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夜寒竭力的控制着情绪，双眸却依旧血红，嘶哑的开口道：“白老，我是废虚。”

白老看到夜寒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惊讶，似乎并不在乎夜寒能否开虚，又似乎早已知晓这般情况。

“白老，锻体是什么意思？也是一种修炼吗？”此刻，他嘶哑的语气中却充斥着一缕希翼之色，身子瘫躺在椅子上，似乎这句话用光了他的全部力气。

“不是。”

听到白老的回答，夜寒的双眸之中充满了灰败之色，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唉…”

白老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人体是有着极限的，不能容纳虚空能量，最高也只能达到锻体五炼的凡武之境。

锻体一炼单臂可有百斤之力，每突破下一层次增加百斤之力，当达到顶峰五炼之时，单臂可拥千斤之力。

但这也是一个凡武之人的极限，一旦再做突破，凡体肉身会承受不住这种力量，最后的结果便是爆体身亡。”

“他们几个是什么境界？”

白老知道夜寒说的是谁，道：“凝液境。”

似乎知晓眼前少年并不了解虛师的境界，白老继续解释道：“蕴虚九层之后，将体内气态虚空能量凝萃为液态，以此冲击境界桎梏，突破之后，便是凝液境。凡武之人锻体五炼也只能和一名最低等蕴虚一层虛师相比。”

夜寒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他的心情缓缓地平静了下来，虽然他内心极为的不甘，但却没有丝毫办法。

沉默了许久之后，夜寒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仿佛不愿意放弃这一丝能掌握力量的方法，抬头看着白老：“白老，我想锻体。”

“锻体很苦！”

“我不怕吃苦！”

“锻体会很痛！”

“我不怕疼痛！”

“如果说锻体会有生命危险，你还要坚持吗？”

“是！”

看到夜寒一脸坚定的神色，白老思索了片刻，说了一句让夜寒为之震惊的话。

“我有办法让你成为虛师，但几乎是十死无生，你愿意尝试吗？”

……

夜寒眼中闪过一缕激动之色，他不怕死，他只是怕到死都没有任何希望，他不想一辈子卑微如蝼蚁一般，坚定的点了点头：“白老，我愿意！”

白老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少年，那苍白脸色之下的眼眸散发出了一丝炙热的光，犹豫了片刻，再次开口：“如果只是凡武锻体五炼，我可以许你十成把握突破，但是，若是以废虚成虛师，我没有一丝把握。你仔细考虑一下吧？”

虽然和夜寒接触不久，但白老心里也确实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自信，骄傲。此刻看到少年如此模样，他也有着几分不忍。

夜寒知道白老极为的神秘，他相信白老说的话，只是，他本就是一个极端之人，若不能高入云霄，那就堕入地狱吧。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白老，哪怕碧落黄泉，我亦不悔！”

听到夜寒的回答，白老点点头，浑身气势一现即逝，双眸爆射出精光，直接射入夜寒的双眸之中。

夜寒脑袋顿时感觉昏昏沉沉，一股极为庞大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无数古老的字体在眼眸中流转，许久之后，终于渐渐平息。

“碎虚锻体决。”

闭上双目，夜寒此刻能够感受到，一篇名为“碎虚锻体决”的锻体法决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仿若本身就是他的记忆一般，一字一句，甚至每一幅图案，皆是清晰可闻。

“碎虚锻体决极为的凶险，是一个天才的疯子所创，除他之外，我再没见过任何人完全修炼成功，而那人本身是一名虛师，凡人能否修炼成功，我也不知道。

碎虚锻体决是打破人体极限的锻体功法，其涅磐新生的过程剧痛无比，当你修炼至圆满之后，那时，我会助你开虚。”

顿了顿，白老再次沉声道：“还有，如果后悔，在尚未开始修炼之前，都可以来找我，我给你换一门普通的锻体法决，一旦你开始修炼，那…再无退路！”

夜寒双眸闪过一缕坚定之色，对着眼前又恢复懒散之色的白老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上楼而去。

看到夜寒走后，白老脸上闪过了一缕复杂之色，用仅他自己可闻的声音道：“唉…告诉你这个死亡锻体决，真不知是对是错？”

……

拥挤的储物室中。

床榻之上一位少年盘膝而坐，研究着脑海中的信息。

“碎虚锻体决，顶尖锻体功法。

破后而立，涅磐新生。

虚能锻体，虚武为王。

在破碎中新生，在痛苦中永恒。

这锻体决讲究的是以虚空之力破碎己身，从而在新生中具备更加坚韧的力量，分五个层次，碎皮，碎血，碎骨，碎络，以及最终的…碎神。”

碎皮层次，就是打熬自己的周身皮肤，借虚空能量不断的撕裂碾碎，重新生长，从而使之变得坚韧。

与之配合的还有着九幅人体图，只是其上姿势无比怪异，让夜寒怀疑人体是否能完成这些怪异姿势。

只有全身皮肤配合这些人体图碾碎九次，借助一些特殊药材恢复生长之后，才能完成碎皮的修炼，真正达到锻体一层。

而让夜寒为之震惊的是，以此方式突破锻炼一层达到巅峰后，竟然有着二百斤之力，完全是普通锻体一炼两倍的力量。

至于后面的碎血境，夜寒居然看不到丝毫的信息，但他却有种莫名的感觉，一旦他突破到碎血层次后，他就能看到碎血层次的信息。

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夜寒眉头紧皱了一下，然后便又迅速恢复了。

他看到碎虚锻体决上面所说，一旦修炼此等功法，再转修其他凡武锻体功法，竟然不会再有任何效果。

缓缓地睁开双目，一抹坚定之色闪过，夜寒轻轻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明日的开始。

这个拥挤的房子，收留了疲惫的他和他的心事。

生活若是就像是外面雨后留下的潮湿，那也许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路途才刚刚开始。

透过小窗。

深夜的街道，城市的影子。

他不愿一生留在这里，不与人知。

…

这是在一片荒野上，杂草丛生。

远处被云雾笼罩的青山，其上杂乱的树木张牙舞爪着，如一个个恐怖的妖魔般令人生畏。

几道身影极速的奔逃在这半人高的杂草丛中，一道道身影上皆是血迹斑斑，极为的狼狈。

“快跑，还有一分钟就到回归时间了，我们都不会有事的！”队伍最后端的面色苍白，嘴角甚至有一缕血迹的江川大喊道。

只是这话音刚落，江川自己的身影却是停了下来，看着后方那恐怖的怪物首领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冲了过来，他苦涩的笑了笑，他知道，如果只是他们这个速度，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一分钟之后。

他必须留下来，挡住怪物的这一击，为他们几个争取最后的时间。

那庞大的三丈大小怪物，周身是一种兵刃般的银色，嘴中的利齿透过嘴巴，挂到了胸口。

那两个硕大的眼珠，却透漏处一种仇狠暴戾，不死不休的味道。

飞奔而来的怪物，转瞬之间，便出现江川的眼前，巨大的爪子狠狠的拍了下来。江川凝聚了体内最后一丝能量，手中一缕青色光团凝成一个小盾挡在了巨爪之前。

“噗！”

这缕能量太少，以至于小盾太弱了，丝毫没有阻拦之力，巨爪余势不减的狠狠拍了过来。

“疯子，答应了你会照顾他们的，现在，我只能先走一步了。”

就在江川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一击之下的时候，突然一旁突然扑过来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巨爪之下。

“阿天，不！”江川怒吼道，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他死了没什么，只是他不甘心看到他的兄弟死在他的眼前。

这个仅剩一条手臂的男子挡在了江川的身前，眼中一抹果然如此之色闪过。

在江川喊出那句话之后，也许小狼和小雪发现不了什么，但本就性格稳重、心细的阿天，瞬间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

以阿天对江川的了解，他此刻本就重伤，他是绝对不会浪费一丝力气去喊那些丝毫没有作用之语的，这时的情况，大家本就用尽了全力在逃跑拖延着。

以江川的智商和理智，绝对是他发现了什么，或者做出了什么决定，所以阿天才回头看了那么一眼，这一眼，他却发现江川停了下来。

这时才会有着这一幕。

巨爪这时狠狠的拍了下来…

…

“不！”夜寒一声大吼，惊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眼中满是担忧惊恐之色。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夜寒分不清那到底只是一个噩梦还是什么别的…

点了一根烟，夜寒狠狠的抽了几口，缓缓的平复着剧烈波动的心神，他知道，江川他们几个绝对出事了，他前世临死前看到的那道黑色缝隙也绝对不是幻觉，他必须想办法赶紧回去。

自从夜寒知道这个世界可以修炼之后，他曾问过白老，知道一些大能之辈是可以撕裂空间桎梏，到一些低等位面的。

“实力，实力啊！”夜寒喃喃道。

他还是不甘心，为什么他只是一废虚之人。

恍惚之间，他又看到了脑海中的碎虚锻体决，眼中一抹坚毅之色闪过，他的心情缓缓恢复了过来，简单漱洗后，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衣，走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