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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把乱弹琴》第六章 晴空一声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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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引得青蝶绕着琴儿翩翩飞舞。

“铮——”曲罢,这些青蝶儿突然一起扑向了那把琴,没入琴中不见。阿郎笑看着最后一只青蝶没入琴中,他知道,这次是成功地收了这条寻亲藤。日后游历这大千世界时,若是机缘凑巧,就能获得那相思果。

相思果化形的人是一男一女,据说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人间一等一的。想到这里,阿郎心里还是有些期待,少年的心性还是跳跃的,他也很想见见那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大树上又传来了那两个鸟人的声音。

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气愤地喊着:“你这个死老婆子,那藤都被这小小人类得了。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宝物啊!”

“我喜欢给他就给他,你这个老怪物,这么老了还想要找到相思果,你说说看,你找到相思果想干什么?”这是那个婆婆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大,但还是听得出那种长者的慈祥。说得不疾不徐。

“我能干什么?”这鸟人公公更生气了,“找到相思果,我们一人一个,以后就永不分离了。再说了,不管怎么样,吃了相思果,也能多几年寿命。”

“尼玛的,你还想和我分离?哼!难道不吃相思果,就不会永不分离吗?”鸟人婆婆很生气。

鸟人公公一见老伴生气了,顿时有些气短:“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和你分离呢?”

“那好,你说说找到相思果后,那个雄的归谁,那个雌的又归谁?”

“那当然是雄的归你,雌的归我,这样阴阳调和,才发挥最大的效力嘛。”鸟人公公面对问题,毫不思索地回答了出来。

“啪,啪啪!”突然一阵肉体接触声响起,像是手掌用力拍在屁股上的响声。至于是不是这种响声,现在还不知道,只知道那个鸟人婆婆突然大怒,吼声震天。

“还说自己没想法,你不就是想要那个美人吗?啊!臭老头子,这么大把年纪,恬不知耻。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树儿虽高,上还有那树荫遮蔽,但下面的阿郎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两个鸟人的话。对此他也只是笑笑。

到这里将近一年,这三棵巨树是这千里荒野唯一的大树,而住在这树上的鸟人夫妇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德性,天天为了些琐事儿争吵,一天不吵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烈日还是很厉害,晒得人皮肤生疼。抬头看看天,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十分通透的蓝天尤如清澈的水,似乎可以看到无穷远的深处。

阿郎摇了摇头,相着房内空调的凉意,便拿着琴向着屋内走去。

蓦地。

“轰——”一个沉闷的响声远远地传来。声音低沉而厚重,像是发烧级的低音炮发出来的声音。

好生奇怪。阿郎听到这奇怪的声音,马上停住了脚步,向着天上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

风起。

云动。

快得不可思议。

短短的几秒钟内,这耀眼的太阳就不见了。天空突然黑了下来,千里荒野变得黑暗一团,如那蒙蒙夜色,仅能轻微视物。

身边的房子还能看见一些轮廓,不过边上的三棵巨树可就只剩若隐若现的影子,两个鸟人居住的高处则完全没入了黑暗中不见。

“一、二、三、只有三秒!”阿郎的手指在动着,计着数。从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到现在的漆黑一团的末日般景象只用了三秒时间。

怎么回事?阿郎一惊,手上自然又出现了那把奇怪的乱弹琴,警惕地看着四周那沉沉的黑。

“哗——轰隆隆!”晴空一道霹雳降了下来。

一道闪电,照亮了这千里荒野,在短短的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照亮了所有,然后它落在了阿郎的房子旁边,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冒烟的深坑。

一声巨响,紧随而来,震得大地颤抖。那三棵巨树似乎也受不了这天地之威,浑身颤抖着,那树枝树叶的相互摩擦声在荒野中传了开来。

“娘希匹,这是什么鬼天气,什么怪物在搞鬼?”鸟人公公嘶哑的声音在大骂。

黑暗中没有回应,但瞬间有一道电光突然照亮天空,然后击中了鸟人住宿的那棵巨树。阿郎借着这闪电余光,看清了上面的情况。

一个浑身着火的鸟人正在空中哀嚎,而另一个鸟人正用翅膀拍打着他身上的火焰。场景一闪即逝,巨树又隐入了黑暗中。阿郎心惊,这分明是有人隐在这黑暗中操纵着这一切。也不知道鸟人夫妇有没有受伤,他有些担心。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小小鸟人,给你个小小教训,若再不敬,定将你烧个片毛不留。”

阿郎紧握手中琴,猛然听得这声音,手上的琴握得更紧,而手指已经放于那琴弦之上。苍白的面色变得更白了一些,他向着天空大声问道:“是谁?为何为难于我?”

“哈哈哈——小子你给我听好。”那个声音还在这一团漆黑的天地间回荡。

阿郎静听。

“小子你不好好搬砖过日子,却跑到这个小说里当主角。你可知道,这小说有三大原罪,注定是不可能有前途的。你还是听我的话,赶紧回去好好搬砖,过你的幸福小日子吧。这睡得好好的,又把我给设定出来,真是太累了。”

“什么三大原罪?”阿郎的手还是没有放松。

“你给我听好了,三大原罪就是——原罪一,签不了约;原罪二,赚不了钱;原罪三,会太监。你想想看,这样注定的结果,你还在这里当什么主角,赶紧给我回去搬砖吧。你回去了,这一切都会消亡,我也不用跑出来装腔作势了。啊——好困啊……”

这天地间回荡的声音说了这些话,突然打了个哈欠,竟似困极了一般。

“阿郎,你不能回去。你一回去,我们就会化为飞灰,消散在时间洪流中。”黑暗中的巨树上突然传来了那个鸟人婆婆的声音。

“聒噪的鸟人,又来说些什么?你是要找死吗?”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闪电击向那巨树。不过这一次闪电没有成功。

“铮——”琴声骤起,一道金光破琴而出,将那道闪电拦在了半空,炸得粉碎,化为点点亮晶晶的星。

“啊——你真的不回去?”那黑暗中的声音又打了个哈欠。

“我不回去!”阿郎回答得斩钉截铁。

黑暗中突然一阵沉默。

“既然你意已决,那我就不劝你了。啊——困死了。”声音和哈欠声一起在天地间回荡。

然后就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巨树上的鸟人夫妇看来是被刚才这两道闪电给吓坏了,再也没有声音发出来。而院中的阿郎,也是静静地握着乱弹琴,耐心地等待着可能发生的事。

场面一度有些紧张。但过了十来分钟,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黑暗中的声音似乎真的睡去了,消失不见。

就在大家都紧绷着神经的时候,天地间再次发生了巨变。

一、二、三。

又是只有三秒的时间,黑暗突然消失,光亮刹那间回归了这片天地。阿郎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流泪,赶紧闭上了眼睛。待得再次睁开时,才发现这太阳已经快要西落。

抬头望去,才发现那棵鸟人居住的巨树被烧得千疮百孔,而那个鸟人公公也是体无完肤,正趴在那树枝上呻吟,鸟人婆婆则不断吐出唾沫涂抹在他身上为他疗伤。

“哇——”喉间一甜,一股腥味冲出鼻端。

阿郎又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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