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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坊》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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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鹊做错了事,也不知说些什么来辩解,只好乖乖立着,低头望着地面。

却乞丐接着道:“柳石里最多不过是一名商人,什么时候成了你口中的贪官了?

鹊鹊瘪了瘪嘴,委屈道:“可是师父……那把剑是真的好看的很,鹊鹊一时没有忍住。”

却乞丐一声冷笑,忽然凶道:“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

鹊鹊见却乞丐生气,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是鹊鹊不懂事,鹊鹊惹师父生气了,鹊鹊知道错了!我今晚就把剑还回去!师父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鹊鹊真的知道错了。”她话说的极为动听,连张令也觉得她似乎可怜了几分,便在一旁轻声道:“既然她已经说要将剑还回去了,那你就原谅她吧……”

却乞丐也还未说话,便见鹊鹊忽然挺直了身板站到张令面前,凶道:“我与我师父说话,随你什么事?你在一旁看戏,觉得很好玩是嘛!”

张令一时语塞,他明明不是这种意思,却硬被鹊鹊说成这个模样,急的只说了个“你”字,便不知如何解释了。却乞丐拍拍他肩,说道:“张少主别生气,这丫头疯的很。”看向鹊鹊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总是这么惹人烦,张少主的父亲对你师父有救命之恩,不能再如此无礼。你去将剑拿来,给张少主当作佩剑。”

没想到这鹊鹊竟十分听他师父的话,虽然面上不甘,但还是应了声“是。”,退后去里屋拿剑了。

张令不想这却乞丐竟与他的爹爹是旧识,有些激动道:“你,你认得我的爹爹?”

却乞丐点头道:“不错,是认得。张家堡出事之后,我便一直在寻你,直到昨日才得到你的消息。不料你竟被叶长风救下了,他年纪虽轻,但武功造诣已是非同小可,你在我这学了七天本事后再去他庄里住下,便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我原来叫做方却福,你爹爹可曾和你提起过?”

张令此时眼中已含了泪水,心想现在世上还有几人会惦记他,对却乞丐已是好感倍增。但仔细想想却从未听爹爹提起过此人,不禁又生了几分疑心,摇头道:“父亲从未与我提起过这个名字,他每日与我说的最多的便是如何作息,修养身心。”

却乞丐忽的哈哈大笑,道:“你爹教你的是内功功夫,你年纪轻轻,内力早已追上成年男子,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张令不料自己内力竟有如此修为,奇道:“可爹爹从未与我说过这是内功,而我也从未觉得自己学了这些有何不同,依旧是打不过其他同龄人。”

却乞丐道:“现在打不过又算的了什么,这事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你张家有一本刻者心经,专讲的便是修习内功的法子。你可知当年我初见你爹时,他内力深厚,已是常人不可及的状态,叫我着实惊讶羡慕了好久。但他武功招式却实在是少之又少,不过二十招而已。只因他脾气是实在古怪的很,偏是不肯向他人习武,又不懂如何钻研。因此只教你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张令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欢喜自己终也是个有用之人,也悲伤父亲武艺不精遭奸人所害,说道:“可父亲为何从来不与说这些?”

却乞丐道:“正如你不知道我方却福一样,有什么可奇怪的?你爹本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不过十年前,方家村被灭之时,你还不知在哪,不知道倒也正常。”

张令惊道:“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正是讲叶长风他们之前所说方家村的事情。

却乞丐冷哼一声,说道:“他们不过知道些皮毛,还真当夸赞我们几句,我们便要感恩戴德了吗。当年若不是有你父亲相救,想必我这条命也是要丢了。”

这时,那鹊鹊已从里屋拿了剑出来,只见她手中捧了一把极美的长剑,通身泛紫。特别是经过屋内灯下时,灯光一照,更是显的惊艳,正是叶长风夫人的紫婴长剑。她将剑递到张令面前,虽还是不开心的模样,但说话态度却比之前好了许多,她道:“张少主,剑给你。”

张令看向却乞丐道:“这剑为什么要给我?这是叶庄主的剑,我们理应归还。”

却乞丐将剑拿下放在张令手上,道:“给他做什么,这种好剑,自然应该我们自己留着。明日你要与我们一同下墓,这剑甚好,可以护你平安。”

张令一听到要下墓,心想那是死人呆的地方,连忙身子往后一退,差点摔倒,喊道:“不要,我不和你们去那种地方!”

鹊鹊冷了他一眼,说道:“张少主你身材比我还高了一些,又是个男孩子,怎么会怕这个吗?”

却乞丐道:“你放心,那座墓是不凶狠的,只是几十年前一个大恶人的墓穴,被官府葬的风光,里面定有许多奇珍异宝。何况。”他一顿,将鹊鹊拉到身旁,道:“我俩定会护你平安的。”

张令为难道:“我自小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你们硬要我去,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鹊鹊接道:“那就不要推脱啊,墓下好东西可多着了,到时说不定你喜欢的不愿意出来了。”

张令心中只觉瘆人的很,心想这墓下还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自己真是被带进贼窝,再难逃出去了。

却乞丐见他模样害怕,也是好笑,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说道:“好了,此时虽早,但明日要早早出发,你早些去休息吧。”看向鹊鹊道:“你带他去我的房间睡下。”

张令将紫婴长剑抱在胸前,心中还是想拒绝明日与他们一同下墓的事情,但见二人态度如此,也知此事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便憋了满肚子的话,乖乖跟着鹊鹊走去房间。却乞丐慢慢将屋外大门捎上,再将厅内的灯都熄灭,也向里屋走去。

鹊鹊将张令带到却乞丐房间前,便一句话也不说走了。倒搞得张令尴尬,他初来此处,自然不敢开门而进,因此傻傻在门口站了有一会才等来却乞丐。

却乞丐道:“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快进去。”说完推门而进,张令也随之走了进来。他环顾这房内,只觉这房间布置的比那酒楼里还要简陋,而床也只有一张,张令心想这该如何睡觉?但又羞于张口去问,因此坐在圆桌前,将剑放下,一句话也不说,等却乞丐安排了。

却乞丐从柜子中拿出一串佛珠递给张令,说道:“晚上戴着这个睡觉,好好休息吧。”说完朝门口走了去,像是要出去的模样。

张令连忙起身问道:“你不睡这吗?”

却乞丐回身笑道:“叫花子爱睡大街,从来不睡破床。好好休息,明日再来喊你。”说完将门一关,应是走远了。

张令心中挂念白术,不知她此刻是否在担心自己,不禁有些愧疚着急,后悔方才没有态强硬些地要回去。但一听到却乞丐与自己父亲相识,莫名的又将他当作了故人相待,竟也不觉得这是个坏地方。不知怎得,转念一想,忽然又想白术与自己不过相识两日,定然只是初时觉得有趣,才对他这般的好,自己如今这等身份,哪里还有什么用处呢?

他左右胡思乱想,一会想想叶长风几人的功夫了得,一会又想白术是否是真心的对他好,一会又想却乞丐与他说的话,将剑就放在自己身边,慢慢的便睡着了。

这一觉倒是睡的香稳,又因睡得早,所以还未等却乞丐他们叫醒他,他便已穿好衣服,轻轻地将门打了开。院中侧身立着一个黄衣女童,在那双手合十,轻轻闭着双眼,像是在许什么愿望。正是鹊鹊。

张令也不知她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好看,便一直呆立着。

鹊鹊微微一笑,将双眼睁开,回头对张令道:“你不如也来许个愿望,许你今日平平安安地活着回来?”

张令本觉得这场面甚是唯美,此刻却是不寒而栗,双手也握成了拳,说道:“你别吓我,我不信这些。”

鹊鹊走到他身边,嫌弃道:“什么信不信的,我瞧你胆子真是小的可怜!那边有水,你去洗漱一下吧,等师父回来就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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