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嫣注意到了陈义坤的手势，她晃了晃冯雨楠，可怜的系花醒来后连发生什么事了都不知道。冯雨楠缓缓地站了起来，脸色羞红的看着陈义坤。

陈义坤看到是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站起来，不太忍心问一些特别为难她的问题，想了想就把刚刚没说完的问她算了，“你来回答一下微观粒子运动具有的两个特征是什么？”

“特征是……”冯雨楠支支吾吾，她只是个历史系的文科女啊，微观粒子是个什么东西啊，她哪知道，冯雨楠看表情都快哭了，但她真的不知道特征是什么。

陈义坤眉头微皱，不可能啊，他只是问了个高中学过的物理知识，既然是物理系的学生怎么可能不知道，同时他又有点生气，睡觉也就算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吗？兰利考大学近几年的招生标准又降低了吗？他本来就对兰利考大学物理系的招生政策有些许意见，近几年的招生政策更是不尽如人意，学校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培养不出能进华科院的人才了。

冯雨楠可不知道陈义坤因为她回答不上来问题这件小事，就在心里批判了一遍兰利考大学的招生政策。她只觉得自己羞死了，自己为什么要来听这堂课。

“波粒二象性和不确定性。”

宋非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前排响起，是易晓嫣，她在悄悄地提示冯雨楠。

“不确定性和……”冯雨楠重复着刚刚听到的答案，但她没听清另一个特征是什么。

“旁边的那位女同学似乎回答问题很积极啊，那我问你几个问题。”陈义坤沉下脸来，很明显他也注意到了易晓嫣的提示。他心中的兰利考大学物理系，应该是每个学生都具有其他学生不具备的物理天赋，当然是有庞大的物理知识储备作为前提，每个人独立思考，最起码做到对物理学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就比如前些日子他在贴吧里看到的一篇《论万有引力定律》。

可他绝不愿意看到一个人在上课睡觉，然后被喊起来回答最简单的问题却也回答不出，而且是有人在旁边提示的情况下。

易晓嫣有些尴尬，她站了起来，准备迎接教授的难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易晓嫣。”

“ok，易晓嫣同学，你听说过粒子加速器吗？”

“额……耳熟。”

“费米实验室是美国最大的高能物理研究实验室，创建实验室的目的是探索自然界最微小的部分，也就是存在于原子中的世界，了解宇宙是如何形成和运行的，提高人类对物质和能量基本属性的认识。为了开展高能物理前沿和相关学科的研究，费米实验室需要建造和运行大型科学设施——加速器，它最著名的加速器就是tevatron。所以，易晓嫣同学，我想听听你对粒子加速器的见解，如果你对tevatron有所了解的话，以它为例子跟我说说，我更欢迎。”向学生问这个，陈义坤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听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没准能给自己一些提示也说不好，即使他知道可能性并不大。

“粒子加速器不就是带电粒子在真空场所被加速吗……”易晓嫣试探性地说着。

“没了？”陈义坤微皱眉头，他有点小失望。

“没……了吧，不好意思，我就知道这些。”易晓嫣说道。

陈义坤叹了口气，但他不准备放弃，“在座的同学有谁了解吗？”他环视了一遍，还存在一些侥幸心理，总得有人知道些吧。

可是现场一片安静，陈义坤不得不怀疑现如今的教育事业是不是只局限于填鸭式教育，把这些学生都培养成了一个个只会在试卷上刷题的得分机器。

就在陈义坤准备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时，台下传来了一个声音。

“教授，我好像知道些，能说吗？”听声音是个男生。

“洗耳恭听。”陈义坤对着坐在第二排的男生笑了笑，并示意他可以站起来说。

在四周各种目光的簇拥下，宋非站了起来。

“tevatron项目在芝加哥郊外的大草原上破土动工，当时计划耗资1.2亿美元建成世界上最强的粒子加速器——质子和反质子对撞机，6.28公里长的圆形加速器轨道由1000多个超导磁铁构成，它们将质子和反质子按相反方向在真空管中加速到光速的99.99999954%，然后在两个5000吨的探测器中对撞，这种接近光速的高能量碰撞产生了大量全新的亚原子粒子，然后很快衰变。”宋非说完看了眼陈义坤，这是高中时他在一篇杂志上看到的，当时他对粒子加速器起了极大的兴趣，还查阅了好多关于粒子加速器的资料，绞尽脑汁钻研它的原理，因为研究这种潜力巨大的高新设备，会让他产生对其加以改造的想法，一旦有灵感，他就会非常有成就感。

陈义坤眼神微动，“继续。”

“在当时，tevatron是世界能量最强的原子对撞机。直到后来，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lhc）启用，它才屈居第二。还有就是……我听说，咱们华科院最近也制造了一个超高能粒子加速器，而且比其他的粒子加速器小了数倍，却拥有着比其它粒子加速器更高的能量要求，是这样的吗，教授？”

“你叫什么名字？”陈义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叫宋非。”

“宋非？贴吧里的《论万有引力定律》？”

“是我写的。”

听到这里，现场的学生突然开始了小声的讨论，张天仕这时候醒来了，眼神迷茫的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的人看向宋非的眼神多了些什么，不为别的，就因为那篇《论万有引力定律》上万的转载量，这里的每个同学都有份。

“下课来我办公室一下。”陈义坤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说道。

“好。”宋非有些激动，他确实很想和眼前的这位华科院首席物理学家进行一次珍贵的探讨。

“继续上课，你俩坐下来吧。”陈义坤对着冯雨楠和易晓嫣说道。

这时，宋非突然感觉右手手腕有些湿热，原来是前面正在喝茶的易晓嫣不知道怎么就把茶溅到他袖子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易晓嫣快速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着手腕，一脸歉意。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行。”宋非把纸巾从易晓嫣手里拿过来，随意的擦了几下，易晓嫣看了几眼，紧接着一脸歉意的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