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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梦斋随笔》第二回 溪边村众生蒙难 赵麟起刀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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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说到魏初二见家中起火,连忙从学堂跑回村子。没想到刚到村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坐在地上。全村十几户人家的房子全都被大火吞没,早没了平日里熟悉的样子,只剩下几根房梁被火烧的噼啪作响,像是烧火做饭的材火。可是,谁是厨师,谁是食材?

一声惨呼从小溪对岸传来,魏初二这才醒悟过来,这么大的火,村子里的人怎么不救?不仅没人救火,整个村子连个人都瞧不见一个。魏初二踉踉跄跄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小溪里的石头,被溪水数百年不断的冲刷光滑无比,魏初二踩在上面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膈的全身疼痛。

溪对岸的打谷场,是全村人经常聚集的地方。男人们在这里吹牛、较力,女人们则在一旁谈天说地。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们,在场边摆上两个草垛子,撺掇魏初二缠着爷爷魏老汉,制皮填草做个球儿,玩蹴鞠游戏。那时的打谷场好似人间的天堂,而此时更像是人间的地狱。

谷场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那些站在周围的十余名喽啰俨然地狱里的恶鬼,打谷场的正中间,一员“鬼将”擎刀掣马立于其中,刀尖上通红的鲜血点点滴落。那员大将掣马跑向场内唯一的活人,举手抬刀将智尚云劈做两半,旁边喽啰高声喝彩。

任魏初二胆子再大,见了这情景也吓得瘫软在地。那大将听到这边有动静,越过人墙举目而望,笑道:“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让俺手中的大刀送你回老家,到了阎王爷那里千万不要怪俺。”说罢掣马就像魏初二奔来。

魏初二瘫在地上,想着刚才志尚云的惨状,三魂丢了两魂,七魄更是散了五魄,只觉得裤裆里凉飕飕的。

马只要再向魏初二跑上一步,那人的刀就可以劈下他的脑袋。这时,平地里突然起了一阵怪风,将那战马硬生生的挡在魏初二身前,不论“鬼将”怎么催促,就是不愿上前一步,反而“得、得、得”的后退几步。马上的“鬼将”也觉得奇怪,这马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怎么被一阵歪风吓的不敢上前。将手中大刀向后一撤,拿刀背狠狠的一拍马腿。那马知道主人催促,恰好怪风已停,四蹄奋力刚要上前,又被主人拉住。

原来这凶徒,看到魏初二身后一匹黄色花斑马,电一样向自己冲来,马上一员年轻的小将,手里一杆长枪直取自己要害。如果不及时拉住战马,这血肉之躯正好送到人家枪尖之上。

马上之人见逼退了对手,一弯腰抱起魏初二,驰马来到打谷场边上,轻轻放到一堆草垛上,这才回转马头,直面眼前这杀人的魔王。

此人身高约有6尺(约合现在180厘米),年约四旬上下,乱糟糟的头发用红巾扎着,身上更无什么盔甲,上身穿一件浆洗掉色的粗布衣服,并无什么稀奇,只是手中这柄至少20斤的大刀,显示着它主人不凡的身手。明晃晃的刀刃上,行凶留下的血只剩淡淡的红色痕迹。虽无片甲在身,但是此人临危不惧,一副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

再看救下魏初二之人,年约二十,一张白面无须的国字脸,天蓝色的罩袍用蜀锦做成的大带束着,胯下一匹枣花马,掌中一条铁枪横在身前,一副侠肝义胆的英雄气势。

那“鬼将”拿手中大刀一指赵齐喝道:“你是何人?来此坏本大爷的好事?”

那少年颇不以为然,轻蔑回道:“在下姓赵名齐,字麟起,你又是哪里的毛贼,敢来此间行凶!”

那“鬼将”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固州知州赵大人家的公子,果然是英雄少年,不如你行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要管这里的闲事,免得给你父亲找麻烦。”

赵麟起横眉冷对说道:“见人有难,焉有不救之理?何况此地是家父治理之下,哪有儿子不为父亲分忧?你到底是哪里的毛贼,为什么不报上名来?”

那“鬼将”觉得他是个富家公子,想来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假把式,成心让他出个丑,自己能知难而退,便说道:“即是如此,胜得了我手中宝刀,再告知你本大爷的姓名。”

说罢,刀背轻拍马腿向赵麟起驰来。赵麟起满腔英雄气,驭马持枪直取敌将。

那“鬼将”根本瞧不起这位富家公子,只想戏耍他一下。招数上只用了七八成的力道,怕力使得大了,伤了这位公子哥。结果刀枪相见,竟震得虎口一酸,口中赞道:“好气力!”

赵麟起和他过了这一招,觉得此人也并无什么厉害,竟然有些轻敌起来。二马盘旋缠斗一处,你来我往的斗了十多个回合,赵麟起渐渐感到吃力。对面刀势越来越猛,自己慢慢感觉招架不住。

那“鬼将”也大感意外,愿以为赵麟起只是个花把式,结果和自己战了这么多回合还无败象,心里也大大的赞赏。

两人斗的正酣,远处传来犬吠之声,只见十几个人牵着两头凶猛的猎犬跑来,这些人中多数是家丁打扮,只有跑在最前面的两人例外。左边这人名唤赵安,是赵麟起的贴身书童,右边那人一身武者打扮,身后背着一柄铜锏,姓秦名达字广连,江湖上将他和唐初名将秦琼相比,送了个外号“左司门”。

原来,今日赵麟起就读的书院休息,偷偷的带着护院的武师和十余个家丁出来打猎,远远的见这边大火,他座下马快,疾驰前来救难,其他人都是步行,所以这才赶来。赵安见少爷和歹人厮杀,怕赵麟起有失,结结巴巴的向秦达问:“秦、秦师傅,能不能请您出手助我家少爷一臂之力?”秦达习武多年,是个中高手,眼见自己少东家气力不支,心中紧索对策。自己上前助力确实可以击败敌人,只是不如由少东家自己打败对手来的出彩。想到此间,秦达高喊:“少东家,这等毛贼不必和他斗死力。”

赵麟起听闻此言,慧致心灵,心道:“若不是秦师傅提醒,差点陪了性命。就用那招了结了这厮。”

赵麟起长枪一点,虚晃一招,那“鬼将”将刀一格,想破去他的枪法,又怕他是虚招,招式并未用老,见对方长枪回转,心中一阵得意。赵麟起使了一招“麒麟送子”,长枪直刺对方前胸,那“鬼将”长刀一横,一招“横镇八方”守中待攻。这招“麒麟送子”一招三式,第一式只做佯攻,第二式和第三式才是杀招。赵麟起手中长枪微微向上半寸,刺向对方咽喉要害。那“鬼将”刚才还得意洋洋,以为这富家公子已经黔驴技穷的时候,没想到对方枪式突变,迅捷无比的连刺两枪,第二枪更是直奔自己要害。大刀笨重,不及他长枪灵活,此时挥刀格挡已然不可能,只能侧身躲过。赵麟起这招也未练到炉火纯青,第三枪是怎么也刺不出来的,只好就势用枪身狠狠砸在“鬼将”肩上。

那“鬼将”疼痛难忍,拖着大刀败退回去,一众喽啰乱糟糟的跟着向山林跑去。赵麟起刚想去追,秦达走上前来,拉住赵麟起马头说道:“少东家,穷寇莫追啊!”赵麟起细细思量:“刚才对方并未受伤,就匆匆退回深山,想来是自己的运气,实在不该追上去,万一引的对方拼死一搏,自己怕是难敌对手,还是救人为先。”

赵麟起将胯下战马稳在原地,把手中长枪挂在得胜钩上,对着不远处的草丛喊道:“朋友,观战多时,可以现身相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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