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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不可及》第八章 白马香车和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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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骄阳似火,热浪奔腾,整个世界像是投进一座熔炉之中,就连喘息都觉得费力。

熬过了午时,西河村的村民才扛着锄头,开始下地劳作。

卫窈提着竹篮挑着阴凉处,慢悠悠地往远处那座野果坡走去。因为姑母昨夜里有些咳嗽,今早食不知味,突然想起野果坡的果子汁味甜美,就使她来摘些野果带回去。

当卫窈快到野果坡时,身后就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回过身,看到英姿飒爽的落风驾马停在她身后。

一身浅褐长衫的落风,微微向下弯着身子,彬彬有礼,问道:“姑娘,这条路可是去往西河村?”

看见落风,卫窈有些惊讶,这是打哪来的男子,干净明朗,竟比村里那个年轻的教书先生还要耐看,真是让她心跳加速啊。

“姑娘?前面可是西河村?”落风提高声音又问一遍。

卫窈双手捏住竹篮的边缘,微垂下头,心里小鹿乱撞,她娇羞地回道:“是的,公子。”

落风笑道:“多谢。”然后骑着马向前奔去。

等落风远远的离开了,卫窈仍然站在原地发愣,心里想到,这位公子要是做了她的意中人和她拜堂成亲,肯定能甩赵香秀和阿峰十条街,让赵香秀以后在她跟前再也不能口出狂言,咄咄逼人。

到了坡上,极目望去,满坡都是熟透了的野果子,散发着腻人的香甜味道。卫窈来到一颗野蟠桃树下,将袖子卷到手肘上方,套上围裙,便开始摘桃子。

然而越往上蟠桃越大越鲜美,卫窈四处瞅了几眼,才大胆地将裙摆塞进腰带中,嚯嚯嚯,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树,摘树梢上的野蟠桃。

当竹篮里装满了各种野果子时,卫窈才停下手来,她并不急着回去,坐在树荫下稍微休息了一会,她双手捧着下巴,又开始为自己的待嫁之事忧愁起来。

“阿秀这个小贱人入秋就要出嫁了,我敢保证,出嫁那天她得邀我去喝杯喜酒,顺道在挖苦挖苦我。我也是不明白了,我有勾引她的阿峰哥哥吗?她怎么就是以挖苦讽刺我为乐呢,好在她入秋就嫁出去了。”

“不知将来,我的婚姻大事谁来为我做主,看姑母的意思,也许近几年都不会有这个打算。”

“这样乏味无聊的日子,何时会结束啊。”卫窈无奈长叹。

透过层层树叶观望着碧蓝的天空,时不时有鸟儿飞过,闻着野果坡弥漫的各种果香味,周围花飞蝶舞,倒也有几分世外桃源般的清净自在。

“哎吆哎吆,女子若比花儿还美妙,儿郎哪里忘得了。”卫窈嘴里哼着姑母时常哼唱的小调,眯着眼笑了笑,这小曲唱得可真贴切,世间哪个男子不喜如花美眷?

歇了半个时辰卫窈才提上竹篮慢悠悠地往回返,转了几个弯,下了野果坡,在坡底的树荫下发现停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宽敞到几乎把整条路堵住。

卫窈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便大着胆子往马车的方向走去,离的近些才发觉拉车的这匹白马十分健硕,浑身透着一股英气神武之感。

“哇,这匹白马可真是漂亮啊,啧啧啧,看看这矫健的身躯,看看这纯净无暇的毛色,怎么看都像一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你怕是没出过力吧。”卫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那匹白马。白马扭过头来瞅了卫窈一眼,扬起头打了个响鼻继续吃草。

卫窈的胆子大了起来。

她轻柔地抚摸着白马的身躯,慢慢向后移动,那条柔顺干净的长马尾吸住了她的目光:“这条马尾长的可真好,就像,就像。”卫窈的脑海里霎时出现村管的小妾时常站在二楼窗边梳头的场景,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于窗下,吸引不少年轻力壮的男子仰头观望。

“就像村管小妾的头发一样,又顺直又浓密,连我看了都想要摸一摸,何况那些男人了。”

“呦,瞧这壮观的两瓣大屁股,向来威武不屈的我,今儿个就拍一次马屁,看看老天爷是否垂怜我,喜从天降。”说完,卫窈在白马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目光再向后移去,入眼的是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

马车周身布满浮雕纹饰,繁复而又精美,车顶覆盖的一层层枣红色油布之下是四只形状奇异的飞檐。卫窈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无论是做工,材质还是配饰,都是精美到无可挑剔,在她眼里,这辆车更像一件艺术品,用来乘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糟蹋了它。

“不知这马车的主人什么来头,去了哪里,这样的马车在我们村子里根本就没机缘见识到。”卫窈一会摸摸车上的雕花,一会敲敲车身,一会拽拽两侧的长穗子。

“哎,我们出个远门能有驴车坐坐就不错啦,不知他们这些大人物养出来的驴是不是也同这匹马一样英气神武,我倒是觉得他们该养些老虎来拉车的,更能衬托出他们的地位不凡,再不然去草原捉几只雄鹰回来养着,做一辆飞车不是更气派?天哪,我突然发现了商机。”

将肩膀上的竹篮放在地上,卫窈摸着马车门上的帘子,又是一阵羡慕:“这可是上等的布匹啊,我们能得到一小匹做衣裳都是奢望,这些人却用它来做挡风的帘子。姑母每天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想必就是这样的情况。”走至窗前,她同样摸了一下窗帘,然后掀开。

车内四壁都被精美的绸缎包裹着,中央的小几上放着茶具还有一张棋盘。

两个男子面对面坐着,其中一个湖蓝衣衫的男子手里头正捏着一颗黑子,眉头紧锁,盯住棋盘,另一位绛色衣衫的男子手摇折扇,好整以暇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卫窈。

卫窈只觉得眼前一花,车里的两个男子,一位俊朗清列,一位貌美风流,让她有一瞬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淡淡的熏香从马车传入卫窈的鼻间。薛暮晨放下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微转视线,看着贸然出现在窗外的女子。

对上薛暮晨深邃中透着不为所动的目光,卫窈像是入定一般,动弹不得,惊讶慌张在她的双眼里交替出现,一丝一丝漫上的窘迫让她的双颊跟着发烫。

‘咕嘟’一声,卫窈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她在萧靖充满戏谑的双目里看到惊恐万状的自己,又望了望面无表情的薛暮晨,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啊呀!我还以为,以为马车里没人,你们在里面搞什么的?呃,我的意思是,你们好歹也弄出些动静来,方才多有冒犯,多有冒犯,还望两位公子见谅,切莫跟小女子计较才是。”

萧靖突然前倾身子,趴在窗口凑近卫窈,邪邪笑起来:“想必这西河村山水养人,才能孕育出姑娘这般眉清目秀的水灵模样。”

看着身前突如其来的一张风流邪魅的脸,鼻间是他身上散发出来好闻的熏香,卫窈的脸更是发烫的厉害,她慌忙避开萧靖的视线,后退一步,:“公子真会说笑,山间田坊劳作的人,日头下来来去去的,哪来的水灵。”

“呵呵呵,模样真不错,来,抬起头让我好生瞧瞧,我要满意的话抬你回去做我的第十八房小妾。”萧靖用扇子拖住卫窈的下颚,打趣道。

卫窈后退一步,萧靖的扇子往前又伸了伸,卫窈抬脚便想离开,萧靖的扇子紧随其后,轻轻戳在她纤瘦的腰肢上。

卫窈一顿,这登徒子在干什么?用扇子调戏她的腰么?虽然是贫苦百姓,可好歹她也有尊严是不是,用扇子调戏,他不会用手的么!是嫌弃她吗?太看不起人了。

愠怒的卫窈转过身,猛地夺过萧靖的扇子,在他胸口一边敲一边说道:“为什么你们公子哥就爱拿扇子调戏良家姑娘?这是什么恶习?是不是对于你的抬举我还得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来配合你?真是一粒米养百样人,什么人都有!还什么十八房小妾,就是正经儿的大夫人我都不愿意呢。”

把扇子往车里一扔,卫窈骨气地将头一扬,提起竹篮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一脸愕然的萧靖,呆呆地趴在窗边。

全程都在观看的薛暮晨,不发一语,前一刻还在害羞紧张,涨红了脸的陌生姑娘,后一刻便毫不客气的用扇子反击萧靖,这一幕竟让他的心情莫名愉快起来,把之前在吴大富的钱庄取银子惹来的怒气一扫而空。

“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远去的卫窈,萧靖茫然。

“你被调戏了。”身后的薛暮晨回道。

萧靖不可思议:“调戏?省省吧。这姑娘是恼羞成怒吗?没理由啊,世间哪个姑娘不被我的容颜气势所折服?到底是来自乡野山村的女子,真是目不识珠。”

薛暮晨说:“落风去了这么久也不知打听到卫姑娘的住处没有。”

萧靖说:“天晓得这个卫姑娘是方是圆,是胖是瘦,你去找她为的什么?万一她早已嫁作他人妇了呢?”

“不为什么,若她已嫁人,我会以我父亲的名义去探望他们。”

“若是她还待字闺中呢?”

薛暮晨反过来问萧靖:“又如何?你到底想问什么?”

“也不大可能啊,听说跟你年岁相差三岁,这卫姑娘怕是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吧。”

“不管怎样,既然机缘巧合到了祁州城,总归是要探望的。”

正在这时落风返了回来,他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回道:“少爷,打听到了。”

“好,我们走吧。”

落风骑上马,身后跟着薛暮晨的马车,不急不缓的朝着村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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