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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昏君驾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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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单独留下了黛玉在宫中陪伴她,贾母待要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一时心痛难忍,走出宫去,脚步竟有些蹒跚。

一到家,只见宝玉已经急疯了,径自在贾母处徘徊不去,又哭又闹,一见贾母回来,泪人一般扑了过去。

“宝玉你好不晓事,老太太累了一天了,你这是干什么?”王夫人一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训斥道。

“你们都去吧,让我的宝玉好好陪陪我。”贾母哪里还肯听她什么,十分不耐烦的摆手将众人赶了出去,半靠在坐榻上,搂着宝玉,泣不成声。

“悄悄儿去给鸳鸯递个话儿,就说我十分愿意,求老祖宗为我周旋费心,只因为一想到从此不见家人,心里不忍,故此想明白的有些迟了,请老祖宗多担待。”宝钗一出贾母院子,就拉住莺儿,轻声吩咐道。

待贾母收了眼泪,方问宝玉,“你闹什么?”

“老祖宗,妹妹怎么不回来?怎么就独林妹妹没回来?我早上送她时,就觉得她今日精神十分不好,心里七上八下的等了她一天,她怎么没回来?”宝玉急得哭道。

“你大姐姐喜欢她呢,你大姐姐一个人在宫中十分寂寞,就让玉儿多陪陪她,也是你的孝心。”贾母看着他,先是叹气,又怕他知道实情闹起来,只得哄劝道,“那是宫里,再怎么也就是几日的功夫,就回来了,你担心什么?”

“宫里规矩重,妹妹又是个心思重的,若是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好?”宝玉喃喃道。

“这可是胡说了,她就在你大姐姐宫里,你大姐姐自然照料妥帖,你净想些有的没的!”贾母分辩道。

“老太太可别骗我。”宝玉仍旧将信将疑。

“我骗你干什么?只有你挂心妹妹的,你打量我就不疼我的玉儿不成?”

“她从来了咱们家,何曾在别处留宿过,故此我难免忧心,老祖宗,您不知道,妹妹自来就睡不好,这骤然换了地方,只怕更要睡不好了,日久天长的,又该病了,我这颗心就这么悬着,都顶到这儿了,也不知何时能落下。”宝玉转着圈圈儿,指着自己的喉咙,火急火燎的解释道。

“好了好了,过不了三五日的,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

贾母安慰他半晌,宝玉方才缓过一口气来,蔫头耷脑的回了怡红院。

见她走了,鸳鸯方才凑过来,说了宝钗的话。

“刚到宫里那会儿,我就见她们两个落在后边,果然是说了什么。”贾母叹道。“鸳鸯,我那匣子里的红宝石还剩几颗?”

“我记得有十几颗。”鸳鸯回想了一下贾母那匣子里鸽子蛋大小的剔透红宝石,回道。

“都包了,给北静王太妃送去,别惊动人。”贾母吩咐道,“给她带个话儿,就说亲戚家孩子,紫薇舍人薛公之后,名叫宝钗的,上次选公主侍读落了选,今次求她帮个忙,往太后跟前说几句话。”

为了这两个孩子,就再搏一把,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元春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不是要她玉儿的命么?!若这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面目去见她那早逝的女儿?

怡红院里,袭人已经听说了缘故,她心里明白,知道此事不那么简单,又曾听鸳鸯说过那番选公主侍读的话,想着林姑娘这是有了去处,只不敢跟宝玉提起,生怕他一旦知道,闹起来,必要大乱的。

袭人只作茫然不知,一味体贴照料宝玉。

紫鹃就可怜了。

她也是明白的。

可怜自家姑娘,一个孤女,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体弱多病,命不由己,就这么被送出去了。

可怜自家姑娘,一身一命,被逼着去搏那份富贵,可图得什么呢?

说不好就要把命搭上!

就算活下来,到了也不过是为人作嫁!

紫鹃一时悲愤,一时绝望,自在潇湘馆里掩面落泪,几次哭昏过去。

雪雁是个半懂不懂的,只是陪着她哭,也不知道如何劝她,也不敢让人知道。

潇湘馆里,一时间人心凄惶,不知所措。

倒是林黛玉此时在宫中,相对安然一些。

贾母领着人一出宫,她就支撑不住昏厥过去,待醒了,已经被安置在床上。

宫女见她醒了,就去回禀元春。

太医已经来诊过脉了,只说她思虑过度、失眠恍惚,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一瓶安眠的丸药,宫女给她强灌下半碗汤药,等到夜深她醒来时,倒也恢复了些力气。

黛玉披了衣服,由宫女扶着,在房中走动了片刻,又吃了半碗粥,服了一颗安眠的丸药,洗漱安歇。本以为自己昏了大半日,睡不着了,哪知道不过片刻,就被药力拍进了黑甜梦里,一夜未醒,待被鸟鸣声叫起时,挑开帘帐,已是晨光满目。

这一觉醒来,恍如隔世一般。

黛玉心中一动,又合上眼,听着鸟鸣声,放空了心思。

秋风越发凉了,宝玉此刻干什么呢?

可醒了?

可挂念着她不曾?

黛玉这里睡好了,宝玉那里,翻来覆去,一夜未眠,天一亮,就挣扎着爬起来,挂着两个黑眼圈,往贾母房中去闹。

贾母哄不住他,只得命人去宫中问黛玉可好。

“回去跟祖母说,宫中新制的丸药,名叫入梦,专治失眠,确有奇效,表妹昨日睡的很好,今早陪我逛御花园呢,精神很好,让她老人家只管放心。我自在宫中也十分寂寞,就多留表妹两日,就当她老人家也疼疼我了。”元春轻言慢语的嘱咐了几句,方让传话的小太监去了。

昨日太医院开方子的时候,她也蛮意外的。

倒不知道太医院何时有了这个方子,往常宫中失眠的不少,只是她自己,一年也要闹上几回,也是睡不好,也没听说有这个丸药。

一问才知,这竟是天子亲自定的方子,只因为周婕妤最近梦中常常哭醒,不得安眠。

天子啊,天子。

天子竟这般多才了?

黛玉见她失神,也不吭声,只是看着园中风景,静静的等着。

元春一时自失,待回转过来,方向黛玉笑道,“黛玉觉得这皇家的园子,跟咱们自家那个比,如何?”

“皇家的园子自然是什么珍稀名贵的都应有尽有,不过咱们家里的,平日住惯了,心里觉得好。”黛玉道。

“这倒是,你那处潇湘馆的竹子就很好,我看了时,也十分中意。”元春回想了片刻,说道。

“是,潇湘馆格外清幽。”

“你平日都读什么书?”

“小时候读了一年书,后来就没正经上学了,平日里消遣之物,也就是几本诗词。”

“这话就是过谦了,明日咱们去文学馆看看,那里藏书颇丰,学士们各个满腹经纶,我也时常去听一听。”元春笑道。

“是。”

“以前太上皇的几位公主未嫁时,个个都在文学馆里读书,还有许多仕宦名门的女孩儿,热闹着呢,如今陛下的两位公主都还年幼,一时倒冷清了,似我们这般有一日没一日去听听的,也没了热闹可凑。”元春说了一句,见黛玉不吭声,接着道,“我是个没福的,也没为皇家添个一子半女,倒是舒妃给陛下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六岁,一个四岁,都十分可爱,明年也该启蒙了。说起来,陛下倒是有意养几个兄弟家的女孩儿在宫中,故此要再召些名门之后入宫,也不知她们能不能似表妹般多才了。”

“不敢称多才,我只是多看了两本书罢了,并不精通什么。”

“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平日里做的诗词我都看了,你跟薛表妹各有千秋,都是好的。我还拿去给太后看了看,太后也夸你呢,说你是个难得玲珑剔透的姑娘。”元春赞道。

“不过是每常心有所感,多做凄惶之语,自遣伤怀,当不起太后跟娘娘如此赞誉。”黛玉垂首低眉。

她知道贵妃的旨意她拒绝不了,但是,她也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自己开这个口。

“罢了,就先留在宫中多陪陪我。”元春明示暗示,见黛玉始终不肯接话,也不想操之过急,逼迫了她,反而不美,只得暂时丢开了。

文学馆的藏书并不丰,启蒙用的三字经、千字文、全唐诗之类,女则、女训等闺阁书本,还有四书五经、一些诗词校注等,且收了古往今来许多闺阁笔墨。

学士们,也有教策论八股的,也有教诗词歌赋的,也有教女训女则的,过了一日,元春带着黛玉转了一圈,看她没什么兴趣,随手挑了一本诗词校注的书,两人就回了凤藻宫。

“娘娘,皇家藏书历来是最多的,石渠阁、天禄阁,许多外边看不到的名家手笔、绝版孤本,娘娘从未看过?”黛玉忍不住问道。

“皇家藏书的确在宫里没错,可是并不在后宫里,你觉得离得近,就能看着方便?”元春被她逗笑了。

“是我唐突了。”想到皇家藏书确实不是后宫轻易可以动的,黛玉一下子羞红了脸。

“你这几日歇的可好?”元春关切道。

“很好,黛玉多谢娘娘关怀,多谢御医妙手。”黛玉忙站起来道谢。

“我这几日歇的也很好,说起来咱们也不过是沾了人家的光罢了。”元春一笑,说道,“等下回觐见太后时,我替你问问,天禄阁、石渠阁的藏书能不能借两本看看,想来太后那里若是准了,借一两次也没什么。”

“黛玉多谢娘娘成全。”黛玉又道谢。

再说贾府里,宝玉天天缠着贾母探问,得到的消息都是黛玉日渐开朗,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终究不能放心,掰着指头算着日子,如此过了半个月,就是要病的模样,贾母到底是最心疼他,见北静王太妃那里仍旧没有消息,说不得只好吩咐人去给元春送信,说自己实在想自己的玉儿想的不行了,让她务必把人先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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