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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之途》7、两个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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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跟丢了老李,但文林已经知道老李会去哪里,而且他还知道有一条到达的近路,他加快步伐,绕上近路。

和那晚一样的夜,只不过月到中旬,月亮也接近满月,月光明亮,文林选好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等待着老李。他想如果老李左拐了,那么就一定会到这里来,所以他守着,一动不动。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更加清晰的勾勒出耳下伤疤的轮廓。伤疤伴随着他紧咬的牙关,有规律的颤抖。虽然他知道老李会来,但他不知道老李为什么要来。文林不喜欢不确定性,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却充满了不确定性,他很焦躁,因为答案总是出乎意表。

夜色中,老李出现了,边走边左顾右盼,显得鬼鬼祟祟。如果说老李在人多的地方作出这样的举动,一定会被当成一个饿极小偷,说不准会无辜蒙冤被黑打一顿。这就是老李的特性,瘦人总是显得不稳重,不实诚。看到老李这幅摸样,文林也忍不住偷笑起来,当然,只能哑笑。????如果不是文林早知道老李会到这里,在这样的夜,在这样的环境,老李可是具备先天的隐形条件,就在文林一闪眼的时候,眼前的老李就不见了。直到文林仔细搜寻了一下,才发现老李站立在一棵大树下,伸伸腰,就仿佛一棵大树下的小树,而且还是棵营养不良的树,可悲的老李。

老李来到一个大树下,仔细的看了看树干,好像在查找什么标记。然后笑了笑,又再次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就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铲子,开始挖土。

整整挖了一个多小时,挖出来的土都快堆得有老李高了,文林竟然就这么一直盯着老李重复做挖土的动作,就像一直准备猎食的老虎,极富耐性与韧性。

坑洞越挖越深,过了一会不见挖出来的土,只听见坑里有叽咕叽咕的声音,然后就没有任何声响,就在文林怀疑老李是不是挖到其他暗道又溜走的时候,正准备跑过去查看一番,就在这时,老李从坑里爬了出来,一身烂泥,手里拿着个银色盒子。????

老李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会,然后站了起来,看看四周,先是小声喊了句:“出来吧。”听没人应答,又提高了音量,大声喊了句:“文林,出来吧。”

“咦?难道他知道我在?”文林很是疑惑,还在犹豫到底现不现身的时候,老李又发话了:“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就走了。”

没法了,文林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脸上满是不解与困惑。

看到文林的出现,老李像个孩子般的大笑起来,嘴角都快咧到耳边。“过来,过来。”随着老李的呼唤,文林走了过去。

“你知道我在这里?”文林问。

“我希望你在这里。”老李的回答让文林更是迷惑。

“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文林?”

“为什么不确定?现在呢?”??

“现在确定了。因为这里只有你和我知道,所以,你就是文林。”文林想了想,好像懂了什么似的,试探地问道:“你这么神神经经,莫非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李打开盒子,递给文林,说:“知道一点,但不确切,所以我需要你。我一个人真的无力解决,但又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因为有些事情很诡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说给别人也难有认同,说不定还说你发神经呢。今天你来找我,告诉我的事,我觉得我们遇到的和要解答的是同一件事,你先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也在找它们?”

文林打开盒子一看,是列车、老大发现的碟子和自己与老李找到的指针,点点头,继续看着老李,等待着老李的解释。

“他们是一套的。当时宿舍里觉得这个盘子邪气太重,谁也不要,直接丢进垃圾堆里,而我觉得它和我们找到的指针很般配就偷偷捡了回来。”老李叹了口气说,好像刚才的疲劳感还没有完全消退。????

“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要藏在这里啊?”

文林的疑惑在加深。????

“我也觉得这些东西邪气,但既好奇心又怕,而且后来我发现他们有奇特的功能。对这些东西我觉得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从哪里来,放回哪里去,因为它原来存放的地方应该有它存放的理由,所以就藏在这儿了。好了,废话少说,你不是要找它们吗?现在找到了,不想试试他们?你把指针放到碟子上,看看会发生什么?”老李的回答有点神神秘秘的。

文林正在犹豫要不要按老李的说法去做,老李又嘀咕道:“你什么时候变得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放上去吧,没事的。”

文林最恨别人激他,一激就行动。

?

指针放到碟子上,指针先是轻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和碟子产生共鸣,并发出暗淡的青绿色。随着共鸣声,指针悬浮在碟子约1厘米处,开始转动。此前锈迹斑斑的碟子此刻变得翠绿而明亮,碟子表明隐约出现一些闪动的文字,随着指针的转动,字迹慢慢清晰。约莫过了一分钟,指针停止转动,碟子上字迹呈现。

只见指针的针头分别指向两个地方,碟面上则出现两个名字——列车、卫红。过了几秒钟,突然针头再次转动,两个针头合并为一,同时指向一个名字——列车。

看着指针的变化,文林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指到的人会互换身体。”老李回答道。

“你怎么会知道”

“半猜测,半推测。猜测是因为这个东西太神奇,可能具有这个能力;推测是因为他们都打电话给我们,他们身份发生改变了吗?”

“卫红和列车换了身体?但为什么后来又都指向列车呢?”文林不太清楚。

“有这个可能,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是——有两个列车的存在?”老李回答并不肯定。?

?看着老李,文林咬了咬牙关,耳边的伤疤凸显出来,表情发生了变化,语调变得有点凶,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看到文林表情的变化,老李沉默了,低下头,思考了一下,仿佛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老李长吁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他脱下衣服,转过身,背对着文林。

穿着衣服的老李看起来就已经很瘦了,脱了衣服后,老李显得更瘦,背上脊骨的关节处处可见,但让文林惊讶的并非老李的瘦,而是一个奇异的标记。

文林看到一个闪电的烙痕在老李背部上,烙痕位于两个肩胛中间,烙痕上竟然还长着毛发。老李背对着文林,语调忧伤的说:“我身上也发生了奇怪的事。”

顾不上抚慰惊恐的文林,老李穿上衣服,自言自语的说:“你还记得坟地游戏的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件怪事吗?当时,那个东西并没有离开,而是想进入我的身体。他差一点就成功。幸好你当时点燃了火机,看到火光我才清醒过来,才拼命的挣扎,才把那个东西赶了出去。虽然赶跑了,但有些思维却留在了我的身体。所以我对它的存在有了特殊的感应。背上这个奇怪的东西嘛,以前只是个烙痕,没太在意,最近才长出毛发,这才觉得当年的事情不那么简单。”

?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听完了老李的讲述,看着老李诡异的背部,文林强忍着情绪的变化,低声的问。

“现在变化已经发生,改变已经开始,卫红和列车的变化最强烈,而且还不确定随后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现在还能抗拒一下,我身体有它的一部分,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和和碟子产生互动,找到老大他们变身的答案。”说完,老李把手伸向两肋,满脸痛苦地从两肋拔出了两根长2厘米左右的银钉。银钉上写着一些象形文字。

老李忍着疼痛,解释说:“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晓岚懂一点巫术。她用银钉帮我克制住那个的东西的发作。对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赶快找晓兰。”????

“为什么你不叫晓兰一起过来?”文林问。

“因为这里是那个东西的地盘,很危险,在这里晓兰无能为力,而且她或许是我们最后的保护伞了,她可不能出任何差池。”

老李的回答更是让文林惊讶不已,原来每个人身上都有太多的秘密,而这些都是他此前想都不可能想到的。

然而此刻容不得文林思考,因为随后的变化更是吓住了文林。随着两根银钉的拔出,碟子上的指针开始飞快的旋转。老李身子一下变成了青色的,还透着一股黑气。与此同时,背部的毛发变长,变密,就像吸住了养分的水草,拼命的生长,放肆的生长着,直到把老李整个人裹了起来。

老李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毛发茧子,但变化还在发生,只见从那个包裹老李的毛发茧子中慢慢透出一股白气,逐渐汇聚,渐渐幻化成一个残破的长发女人的形象。长发女性低头看着转动的指针,口中念念有词,眼中突发出一股绿光,射向指针。?

??啪嗒。????

指针从碟子上脱离下来。一切回复平静。长发退去。老李躺倒在地,脸色苍白。文林急忙过去抱起老李,只听见老李用很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法器,法器还不全,还差两样。只有找、找、找到剩下的,才能停止这个游戏。”?

??

老李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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