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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当西铺》第二十八章 喧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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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人生一路顺利,步步都上台阶,而有的人则是一路坎坷,上下起伏,崎岖不平,这与出身无关,出身只是决定了起点的高低,决定不了路上的起伏。

于仁礼就是这样一位出身贫寒,却一路顺利的典型代表,出生于广利县最偏远的一个山村,土洞塆,上世纪当地有名的光棍村,土匪村,稍微了解点情况的人,都不敢带着女眷到这个村去,哪怕是走亲戚,再说也没人跟他们有亲戚关系,因为他们的老婆都是抢来的,或拐来的,本村出生的姑娘都出不了村,所以,村里的辈份关系,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

由于与外界隔绝,闭塞,村里的人大都生得矮小、猥琐,而且智力也大都有点问题。可这世界有时候还真是让你搞不清楚,这么个村子居然出了于仁礼这么一个齐整人物,一米八几的大个,肌肉结实,五官端正,还有点带着野性的帅劲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生出来,长出来的,就像是老天爷哪天不高兴,贬下这么个人来下凡似的。

于仁礼的母亲是被人贩子从外面拐卖来的,人长得水灵漂亮,像个有钱人家的闺秀,不知是怎么就中了人贩子的圈套,被卖到这个连鸟都飞不出去的山沟里来。拐来的路上就被轮奸多次,几乎每天晚上都不会被放过。到了村里,一般人家出不起人贩子要的价钱,就被村长一家买去了。村长家五个儿子,还都没有媳妇,以前人贩子拐来过几个,都不中意,就没买,这次见到个长相齐整的,自然不能让别人家得了去。

媳妇买回来,五个儿子轮番折腾,很快,这女子就没了人样子。知道也跑不出去,女子死了心,饭也不怎么吃,衣服也懒得收拾,天天就那么混着。不到两个月,女子生病了,身体瘦弱,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就不行了。弟兄五个没一个人肯管她,最后,找人把女子拖出去扔沟里了事。

没想到这女子命大,没死,自己挣扎着又回来了,一个人躲在村头外一个山洞子里,居然活了下来。村里的汉子,有事没事就往村头跑。后来,这女子的肚子就大了,生的那天,山洞子里没有一个人,整个村子一个夜晚都在回响着女子尖利的嚎叫声。三天后,于仁礼的爹于三棵从村外回来,路过山洞子,闻到一股子腥臭味,跑过去一看,女子抱着孩子卷缩在一堆柴草里,娘儿两个奄奄一息。于三棵突然善念萌发,眼泪掉下来了,于是解下包袱,把娘儿两个包裹起来,带回了家。于三棵善念一动,救了娘儿两个,很快,女子和孩子的身体都恢复起来了,于三棵家的院里也有了生气。女子给孩子起名叫泥鳅,是一种生命力较强的动物。泥鳅越长越大,看那眉眼,跟于三棵还真有那么些相似。当时,于三棵也是天天往山洞子里跑的最勤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想到这,于三棵心里也含含糊糊的,心想也许就是吧,要不怎么会进自家的门。

这于仁礼注定也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在他六岁上,山里遭灾,大雨十几天不停,山崩了几座,泥石流呼啸着把村庄扫掉了一多半,村子中心最坚固的村长家的房子和院子一眨眼就没了,人都没听到叫唤一声,一家人就一点痕迹都没了。其他人家就更甭提了,全没了。就于三棵家剩了半间屋,一家三口躲在屋角,一堵山墙没有倒,让他们活了下来。从此,于三棵就带着娘儿两个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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