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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有毒》第7章 灰兔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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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整个人四仰八叉的睡在大床中间,她猛然坐起,发现帐内无人,才松弛下来。她回想昨日自己履行一个使唤丫头的职责,在地几前为刘渊研磨,研磨研到托腮打瞌睡,然后,就一不小心睡到了现在。

她揉了揉蓬乱的头发,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男人睡袍,又不能淡定了,昨晚她研磨的时候穿的可是那件粉色的汉服,难道是他为她换的衣服?一想到这个头都要爆炸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只好搬出佛语安慰自己,强制自己不要去想。

待到她换了衣服,准备出帐去看看的时候,发现有侍女端着洗漱脸盆和各式早餐等在门口。阵仗之大,令她嗔目结舌,她一个使唤丫头还有这么多人伺候,想来使唤丫头也分职级的,她一定是那种职级最高的女使。

早餐是按照汉人的口味做的各式小点心,睡得踏实,她胃口竟也出奇的好,吃了很多,末了又留下一些备作逃跑的口粮。

侍候她用餐的小侍女看她行为怪异,倒是没有说什么。

外帐门口,两个门子依旧动也不动的立在那里,仔细一看却是那日送浴桶进来不怀好意偷瞄她的那俩人,林茉咧了咧嘴角,尽量让自己和善一些:“两位大哥,我想出去走走,麻烦给让个路?”

两门子立刻让开门口,她大摇大摆的走出军帐,心里正得意原来自己没有被软禁,就发现那俩门子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她猛的回头:“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两门子异口同声道:“属下奉将军之命保护姑娘。”

林茉忍不住朝着他俩翻了个白眼,便径直往前走。

北方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冷意,地面有不少积水,想来昨晚下过大雨,可是她竟睡得完全不知。雨后的清晨秋高气爽,朝阳给军营披上一层光辉。许是心情放松了的原因,与初来那晚相比,这军营看起来倒是柔和了几分。

自从知道父母性命无虞之后,林茉心情一扫阴霾,正如母亲所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心情好了她便与俩门子闲聊:“你俩叫什么名字啊?”

“属下刘来” “属下刘去”两人先后说道。这俩人看起来也不像双生子啊,一个瘦瘦小小,一个呆呆胖胖,可是这名字起的,她只能呵呵。

“溜来溜去?怪不得你俩要跟着我,溜来溜去,真是人如其名。”

俩门子面面相觑,也不做声,只是闷头闷脑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林茉心里觉得无趣,也不再搭理他们,只寻思着该如何逃跑。以前从她爹爹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玩的时候,有何渠给她做外援,还有花裳给她做内应,如今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后面还长着两个小尾巴,就算她插了翅膀也飞不出这诺大的胡营。现下最要紧的是要找到帮手,就算汉高祖,想要成就大业,不也得仰仗韩信萧何的辅佐吗?可是她才来这胡营三天,认识的人一个巴掌可以数得过来,看起来没一个做得了韩信萧何:身后这俩,呆头呆脑的,除了会站门和当小尾巴啥也干不了;昨天那个李福,看起来倒是个有办法的,只是他是刘渊的近仆,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也不像能被收买的主儿。。。

走着走着,便看到前面好些个兵正嘈嘈嚷嚷的跑来跑去,林茉最喜欢看热闹了,岂有不凑上去瞧瞧的道理。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他们几个人正在追一只兔子,那是一只灰色的幼兔,只见那兔子左窜右窜,灵活的很,那些人好几次都扑了空。林茉看着干着急,忍不住让刘来去告诉他们要围成一个圈,往中间围堵。他们用了林茉的办法果然抓住了那只幼兔,几个人高高兴兴的带着兔子走了,还用胡语说着后厨、有口福什么的,平阳城胡汉混居,林茉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又喜欢出去玩,多少能听懂一些,觉得不对劲儿,便回头问刘来刘去:“他们这是干嘛去?”

“当然是去膳房了,让老王给晚上加个菜,改善伙食。”

林茉一听急了:“什么,他们要把兔子给炖了?”

“嗯。”刘来刘去不晓得林姑娘为何这么惊讶,抓兔子当然是要抓来吃的,难不成还是抓来玩的?

林茉拼命的跑上前去,拦下那帮人,说了半天,他们几个好像听不懂中原话,一脸懵,林茉只得改用生涩的胡语告诉他们,她想要这只兔子。看他们好像不舍得,林茉情急之下想撸下自己的镯子给那些人换,一下子撸了个空,才发现自己哪里带镯子了,再摸摸耳垂也空空如也,腰上又没有佩玉,浑身上下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才想起逃出来的时侯,爹爹让她把所有的首饰都卸了,只有脖子里那个玉环,还是她偷偷带出来的,这玉环可是她的宝贝,她可不舍得换兔子。再一摸头上,竟让她摸到了个白玉簪子,昨天晚上刘渊才给的,刚好派上用场,她毫不犹豫的取下簪子给了那些人。那些人听不懂话,看到簪子却立刻明白了,紧着就把兔子放在了林茉怀里,接过簪子喜滋滋的走了。

林茉觉得一个簪子换个兔子不亏,抱着兔子喜滋滋的往回走,嘴里还念念有词:“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了,不知道逃跑吗?要不是我,等下你就变成一锅兔肉了。”

“要不是姑娘的主意兴许它还不能被抓。” 刘去嘴里嘟囔。

林茉回头瞪他一眼:“要你多嘴,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抓来炖的。”又安抚着小灰兔,“小灰,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算我欠你的,我还还不行吗?叫你小灰好不好?”

小灰兔在她怀里不安分的动了下:“怎么了?不喜欢小灰吗?那叫你’逃逃’吧,对,这个好,下次再有坏人想抓你,你一定能逃掉。”

林茉对“逃逃”这个名字非常满意,可是她该怎么逃出这胡营,却一点眉目都没有,真是把她愁坏了。刚要进帐,小渠对岸出现一个靓丽的身影,在这乌突突的大营里格外打眼,走近了发现正是那晚的红樱,林茉站定了朝她瞧过去,那红樱显然也是看到她了,却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径自走开了。

林茉本来还想跟她点头打个招呼,怎么说也算有一面之缘,而且都是被那个衣冠禽兽困在这大营里,说起来也算患难与共,那红樱看起来比她还要悲惨许多,但是人家不愿搭理她,她也没法子,掀起帘子进了帐,刚进来又忽然掀开帘子问门口的刘来刘去:“刚才对岸的那个姑娘认识吗?”

“认识,是红樱姑娘。”

“她是干什么的?”

刘来刘去一下就尴尬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还是刘去开了口:“她是伺奉将军的,姑娘知道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将军的妾室?”

“不,不,不,她们只是随军的歌舞姬。”刘来刘去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好像生怕林茉误会了,拼命解释,别看林茉来了没两天,他俩却看得出来,将军待新来的姑娘不一样。

“她们?还有很多吗?”

“还有四五个,都是侍奉军中将领的。”刘来说。

“不过将军只叫红樱一个,红樱也只侍奉将军。”刘去赶紧补充,他其实是想说将军私生活没那么不堪,可是说完又觉得说错了,因为林茉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林茉放下帘子,转身进帐,刘去懊恼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悔自己又说错话。

午后两个小丫头在外帐打扫,林茉无聊便用汉语跟她们聊天,问起前两天怎么没有见到她俩,才知道她们之前是在红樱那几个姑娘那边伺候的,今天将军才将她们要过来帐里。

“之前将军帐里没人伺候吗?”林茉问。

“将军向来是李常侍在伺候的,将军不用女侍。”她们俩汉语说的不甚流利,但也基本能表达明白,如今胡人流行学汉语,所以不少胡人都能说汉语,汉人会胡语的却很少。

两个小丫头跟林茉差不多,林茉一个人闲的无聊就跟她们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倦了才去内帐休息。见林茉进去了,两个小丫头开始用胡语窃窃私语,她们以为林茉听不懂胡语,声音虽然压的很低,林茉也能隐约听到。

“汉族的姑娘可真是好看,她的皮肤白像羊奶,嫩得像扒了皮的鸡蛋。”

“关键是待人亲和,对我们下人也不摆架子,不像有些人。”

“可不是,你看这两天红樱的脸都气歪了,另外那几个主儿幸灾乐祸,明的暗的都在笑话她呢。”

“谁叫她以前仗着将军独宠,眼睛长在头顶上。”

“我看将军也不宠她,从来都没有让她住进帐里过,这个姑娘一来就住进来了,我看红樱是没戏了。”

听着听着林茉嘴角勾出一抹鬼邪的笑,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妙计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林茉正在喂她的’逃逃’吃胡萝卜,刘渊气势汹汹的进来了,看起来脸色不好,来者不善,林茉赶紧放下’逃逃’去帮他卸甲,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便兽性大发。

林茉知道惹这个阎王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就像上次她射了一箭把他惹怒力,结果就被啃嘴巴、咬耳朵,太可怕了,若阎王心情好的时候,就像昨天,便只会让她研个磨、泡个茶之类的。于是林茉决定真心实意的讨他开心,就如平时讨好被她惹生气的爹爹一般。

“兔子好玩吗?”刘渊倪了一眼逃逃。

“嗯,你看它,多可爱,逃逃乖,别光顾着吃胡萝卜,快来见过将军。”林茉故作乖巧,抱起逃逃给刘渊看。

刘渊只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过来:“你叫它什么?”

“奥,我给它起的名字叫逃逃,”说完突然觉得这名字好像有打草惊蛇之嫌,赶紧补充:“淘气的淘。”说完冲着刘渊吐了吐舌头,以掩饰她的心虚。粉嫩嫩的小舌头划过水润润的嘴唇,刘渊看的愣住了,跟小时候一个样,吐舌头的神情一点都没有变。

不过一瞬之后,刘渊强行将刚刚弯起的嘴角掰回原位,又扳起脸来,拿出一支白玉簪子,正是今天刚刚换出去的那只,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样随便给人了?”

肯定是刘去那小子告密了,这小子一看就没有刘来老实,林茉心里恨恨的想着,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兔子一命,没有七级也胜造六级浮屠吧。总不能看着他们把逃逃给炖了吧?我全身上下就这一件首饰,再说我跟他们说好了,簪子只是暂时抵给他们,明日我便拿银子去把簪子赎回来。”那语气软软糯糯的,再大的火都能给浇灭了,除了逃跑,哄人就是林茉第二擅长的了,每次惹的爹爹火冒三丈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给爹爹灭火的,显然这一招对于刘渊也是适用的。

“只有这一件首饰?”刘渊眯起眼睛看着她,林茉最怕他眯眼睛,一眯眼睛准没好事,上次拆穿她身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眯着眼睛看她的。

“对啊。” 林茉心虚的紧。

“怎么不拿你脖子里挂的那个玉环去换?”

林茉立刻用手捂住胸前的玉环:“你怎么知道我有玉环?”

“我摸到的。”刘渊剑眉一挑,说的一本正经。

一定趁着她睡着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茉被气的浑身的血液逆流,全都冲向头部,双颊也跟着烫起来,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所谓怒发冲冠大概如此:“这是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拿它换。”

本来以为这样说刘渊会更加生气,林茉就是想要气他,谁叫他说话这么没羞没臊的。可是刘渊却笑了,看着林茉死死捂住胸口的宝贝,生怕别人抢跑了似的,他的喜悦从心底溢出来,像泉眼里的水,咕咚咕咚的冒个不停。

林茉实在想不通刘渊在傻傻的笑什么,这阎王真是喜怒无常,也罢,他要怒也好,要笑也好,她都懒得管,她只要想到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便能逃出这个衣冠禽兽的魔掌,就什么也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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