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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新计划》第八章:定计刀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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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间狼声哓哓,小喜子手捧烟灰,均匀洒在先皇陵园各处,待到陵园满园尘埃落定,小喜子在先皇墓前立起一块无字石碑,一掌拍入地中两寸,磕完三个响头,念声师傅后,转身坚定离去。

李望川手中拿捏着,一大一小两颗铁珠来回摩擦,他也不嫌弃铁珠摩擦时发出吭哧酸牙声响,反而还十分享用,大智近妖李望川,王元如此高评价不是空穴来风,秦千岁只在他面前,小小表演一下前世自由落体定律,李望川懂得举一反三无师自通,先是拿石块换成大小不同水杯做实验,最后又换成两颗准确度更高的铁珠。

李望川缓缓睁开略显疲劳双目,放下铁珠,提手在宣纸上写下两字,刀镇。

李望川断定,司徒南作为楼兰代表迎接朝阳公主,定然会选择在刀镇做交接仪式,刀镇隶属大宛国边小镇,镇上刀行大大小小拢共三十余家,一年中可锻造上万把好刀,以此刀镇虽说是边陲小镇,但以铸刀而闻名,吸引江湖诸多绿林游侠前来购置,更是有商人买店开楼长住刀镇,其繁荣程度不容小窥,李望川断定,刀镇是交接朝阳公主最佳选地之一。

出了刀镇再行十里便是楼兰国界,若是司徒南在大宛国土,交接上公然叛变楼兰,手刃朝阳公主,大宛方面又岂会轻易放过?

司徒南让大宛国所灭,朝阳公主又被司徒南手刃,暗中推波助澜十二岁小皇帝什么都不懂,摘得个干干净净,名利皆收,就算到时候大宛反应过来也无济于事,借势秦千岁可重握楼兰兵权,气急败坏大宛轻易不敢开战,又不能厚下脸皮派另一位公主再招驸马,此计若成,司徒可诛,楼兰可保,这便是李望川的一步看三步。

小国之间,仗永远打不起来,不敢打也不能打,只要开战,劳民伤财下,赢也是输,输也是输,不打则赢,打赢一个小国,会立马背腹受敌让其他小国盯上,陷入两难处境,现在西域三十六小国,便是处于这么一个互相牵连状态,如果没有其他小国牵制,大宛早该吞并楼兰再灭乌孙车诗两国,从而壮大自己,何必用招驸马这种温和方式吞并楼兰。

秦千岁同样在脑海中写下刀镇二字,虽说他从穿越到现在,还未曾走出过宫门一步,但根据混蛋小皇帝记忆,他已然在脑海中制作出一份虚拟地图,楼兰国土沿罗布泊湖而造,形似半枚铜钱,西北临大宛,正西临乌孙,西南临车诗,一幅草图算不得精确,好在秦千岁大致能分辨出事成或者事败后,自己与楼兰退路会是在哪里。

李望川一步算三步,秦千岁一步算九步,司徒南看似胜券在握,大宛虎视眈眈,最终鹿死谁手还未成定局。

王元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在他暗中操作下,不动司徒南一兵一卒,以自身威望在短短两天时间内,从楼兰边界,集结过来大约三千左右新兵听候差遣,由于事发突然,严谨意义上新兵还算不得兵,更多只是来凑个人头,七八岁幼童有,花甲老人也有,一家几口人全在军中例子更是数不胜数,混杂之下勉强凑齐三千人左右,抛去无战斗力人头只算精兵,恐怕还不足五百人次,幸亏得是王元出马,换做他人莫说三千,能拉来三百便已不易,王元留下几名心腹,临时作为三千新兵直隶上属,将其都安顿在离楼兰国都,不远处一座荒废岛屿上。

没有军饷,没有任何承诺,三千新军破破烂烂一堆,甚至连一件像样衣服都没有,整体形象比起乞丐犹过而不及,登上荒岛后,人人蓬头垢面以打鱼而食,垫草为卧,几天下来个个脸色发白,却只有几十人趁着夜色偷偷离去,这便是楼兰皇权统治下的民心,皇朝一日不倒,他们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叛变。

司徒南这几日脾气渐暴,民间谣传他勾结大宛,为贪图荣华富贵,要置楼兰万千民众于死地的谣言漫天飞舞,司徒南倒是不怕绯闻谣言,只是在这最为关键时刻,他担心民间谣言动了本命军心,毕竟楼兰巴掌大地方,军中从军之人皆有妻有儿,哪天手底下军士受亲戚或者家人蛊惑,听信那谣言,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南有火不能发,只身一人来到地窖,将那略微痴呆,只顾吃喝无名少年给狠狠揍上一顿,心里才舒服不少。

“老道,传令下去,三万精兵紧急操练七日,在此期间不得擅自离营,不得与亲友会面,不得背后议论,否则皆论军法处置!”

老道领命称是,刚走出地窖又折身而反,他犹豫片刻,拱手对司徒南一拜道:“陛下,贫道有一不情之请,还请陛下定夺。”

司徒南让陛下二字哄得心情愉悦不少,灌下一口酒摆手道:“何必在朕面前拘泥,有事当讲便是。”

老道扶捏半寸山羊胡,手指向眼神空洞无名少年道:“经过贫道两年时间易容磨合,此子模样身段与那狗皇帝秦千岁已有九分相似,到时候只需偷梁换柱走个过场,棋子便是弃子,陛下大事可成,只是此子常年累月困身地窖,不见生人,臣担心到时他蓦然出关,不适外围环境,在生人面前露出天大破绽,坏陛下手中唾手可得楼兰民心。”

司徒南虽说一介武夫,心智比起王元只落半分,老道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司徒南一步一步,经历多少风雨算计才走到如今位置,他绝不允许,所以有算计败在最后一颗棋子上面,想到深处又气又惊,转身便给那痴呆少年一拳。

“老道所言极是,此事无论如何也要做到最完美那一步,既然提及弊端,想来已有解忧良策?”

老道从身上取下两枚铜铃,一枚系在少年腰间,一枚拿捏在手中轻轻摇晃,说来也奇怪,让司徒南一拳打晕过去的无名少年,听闻铃声,居然闭着眼睛直挺挺立起身体。

“陛下,这通心之法已与此子相连相通,只是臣从未在陌生环境中进行过实验,为求万无一失,臣恳求陛下明日将此子交与臣,带入民间热闹场所进行实验,方可见其成果。”

“此事重大,这.........”

老道见司徒南略有犹豫,心头升起一丝不快,自己鞍前马后十余载,难不成还比不上无名少年在司徒南心中分量,想到这里,老道要拿无名少年出去做实验的想法更加坚定。

“陛下岂是优柔寡断之人,若信不过臣,臣无话可说,实验二字从此不提,但是陛下您也要推心置腹去想一想,臣这么做到底是欲意何为。”

司徒南见老道对自己态度冷淡下来,心中闪过一丝冷笑,脸上不落痕迹,装作副无主模样道:“朕........你之既然一心为朕着想,朕当然无话可说,你要带此子提前出洞实验,朕允了便是。”

皇宫中,秦千岁沐浴清心,换上一身素雅白衣,朝皇陵方向轻轻一拜,小喜子跪在一旁时不时抽泣,扯动两条浓白鼻涕。

秦千岁摸摸小喜子脸蛋,将他脑袋强行拉过,靠于自身肩膀,推心置腹道:“小喜子啊,大师傅走了,你难过朕心中又何其煎熬,别哭了,你一哭朕也便跟着流出眼泪,大师傅在天上看着呢,你要是把朕给引哭,大师傅非得下来骂你一声劣徒不可。”

小喜子抽抽鼻子抬头望天,师傅在哪里?没见着师傅的小喜子,压抑许久情感在此刻爆发,不顾君臣之礼,把小脑袋埋藏在秦千岁胸中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浸透秦千岁衣衫。

秦千岁两世为人,心智早已成熟,此刻只觉得鼻头一酸,真要学那小喜子嚎啕大哭。

秦千岁双手扶住小喜子肩膀,情不自禁抽抽鼻子道:“小喜子,朕不许你再哭了!”

小喜子憋住眼泪鼻涕,委屈至极,看向秦千岁怯怯叫了声陛下。

秦千岁发誓,此刻他能负天下人,绝不负小喜子一人,楼兰岌岌可危,秦千岁不是神,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在这场夺国阴谋中,可以化险为夷全身而退,稍有不慎,就算作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秦千岁,面对不可逆转结局时,同样会沦为敌人刀下之鬼,趁着都还活着,秦千岁决定出一件事情。

“小喜子,你看着朕的眼睛,朕今日要与你结为兄弟,赐你皇姓,名欢喜,日生欢夜生喜,则日夜欢喜,朕问你可否愿意?”

小喜子听闻此大逆不道之言,连忙退到一边不停磕头哀求道:“陛下,陛下,小喜子不哭了,以后再也不哭了,结拜之事还请陛下勿要再提,陛下乃真龙天子,奴才只是一残缺之人,此事太过匪夷所思,陛下万万不可!”

秦千岁心中有所不甘,只得感叹一声,好个封建王朝,可娶三妻四妾开放风流,可行龙阳之好沦为资谈,又分人有三六九等,又处处拘谨,简直是开放至极封建至极,他这一番话,秦千岁不知道有多大逆不道,小喜子是真吓得浑身冰凉,他宁可去死,也不愿和秦千岁结为兄弟,从小喜子世界观来说,那样会害了秦千岁。

终究还是没能解开小喜子心中执念,结拜之事秦千岁只能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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