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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巫山不是云》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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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慧两臂交叉抱在胸前,倚靠在门框上,神闲气定地注视着客厅里的某个角落。她的思绪有点乱,这段时间他是不是有些反常,哪儿不对劲?一时还真难说。也许徐枫到了外面传说的危险年龄,男人四十一支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徐枫该不会成了某个女人眼中的一支花了吧?多年来,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心酸往事,甜的,苦的,尝过,熬过,于慧寒心的那会儿曾想过重新洗牌,天下的负心男人遇上了,重新洗牌谁敢保证就能赶上重情重意的?心气高的女人折腾不起,将就着过吧。徐枫心思埋得深,从外表轻易琢磨不透,风平浪静的背后会不会波澜壮阔,那还真说不定,那一次自己也是糊里糊涂在港湾里停泊了半年也没能掀起狐狸的尾巴。不能放松警惕,一旦大意失荆州,自己的心破碎得还能不能捡起,她也不知道。

正出神,响起开门的转动声。他回来了,徐枫进门换了鞋走到沙发边放下包,又不慌不忙进了卫生间,轻描淡写的面无表情有点旁若无人。于慧的心一震。这些日子,他好像总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回来直奔卫生间,进卫生间干什么,真的是在外面忙得内急,逼着到家就来不及?于慧心里清楚,他这是有心思躲着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那位应当是有点特别的。不一定十分标志,可有一点毫无疑问,那位肯定比自己年轻。这几天,于慧几乎不敢站在镜子前,岁月的脚步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一条条细密的尾纹悄悄爬满眼眶、嘴角,女人的年龄是写在脸上,到了她这个年龄,高档化妆品的特效也无法弥盖越来越明显的衰老,看着自己的黄瓜脸,她懊恼得想摔碎镜子。那又有什么用,现在她改变了主意,应该摔碎的是卫生间的门。

徐枫终于擦擦手走出了卫生间,正准备像往常那样打开电视,再舒服地躺下。一抬头,发现于慧站在房门口,一副不露山显水的架势,徐枫不禁心中狐疑,她这是怎么了?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不可能,每次小心谨慎,应该滴水不漏。管她呢,或许是在外边受了什么气现在还没解开。这样想着,徐枫一屁股坐下,等着于慧把心中的不快倒出来,然后在他的较为哲理内涵的化解点拨下烟消云散,转阴为晴。

可今天的于慧没有倾吐衷肠,站在一边绷着脸,像侦探盯住抓获的罪犯,要以他的眉心或什么部位为突破口审出重要信索。

怎么了,于慧,饭好了吗?徐枫忍不住了,其实他已经吃过了,这样问,只不过是无话找话。

哦,没在外面撑足了?那怎么急着奔卫生间。于慧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

屋里弥漫的火药味呛得徐枫皱起眉头,他不打算再开口。

胖子好吃,瘦子好色,你不会只在乎吃吧。于慧把在单位听到的玩笑当成真理扔给了眼前的男人后系上围裙到厨房里去了。

徐枫长叹一声,仰倒在沙发上,松了口气的徐枫感叹,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不容易啊。

徐枫今天回来晚了,并不是于慧猜疑的那样倒在某个温柔的梦乡。企业得以生存、发展必须服侍好与之相关联的关关卡卡。今天他正是陪关卡上的几个人物,税所的刘所、消防队的钱科。酒桌上一顿海嚼猛灌后,自然是再到桑拿里享受。几个人歪歪斜斜地吆喝着进了浴城,徐枫自然是东家,几个人的爱好徐枫早记牢,问也没问,开了固定的包间。

脸上有横肉的刘所首先钻到热气腾腾的水汽中,被热水一浸泡,浑身舒服的刘所回头望了望还在脱衣服的老钱,不觉逍遥地甩开胳膊搭在盆边上醉醺醺地吐酒话。

老钱水草茂盛,资源丰富,床上功夫了得吧。

大家的目光投向老钱,确实,老钱四十出头,却还小腹平平,体毛弯曲有型,不错,不错,大家赞赏。

受到恭维的老钱一副白面书生的外表,心里几分得意,嘴上谦虚得很,哪里,大家彼此彼此嘛。其实,他们这些人,平时仗着有那身虎皮撑着,显得正而巴经,神气活现。脱了衣服,一个个都是被山珍海味滋养得腰比臀粗的真面目,真正能够保持革命本色,守住嘴巴,身材不变形的没几个。

老钱,坦白交代,情人是不是大大的多?

老钱还是一笑,说,这话不好说,我们都是有管头的,哪敢随便有情人。引火烧身,有时候是很麻烦的。

老钱此话有根据,前不久,办公室一同事惹了个女的,就搞的风波一曲一曲的。老钱说这话时,心里有点梗,看来那件事,对他们这些看的猴子有触动。

刘所翻身坐在盆边,这倒也是,女人能花容失色跑到男人办公室,而不是面若桃花或小心谨慎坐到男人面前,多半是这个女人已经吃准了或者说已经征服了男人,她才会那么满不在乎,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姿势,她料定你不会拿她怎样,是呀,过河的卒子能当车,弄不好,直接将军,你不就得完蛋!这种情况其实是暗机四伏,主动权握在别人手里。

有贼心没贼胆,那算哪码事,徐枫开口说话,他是东家,后面还安排有好戏,这时候,不能先败了大家的兴。别看仰在身边的这些人官不大,凭着穿制服,日子过得对得起自己,说白了,都是像徐枫这些私企老板惯坏的。

哪像你们私企老板,贼心有多大,贼胆就有多大。谁管得着。

徐枫笑,这话对,也不对。徐枫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话藏在了心底,爱江山更爱美人,歌里唱得容易。他不是爱江山而不要美人,更不可能爱美人而不要江山。问题是两者都要,那就不能顾此失彼,就得分轻重,分急缓,这在他看来即是策略,实际也是一种聪明,引火而不至于烧身。既不能臭了名声,还要显得丰厚的涵养。在有些时候,保持温文尔雅,洁身自好的成功人士形象对一个企业有无声的号召力,内外一致的好口碑是品牌无形的广告。

大家见徐老板吞吞吐吐,一齐攻击,徐老板有何高见?

徐枫还是一笑,他觉得碰到怎样的女人,那要看造化。不过,碰到怎样的女人,那也要看什么样的男人来修理,女人是精,男人就要是仙,女人成了道,男人不得不是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道理其实很简单,就看男人的手段和心肠。

听的人有些不明就里。高人只得继续点化。

目标不宜专一,减小危险系数的办法只有见好就收,前脚跨,后脚退,放一枪换一个地方,有点狠,也不够意思,过段时间换个人还是上策,而且必须保持距离,最好最关键的是公众场合不能露面。控制权要绝对掌握在自己手里,什么时候见面得由自己决定。否则,她就是个危险的包袱。是包袱就要想办法解除。当然,对于不再感兴趣的女人就同样会是包袱,得尽快甩掉。对付女人,来不得半点心慈手软,心在这点上要够硬,要不,英雄都是难过美人关,天下那还谁是真正英雄!

呵呵,徐老板不愧是高人,言之有理。

老钱直直身子,把存在心里的疑虑说出来。那如果碰到了死心眼的女人动了真情,缠住了,闹死闹活的让你娶她,女人拿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是搬到单位,这可打中吃皇粮的七寸,那些大官大府的老爷们怕就怕的这个,好不容易拼来的天下岂不付之东流,输不起的男人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胡来。

徐枫高人有高见,这有什么难的,还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大家来了兴趣,快说说,怎么个挡法?怎么个淹法?

徐枫点上支烟,在翻腾的烟雾中传授真知,第一招,以柔克刚,既要稳住兴师问罪的人的情绪,她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撞而来,肯定是有了情绪,才会激动得忘记穿上温柔的外衣。还要察言观色,判断她刮的哪路风,唱的哪曲戏。等她稍微平和,接着亮出第二招,必须动若脱兔地摆出你的威严,震慑住她,使她明白,她的不顾后果的使性是完全错误的,是不可原谅的。这种场面女人见得少,会很快服软,等待你的仁慈。危险已解除,男人的第三招,三句两句好话,加上表真心的实惠,也叫投资,补偿哭泣的心,就会令对方心平气和地撤出阵地。当然,吃这三招的女人还在你的控制之下,还对男人存在幻想,还不是真正的精,真正的道。

池子里的男人都不再说话,一个个陷入沉思,各人想着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

徐枫的心思更为迫切。高人也有接不了招的时候。

梦兰是个令人动心的女子,可他现在被她的不顾一切的爱,被她无止境的思念吓住。刺猬似的女人。男人啊,神通广大,也有被紧箍咒牢牢套住的时候,就像此时,他不得不思考如何对待越来越令他心烦的问题,梦兰越来越脱离草的本质,复杂得如花一样棘手,捧不得,摔不得的,如果再像梦兰那样胡闹,这事早晚要露馅,到时一切就晚了。

私企老板的心有多大,胆就有多大,这话不假,可不是针对他而言,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不是公司真正当家的,他是法人代表,可于慧持有大股,而且,于慧的父亲,他的岳父大人曾经是一方要员,虽然现在退居幕后,可他的影响还在,他的话有时候还很管用。徐枫要想在此立住脚,还离不开背景关照。于慧向他发出警告,他再敢背叛她,她就顾不了那么多。到时来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也说不清。他知道妻子这个人向来敢说敢做,他得小心提防点。他不想因这样的事成为名人,更不想因这样的事成为罪人。但愿女人能做个明白人,理解他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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