭到极大破坏的他从此便多了几分女人气,变得生性多疑起来,成天想着那些今天拔张家自行车气门心,明天砸李家玻璃,后天给田家的地里下点耗子药,将他家鸡全部毒死的小算计。王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王不雄。

几年前,李不鸣听说王雄在沿海城市发了财,他还不信,就王雄那见了女人就想糟蹋,一脸猥琐模样的瘪犊子还能混出个人样来?而如今,见他衣着光鲜的站在跟前,嘴叼着高级的蓝嘴烟,手上骚包似的戴三枚金戒指,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屎粒般大小,光不拉几的项链,一副神气活现,暴发户似的鬼模样,李不鸣还真信了,没想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话都不利索的他居然还能在中国的另一端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王雄,你真发了财?”李不鸣傻憨憨的问。

“发……大财可不敢说…..不过整个老碾子河……的沙子都是我的……”

王雄的模样非常的得意,可说起话来还是那么的折腾人,慢慢吞吞,结结巴巴。李不鸣看见了他嘴里的两颗闪闪发亮,富贵气息十足的大金牙。心想这家伙自从被自己打得满地找牙之后,说话漏风就漏了好几年,如今财大气粗了,也开始将显摆的玩意儿放在嘴上来了,只可惜是门面虽好,里面放得全都是歪瓜裂枣。

“老碾子河的沙子都是你的?”李不鸣有些不敢相信,老碾子河的沙子光是南瓜屯那一带就有好几百吨,如果沿河全都算上,一日用八台车拉上一年都拉不完。

“怎么?不信?”王雄阴阳怪气的说,递给李不鸣一支高级烟。

“你现在可成了县城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了。”

“数一数二不敢说,不过在整个棉田县,能和我王雄在钱字上叫板的人还真不多。”

李不鸣心里想,这家伙别仗着有钱,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来,抽了一口烟说:“王雄,这塘口村有多年没回去了吧?”

“那是,不过那地方穷山恶水的,回去也没多大意思。”

“你可是喝那地方的水长大的,至少得回去探望一下父母吧?”

“我探望他们做啥,我那两个老不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就没有拿我当人看过。”

李不鸣恨不得抽他一耳光,这家伙没钱时不是个人,有了钱连鬼都不是了。他忍住性子说:“好歹也是养育你的爹娘,去看看吧。”

“再说吧。”王雄说,神色古怪的笑了笑,“李哥,我们这次相遇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啊,不是冤家不聚头。”

李不鸣说:“都好几年的事了,你还记恨着?”

王雄干笑了两声,说:“李哥,说什么呢?我王雄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吗?”

这样的话别人说,李不鸣信,可从这个瘪犊子嘴里说出来,就是一个天大讽刺了。这家伙在村里作乱的时候,就连人家的鸡狗都没放过,他要不是鼠肚鸡肠,那世上就没有心胸开阔的人了。

王雄接着说:“李哥,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咱谁也甭提了,你我兄弟能再次的相遇也算是种缘份,咱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走!我请你去县城最大的宾馆戳一顿,咱好好的叙叙旧。”

李不鸣婉言拒绝道:“要叙旧咱今后有的是时间,不过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不给面子是吧?”

“真有事。”李不鸣说,他可不愿意和这个连父母都不认的畜生在一起进餐。

王雄因为上次挨打的事对李不鸣一直怀恨在心,只是这几年经商一直找不到报复的机会,而这次机会来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干笑一声,说:“既然有事,我就不勉强了。”他拿出一张印刷得非常华丽的名片,递给李不鸣。“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李不鸣结果名片一看,金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名头还真够响亮的。心想这年头怪事真是特别多,就连王雄这样的烂人居然也能飞上枝头,乌鸡唱起了凤凰戏。而自己,本本分分的辛苦半辈子,依然还没能让妻子过上好日子。他心里一阵叹息,假意的收起名片,应付道:“好的。”

王雄呵呵的笑道:“这顿饭我可是迟早要请的。”

他眼神中透着一丝狡诈,李不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想,不管他打什么坏主意,只要远离这个人,不和他接触就没事了。他告辞离去,几天后,上桥下桥的调查依然没有任何进展,而他被水站老板莫名其妙的炒了鱿鱼。虽然,在水站工作了半年,干的比谁都卖力,可生性憨直的他并没有过多怨言的去争辩什么,而是走得非常干脆。他年轻力壮,到哪儿还找不到一份靠力气吃饭的活。

他先后去了几家工地,一开始,这些工地的老板都看重了这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可一听到李不鸣的名字都敬而远之的拒绝了。他感到很疑惑,他是看了招工简介才去的那几家工地,自己的条件也都符合简介的要求,为什么那几家工地就不要呢?他想不明白,带着满腹的疑惑又先后去了几家招工的单位,可那几家单位的情况也都一样。

他漫无目的在县城徘徊,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以及各种五花八门,充满诱惑力的广告招牌,一种茫然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找不到工作,他就没有生活来源,自己倒也罢了,可妻子怎么办?他感到非常的无奈和痛苦,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家小饭馆。他要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瓶白酒,开始借酒消愁。

饮了大概半个时辰,他微微有了些醉意。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同样要了一碟花生米和白酒。他一边喝酒一边叹气,神情极度的颓废,像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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