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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炮灰王爷奋斗史》第2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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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是仅次于京城的第二大繁荣城市。

不同于京城巍峨霸气,望之生畏,金陵更多的是男人的诗酒花茶,女人的吴侬软语。

历来便是不少文人墨客的温柔之都。

少年的父亲是开国功臣的四王里面的南安王,作为南安王的嫡长子,世袭的下一代南安郡王,水汷年幼时也曾沉迷其中。

忆起年幼时的那些天真时光,水汷一路上东躲西藏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气场。

水汷下了树。

想着前几日的刺客训练有素,不像是民间三教九流混杂的劫匪,倒有几分死士味道。

若是再与金陵城官员勾结,他贸然去官府寻求帮助,更像是自投罗网了。

于是仗着自己年龄小,叫了几声大哥大叔,混在了一个走江湖卖艺的班子里,成功的躲过了士兵们的盘查。

时隔五年,终于又来了金陵。

不同的是,与上次声势浩大的来金陵,水汷这次来访,多少有点惨不忍睹。

城内热闹依旧。

街道上人群纷纷,各色小吃飘着香气。

水汷摸了摸藏在怀里东西。

明黄色的小锦囊里有着几颗金果子,昭示着身份的金簪子也被他揣在了怀里,以及镶着珠宝饰以翡翠的小匕首。

无论哪一件东西,流落到了城里,都能引起不小的轰动,让藏在暗地里的敌人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水汷无语哽咽,与侍卫们分开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问他们要点碎银子呢?

现在倒好,吃饭都是个难事。

水汷叹了口气,渡步朝着小吃街走去。

卖烧鸡的伙计长着一双富贵眼,见水汷走过来,捏着鼻子,厌恶的忙挥着手。

旁边是个捏糖人的老先生,水汷嘴角动了动,又朝前走——他最不爱吃甜食。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一个不起眼的包子铺成功的吸引了水汷目光。

原因无他,在清一色男人们迎来送往的小吃街上,身着家常衣衫,挽着头发,看上去二十出头的老板娘无疑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更何况,那老板娘还颇有些姿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水汷年龄虽小,但这点,还真不例外。

更何况,那老板娘看上去还颇为和善。

水汷胡乱的擦了一把脸,走了过去。

老板娘抬头,撞入眼眶的是一张小花猫似的脸,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机灵。

老板娘正欲说话,见水汷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衣不蔽体,露着细长的胳膊与手腕,嘴唇干裂的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几日不曾吃过饱饭,一时间竟也生了几分同情心。

水汷嘴甜,三两句将老板娘夸得花枝乱颤。

老板娘捡着刚出炉的包子,挑了几个个大的,递到水汷手里,又转身回屋拿了一只瓷碗,里面盛着清水,一双美目满是怜爱:“先喝点水,别噎着。”

吃饱喝足后,水汷对着老板娘深鞠一躬,刚开始变声的童音还有沙哑:“赐饭之恩,没齿难忘,有朝一日,必当报答。”

老板娘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头。

与老板娘告辞之后,日头西斜。

水汷趁着光线昏暗,四下又没有什么人,将成条状衣服系在腰间,运起轻功,转身跳上了颇为高大的墙头。

待院落里丫鬟婆子匆匆走过,水汷轻轻地在院子里落下了脚。

水汷落脚的地方正是后院。

正值傍晚,院子里的主人们都聚在前厅吃饭,因而后院里也没什么人。

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婆子,被水汷不着痕迹的躲过,自然也没引起什么慌乱。

水汷一路躲躲走走,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房屋前停下来脚步。

屋子的窗户开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里挂着的泼墨山水画,以及书桌上摆着的文房四宝。

水汷顺着窗户钻进了屋。

墙上刷的雪白,也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之物。

墙上挂的山水画虽有风骨,但也不是什么名家所做,宣纸泛着黄,看上去有些年头。

桌上的笔墨纸砚,却是珍贵之物。

笔是尖齐圆健,且又是紫霜毫。

砚是石钟端砚,都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能够负担的起的东西。

水汷白日里蹭饭时曾向老板娘打探过,这家院子的主人有个小少爷,最不喜欢读书。

水汷原本想的是,不喜读书,自然也不怎么来书房,他在书房躲上几日,“借”几件东西,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瞧着书房干净整洁,应该是平日里丫头们不敢偷懒,平日里也打扫的勤快的缘故。

水汷巡视一周,准备找个藏身之地,不巧却瞥见书桌上放着几幅刚写完的大字。

虽然字体尚显稚嫩,但也隐约有着几分风骨的痕迹,显然是平日里没少练习。

水汷摇摇头,心想市井流言也不可尽信,占了半个房间的书架,墨迹未干,字迹工整,哪里是什么不喜读书的纨绔子弟呢?

水汷纨绔,字写的不是太好,但好歹也有着一个出身大家的母亲,在母亲的耳提面命下,他对字也颇有研究,因而对这些或工整或娟秀或苍劲的大字,还是很是向往的,于是随手取来字帖,瞧瞧里面的门道。

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行云流水,刚柔并济。

比他写的狗爬似的字体好上个千百倍。

水汷越看,越觉得喜欢,只是这喜欢里,多着一层说不出的熟悉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正在思索间,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水汷自幼习武,因而耳力也比寻常人要敏感一点。

脚步声从西往东,步伐既轻又小,显然是个半大的孩子。

水汷放下字帖,看了一眼窗外,这个时候再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脚步声又是一个孩子,他若现在跳出去,势必能吓得小孩的高声尖叫。

这样一来,他的行踪又要暴漏了。

水汷打量了一下屋里,空洞洞的,书架虽然高大,但瞧着情景,时常有人翻阅,也不是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再往里边瞧瞧,屏风档去了视线,里面应该是个供人休息的地方,藏在那里也不是太妥当。

水汷巡视一圈,眼睛瞄上了房梁。

房梁上雕着祥云瑞兽,且又宽大,藏他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脱了鞋袜,赤脚轻轻踩在桌上--唯恐在桌上留上鞋印子。

水汷一个纵跃,轻轻巧巧的落在了房梁上。

然后坐在梁上,穿上鞋袜,将布条形状的衣服系在身上。

房梁宽大,将他有些单薄的身影遮了个干净。

待他做完这一切,门“吱呀”一声开了。

水汷想着怎么也要再这院子里呆上几日,念着往而不来非礼也,好歹也要认识一下这户人家的小主人,再加上桌上的字迹太过熟悉,水汷想了半日也没想到究竟在哪见过,着实勾起了他的探究心,于是趴在梁上,探头探脑的低头去瞧。

然而看到来人时,水汷的嘴角却成功的抽了起来。

并非来人丑的多么的不堪入目,恰恰相反,来人是水汷见过所有人里最为钟灵毓秀的。

年龄不过十岁,穿着一身不甚鲜艳的家常衣裳,秀发乌黑,简单的挽着一个鬓,头上一点多余的饰品也没有,仅用一只赤金簪子松松的别着。

小脸圆乎乎的,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婴儿肥。

肌肤雪一般的白嫩,越发的衬得一双杏眼如同汪着的一泉清水。

干净又透亮。

对于自幼在美人堆里打转的水汷来讲,好看的眉眼,他见过太多。

人年少懵懂时,眼神清澈干净也属于正常。

然而等年龄渐长,悲喜欢和遭遇的多了,也就再也难以回到少年时代的清澈见底了。

或如一潭死水的毫无光泽,或是被生活磋磨的凶光外漏,更有甚者,眼里遮藏不住的筹谋算计。

但这双眼睛,水汷看的出来,是千帆阅尽的波澜不惊。

偏长在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身上,处处显得违和。

好看的眼睛有很多,但像这般惊艳的,水汷上辈子与这辈子加在一起,只曾遇见过一个。

水汷记忆里的那双眼睛也像这双眼睛一样,漂亮的有些过分。

若是非要挑出一星半点的区别,大概就是他记忆深处那双眼睛更为灵动,透着这个年龄应有的蓬勃的朝气,她的眼睛如同浸了水的星光,装载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那个眼睛的主人会偷偷地绕道他的身后,趁他不备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

耀武扬威般撅着小嘴,说道着他又看些杂书。

那是少女特有的岁月无忧愁,带着天真与懵懂,跃跃欲试的与这个世界去碰撞。

而面前这双眼睛,依旧干净温润,却少了朝气,多了一分内敛。

那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吗?

容貌与他记忆里相差不大,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行动之间带着江南特有的水一般的温柔,只是这眼睛...

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灵动的女孩变得内敛?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上一辈子那个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的女孩进京选了秀,此后余生与他再没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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