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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三国狂想曲》凑字数,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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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我对自己说,我是有根的。因为有根,所以活着。

窗台的那里有棵银杏树,树上只看见最后一片叶子,这几天都在坚持着,风并没有恣肆的去骚扰它的姿态,因为我相信上帝是仁慈的。

想死是有罪过的,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了并且喜欢的话。

后来我抱着这本书,睡着了,我梦见我开花了,从叶子的经络里,花泛着淡淡的红,流着浅浅的香。有只蝴蝶在我旁边飞过,我心想它会留下来的,可是当我数着“一、、、、二、、、三、、、、”,它没有留下,而且没有停留下一个眼神。我很苦恼,但是却有个声音告诉我,“孩子,为什么要伤心呢?它不是记住了你香味吗。”

“记住了我的香味?”“孩子,它也想留下,可是它以为香是从前面过来的,所以它飞着去找你了,带着受伤的翅膀,刚才它正从实验室努力的飞出,撞到了玻璃…”

我醒了,眼角却是湿湿的,我的视线也开始模糊,我想记住最后的那片叶子,它会像我一样吗?楠帮我撩开窗帘,叶子不见了….不说再见,没有说再见。

楠帮我拉上胸前的白色被单,连他都似乎不再清楚了。我闭上了我的双眼,轻松的,我看到了那片最后的叶子,那只蝴蝶正等着它,牵着它的手,一起飞...

那一天,当叶子急匆匆的从胡家的城堡里出来,她似乎感觉到,她不会是最后一次来这里。

回到学校,几天里,她都很怀疑自己的感觉,那个老人,应该不是那个男人。突然她有了好冲动的想法,她想将消息带回山里去,告诉母亲,她似乎像当年母亲见到男人一样,她也见到了一个和母亲口里描述很相似的男人,她希望母亲可以来到这里,她们一起来证实这个男人。但是那样又能怎样?她心里又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到底是为了什么,母亲缺失的父爱得到补偿,还是外祖母等候在天坑口的灵魂可以安息。母亲是可怜的,外祖母也是可怜的。

叶子并算不上是个孤儿,是母亲把她养大的,父亲在很小的时候离家出走,就一直没有回来了。母亲经常跟叶子讲外祖母的故事,叶子没有见过外祖母,母亲说她也没有见过。母亲无数次的念叨着说她的出生就是外祖母最大的不幸。那一天叶子的外祖母在剧烈的疼痛中一个人挣扎起来,搂起**裸的母亲,母亲鲜红的小脸蛋上映出了外祖母伤心的泪水,当外祖母忍着痛苦用退色的棉布把母亲包裹住时,就冲进来了几个很强壮的男人,一个男人从外祖母的手中夺走襁褓中的母亲,母亲当时也被这张陌生而又恐怖的脸给吓哭了。另外的几个男人托起疼痛不堪,泪水交加的外祖母,高举过头就迈出了那间破旧的小竹屋,那是个秋天,风刮的很大,山里显得很冷很冷,瘦弱的外祖母就这样被几个强壮的男人高举在半空中,风冻僵了她的身体,眼角的泪水冰凉的落在了男人们的每一个脚印上,葬天坑——这听起来像是游戏,却是真真正正的结束生命的游戏。

叶子外祖母年轻地时候是山寨里最美丽地姑娘。自从她见到男人地那一刻起。她地美丽就注定要被埋葬了。叶子听母亲讲过。外祖母死后。她后来是被族长收留地。成了族长地女儿。后来族长也死了。是族长夫人把母亲拉扯大地。族长夫人叫绿盈。是个能干地女性。和叶子外祖母是当时寨子里最要好地姐妹。母亲十二岁地时候。绿盈奶奶告诉了母亲所有关于外祖母地事情。绿盈奶奶去世地时侯。她已经是寨子里唯一一个知道外祖母所有经历地人。她说外祖母当时是寨子里最漂亮却又最可怜地女人。

外祖母是因为男人而死地。她和男人未婚先孕。怀上了叶子地母亲。这在当时地寨子里是不允许地。是最大地忌讳。那个男人在外祖母怀上母亲地时侯悄然离开了。离开时。男人并不知道外祖母有了母亲。那天。当外祖母还躺在浸染着鲜红血渍地被单上时。就被寨子里地几个男人遵照规矩抬出去葬了天坑。那个天坑。现在还在。母亲经常会站在那块崖石上默默地掉眼泪。因为那里就是叶子外祖母被抛下去地地方。天坑里有地只是黑漆漆地一片。它是个不见底地深渊。小时候有同伴往里面扔过石子。却久久听不到石子落地地声音。叶子曾经很反对这一切。因为她知道她地外祖母就躺在下面。他们扔下去地每一块石子都有可能砸到她地外祖母。

母亲曾对叶子说。十八岁那年。也就绿盈奶奶去世地那年。她离开了山寨。但是后来她又回来了。她说她去找过男人。但是她见过一面以后。只是远远地看着自己地父亲以后。她决定回来了。因为男人已经是别人地丈夫。别人地父亲。母亲在回来地时候。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了那个男人。在很远地地方。有个一直想着她地女儿。她知道男人当年地离去。让外祖母美丽地生命被毁。但是她相信。既然外祖母决定生下她。就一定对这个男人不会有恨意。有地只是期盼与美好地回忆。母亲也说过。当时地男人其实已经成为了一位很有钱有地位地商人。不与他相认回山寨。其实有更多地是对外祖母地不舍。她不想用外祖母给地生命来忘记一个用自己生命换取女儿生命地人。更何况她是一个苦命地女人。外祖母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天坑中。会孤独会寂寞会伤心地。所以她要回来。回来陪在自己地母亲身旁。每天都为她默默地祈祷。

……………

几天来。叶子心里有很多地疑问。充满着疑惑。

胡童来学校看叶子。暑假已经快要结束了。胡童还是像往常一样带来了很多东西。而且还有一样很特别地东西。是她爷爷地一句话。她告诉叶子她爷爷说很喜欢叶子。老觉得叶子像他五十年前认识地一个女孩子。听到这句话。叶子心中地疑惑更深了。她更想去证实自己心中地那个想法。他到底是不是外祖母地那个男人。母亲地父亲呢。

那天,胡童回家,叶子拉住了她的手,“童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吧”胡童很利索的就答应了。

“能帮我问下爷爷,看他是否记得脑海中有任仙这样一个人吗?”

“任仙?谁啊?”胡童似乎很好奇。

“这个,我以后告诉你好吗?我现在还不能说。”叶子似乎并不想那么快就让胡童知道,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那好吧,我帮你问。明天就来告诉你。”胡童走了,带着叶子的希望,叶子母亲的希望,或者更应该是叶子外祖母的希望。

第二天,叶子很早就起来了,没有出去,一直在宿舍等着,等着胡童的消息。可是当太阳从那棵老银杏树树尖滑落到树根时,胡童都没有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叶子心里狐疑着,难道不是,又或者是的。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胡童都没有来,叶子每天都盼望着胡童可以出现在宿舍门口,可是就要开学了,明天。胡童还是没有来。这几天里,叶子每天都在画着那个男人的肖像,她怕忘记,因为当她觉得当自己还没有确定他,她是不可以忘记那天的他是长什么样子的。就算以后再也不见面了,回到家里,她还可以把看到的男人描述给母亲听。

开学那天,很晚胡童出现在了宿舍门口,心里很不高兴。“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他了。”胡童提着自己的那个米黄色的小手袋,将它往床上一扔,走到叶子的身边,“叶子,怎么办?你要救救我了,我好像爱上他了”

叶子很疑惑的问着“等等,你说的是什么啊?爱上谁了?”

“苏然,经济那个长的帅的苏然啊.”胡童双手紧紧握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床顶上的木板。

叶子并没有在意胡童她现在的花痴状态,而是心里一直嘀咕着,这童童难道把自己托付的事给忘了,“等等,童童,我们先不说那个什么苏然的,我上次托付你的事怎么样了啊?我都急死了。”

这时胡童还犯着糊涂,“什么事啊?”

叶子很是着急的,“就是我让你问你爷爷的事啊。”

这时胡童突然从床上弹起“啊,难道我爷爷没有找你?他不是说要亲自找你的吗?”

叶子听到这,突然心里更慌张了,他为什么要亲自找自己呢,难道他真的是当年的那个男人。正当叶子在愁想着时,突然从窗台的楼下传来声音“叶子同学,有人找你。”

没等叶子反应过来,胡童就快的从床上弹起,向窗外望去,嘴里边应着“来了”,此时他看到他们家的金司机站在楼下。

“我们家金司机在楼下,难道是爷爷真的来找你了。”

叶子听到这“不会这么快吧?”突然慌了,“快,梳子,我是不是看起来很糟糕阿?”

胡童看着从来没有这么慌张的叶子“不会吧,是见我爷爷,又不是见情人,有必要慌张成这样啊,你很好,很漂亮。快去吧,我爷爷等着你呢,看来爷爷还真的挺喜欢你的,小心别被我爷爷看上缠上了哦。”胡童一边将叶子往门外推,一边笑着。

叶子似乎很不踏实,沿着楼梯下楼后,见到一个穿着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他领着叶子就往道上停着的一辆银灰色的小车走去,车子里面很干净,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叶子记得母亲和她说过,绿盈奶奶和外祖母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到山上去采茉莉花了,因为外祖母喜欢用茉莉花泡的水来洗漱。车子里面的坐垫也显得特别的昂贵,摸上去是软绒绒的,车里面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吊坠,看上去很旧很旧,像一个小香袋。

车子启动后,那位司机先生说话了“叶子小姐,我们家老爷在茶餐厅等你,我们现在就过去。”

叶子有些疑惑“先生,我想问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叶子指着那个很特别的像香袋的东西。

“哦,这是我们老爷的,听说都五十多年了,车子换过几辆,可这个东西却一直掉在老爷的车里。”司机似乎很不理解的讲解着。

车很快就在市中心一条老街上停了下来,叶子隔着玻璃车窗望出去,车子停在了一间很有特色的茶餐厅门口,餐厅外面都是木质结构的,刷着很重的漆,从外面看上去它并不是很上档次,而且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当叶子从车里探出身,抬头,却现茶餐厅的名字居然叫“德夯仙居”,叶子觉得有点蒙了,来到这个城市已有半年多的时间,她却并不知道在这里有这样一个茶吧,名字里让她生出了那么多的疑惑,那么多的猜想。司机引着叶子往餐厅内走,两个穿着湘西土家族服装的姑娘一丝不苟的迎着并不是很多的客人,餐厅内,摆饰都充满着湘西风味,桌子,椅子,都是木质品,但却经过了一番精雕细琢,很奇怪的是餐厅里只摆放着一种花,茉莉的清香弥漫住了整个餐厅的角落,淡淡的,轻轻的…一个老人坐在最里面的那个角落,正安详的凝视这着手里的报纸,戴着一副金边的老花眼镜,胡童的爷爷,叶子很清楚的记得这个老人。叶子慢慢的靠近着这位老人,也很小心翼翼的仔细打量着,老人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的神色,皱纹里可以触摸到他岁月里的沧桑,眼珠里泛出的浅浅的光沉淀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老人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将手里的报纸放下,摘掉了眼镜,随手抓住拐杖,站了起来,对着眼前的小姑娘很有礼貌的笑着“叶子,对,叶子,我们又见面了。”

叶子望着老人的笑,忙着从脸上挤出了笑容“爷爷好!”

………

“仙儿,她好吗?”男人打破了静坐的僵局。

“不好,只能静静的躺在那里…”叶子的思绪似乎飞回了德夯山寨。

“难道她病了?病的严重吗?”男人的声音开始有点急促和沙哑。

“不,不是病了,或许外婆她并不希望病着。”叶子想起了天坑口崖石上瑟瑟的风,裂痕从崖石的缝隙里延伸到了黑暗里。

“外婆?你是仙儿的孙女,那么说,她后来嫁人了。哦,不…那应该是肯定的,肯定要嫁人的。”男人似乎有点自言的对自己说。

“不,外婆没有嫁人,她就是因为没有嫁人才…”叶子的声音很小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微微的痛了。

“为什么没嫁人?那你……?”男人多了很多的疑问。

“为了男人,妈妈也是为了那个男人苦了一辈子。”叶子突然又想起了母亲。

“男人。那仙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男人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仙儿,已经死了…可妈妈说,要我永远记住她,因为没有外婆就没有妈妈,没有妈妈就没有我。”叶子似乎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她还是坚持着。

“死了,死了…你妈妈?”男人似乎想了解这似乎不太明白的对白。

“妈妈每天都去那个天坑,妈妈的泪都快干了。”叶子想着母亲,母亲又站在了那块崖石上,泪,渗透了崖石深邃的缝隙。

“天坑?什么天坑?”男人似乎更疑惑了。

“外婆被扔下去的那个天坑,生妈妈的那天,那个秋天…。”叶子想起了母亲嘴里最难忘的那个秋天。

“天坑,哪个秋天?”男人的呼吸似乎开始加重,眼神里只剩下坐在面前的叶子的影子。

“五十年前的那个秋天,外婆生妈妈的那天,活生生的被男人们抬去葬天坑的那天。”叶子眼里泛满了泪花,却使劲的挣扎着,不想让它们从眼角溢出。

男人似乎明白了,五十一年前,当他离开仙儿,他并没有告诉她,因为她不想让她伤心,家人的信中已经帮他安排了婚期,而且给他定下了回家的日期。“孩子,那么说你妈妈是那个男人和你外婆的孩子,是那个男人害死了你外婆?”

“妈妈说,外婆应该不会怪那个男人,因为她既然决定冒着族规把她生下来,就说明外婆是深深的爱着那个男人的。”叶子眼里充满了回忆,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她太傻了,为了我怎么值得。傻女人,傻女人…”男人很激动,剁着手里的拐杖,眼角泛起了泪花,已经忍不住往外溢出。

叶子呆呆的坐着,望着男人悲痛的表情,一个老人爆出了他五十多年的压抑,一个惊天的无知的压抑。外祖母被葬天坑,最应该承担的人却米然不知道,她可以想象到那一刻外祖母被高高举起在半空的风中,泪水里是多么的希望与失望,眼神却只停留在了那个山口。或许当外祖母知道男人撇下自己走了,和另外一个女人共枕时,那时眼里会不会又多一种难过的绝望呢。老人似乎控制不住这样的一个消息的来临,在一阵自责的揣息声中,他的呼吸开始越来越急促,身体开始抽搐,头部开始往椅背后倒去,茎部的筋脉呈现出膨胀的状态,叶子似乎看出眼前的老人,身体已经受不住刺激,“爷爷,你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司机冲了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人,抱起他佝偻的身体,马上就往茶餐厅的门外冲去。

男人被送进了医院,因为高血压加上心脏病的缘故,医生诊断,他进入了暂时的昏迷状态。她静静的坐在医院长廊的长椅上,思绪很混乱,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错,她将这样一个事实狠狠的砸向了一个泯然不知的老人身上,在老人尚美好的记忆里开了一道裂痕,伤口或许对于一个记忆没有再生能力的人来说是无法愈合的。外祖母死了,男人是不知道的,母亲的信,男人为什么也没有看到呢。是老天爷捉弄他们吗,为什么要见到这个男人,而且是童童的爷爷。

叶子很清楚的记得高三的那年,很苦,但很值得。

那一天,叶子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她哭了,母亲却笑了。那天晚上,当她第二天就要离开这个家,去到那个遥远又陌生的城市读书时,她睡不着了,她听见母亲哭了,母亲第二次在她面前哭了,她紧紧的抱住母亲,“妈,我不想走。”

母亲马上擦干了泪水“傻孩子,外面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你应该出去。”

听到这句话,叶子哭了“妈,可是却丢下了你一个人,我好心疼。”

母亲笑了,笑的好勉强,其实叶子知道母亲是想笑给她看的,“叶子,妈妈有你这么出息的孩子,这辈子已经够了,妈妈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以后你过的好,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抱住了叶子,叶子看着夜里的母亲,眼睛是多么不舍的望着我,母亲的头里有了白色的头,母亲的眼角也有了很深的皱纹,母亲的额头不再光滑,母亲的嘴角也开始干枯,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眼前的母亲。

第二天,当叶子听到院子里那只唯一的公鸡传来的叫声,她侧了一下身体,手顺着枕头摸过去,母亲已经不在了,只听到厨房里传来叮叮砰砰的声音。那一天,叶子迟迟不肯起床,她开始害怕,害怕离开母亲。母亲为她准备了两个荷包蛋,准备在路上吃的东西,准备了她到学校要用的所有生活用品和那张她摸了又摸的录取通知书。吃着有荷包蛋的面条,叶子的眼泪刷的就出来了,母亲问怎么了?叶子只是回答被辣椒呛着了。母亲马上起身去拿来了她自己那条洗脸的毛巾,用温水泡过的,匆匆走了过来“来,我帮你擦擦,呛哪了?”

此时,叶子抓住了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是凉凉的,她接过母亲手里的毛巾,自己擦了起来,她没有告诉母亲其实不是辣椒的问题。当毛巾从她的脸上擦过,毛巾里是母亲身上永远都让她忘不掉的味道,也是她最迷恋的味道。

太阳又一次从叶子父亲出走的那个山头爬了起来,这一次,是自己要出走了。母亲没有停住在家门口,而是一直随着叶子走,帮叶子拽着重重的行李,朝那个她自己站过无数次,而经后又不知要站多少次的山口走去。一路上母亲很唠叨,但是每一句话都有叶子迫切想知道的东西。

“妈,你还是别送了,我会给你来消息的。”

母亲只是在那里点点头,可是她还是舍不得手里沉重的行李,“出门在外,要当心,女孩儿家要记住的事情也要记住,别忘了和同学和睦相处。”

山口在叶子和母亲的互相唠叨中出现在了脚下,母亲站住了,叶子也站住了。母亲看着叶子没有说话,叶子望着母亲也没有话说,这样静静的僵持着,随后叶子从母亲手中接过行李,然后转身,叶子走了,没有回头,不敢回头,她怕再一次看到母亲的眼泪,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回到母亲的身边,她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向前面的路模糊的走去。后来母亲告诉叶子,自己并没有哭,只是在那站了好几个钟头,即使叶子已经消失,她还是用眼睛记住了叶子的背影,眼神里望着叶子,远走。

那一天,叶子离开,叶子母亲是最难受的,生命里对自己最重要的人都离开了,守侯自己的只剩下那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和那只每天会叫她起床的大公鸡。

…………

离开母亲,叶子就像一片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叶子,孤单,飘零,想回去却又很难回去了。

山里的一切,对于叶子来说都是熟悉的,可是山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却成了极其陌生的。来到自己要到来的那个想象中似乎比天还大的城市,叶子只知道,那里有所她要来的学校,那里有她即将见到的新同学,还有,就是母亲告诉她的,那里有个她从没见过的外祖父。

很快,第一次坐火车的孩子到达了目的地。城市,真正的城市,叶子看到了,高楼,汽车,商店,人流,都是从未见过的拥挤状态。学校坐落在这个城市东郊的地方,那是一块文化、教育、政治用地。学校的大门很大很高,校名碑上的字体也被金色涂料刷的金光闪闪,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刺眼。学校进去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两边种着有了些年代的高大挺拔的松树,两旁是很大的广场,里面开满了鲜花,花的香混杂的弥漫住了整个校园,其他的道路两旁都种着香樟树,树叶茂盛的挡住了撒进来的阳光,隐隐约约有树叶的影子在平坦的路上起舞。学校里有很多的教学楼,他们都是单独成栋的,和宿舍楼一样,但他们唯一不同的是,教学楼和宿舍楼是区分明显的,不是夹杂在一起的。

叶子找到被安排的宿舍,她是倒数第二个进去的人,已经来了六个人,还剩一个没有来。和同宿舍的同学打好招呼后,居然现她们不是与自己同系的。叶子找到自己的床位,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她开始收拾自己的桌子,桌子靠在窗台的位置,她向窗外望去,是一颗很老的银杏树,叶子还是翠绿的,从树叶的缝隙里望天空,光线特别的漂亮,是彩色的。当她正呆呆的望着树叶缝隙里的软和的阳光时,最后一位宿舍里的同学进来了,女孩看上去很干净很干净,因为她穿的衣服似乎都是新的,而且应该都是价格不匪的,“大家好,我叫胡童。来自新闻学5班”

听到这,叶子的眼神从窗外转移进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很高兴的说“你是新闻学5班的,我也是,我叫叶子。”

但是别人却在笑着,因为她们听到女孩的名字时笑了,“胡同?”“不是胡同,是胡童,童贞的童!”胡童已经习惯了别人取笑她的名字。从小学开始就是这样。

叶子和胡童很快就成为了朋友,叶子经常讲述着家乡的美丽,胡童也慢慢的在叶子的描述中开始向往这样一个地方。时间过的很快,第一个学期结束,叶子写信告诉家里的母亲,她并不打算回家,她准备呆在这个城市,积攒一些下学期的生活费。叶子一直以来都是个学习很认真的孩子,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认真获得每一年的奖学金来完成自己的学业。

假期的时候,叶子在做着一些兼职工作,同时她也留校了,胡童经常来学校里面看她,而且经常从家里面的带东西(吃的)给叶子,叶子其实每次都想拒绝接受,可是却犟不过胡童。一天,胡童来学校,叶子也正好没事,胡童提出了一个邀请,邀请叶子去她家玩,叶子开始并没有答应,因为她觉得自己冒昧的打搅会不方便,不礼貌,可是后来还是犟不过胡童,被她强扯着往家里带了。

…………

胡童的家并不在城市的中心,叶子很奇怪,因为通过一个学期的交往,她知道胡童的家里应该是很有钱的家庭。当车子载着她们往城北方向走时,出了市区一段路程,出现在叶子眼前的是一片别墅区,叶子心里开始嘀咕了,难道胡童她们家住别墅。车子在一栋三层洋房的大院子里停了下来,这里的树木比学校里的还要修剪的漂亮整齐,而且看起来都是很名贵的品种。从车子里下来,胡童就拉着叶子的手往大门口冲,房子是由大理石做基底的,四处的墙壁都是由不碎玻璃镶出来的,玻璃墙里面是非常名贵的制作精巧的手工窗帘垂落到地上。大门是镶嵌着水晶玻璃珠和雕刻精致的香木大门。推开门进去,屋内一切的装饰都尽显奢华,地板砖是打磨的透亮的像镜子一样的大理石板,豪华的大厅顶部是做了造型的双层夹顶,一盏很大灯盘掉在中央,质料也是水晶玻璃的。客厅内摆放着一台42英寸的豪华彩电,四周是贵族气息很浓厚的软皮沙,颜色是暗红色的。当眼前的摆设很多都让叶子叫不出名字时,从楼梯口下来了一位穿着很雍容华贵的夫人,这时胡童撒娇的跑过去,挽住她的手,“妈妈,快来,快来,给你介绍我最要好的同学加朋友哦,叶子!”

夫人似乎很疑惑“怎么要带同学回家也不先跟我说一下,这样多没礼貌啊!”

夫人走了过来,叶子很端庄的迎了过去“阿姨,你好,我叫叶子,童童的同学,今天打扰了。”

夫人很客气的笑了笑“叶子,名字很好听的。来家里玩是件好事,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不要拘束就行了,童童,带你同学去到处看看吧。”

胡童笑咪咪的走到叶子身边,“走,我们去我房间。”

正当胡童拉着叶子要上楼时,从一楼的房间里出来了一位老人,他拄着拐杖,看上去精神不是特别的好,稍微咳嗽了一声,却笑得很开心“童童回来了,怎么不见爷爷啊?”

“爷爷,我都不知道你会在家啊……来亲亲,爷爷!”胡童很会撒娇的抱住老人就亲了他的脸蛋。

老人笑的不亦乐乎,他马上注意到了眼前还有一位没见过的小姑娘,似乎陌生中却有点熟悉。

叶子望着这位老人,她也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又说不清楚,这么有地位的老人自己又怎么会见过呢,“爷爷,你好!我叫叶子。”

“叶子,叶子,多好听的名字啊。我孙女的同学?不错,不错!”老人嘴里念叨着,眼睛盯着叶子打量了一番之后“小姑娘,我,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啊?”

叶子很是疑惑,为什么这位老爷爷也会有和自己同样的感受,“爷爷,你认识我吗?不可能的,我以前都生活在德夯,你怎么会见过我啊?”

老人似乎精神抖擞了一下“哪里?德夯?你来自德夯。”一下子,似乎这样的字眼把老人吓着了,他愣住了,思绪回到了5o多年前,他的那次德夯之行。

老人似乎有些反常,但是却没有影响胡童带叶子参观的心情,房间,花园,到处都看了一遍。叶子记住了胡童的房间,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象过世界上会有这么漂亮舒适的房间,房间是属于公主的,只有公主一样的童童睡在那里,才不会看上去有任何的不和谐。胡家的花园也是叶子不可以想象的大的,夸张的说,他们家的花园绝对不会比叶子以前住的山寨小。一边走在开满鲜花的花园小道上,叶子的心里一边对这样一个家庭充满了好奇,“童童,你们家有这么豪华的地方,家人都是干什么的啊?”

胡童似乎很骄傲的回答:“我爸是这里的市长啊,妈妈没有做什么,其实钱都是爷爷赚的,爷爷是珠宝大商,你知道大福珠宝吗?就是我爷爷的,我爷爷还上了人物周刊的杂志呢,就是珠宝大亨——胡兆海那期。”

“什么?你爷爷叫胡兆海?”这是个叶子在还没来到这个城市就经常听到的名字,她不敢相信,难道会有两个不同的人有相同的名字?叶子突然感觉到心理很不安,那天,她匆匆的就离开了这座豪华的庄园,她感觉到自己压制不住的心跳,抑制不住的猜疑。

回到学校,那一夜,叶子彻夜未眠,他会是吗?

雪下的很大,山里的孩子还在上学,叶子也不例外,叶子家到学校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是却要走过一段很陡峭的山路,那一天,叶子早早的起来,陪着母亲做完家务,就要去上学了,母亲说雪大,要不就别去了,可是叶子却坚持着说自己要去,因为从母亲的生活里学到了她的坚强与坚持,叶子告诉自己做什么事情也都要坚强与坚持。母亲看着坚持着要上学的叶子,笑了,嘱咐她要当心点。叶子走了,去上学了,可男人入院的消息胡家人很快就知道了,当胡童的家人出现在男人的病房门口,叶子已经悄悄的离开了,叶子想着,或许这一切,该知道的人已经都知道了。男人在第二天醒了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问“叶子呢?”

守候在医院的胡童,她的爸爸、妈妈都感觉很诧异,男人很失落的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医院的病房,眼前没有叶子。

“爷爷,你怎么问叶子啊?”胡童藏不住好奇的问。

“没什么,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了。”病房里,大家似乎都感觉到了奇怪,眼前的老人有了陌生感,但老人从来说的话是没有谁敢反驳,所以大家也只好走出了病房。

…………

叶子坐在书桌前,双手伏在桌面上,紧锁着眉头,眼睛望着那棵老银杏树,今天没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望去,里面充塞着灰色的云朵,让人觉得很压抑,空气凝固在云朵笼罩的空间里流窜,风却吝啬了他的脚步,连姿态都忘记了,树叶也不再凌动。

胡童风尘仆仆的回到寝室,一下栽倒自己的被子里,噎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叶子,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快要死了,我快得相思病死了。”

叶子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头看着童童“怎么啦?我的大小姐。”

“还不就是那苏然,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是他的了。”胡童嘟囔着。

“嗯,看不出来,你大小姐也会为一个人魂牵梦萦啊,这苏然魅力不小噢。”叶子打逗着胡童。

“说你是个死读书的吧,你不知道?苏然可帅了,他啊。是经济系里最有才的老师。留学回来的。而且应该和我蛮门当户对的,老爸是中国银行的行长,听说。”胡童似乎对这一切很津津乐道。

“啊?不会吧,你还想搞师生恋啊,人家没家庭啊?”叶子疑问着。

“师生恋怎么了?人家又没结婚,我就希望找个比我大六七岁的男的,对我好,我喜欢。”胡童笑着说。

“那你可得小心使得万年船啊。这种成熟男人不结婚肯定有内幕。”叶子双手推辞着。

“有内幕我就给他揭开,我就不相信,我站在他面前他不动心,等着吧,我要行动了。”胡童眼神里充满了信心和憧憬。

“恩,祝福你吧。等你的好消息。….嗯,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啊?”叶子突然想起了还在医院的男人。

“哦,爷爷现在还好,他呀,还经常提起你呢。”胡童似乎还沉浸在想方设法中,因为她确实对那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苏然动心了。

“提起我?”叶子又陷入了自己的深思里,她开始想起母亲嘴里的外祖母,开始想起了母亲是不是又站在了山口。

母亲是个苦命的女人,叶子自小就被别人笑成是没有爹的孩子,所以叶子对父亲的形象并没有什么印象。母亲那一年重新回到山寨,认识了叶子的父亲,父亲是寨子里一个很优秀的青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走出山寨,到外面的世界好好去闯闯。叶子父亲和母亲相爱的日子是很短的,母亲曾说,父亲是个很幽默的人,经常会在晚上给她讲笑话,也不知道他的那些笑话是从哪里来的。

一年后母亲生下了叶子,父亲很高兴,他把家里面的老母鸡杀了,就为了给母亲补身体,也许就是因为生叶子的时候,母亲喝了母鸡汤,以及父亲悉心的照料,所以后来她母亲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在叶子的印象中,母亲并没有得过什么病。在家里忍了三年,父亲终于呆不下去了,生叶子的第四个年头,父亲丢下了母亲和叶子,走出了大山。母亲说,父亲走的时候在山里唯一出山的那条道路的山口,站了很久很久,母亲也一直站在家门口,望着父亲,她以为父亲会从山口走回来,因为她是多么希望父亲可以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父亲还是走了,母亲直到看见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慢慢从山头爬起的太阳出的太阳光里,没了,模糊了,走了。从此家里就只剩下了叶子和母亲,在叶子的记忆里,每年过年的时候,母亲都会走到山口,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等着,等着,看着,是否父亲会在这一个年头出现在远处的那个模糊的路口。可是,每年的那天,母亲总是被冻得通红全身哆嗦的孤零零的一个人出现在家门口。父亲不会回来了,但是母亲却还是相信他会回来的。

从小到大,叶子就知道,她也体会到了,母亲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无论碰到多么困难的时候,母亲都不会在困难面前屈服。虽然没有了男人撑起这个家里的脊梁,可是母亲却硬是把它稳稳的扛在了自己的肩头,完全没有输给男人。山里的雪天会比外面的雪天来的早,叶子是个特别喜欢雪的孩子。那一年雪天,叶子记得,清楚的记得,母亲为了她,留下了自父亲走后的第一滴是当叶子走到那段陡峭的山路上时,却被山上的雪给迷住,忘记了脚下的山路,眼睛盯着山上的雪花,脚一下踏了空,整个人连带着书包一起掉到了山下,叶子后来老说,幸亏那一次命大,自己并没有被阎罗王索去,只是迷迷糊糊的躺在山脚,感觉到脚和手腕一阵疼痛后,就失去了感觉,当她醒来,已经是躺在了县城的医院里,母亲似乎很疲倦的扶在叶子的病床旁边,眼睛是湿的。

想着这些,叶子的眼睛湿了,想着山寨里的母亲,不知道她这会是不是也同样的在想着自己啊。

………

那天,叶子端着自己从食堂打来的饭,从铺满林荫的道路上走过,回宿舍。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很厚重却又粗糙的男中音“嘿,你好。叶子同学”,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当叶子带着疑惑转过身,她现叫自己的男的,居然是昨天中午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骑着自行车撞了她的那个男人。叶子今天才仔细地打量着向她走过来的这个男人,他长得应该算很帅的类型,头被修的很短却很有精神,嘴角习惯性的带着浅浅的笑,而且也同样习惯性的像右上方轻轻上扬,穿着一件暗红色格子寸衣,下面是一条休闲的牛仔裤,皮带似乎是棕色牛皮质料的,脚上是蓝爵士的休闲皮鞋,是那种保留着鞋带的。“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叶子很是疑问的询问着。

“这个嘛。算是个秘密,不交代可以嘛。昨天很不好意思,撞到你都没来得急给你道歉了。有事我就冲走了,实在冒昧了”男人似乎看起来是来赔礼道歉的。

“你就为了这个嘛?没关系,现在我收到了,你的歉意很诚恳。”叶子眼睛盯着男人的寸衣一会,然后准备转头走人。

“你,你这么急有事?”男人见状。

“不,我怕走慢了又被哪个男生撞了,就又要去打一次饭了。”叶子似乎对昨天的事历历在目。

“噢,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这样,我今晚请你吃饭怎么样?算是陪你那顿饭。”男人很小心翼翼的说话。

“不用了,我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谢谢。”叶子很直接的拒绝着。

“那样。那我介绍下,我叫苏然,苏州的苏,果然的然。”男人一边陪着叶子走着,一边很认真的介绍着自己。

“苏然?”叶子心里嘀咕着,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说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怎么样?认识了吧?可以一起吃饭了吧?”男人似乎很期待叶子的回答。

“苏然,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了。”叶子话音刚落就急匆匆的向宿舍走去。

一下不知所措的苏然,看着叶子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很担忧的神色,"没关系,叶子,你先忙,我再去找你。"此时,走远的叶子突然心里一愣,这个男人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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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童眼泪汪汪的冲进了宿舍,一头抱住枕头,痛声的哭泣。

“怎么了,童童?”叶子很担心的问道,“什么事情,不要哭,告诉我好嘛?”

胡童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叶子。我该怎么办?苏然他居然不喜欢我。”

叶子听着话,不知生了什么“怎么啦?你说,事情是怎么的啊?"

"我,坐在那里,他就坐在我的对面,我约了他。我告诉他,我喜欢她。“童童带着哭泣的声音诉说着,“可是,他却说,你不应该喜欢我,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叶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对着叶子,“后来,我问他,他喜欢的人比我好吗?他居然点头了。他还说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叶子!”胡童哭的更利害了。

“好了,不哭。童童,人家既然有喜欢的人了,就不要苦了你自己了,世界上两条腿的男人不是多着嘛,这都是你以前经常说的啊。”叶子安慰着胡童。

“可是,可是他是两条腿的男人中的极品啊。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女的比比。”胡童一边擦着眼泪,口里充斥着坚定的音符。

“哎,女人一遇上男人,就注定了要受苦。这都是命啊。祝福你!”叶子又想起了外祖母,想起了母亲,看着眼前的胡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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