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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仙姑那些年》第3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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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的林间荫道上,一匹骏马缓缓徒行。

花色的马头时而垂于地上哼哧,时而伸向路边的野草。走走停停,马背上的主人却不管不顾。

月华枕着左臂,仰躺在厚实的马背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山曲儿。右手拿着老旧的葫芦,时不时饮上几口,像是解渴的甘露似的。但葫芦身的“醉”字似乎是在提醒人,这里面装的是醉人的美酒。

突然,马儿跛了一下,优哉游哉的月华也跟着颠了一下,差点被酒给呛着。

月华反手摸摸头顶骏马的鬃毛,安慰道:“小乖乖,你别走太快了。慢慢走,走稳些,咱们不赶时间。”

知会了柳乘风,月华一个人悄悄下了月上山。骑着马胡乱走了大半个月,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是去东流门参加宗门盛会。

宗门盛会十年一遇,今年由三剑派之首的东流门主持,修真界有头有脸的宗门俱会受邀参加。

当年东流门前任门主水沧海,在外云游时被魔修所害。其弟水行舟成为伏魔之战的主力,遇魔杀魔,为兄报仇。世人方知,原来东流门不只一个“水沧海”。而后水行舟继任东流门门主,能力不输其兄。

再说另一剑派蝶恋谷,其谷主花明渊是伏魔之战的头号军师。因为他长相阴美,运筹帷幄,月华心里一直戏称其为“诸葛村花”。

伏魔之战的最后关头,月华在神魔殿诛杀魔君,月上门靠着方岚的丹药在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

因为东流门、月上门、蝶恋谷皆是剑系大宗,又在伏魔之战中战功显著,所以被世人并称为“三剑派”。一时间,修真界剑修盛行。

而后战后休整,上一届宗门盛会并没有如期举行,这次的盛会可是二十年一遇。宗门盛会是为了团结修真界各大宗门,匡扶正道。

不过在月华看来,无非是年轻弟子比划比划,赢了则为宗门长脸。有时候,还能看作是一场大型的联谊会,往届有好些道侣成其好事呢。

前些日子,月华收到东流门故友传书,受邀参加此次盛会。估摸一算,好些年没出山了。故友许久未见,月华欣然前往。若是御剑飞行,不出三日便可抵达。但月华骑马徐行,能否按时赶到还未可知。

月华安慰了坐骑,忽闻前方传来哀乐。神思微动,灵巧地翻身一跃,正襟危坐于马上。

目之所及,一群披麻戴孝的村民迎面而来。漫天冥纸洒在夕阳里,显得沉闷凄凉。几名壮汉抬着一方棺木,跟着几位哭丧着脸的死者亲人。尤其是一名村妇压抑着哭声,眼睛红肿。身边还有一个豆蔻姑娘,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亲人,打击傻了。脸上一片木然,不悲不喜。

月华下马,拉着坐骑行至路边让道。

常人遇见此事儿,可能就当一场普通的送丧,转瞬即忘。而月华却察觉棺木中竟有灵力波动,不应是普通死人该有的。送丧队伍远去,月华不禁蹙额。避免此山间有妖邪害人,必须弄清楚状况。

正值日薄西山,天色渐晚,月华原打算栖在山林夜宿。如今察觉有异,决定找户农家歇脚,顺道调查此事。

沿着送丧的反方向,月华不一会儿入了李家村。这是一处坐落于山坳的小村庄,远远看上去宁静祥和。黄昏下,劳作了一天的村民往回赶,暗黄的脸上显得既疲惫又满足。

月华一袭干净的青衫,肤白貌美,与长年劳作的村民格格不入。有好奇的,有惊羡的,也有畏惧的。

一路行来,月华观察到有家大户门前挂着白绫,应是家中死了人不久。门上贴着辟邪的灵符,门匾上方悬挂一把开了光的桃木剑。几乎每家每户的门窗上皆贴着辟邪的灵符,为村庄添了几分悚然。

这些灵符不是普通的黄符,是实实在在能驱邪避灾的符咒。民间的黄符大都是意欲敛财的人搞的,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而这些灵符开了光,不知道村民是从哪儿弄来的。

月华越来越好奇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必须找个人问问。

“大娘,请等一下。”月华牵着马,叫住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

李大娘刚从地里摘了菜回来,见到一位花容月貌的青衣姑娘,心中甚是好奇。

“我没见过你,姑娘是外乡人吧?”

“嗯。”月华点头,宛若迷途的小姑娘,温良无害道,“大娘,我唤柳月,要去邻镇投奔亲戚。路过此地,天色渐晚,便想着借宿一夜,不知大娘能否行个方便?”

许是李大娘见月华孤零零的一个小姑娘,生得实在俏丽。思索一番,不忍拒绝。

“我家没有多余的空房,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和我闺女凑合一晚。”

月华绽放笑容,连连道:“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大娘。”

二人达成一致,李大娘为月华引路。月华牵着马儿跟上,马蹄踏在乡间小道上,哒哒作响。月华趁此和李大娘闲聊,企图套出话来。

“大娘,我刚才进村子撞见村民送殡,村中是有长者辞世了吗?”

李大娘闻言,哀叹一声:“死的不是老人,而是壮汉。”说着凑近了一点,小声说道,“死的不只一个,而是接连三个。最近村里人心惶惶,说是有妖邪作祟。”

闻言,月华心想,这李大娘看来喜欢八卦呀,更方便她套话了。

“妖邪?”月华装作害怕道,“妖怪不会要吃人吧?”

李大娘笑了笑,不吓唬小姑娘了,说道:“姑娘别怕,就算妖怪吃人也是专挑男人。而且早上村里来了仙人捉妖,一个个仙风道骨。尤其是领头的,模子生得十分俊。好像是从什么东流门来的,是个了不得的仙门。妖怪见了他们,肯定会被吓跑的。”

月华点点头,表示了然。心头琢磨,村里的灵符定是出自他们之手。既然东流门出手了,她暂时就不用插手了。东流门不愧是三剑派之首,竟来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除妖。

…………

月明星稀,山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月夜下,两位少年偷偷摸摸上山,一人拿着一把铁锹在坟前驻足。走近一看,二人挥着铁锹,竟然正在掘墓!

“师兄,我们掘死者的新坟,不太好吧?”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盗墓贼呢。

“我们是为了尽快查明真相!大不了事后给他多烧点纸钱,我再画几道符超度他。”

此间谈话的正是柳乘风和陶慕二人。

月上门新弟子自行下山历练,这俩师兄弟结伴而行。路过李家村,见多识广的陶慕发现了村里的异常。二人趁着夜色,企图挖出新尸,从死者入手。

柳乘风认为掘墓对死者不敬,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为了更多人的安全,只能委屈这位墓主了。

两人挥着铁锹,哼哧哼哧地掘墓。不料一道灵光从背后击来,十分危险的信号。

柳乘风原觉得深山野林阴森,时刻注意周遭坏境。此时灵光闪现,柳乘风立即出剑反击。然而却被震退数十步,执剑的手竟麻了几分,险些脱剑。

来者一袭白衣,手执灵光溢溢的长剑。来得太快,柳乘风还未看清他的脸。不知是人是鬼还是仙的,来者欺身而上,不给他喘息机会。柳乘风不甘下乘,抵死反抗。剑势凌厉,竟有几分咄咄逼人。对方有一瞬间的收势,接着却是更猛烈的攻击。一剑挥落,柳乘风的佩剑竟被折成两截。随即被对方一记掌风击倒在地,柳乘风负了伤。

变故只在须臾间,陶慕见况不妙,反手向敌人洒出十几张灵符。灵符在来人周围同时爆破,一时间照亮了漆黑的山林。在灵光的照耀下,柳乘风看出敌人是一名青年男人,目光清冷。

然而灵符的威力未能伤及对方半分,反而是陶慕强行发动数量众多的符咒,灵力不支遭了反噬。结果可想而知,陶慕和柳乘风一样,被来人干翻在地。

三人剑拔弩张,师兄弟戒备地望着青年,猜测此人是否就是杀人凶手。

青年面无表情,向前行了一步,未语。柳乘风心底一颤,今儿难道要死在这儿了。

突然,林中跳出两个和柳乘风一般大的少年。同样一身白衣,手执灵剑。

“大胆小贼,趁夜盗墓。说,祸害村民的是不是你们!”

闻言,柳乘风料得三人应该是同道中人。误会一场,柳乘风欲要解释,青年先一步发令。

“凌风、凌云,把他们绑回去。”

“是,师父。”

“等一下,呜——”柳乘风来不及解释,被人塞住了嘴,五花大绑。

而陶慕亦在垂死挣扎,嚷嚷着:“哎,你们轻点儿!呜——”

妥当了,青年背过身回村,两个小徒弟架着嫌疑犯随行。

柳乘风口不能言,皱着眉头。想着待会儿松了口,一定要好好解释。

趁着月色,柳乘风打量着青年背影。白衣被山风翩翩吹拂,一派仙风道骨之姿。但此人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和仙姑的流氓行径一脉相承,好歹听他说几句话呀!

说起仙姑,不知道下山去哪儿了?如今他被人绑了,仙姑赐的剑也折了……

…………

“阿气!”月华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李大娘赶紧拿了一件外衣递过去,说:“山里夜凉,柳姑娘明日要赶路,小心受了风寒!”

月华摆摆手,道:“没事,我身体强健着呢。可能亲人盼着我,想我了。”

自从成为一名修士,月华就不知道风寒是何物。除了和人打架受伤,身体的免疫力上了大大一个台阶。

“柳姑娘独自在外,家里人肯定担心。”

月华与李大娘母女闲聊,说起山外见闻,两人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小姑娘,没去外面闯荡。突然听见新鲜事,拉着月华问东问西。

当她们意欲就寝时,却有村民来通知,仙人抓到了杀人凶手!

东流门办事效率果然高嘛,月华琢磨着和李大娘一起出了门,想看看凶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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