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明介同意，南山优早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唰唰”两箭，站在月台上的吸血鬼应声倒下，瞬间化为了血雾。

“两只，五只……”南山优从容地数着自己斩杀的个数。

“狂妄！”浪人低呵一声，纵身一跃，刀锋直逼南山优，只听得“咣”一声，南山优的弓弩挡住了浪人的刀刃，弓弦嗡嗡作响，可见这一刀力发千钧！

“这个白痴！”明介身形一动，欲上去帮忙，却被霍斯特拦下了去路，那人劈头盖脸便是一拳，拳头虎虎生风，光是刮到脸上便是一道裂痕。

明介连翻三个跟头，才与那人拉开了距离。

“年轻人，你们一开始便选错了对手。”霍斯特说着，人已消失在原地。

“左边！”明介忙提手挡去，无奈对方攻势太猛，力大无穷，他被打飞了数米，左耳出血且耳鸣不止。

与此同时，旁边一阵巨响，只见南山优被打到在了地上，直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而浪人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滚滚烟尘之后。

“燕绝，打残即可，留下活口。”霍斯特嘱咐到，毕竟死人的味道不及活人一半，“那么，小朋友，你要先断手还是先断脚呢？”

“等等。”明介突然摆手，问，“你们的实力属于皇城里的哪个段位？”

“哈？”霍斯特有些无语，但甚为骄傲地说，“我们的编制在皇城之外，我们的实力也与皇城内的大人们无法相比，但对付你们这种自命不凡的天盗者，已是搓搓有余。”

“这样啊。”明介沉思，将刀收了起来。

“哦？想缴械投降？”霍斯特问，可直觉告诉他，对方没那么软弱。

“不是。”明介叹了口气，“对付你们，还不至于让我用上兵器。”

“我要折断你的脊椎骨！”霍斯特暴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拳以气吞山河之势朝着明介面门猛攻！

一拳两拳三拳……拳速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的地步！挥斩，肘击，横劈！俄罗斯不愧是疯狂的战斗名族！

“吼！”一声暴吼，霍斯特曲肘，暴击，拳头宛如重锤般嵌进了明介腹中，这一拳若是打实了，可不是断了肋骨废了内脏便能解决的。

“年轻人，这便是自负的下场……”霍斯特阴冷地笑着，可笑着笑着，笑容便僵硬在了脸上。

“自负吗？”明介的手握住了霍斯特的手臂，“中国话的解释这叫装逼！”

“你！”霍斯特不容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眼中的不安和惶恐席卷了全身，“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每一拳都打到了你！”

方才的场景在脑中快速回放，霍斯特挥拳的同时，明介以同样甚至更快的速度点了他手臂上各处穴道！拳风不假，只是每一拳灌注的刚劲都已泄漏，化为了软绵无力的棉花拳！

“限定……解除……”明介呢喃一声，缠绕在周身的淡黄色光辉隐隐褪去，这是天盗者的法咒——秋毫觉察，它可以放大施咒者的五感六觉，让施咒者足以查看到对手任何一个细小的破绽，以及对方体内的经脉路数，然后攻破，击毁。

“呕！”霍斯特大口地吐血，眼睁睁地看着明介徒手穿透了他的胸腔。

“我的天我的天，你是什么时候结印的！”南山优一边与燕绝周旋，一边不服气地问着。

明介只淡淡地白了眼南山优，五指收紧，一抓，竟将霍斯特的整颗心脏握在了掌心，这是一颗早该停止跳动的心脏。

“嘿……你很强，但要进皇城……”霍斯特残喘着，“还不够……你的实力……连他的一半都……没……有……”

“他是谁？”明介努力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名字。

“哈哈……你想知道吗？”霍斯特猛然握住了明介的手臂，一寸一寸将对方的手挪出了自己体内，“哇……”一大口血吐出，将地上的泥沙混搅成一片。

“他是……黑鸦，灰鸠……比你们神社……有种……”霍斯特说完，直挺挺地躺下，眸中的泪光阐释着此时心中的悲愤和辛酸……

他仿佛回到了圣彼得堡，看到了十月革命的红色旗帜，看到了革命胜利后的空前盛况！人民解脱了……他也解脱了……尸体被送到了日本，成了皇城的武器！

“共产主义……万岁……”

人，终究还是化成了血雾，消散的一干二净。

“明介，你可有问出什么？”南山优侧翻，巧妙地躲开了燕绝的斩击。

“南山优，抓紧时间。”明介知道，时间过去，皇城定会派人来支援，而此时的首要任务不是争斗，而是把这群凡人送回地面。

“好吧好吧……”南山优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再次掐动指诀，轩辕弓消失的同时出现了一把剑，剑曰承影，有影无形。

在对手换了兵器时，燕绝已有了退意，可武士的意志告诉他，不准退，不准认输，更不准逃！

那么，唯有战！

零零落落几道刀光剑影，那柄剑，摸不到边，触不到形，那柄剑，快如闪电，势如疾风。

“在下输了。”燕绝的双手被卸，早已握不住那把武士刀，那把刀，是他作为浪人唯一作陪的伙伴，可即使双手不在，他还有双腿，还有一张口！

“啊！”

那浪人低吼一声，俯身朝地，竟咬起了那把刀，朝着南山优横劈过来！攻势依然凶猛，却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咔！”承影直接割下了燕绝的头颅，南山优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逐渐消散的尸体，说实话，他很讨厌和武士打，会让他惋惜，更会让他摇摆不定。

大家只是立场不同，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吗？

地铁，以他固有的速度驶向正轨，车厢内的人们，恢复了原本的状态，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真实经历了一场凶险的劫难，不知是福，这便是凡人的幸福。

“明介，你说这群人，是不是蠢得可爱？”南山优的情绪有些低落。

“你……”明介看了眼南山优，知道对方在为刚才的战斗介怀，叹了口气，说，“若你想尊重对手，那从开始就拿出实力，若你想同情对手，那便选择死在他的手上。”

“切……”南山优翻了个白眼，“你都不用武器，这叫尊重对手？”

“那人也是赤手空拳！”明介对南山优简直没了好脾气。

南山优开怀大笑，他喜欢看明介被惹怒的样子，毕竟对于明介来说，自从明涵走后，喜怒哀乐是多么奢侈的表情。

一个人要变强，要在这个冷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必须封印起自己的感情，带上伪装的面具，装模作样的做人。

“明介，几千年了，为什么人类与吸血鬼不能和平相处呢？还没打够吗？”南山优问，“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太可怕了。”

“要彻底结束世界的黑暗，唯有让世界完全堕入黑暗。”明介喃喃，说得极轻。

“你说什么？我在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