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在丫鬟翠缕的伺候下，史凡舒舒服服地起了床。这个叫翠缕的丫鬟就是史凡醒来那天见到的小女孩。史家败落分家之后，丫鬟和奶妈没留下几个。眼下，史凡和湘云共用着一个丫鬟翠缕，还有一个周奶娘。

老爷史鼎不在家，家里的大小事都由夫人一个人做主。用早膳的时间，家里的三个主子一起用餐。史凡对这一世的母亲虽然生疏，但却没有距离感。

“太太，孩儿的病已经痊愈了，是不是该去上学了？”史凡问道。

刚开始，史凡见到他这一世的母亲，喊了“娘”，后来被纠正说应该喊太太。虽然觉得喊“太太”怪别扭的，可是见湘云也是当面喊“太太”，而不喊“婶婶”，史凡也就跟着喊了。

“什么？上学？”面对史凡主动提出上学，夫人显然感到很吃惊，问道：“凡儿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嚷嚷着不想读书，这大病一场之后，反而急着去上学了。”

眼前的这位夫人，虽然几个月前也是一位高贵的太太，但却丝毫不会摆太太的架子，不论对老爷、孩子还是下人，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一位母亲，史凡自然不需要担心害怕什么，只管想什么说什么了。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史家的崛起，史凡表达了自己的决心和志气，说道：

“太太，以前是孩儿不懂事，孩儿知错了。自从家里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孩儿现在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孩儿要好好读书，为史家之崛起而读书，参加科举考试，争取考得功名。”

“凡儿终于懂事了，这一场病来得及时，我们史家如今遭此变故，也就指望凡儿将来能有出息了。凡儿会想着读书科考，娘这就放心了。”夫人感到十分欣慰，思虑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按理，老爷迁委了外省大员，凡儿的病要是好了的话，我们理当赶往老爷那儿的。可是，凡儿在外省读书的话，恐怕不如在都中读的好。”

史凡听了夫人这么一说，当下就慌了，要是夫人带他一起离开都中去外省，那岂不是远离了贾府，史家就更加形单影只了。史家要想崛起，就决不能边缘化，目前也只能靠着贾府这颗大树。

再说了，贾府的妹妹们可都等着他的啊！

史凡虽然坚决不想离开京都，可是又怕说了被夫人责骂，老爷迁委了外省，就他这么一个独子，若是史凡留在都中那岂不是成了不孝子。史凡只好默默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夫人似乎看出了史凡的心思，猜到史凡并不想去外省读书，但又开不了口，于是问道：“凡儿，你跟娘说说，你想留在都中读书，还是到外省去老爷那儿？”

“凡儿不想离开都中，凡儿要留在都中读书。”既然夫人问起了，史凡当然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里话。

他当然知道，都中的资源和人脉都是外省没法比的，这是千百年来都不变的。许多人宁愿花费巨资让孩子到都中读书，史凡又怎么可能离开都中去外省读书呢！

夫人见史凡如此坚决，略加思考，答应道：

“也好，此事我先跟老爷通个气，老爷要是同意的话，你就留下。不过，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为你延请家教是不可能了。我看都中的一些私塾师资都还不错，到时候娘帮你挑一个好学堂。”

“不用挑了，就去贾府族学的家塾吧！”史凡一时欣喜，不假思索道。

夫人听史凡这么一说，显得更加惊讶了，问道：“贾府？你以前不是一向不爱去贾府走动的么？这会儿怎么还愿意去贾府读书了？”

“是吗？这个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以前嘛，再说了，今时可不同往日！”史凡吞吞吐吐道，想不明白史大公子以前为什么不喜欢贾府，只好以读书为由搪塞道：

“孩儿以前不爱读书，对贾家自然是没有好感，但孩儿现在想读书了，贾府族学的条件好像还不错，贾府的老太太又是我的姑奶奶，我觉得去那边读书是当前最好的选择了。”

史湘云坐在一旁早已没了心思吃饭，此时听史凡说要去贾府族学读书，迫不及待地说道：

“太太，就让凡哥哥去贾府族学读书吧！上次我去贾府的时候，老太太就念叨着凡哥哥怎么没来。要是凡哥哥到贾府族学读书的话，老太太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这样就好，那过两天我领你一起过去吧！”夫人说着，脸上却露出了些许的疑虑。

饭后，史凡问湘云：“好妹妹，你跟哥哥说说，哥哥以前为什么不喜欢贾府的人？”

史湘云听了，笑道：“还不是因为那一次，你悄悄地亲了林姐姐的脸颊，把人家吓哭了，宝哥哥也跟你翻了脸，嚷嚷着要你回自个家去。你呀还当真赌气，说再也不踏进贾府半步。没想到，从那次以后，你就真的再也没去贾府了。”

“林姐姐？谁是林姐姐？”史凡一时糊涂，只记得那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史湘云急忙说道：“我的林姐姐，就是你的林妹妹呀，哥哥以前最喜欢林姐姐了，还说我们几个姑娘里面，就属林妹妹最漂亮。”

“什么？真的是林黛玉？我亲了林黛玉的脸颊？好妹妹，你可别吓唬哥哥。”史凡简直不敢相信，从前的史大公子还真是色胆包天啊！

说起林黛玉，史凡真是一个激动啊！凡是读过原著的人，都知道并列为金陵十二钗正册之首、群芳之冠的林黛玉和薛宝钗，这两位绝世美女恐怕没有谁不为她们倾倒的吧！

史湘云听到史凡说出了林黛玉的名字，一时不开心了，说道：“就是她，哥哥还记得她的名字呢！哼，倒是把我这个亲妹妹给忘了！”

“别闹了，好妹妹，林黛玉再漂亮也不及亲妹妹啊！快告诉哥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史凡已经迫不及地地想重温那个场景了。

史湘云皱着眉头，说道：“都几年了，我想想，那时候林姐姐才从扬州来没多久，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也就是说，那时候我才八岁，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去亲林妹妹呢？”史凡有点儿失望，八岁的时候还没长毛吧，这个吻也太纯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