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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坊》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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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余饭后,酒家玩笑,正是说的大多酒楼风向。可这聚来酒楼却是一个既可饮茶喝酒,也可拍卖交易的场所。因此这楼中便时常聚着许多江湖人士,一者为等奇闻异事,二者也有谈笑饮茶。

众人正唏嘘着今日酒楼中未有什么新奇之事,突然间右边木板声响,一名粗壮汉子青着脸走上了台,只见他手中提了一个晕厥的孩童。那孩童破烂衣服拖地,众人睁大了眼睛瞧,也硬是瞧不出男女。

这酒楼内的人虽不是高官贵族,但个个都穿着干净,举止恰当,现在这粗布大汉抓了个这样个乞丐打扮的孩童上来,实在让人看着再没有胃口喝酒吃菜,便有几个粗鲁之人喊了起来:“抓这拾破烂的臭孩童上来干什么!”“可别污了我们的眼睛,快些滚下去!”

那大汉对众人的责骂与鄙夷并不在意,只是提声喝道:“好几个粗鲁的嗫嚅小儿,你们可知这孩童是谁?!”

有一人道:“这小乞丐如此瘦弱,恐怕是你祖爷爷吧!”

另一人接话道:“诶你这么说可不恰当,这孩童小小年纪怎么会是他祖爷爷,莫不是他相好的情夫吧!”众人皆哈哈大笑。

那大汉眉头直皱,却也不理睬这些无礼之人,只将孩童高高拎到身前,运以内力喊道:“可睁大你们那不识货的眼睛看清楚了!这孩童是张家堡少主!这张家堡的刻者心经难道不是宝物?!”

众人不曾想这破烂衣服的孩童竟是惨遭灭门的张家堡少主,皆惊声议论。

传言数月前张家堡一夜而亡,那仇人不知使的是什么邪门功夫,伤口极薄且长,张家堡四十五口人除张令外,竟无一人存活。

最离奇的是当夜邻边并未有人听见打斗之声,死者模样安然,都死于梦中。这般能使练武之人察觉不出动静,又能一刀毙命的轻功与招式,实是让人匪夷所思。

张家堡内虽无武功极为高强之人,但确是出了名的善心,许多曾受惠于张家堡的人想到其灭门之惨,小少主沦落至此,皆愤愤不平,拍桌骂声而起,有的甚至要冲到台前与那粗布大汉动手。

不过也有人心中安慰这小少主依旧存活,虽憎恶这大汉,但也终究是好过死于贼人之手,便在一旁劝大家不要过激。

那粉衣女童也不忍见张家孩童被这般虐待,轻轻拉扯了青衣书生衣角,求道:“庄主,他好可怜……我们救救他吧?”

青衣书生微微一笑,道:“他并未有求于他人,我们不必插手。”将粉衣女童轻轻抱起,走向人群中。

粗布大汉耳听众人骂声越来越重,竟无一人在乎刻者心经,不禁又恼又怒,骂道:“一群乌龟王八蛋!老子辛苦捡了这小子来,难道是拿来给你们辱骂老子的?!”

一人笑道:“你骂我们乌龟王八蛋,你又是什么?你说张公子是你捡来的,恩,那你一定是乞丐了?!”这人嘴角伶俐,正是丐帮五袋弟子严持泉。

粗布大汉见他身上负了五只布袋,已猜出这人是丐帮五袋弟子,但却不显畏惧之色,道:“老子就算做了乞丐,也是六袋弟子,你算得了什么东西?!”

严持泉听他将自己贬低一等,却不生气,哈哈笑道:“好,好,素闻\'铁拳长声\'吴赐武功了得,叫化子不才,想要领教几招。”从腰间拿了一只酒葫芦,朝嘴中“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这粗布大汉正是“铁拳长声”吴赐,因他拳中总带金属击响之声,因此才得此称呼。

吴赐见严持泉口饮烈酒,摇摇晃晃已有醉态,心知此战凶险,摆手道:“老子不和你打架。”摆手之间又闻金属撞击之声。

那粉衣女童此刻已被青衣书生抱至人群之间,她见严持泉只喝了两口酒便险要醉倒,不禁拍手笑道:“庄主,这人好差的酒量,两口就醉了。”又闻吴赐摆手之间金属响声,更加欢喜笑道:“还有这坏人,竟和我一样也带首饰。”说着小手扬起一摇,铃铛之声随之传出,众人耳听响声又来,不禁回头观看,只见一位青衣书生抱着一个十分可爱的粉衣女童,那女童小手微扬,粉嫩小臂上挂着一支银饰手镯,其上缀有铃铛,众人顿时“哈哈”大笑,那严持泉道:“哎哟,可想不到,这\'铁拳长声\'的\'长声\'二字原来是因为老兄带有铃铛手镯。”

吴赐本想卖了这张家孩童赚钱离去,哪料竟会被人这般羞辱?不禁气的面目铁青,关节咯咯作响,众人见吴赐样貌恐怖,心中都是一颤,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严持泉饮酒之声。

严持泉又饮了几口,忽将酒葫芦朝吴赐举起,道:“恩……张公子从头至尾都不说话,怎么啦?”话中大有关心之色。

吴赐恶狠狠的看了严持泉一眼,怒道:“这贼小子狡猾的很,我点了他的哑穴。”

严持泉“恩”的一声,缓缓点了点头,随之将酒葫芦倾斜倒出,酒浆出口流出,严持泉屈指一弹,那水珠立时迸出,正中那孩童“璇玑穴”,严持泉又续弹了数十指,将吴赐点的穴道一一都解开了。

那孩童“嘤咛”一声,总算得以解脱,但闭穴太久,身子依然麻木不已。他抬头看向严持泉,只见严持泉年纪三十左右,面容亲切,一副醉酒之态,严持泉见那孩童已经醒转,心中开心非常,对他回以一笑,孩童全身一震,感激之情不由而来。却听吴赐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点穴手法?这\'珠水迸\'你又是怎么会的?”

严持泉“啊”的一声惊呼,奇道:“什么珠水迸?我就那么随意的一弹。”说着又从酒葫芦里倒了酒浆出来,随指一弹,那水珠受力向前,却是攻向吴赐。

吴赐见水珠来势极凶,抓紧那孩童衣领急向旁闪躲,不料这水珠竟也会转弯,吴赐惊讶不已,心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邪门功夫?这一愣之下,已被严持泉所发水珠打中了“章门穴”。

吴赐虽被打中一穴,也只觉腰冷背痛,他铁铮铮汉子又怕这疼痛什么?于是站起身子来,大声道:“你是丐帮弟子,怎么净用别派功夫?”

严持泉道:“对付你这歹徒,岂能用本派功夫?”言下之意是丐帮乃名门大派,将吴赐贬做低贱小人。

吴赐知严持泉口齿伶俐,是要激怒自己,也不生气,淡淡道:“丐帮也非什么大帮,只不过是几个乞丐聚在一起,便称帮结派,哼,可笑至极!”

严持泉点头道:“是啊,我丐帮现在确实没什么实力,可你手里这位张公子可厉害了。”众人听他不怒吴赐讥讽本帮,反而夸赞张家堡,这般英雄胸襟,实是罕见。

这时那张家孩童已觉四肢不再麻木,轻轻挪动了脚尖,心知已无异常,心中大喜,但依旧默不作声,好叫吴赐失了防备。吴赐果然不再理他,只怒眼瞪着严持泉。

那粉衣女童却眼尖,早已瞧见那张家孩童挪动了脚尖,她伏在青衣书生肩头,轻笑道:“庄主,他醒啦。”

青衣书生点了点头,轻声道:“这张家公子很聪明,我们不必救他了。”脚下却是半点未动,粉衣女童瞧出他并不想走,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她笑声清脆好听,一场紧张气氛硬是又被她打破了,众人虽均有不解之色,但看向粉衣女童之时都是面带微笑,显是十分喜欢,只有吴赐恨她几番嘲弄自己,凶狠以对。

那张家孩童却低着头不敢抬起,其实他怎么不想抬头看看这女童?只是害怕吴赐警戒自己,因此这才不肯抬头。

那粉衣女童看着吴赐,满脸无邪,道:“叔叔,你的手镯发出的声音好听极啦,把你的手镯送给我好不好?”

人群中笑声立即大起,吴赐直涨的满脸通红,再忍耐不住,将张家孩童重重摔在地下,一招“龙爪手”朝粉衣女童击去。众人大惊,均想出手相救,但无奈大多人都为书生,于武功一窍不通,严持泉随之抢上,但因差距稍远,眼看这粉衣女童就要丧命于吴赐手中,忽见抱着粉衣女童的青衣书生右手一挥,竟云淡风轻的将吴赐一招来势凶猛的“龙爪手”挡开了去。

吴赐不料这青衣书生武艺超群,恐怕自己再练十年也比之不上,心中畏惧,不敢再上前动武。

那青衣书生微微一笑,道:“在下不喜动武,还请吴兄见谅。”

吴赐哼道:“难道你方才不是在动武么?”

青衣书生道:“那是他人袭我,我需防我。”

吴赐皱眉道:“文绉绉的话老子可听不懂,这女娃子得罪了老子,把她放下来!”

青衣书生迟疑了会,点头道:“那好吧。”竟真的将那粉衣女童放了下来。

张家孩童方才被吴赐抛下,虽然身感疼痛,但好在终于脱离魔手,保得了性命。他本想乘机离去,但又实在想见那女童面貌,这一瞧之下,却是再也不动半步,呆立原地。他见青衣书生将粉衣女童放了下来,心中又惊又怒,不由自主的跑了上去,挡在粉衣女童面前。

众人见他蓬头垢面,都以为他懦弱无能,不料他如此勇气可嘉,都是心中赞许。

只听那张家孩童对吴赐道:“你要刻者心经我给你就是了,干什么为难一个女孩?”

吴赐先是面露喜色,随后又转狠色,道:“你这贼小子别想骗我,刻者心经早和你张家堡一起被大火烧成灰了。”

那张家孩童却道:“可我会背啊,难道我不曾告诉过你么?”

吴赐听闻至此,一时又喜又怒,长臂一伸,要将张家孩童抓到自己身边去。青衣书生左臂横出,出手阻扰,吴赐眼见秘籍在前,却被阻在此处,不禁心急如焚,竟不顾自己武艺比青衣书生弱了许多,使出毕生绝学“铁风掌”来,武学之中许多掌法都是虚实相合,可这铁风掌却是招招实招,凶恶猛烈,以内功外功相结,是以掌数不多,只有一十二掌。

青衣书生不料他一来便是这般凶狠绝招,心中不敢怠慢,一招一招将之化去,使的正是“曲广起烟掌”。

这一击一化,形势尤为奇异。青衣书生掌法绵绵,只在化招,绝不伤吴赐半分,但吴赐掌法凌厉,却是招招致命。

吴赐见自己平身最拿手的掌法竟被一个青衣书生全部化解,心中尤为凄惨,他哪知其是自己心中起伏过大,无法静心运功,导致内外运功并不协调,才会被青衣书生轻易化去。他又将这十二招“铁风掌”换法打了几遍,都被一一破解,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忽见严持泉朝青衣书生走了上来,惊道:“你是广烟庄的人?你是叶长风?”

青衣书生微一点头,道:“正是区区。”说话间气息平稳,可见其内力深厚。

严持泉拱手拜道:“素闻广烟庄叶庄主武功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长风微笑道:“是江湖侠士抬举叶某了,叶某不过是个常人,实在称不上天下第一。”

那粉衣女童将嘴一嘟,道:“庄主自然是最厉害的。”将那张家孩童拉到身边,对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庄主武功可好了,我让他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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