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晚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布满了细细小小的汗珠。

夏恒一个箭步跨到她身旁，语气异常担心，“晚晚，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沉晚咬着嘴唇，极力隐忍着痛苦，半晌才蹦出两个字，“胃痛。”

“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买药。”夏恒说完狂奔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沉晚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已经很久没人对她这么好了，虽然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可孤独总归是让人难受的。

就在沉晚身体疼痛，思想纠结之际，面前突然出现一双脚，她抬头一看，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

林意趾高气扬地俯视她，眼中满是愤怒。

“沉晚，你都已经答应过我不来烦我们了，为什么又来勾引程阳？”

面对她的质问，沉晚只觉得好笑，当初林意跟程阳背着她好上，最后被发现就索性摊牌逼走了她，一个是闺蜜，一个是男友，乞求带威胁让她成全他们。

那时候铺天盖地的绝望让她几近抑郁，最后真的是筋疲力尽，也就放手了。

她好不容易走出来，现在噩梦又找上了她，沉晚感觉神经被压得很紧，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如果我说是程阳过来找的我，你信吗？”

林意眼皮一沉，眼中的寒意几乎能杀死人。

“不信。”

她都这样说了，沉晚还能解释什么，索性绕开她准备上楼，却不想被林意猛地抓住肩膀往后一拉，整个人重心失控往后倒去，重重摔倒在地。

沉晚躺在地上，疼得发抖。

林意没有扶她起来，反而是蹲在她面前，带着挑衅的笑，嘲讽说道：“沉晚，不要犯贱了，你争不过我的。”

沉晚艰难地用手撑起身体，可下一秒手背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林意语气做作说道：“不好意思，踩到你了。”说完细长的鞋跟又在沉晚手上磨了几下。

她得意洋洋从沉晚身边走过，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尖叫。

沉晚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眼就看见夏恒温怒的模样，像只发怒的狼狗，可低头看向她，目光又化成了一滩春水。

“我带你去医院。”

沉晚咬牙点了点头。

可刚走几步就被林意拦了下来，她气势汹汹指着两人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撞到我不知道道歉吗！”

夏恒脸都黑了，要不是抱着沉晚，他都恨不得捶这个女的了。

“现在只是撞了你一下，你再多说一句我会揍你。”

林意的气焰一下子就被压了下去，但还是梗着脖子瞪着他，却没敢再开口。

夏恒抱着沉晚去了医院，处理好伤口后，沉晚说想喝鸡汤，夏恒立马就跑去菜市场买了个炖起来。

沉晚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她不想别人看见她哭。

沉晚拿着手机，点开了微信黑名单，里面只有一个人——程阳。

她的手指停在头像上，微微颤抖，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她一条条翻着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从开始的一天上百条到后来的一条，从开始的通宵语音到后来的一周五分钟，沉晚仿佛又像回到了两个月前，刚失恋的那会儿，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全是程阳的画面。

明明是他先爱的，可最后先抽身的也是他。

分手那天是有征兆的，程阳整整一天发了句早安，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沉晚看着他游戏在线几个小时，可他没有找她。

沉晚也不敢给他发消息，怕打扰他打游戏，也怕他烦，可到了晚上快十二点，她还是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过去。

程阳接了，语气冷淡。

“你现在忙吗？”

“我在打游戏。”

“我刚看见你下线了才给你打的电话。”

“没有，又开了一局。”

“那你为什么今天一天都没理我？”

“没有为什么。”

“你是不是在冷暴力逼我分手？”

“没有。”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没有。”

“那你还喜欢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好久，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沉晚的眼泪啪嗒一下打在了手背上，她咬着嘴唇不敢开口。

“晚晚......我真的不知道了。”

沉晚捂住话筒，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哭腔，“那如果我现在提分手，你会同意吗？”

“......我打完这把游戏再跟你说吧。”

游戏游戏又是游戏，在程阳心中，她连游戏都比不上。

“你就不能挤出一点点时间给我吗？我只想问清楚而已啊，程阳。”

“我游戏已经开了，打完再说好吗？”

他的态度说明一切，沉晚也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如果她够洒脱，现在就应该甩过去一句分手，可她做不到。

她只能强忍着难过，轻轻回答道：“那......好吧。”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沉晚就一直守着游戏页面，等着他那把游戏打完，她就那样什么都不做，硬生生等了三十分钟。

当看到他游戏结束后，沉晚立马切到了微信页面，等着程阳找她，可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沉晚再次打开游戏，发现他已开局十分钟。

那一刻，失望愤怒如同黑色藤蔓一样缠紧了沉晚，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现在真的恨不得冲到程阳面前质问他，可她做不到，所以只能再次妥协，守着游戏页面。

可游戏开了一局又一局，哪怕中间有几分钟的空闲时间，程阳也从来没有找过她。

沉晚等着等着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是程阳打来的，沉晚颤抖着滑向了接听。

“喂，睡了吗？”

“没有。”

简短的两句寒暄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程阳，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

“如果我现在跟你提分手，你会同意吗？”

“......”

“......会吧......”

沉晚瞬间泪崩，她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可都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憋得头脑发胀，最后却只是带着哭腔说道：“可我不想分手，是不是我不提分手，你就会拖着？”

沉晚这一刻觉得，只要不分手，哪怕一天只有一条消息她都能忍，可程阳的话粉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如果你不提，我应该也会提......”

“程阳，你怎么就那么绝情？明明是你先爱上的我，为什么现在就能这么轻而易举脱身呢？”

“对不起啊，我要上班了，要不挂了吧。”

“是不是挂了电话，我们就分手了？”

“......”

“是吗？”

“好聚好散，好吗？”

好吗？好吗？好吗？沉晚心中像疯了一样问自己，不好！当然不好！

可哽咽出声却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