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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九霄娶道姑》第八章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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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晴好,暖阳高照。

柳夕月敞着卧房的门,趴在床上吃枣,阳光透过门框直射了进来,给这萧索的初冬平添了一屋子的暖意,她刚好能被晒着的脚就算隔着足衣,也是一片温温热热。

天边大雁排成一行掠过,她对着装枣的小竹筐吐了个核,又顺手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看着门外的清漪和嫦曦练剑。

清漪身着白纱在风中舞动,仿似化身仙子随时乘风,翩翩兮又如白鹤信步闲庭。她走剑婉转轻灵,去势却很足,柔中带刚有如其人,也是师兄弟几人中仅次于大师兄子羽的存在。白净纤柔的娇容点缀着日光,从夕月这个角度看上去格外的清透纯澈,晶莹得仿佛再晒晒都得化出几滴水珠儿来。

把她身旁的嫦曦衬得黯然失色,差点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柳夕月看着她们,羡慕地边吃枣边咂嘴。

师父赏的这一顿打不仅没伤筋动骨,反倒让她在床上养胖了好几斤。躺了这么些日子,愣生生捂白了许多,用嫦曦的话来说就是从黑猴活脱脱变成了山下村里圈养着的那又胖又白的大母猪,就差身边再跟着几个圆滚滚翻着肚皮的崽儿了。

一筐枣儿吃完,她撑起胳膊侧了个身,慢吞吞地隔着裤子挠那已经结痂的屁股,这几日真是奇痒无比,难受的很。

她挠着挠着不由得有些恨恨,这一趟出门简直算是白跑,浪费了时间还没啥收获,唯一拿到的怪异的碎镜还被师父收去了,也不知她老人家可参透出了其中的奥秘,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不划算。

当初为啥就迷信了那书,然后鬼迷心窍一般去寻那章尾山呢……

想起一年前的那一日,柳夕月在藏书房中翻阅典籍,不小心撞了书柜,从上面滑了本书下来,正正好砸在她的脑门上,落了一鼻子的灰,还害得她咳嗽了好一阵。

仔细回想那本破书中的细节,虽然书页有缺,内容断断续续地看不全,但还是隐约让她记得了几句话:“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这不就是道家追求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吗?

于是她怀抱残书,兴致冲冲地溜之大吉。

可也没想到就这么回来了,也不知那人怎么样了,或许早就凉了吧,但愿那小屋的主人家回来看到床上躺了个美男尸体不要被吓到……

他双目紧闭的模,长而浓的睫毛借着月光在脸上投下了大片阴影,挺秀俊逸的鼻梁,微弱的呼吸,细腻到毛孔都不可见的肌肤,啧啧,天人也不过如此。

可惜,实在可惜……

正眯着眼面对暖阳摇头,眼前的一片灿烂金黄忽地被阴影遮住,柳夕月微恼地从鼻端呼一口气,谁这么损,阻挡病人晒太阳,她一猜便是一天到晚跟自己过不去的嫦曦。

柳夕月正要睁眼骂去,面前之人更近了一步,隐在阳光里看不清面容,但见广袖重垂,衣缦层叠,浅蓝色的道袍穿在身上宛如着一池静水,青丝在头顶高挽,一根碧玉簪子从发冠间穿过,系着一条与道袍同色的方巾,随秀发披在身后,不时被窜门而入的微风轻轻撩起,也带入鼻尖阵阵檀香。

这不正是她师父嘛……

柳夕月瞬间收了懒样,抽起手边的《周易参同契》点着头细细品读,在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恍然抬头思考什么。

“咦,师父,您怎么来了?”

该死的,两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提醒她一声。

“月儿,你这伤养得如何了?”师父声音淡淡,恍若对我刚才的做戏没有察觉,走进来坐到了我的床边。

师父突然这么随意的样子倒叫她真有些心虚。

柳夕月抬头瞄了师父一眼,“呵呵”干笑两声。

叶心安坐在床边都是一副纤腰紧束、双手交叠怀抱拂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人猜不透年纪的长相里却又眼含精光,夕月盯着她不自觉的就移开了眼,和好看的人对视怎么都这么难……

“师父,我总觉得吧……这伤还得再养几天,这几天又疼又痒的,折磨的紧……”

“行,你就再将养个半旬的功夫,我见你最近躺着也没少用功,炼丹之基皆在这本书里,你且仔细参详,可有不懂的?”

师父的语气越发温柔,柳夕月却心里越来越虚,天知道她这么多天一个字都没看,只不过是拿本书放在手边,装模作样地应付突击检查,没想到还真被自己料对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声说了个托辞,“不……不懂的我都问了师兄,而且还没看完,请师父让我再学习诵读几天……”

叶心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好好向你师兄学习,过段时间把结道侣仪式补上,切不可因为你的顽皮耽误了你师兄的修行。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于是夕月用力拍了下床板当做立誓,也给师父看到我痛下决心的样子,“是!徒儿一定发奋图强,奋起直追,不会让自己成为师兄的累赘!”那是不可能的。

唉,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修道的料,偏偏为啥师父要让她和子羽师兄凑一对儿呢,不是耽误人家的前程嘛,她自己什么货色,自己还没点比数嘛……

呸呸,大放阙词枉为修士。

师父她老人家微笑着冲夕月点了点头,冰肌玉骨一笑生花,朴实无华的房间都为这笑容大放异彩,她轻声道:“可怪师父打了你?”

“师父责罚徒儿是应该的,徒儿自知有错,断不敢有半句怨言。若师父无视了我,才叫我心慌。”感受到师父的真心,柳夕月声音低了下去。心知有愧于她的苦心栽培,还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害得师兄师父一起丢尽了脸面。

叶心安似乎舒了口气,腰杆挺的更直了,朗声说道:“既如此,那你就好生将养着,不要让为师失望。”

“是,师父。”她收了心里的小九九,一板一眼地应道,目送着师父站起身来,曳着一地长衣,莲足轻移,踏着日光步出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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