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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与使徒》第三章 异常的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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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罗门城堡里的情况也开始变得异常了,事实上,这一天本来就是很忙碌的一天。

巫师们走后,奥尔德一直坐在书桌前发呆,更多的时候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很无助,认为身为城主就应该承担起领袖的重任,因此像信纸上说的那么重要的事情当然需要亲力亲为。昔日里,城堡的巫师们争争吵吵、人心攒动,根本就没一点儿指望。

奥尔德边这样想着,接着随手把桌上厚厚的文档拨到面前继续阅览。这时那只爱啰嗦的信鸽(西伯利亚)突然冒出来调侃了。当然,西伯利亚是那种呆头呆脑的信鸽,奥尔德还算比较信任它,对于西伯利亚提出的问题他也从不回避。他平时会在闲余的时候与西伯利亚对视。他们可以说是很默契的搭档,如果他想要宣扬某个事情,西伯利亚绝对会在半刻钟之内就将此传得沸沸扬扬;而如果他不想某件事情走漏风声,西伯利亚也总能心领神会,绝不再被其他人知道。

今天,他说漏嘴了,也使得接下来的一系列情况发生了变化。拿奥尔德的心态来说,是注定的就躲不过。

“奥尔德·肯尼安,伟大的城主!来信很重要不是吗?”信鸽清脆地说道,它的爪子有节奏地敲打着假树,“不然怎么对得住今天这么严肃的阵容!”

奥尔德微微一怔,接着转身看着假树上的信鸽说,“西伯利亚!没那么重要,不过是巫盟会言重了!”

“你撒了谎!肯定不止这点事儿。”西伯利亚很唐突地说道。

“撒谎?不!今天我所说的只是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因为整个信会让所有人发疯的。”奥尔德不以为然地回道。

他把信放进抽屉里,之后拿着一把破草扇子对着抽屉轻轻地扇了扇,抽屉立刻凭空消失了。他再三检查没留下痕迹后,才专心地与信鸽对话。

“你暂时别去声张。事情很复杂,得…拖一拖,不过迟早会败露。”奥尔德补充说道。

“拖一拖?所以你又决定自己单干?不让其他人帮忙?”信鸽大模大样地盘问道。

“好了!好了!”奥尔德不耐烦地把桌上文件随手一拨,“我都还没搞清楚这封信是从哪来的,怎么来的,可不可靠…”说到这时他突然闭口不语了。

“什么?”西伯利亚一下子打起精神来问,“你是说,不是巫盟会的信?”

“不!不!当然是巫盟会的信。好了!别问了!”奥尔德说着连忙掩饰话题,“你…你今天也累了吧,不如早点休息吧!”

“真是的!那我去看看马房的情况,保尔应该有好点子。”西伯利亚知趣地抖了抖翅膀说道。

“好吧!随你去吧!”

奥尔德开始担心了。如果西伯利亚把谈话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保尔的话,可就不太好办了,因为保尔生性多疑,加上它出了名的乌鸦嘴,造谣生事根本不在话下。估计不出今晚这件事就被传播的人人皆知了。

西伯利亚沿着密密麻麻的锥顶屋飞去,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去马房找保尔,平时它们总是在半路相逢。保尔对奥尔德没有一点好感,它也不去塔楼找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飞到一座低矮、庞大的石楼上空落下去了,它站在一扇巨大的天窗口旁,探头查看里面的情况。它吼叫了两声,接下来也为自己招惹来一只难缠的家伙。

“傻鸟保尔!”西伯利亚吼道。

突然,有东西向西伯利亚射来(西伯利亚连忙离开天窗),紧接着一个皮球大小的火团冲出天窗射向高空。它惊恐地看着天窗,不敢再靠近。这时,一只小火龙从天窗里跳了出来,落在了楼顶。这只火龙非常小,体型刚刚大过老鹰,火红的鳞片遍布周身,头顶正中长着一支小龙角。它扇一扇火红的翅膀,把身上的热量驱散了一部分。

西伯利亚警惕起来,它张着翅膀拉出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姿势,怒冲冲地问,“谁家的孩子?告诉我你爸妈是谁。”

小火龙瞪着一双绿色的大眼睛,一脸憨态可掬的样子,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然后围着西伯利亚开始嗅它身上的气味。

“好吧!有话好好说!”西伯利亚说道,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它连忙举起了翅膀,等候发落,“你的鼻子很好看,但是能别在我身上嗅来嗅去吗?”它说道。

其实,在旁边不远处有只乌鸦已经盯着看了很久了。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去,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

“西伯利亚!你好像遇到麻烦了。”这会儿那只黑乌鸦开口说话了。它的乌鸦嘴比其他鸟类的嘴巴长得都长,凭这点就可以说,它的话比其他鸟的话传播的更远。

“傻鸟?”西伯利亚边躲避着小火龙边喊道,“别废话了,快!把这家伙弄走。它的舌头很烫!会烫坏我的屁股的。”它的尾巴已经被小火龙咬住了,正急得又吵又闹的。

黑乌鸦不慌不忙地扬了扬翅膀,有一只翅膀的边缘几乎没有了硬梗羽毛,应该是被人扯掉了。接下来,它一下子便跳到小火龙的头上,用力地啄了两下它的脑袋。小火龙立刻松开了嘴巴,边跑边吱吱的叫着原路返回去了,最后跳下了天窗。

“它差点扯掉我的尾巴!”西伯利亚边用嘴巴梳理着乱蓬蓬的羽毛边说道,“你一上来就把它赶跑了,你怎么做到的?”它问道。

“不难!它的头上有个旧伤。”保尔很轻松地回答道。

“原来这么回事!算了!真倒霉!居然被一条小龙欺负了。唉!”西伯利亚怏怏不悦地说道,“今天有什么乐子吗?”它问道。

“今天没什么新鲜的,等一下我准备去加斯特那边转转,你呢?奥尔德今天开什么会了?搞得还很言情!”保尔问道。其实它是故意打听消息的,保尔历来就是个很有计划的乌鸦,它不为任何人服务,整天独来独往,一打听到有趣的事情或者重要的事情就马上四处传播。所以这才搞的自己臭名昭著、人见人打。

“没什么!只说这几天巫盟会要来喝茶。”西伯利亚无趣打趣地说道。

“额!!”保尔听后,一双精黑的眼睛里立刻放出光芒来,它接着又问,“那奥尔德怎么想的?”

“他?能怎么想?准备好茶呗。”西伯利亚十分幽默地说道。

“你真幽默!你对奥尔德了解多深?”保尔问道。

“嗯?你的意思是…”西伯利亚不解地问道。

“巫盟会所做的每件事都不是没理由的。”保尔说道。

“可在我出来的时候,我跟他谈了谈,我感觉他撒了谎,那可能不是…”西伯利亚说到这里紧张地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后才继续说道,“不是巫盟会的来信。”

“什么?什么信?”保尔惊呼一声,瞬间打起精神来。

“小点声,别让其他人听见。”西伯利亚紧张地提醒道,“是今天上午的来信!我确定是巫盟会的来信,由一只挂着黄牌的黑鹰送来的,牌子上刻着一把开了岔的魔杖,那魔杖有两个尾巴。”它说道。

“双子魔杖?这么说的确是巫盟会的通信大使。”保尔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还有那嘶哑的鹰叫。”西伯利亚说着打了个寒颤。

“一般人是不会开这么大玩笑的。这么说有两种情况。”保尔说道,“一是奥尔德在唬你,他故意让你传出幌子,事实上另有意图。”

“你得了吧!我觉得他很严肃的,我也很信任他。所以他没唬我。”西伯利亚得意地说道,“好了,说第二种情况。”

“第二种情况就是他催眠了你。”保尔不假思索地说道。

“真被你搞糊涂了。你整天想什么呢?”

“看来你没听进去多少。”保尔无奈地摇摇头,它站起来说,“当我没说过!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去找加斯特,我可先走了!”

“唉?什么意思啊?”西伯利亚一头雾水地问道。

“再见!”保尔喊过一声便飞走了。

对保尔来说,它总算找到事情做了,下一步计划就是把从西伯利亚嘴里听到的事情,结合自己的推论传播出去。它可不管别人的感受。

它穿过了几座塔楼,扎进一排石楼当中,穿插在石楼走廊里。它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加斯特,想尽快告诉加斯特,以免再打探到新的消息而遗忘了这条。在路过一条一望无际的楼梯后,它终于来到那扇石雕门外。

还没来及敲门,里面传出了一声砰的爆炸声响,紧接着是两声尖叫声,然后又变成了争吵声。保尔伏在门缝处探听里面的动静。

“布兰奇!你想害死人吗?”加斯特愤怒的声音传来。

“不是的!我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而且你也知道,这东西烫手。”又一个委屈的声音传出来。

“把东西收拾了,我确定门外有只信鸽!”加斯特催促道。

“天呐!”保尔听到这里不乐意了,它拍打着翅膀推开门,嚷嚷道:“我一只英俊潇洒的乌鸦,怎么能和低能的信鸽扯在一起!!”

不过,看到了屋内的情景时,它却愣在了原地,把自己的计划也彻底抛在了脑后。它疑惑地望望两人,边打量着四周。

加斯特乌黑着脸,正端着一只长颈小口玻璃瓶伸得远远的,瓶子里面还残留一些灰烬。旁边站着满脸乌黑的布兰奇,他正把疼痛的手指甩来甩去。他们头顶上方旋转着一个大大的黑烟圈。书桌上乱糟糟的,一只大火盆居放正中,里面燃烧着几根木柴,围绕着火盆排着琳琅满目的玻璃瓶,每只瓶子里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加斯特匆忙把玻璃瓶藏在身后。

“是一只黑乌鸦!好像还会说话!”布兰奇提醒道。

“你们在干什么?”保尔好奇地看着他俩。

“早叫你插好门,结果还是被推开了。”加斯特抱怨道。

“好吧!!”布兰奇走去插门,他嘟囔着:“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你来干什么?保尔!”加斯特一面说着,一面拿出长颈瓶,把里面的灰烬倒在了火盆里。

“我已经有一星期没来了?”保尔落在桌上,“来看看你又出了什么新鲜事?”它伸出翅膀碰了碰“地球仪”,上面被它碰过的地方顿时变成了火红色。

“别乱碰!那里面装着很多人的记忆!弄坏了可就…”

“可就麻烦了!!”保尔学着加斯特的语气说道。

“你这臭名昭著的乌鸦,你最好别给我添麻烦。”加斯特坦率地骂道,“我可没空修理你。”

加斯特没再理它。他一手拿着长颈瓶,一手摸索着桌上的玻璃瓶,边往长颈瓶里面滴着液体边嘟哝着,“稀酸、苦甘水、麻血、植物精…”

“布兰奇!火树叶子还剩几片?”他提高声音问道。

布兰奇走到火盆前,用长铁钳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树枝,上面带着几片同样被烧得红彤彤的叶子,默数了一下,“还有十几片吧,我想应该够用了。”

“好的!这回拿五片一次性放进去,不能再失误了。”加斯特严肃地说道,“我的配料不多了,再浪费就麻烦了。”

“等等!!”保尔又来了兴趣,眼球直勾勾地看着火盆,缓缓飞了过去,“这就是火树上长出的叶子吗?太神奇了!”

“离那儿远点,保尔!这叶子最怕风吹了。”

加斯特这话已经说晚了。保尔的翅膀刚带出一点飙风,几片叶子就被吹出了变化,它们瞬间变成了绿色,接着又被迅速地点燃了,之后便化成了灰烬。整个过程仅在一秒之内。

“糟糕!”布兰奇一把抓住保尔,把它按回桌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把你的羽毛点着。”他训斥道,手上露出了一块被烫伤的大脓包来。

“那棵树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你是怎么做到的?”保尔问道,结果没人搭理他。

“快点吧!”加斯特催促道,远远地伸出拿着长颈瓶的手臂,头也躲得远远的,“准备好了,你手脚麻利点。”

“这回我可放了啊!”布兰奇提醒一声。他看准了红彤彤的火树叶,嘴上打起拍子来,“1,2,3-!”他迅速地扯下五片炙热的叶子,转身精准地投进了长颈瓶里。

长颈瓶内迸发出一阵强烈的火光,并有沸腾的水声传出来,不多时,一股浓浓的白烟冲出了瓶口,冲上屋顶。接下来的一分钟内,瓶中的液体发生了几次奇特的变化:起初它由蓝色变成了红色,并冒着气泡,像烧开的水一样;随着加斯特摇晃着瓶子,它开始变得浑浊不纯;而它平静下来后最终变成了灰色。

“我们成功了!太棒了!这是我以前跟芬奇学的,叫做‘勇气药剂’。喝上一口能让你有勇气干任何事,甚至自杀。”加斯特激动地咧着嘴发笑。

“勇气药剂?哈哈!”保尔说着大笑两声,“听说你晚上不提上油灯就出不了门,难道这是你做‘勇气药剂’的理由吗?”它又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保尔!你安静一会儿,这事可不能外传。”加斯特低吼一声。

“不能外传…”保尔说着止住了谈话,接着它神神秘秘地凑近加斯特一点儿说,“知道我在马房楼顶遇到西伯利亚的时候,它跟我说了什么吗?关于那封信…”

“额?说什么了?”加斯特漫不经心地问道,边收拾着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并不想了解两只小鸟的谈话。

“它说奥尔德收到了巫盟会的信,但是它怀疑那信不是巫盟会的。”保尔说着又拉出一副大侦探的语气继续说,“想想看!它收到了信,然后城主紧急召集开会。”

“那又怎样?天知道你在想什么!!”加斯特冷冰冰地回应道。

“你们…你们根本没人听我说话!”保尔气急败坏道,它跳上窗口处,再次不甘心地说,“既然没啥新鲜事了,我可就回马房了,估计要开饭了。另外再告诉你一点,奥尔德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完它飞走了。

“纯属偏见思想!有一次奥尔德扯伤了它的翅膀!它一直怀恨在心。”加斯特说道。

加斯特接着调配药剂。他走到书架前,一只手很自然的握着长颈瓶,另一只手娴熟地端起书架上琳琅满目的药剂添加在长颈瓶内,时而晃一晃长颈瓶,药水颜色也由刚开始的深红色变成了浅绿色。到了最后,他把瓶子递给了布兰奇,里面已经有差不多半瓶子药剂了。

“这是驱散药水!你把它喝了吧,喝完能让你清醒起来。本来打算吃过晚饭再让你喝的,你知道的…这东西很烧胃。”加斯特说着转身又去拿别的东西了。

布兰奇无奈地接过长颈瓶,也没有多想,他闭上眼睛一口气就喝完了。随后,他立刻感到胃里出现一阵排山倒海地翻滚,这感觉比喝一坛子烈酒还要难受几分,一时间他甚至不敢大幅度喘气,生怕吐出来。直到随着一阵乏力的、电流般的感觉,他又感到了一阵清凉布满全身。一分钟后,他清楚地感觉到,眼前变得明亮起来了,头脑也清醒多了。

随后,加斯特拿着刚才制作的勇气药剂交给布兰奇,并嘱咐他交给奥尔德,其他不许外传。布兰奇恢复了原始状态,又变得疑问丛生了,试图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他追着加斯特询长问短足有一个小时。加斯特自然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并始终不温不热地告诉他事情总会搞清楚的,让他不要着急,先做好事。

他们俩争论完已经傍晚时分了,布兰奇垂头丧气地向中心塔楼走去。他感觉自己的视力特别好,不知是不是那瓶药剂的原因,这会儿他一眼便看清了蹲在马房门口正在撕开一大块生肉的罗戈兰蒂。不过他没心情搭讪,他正对自己的事情一筹莫展,这很苦恼,他清楚地知道其他人都在敷衍自己,但又别无选择。他奔上塔楼去,沿着漫长的环梯两腿机械地攀登着。

当布兰奇客客气气地叫开门后,却发现这个城主的行为相当异常。他平坐在书桌前,眼睛一直盯着空空的书桌发呆,身子一动不动就像坐着靠椅睡着了。

“进来坐吧!”奥尔德平静地说道,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

“我为您带来了一瓶药剂!”布兰奇客客气气地说道。

“我知道!”奥尔德说话依然很平静,保持盯着书桌的姿势,“随便坐吧,静静地等我十分钟。”

“可…”布兰奇没说出口却被打断了。

“五分钟!其实五分钟便好!保持一个巫师正常的放松时间。有些人离谱的竟然用掉一天里三分之一的时间做这种事儿。”奥尔德的语气平缓的有些低沉,似乎就要睡着了。

布兰奇无奈地坐了下来,打量着奥尔德。这家伙怎么了?什么发呆?难道巫师都要发呆吗?而且一发愣就要愣个十分八分?他的姿势倒更像睡着了,虽然眼睛还睁着。布兰奇又巡视他的着装,那是一件立领夹克,同他魁梧的身材很合身,而他穿的皮靴上带着倒钩,感觉这么整齐的装配似乎是即将奔赴战场了。这难道是一个正常的城主在自己的房间里阅览文件时所穿的服饰吗?布兰奇见此不免疑惑连连。

静静的五分钟过去了。这时奥尔德深吸一口气问,“呼——有什么事吗?哦!是一瓶药水吧?”

“是加斯特让我送来的!”布兰奇把药剂递给他。

“太谢谢你了!”奥尔德双手接住药剂,迅速地把它藏在衣服内兜里,“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我需要它是有原因的。”他微微骤起眉头低声嘱咐道。

其实,奥尔德在执行某些特殊任务的时候,总会随身携带着一些勇气药剂,可以说是他出行的专用催化剂,没有药剂他就提不起精神来。这点很多人都怀疑他有药剂依赖倾向。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

“西伯利亚!进来吧!”奥尔德说着边轻轻地拍一拍衣服,直到确信药剂被藏好了。

西伯利亚提着一只白气腾腾的小篮子飞了进来,把篮子放在桌上奥尔德面前后,它便回假树上去了。

“我要开饭了,布兰奇,你要不要…”

“不了!加斯特说会弄个丰盛的晚宴。”布兰奇得意地说道。

“丰盛的晚宴?呵呵!”奥尔德说着尴尬地笑了笑,“你能吃的下他的食物才怪呢!”

“先这样了,我肚子也饿了,所以要赶回去吃饭了。”

“好的!请慢走!”

布兰奇顺着楼梯走下去了。天色已变得昏黑,他走出石楼时,刚好楼梯两侧的火炬台就自动燃烧起来了。他朝石楼方向走去。

路过马房门口时,又看见依旧蹲在那里的罗戈兰蒂。他不想搭理这个家伙,因为在塔楼听会大家起了争议的时候,这个女人却相当野蛮,他可不想这时候再跟这种人争吵起来。他打算默不吭声地走过去,但被叫停了。

“这不是刚才那位年轻人吗?这么晚了,吃过饭没有?”罗戈兰蒂说话时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容,但让人感觉是笑里藏刀。

“还没有,我这就回加斯特那边,你呢?”布兰奇尽量客气地说道。

“我得等着这群小家伙吃完。”罗戈兰蒂指着马房内五六只小火龙说道。那是几只小火龙,这几只的体表颜色都不相同,个头也大小不一,个头大的有大腿高低,个头小的如鸡鸭大小。它们围着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撕咬着,个头大的自然争抢得小个头吃不上东西,而罗戈兰蒂时而会拿棍子驱开大个头。

布兰奇看着这群憨态怜怜的小火龙,干脆蹲了下来。

“他们都是龙吗?”他问道。

“确切地说,这是几只新西兰龙,是那只大龙带来的。”罗戈兰蒂指着不远处盘卧在地的赤色大龙说道。那只大龙正在熟睡,庞大的身躯如大象一般,通体火红,龙鳞格外鲜亮,在它周围的地板上有一整圈被烧焦的痕迹。

“被我臭骂了一顿,它现在老实多了。这也难怪,它平时比其他动物可都听话,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就会老实下来。它应该知道自己很会制造麻烦。呵呵!!”罗戈兰蒂说着笑了笑。

“确实!我想这也是奥尔德说的,巫师不准养龙的原因吧。”布兰奇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料罗戈兰蒂却听出了悖义。

“规定?”她拉下脸来怒冲冲地说,“规定是这么规定,但恐怕我和龙打交道的时间太久了。即使所罗门容不下它,我依然会在别的地方养龙。”

“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布兰奇连忙解释。

“好了!我该去吃饭了,”罗戈兰蒂看了看所剩不多的肉打断他说,“你把这些尾鳞带给加斯特,他一直想做一件魔法衣,这可是上等的材料。而我不想搭理那个瞎老头。”她指了指地上一些大火龙脱落的龙鳞说道。那是几片巴掌大的、半透明的大鳞片,鳞表斑纹精致而细腻,就像被放大了一百倍的红鲤鱼的鳞片。

“额…好吧!他会感谢你的。”布兰奇说道,但罗戈兰蒂已经走远了。

他开始捡着地上的鳞片。这里的人不光外表古怪,连脾气性格都异常古怪,他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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