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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男妻来种田》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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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恒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热度源源不断的从脚心传到四肢,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秦山抱着苏之恒的脚,一动不动的。

目光从对方饱满的额头落到唇角,红润光泽,秦山的喉结忍不住的上下滑动。

床上的人无意识的动了动脚,秦山吓了一跳,抿了抿嘴唇。

外面的秋雨依旧下个不停,处于安朝的北边的秋冬比其他地方都要漫长。

苏之恒靠在床头,身子下面的床榻已经被男人烧热了,中午喝的一碗药大概起作用了,脑袋疼痛感稍微甚了些。

外面的雨打在屋檐上,啪嗒啪嗒,一滴滴的仿佛滴在他心上面。

不知道现在家里面怎么样了,以前因为自己母亲还能有一命尚存,现在呢……

苏之恒慢慢阖上眼睛,他这世竟然被人生生拐走近一个月,到了这蜀山地带。

“秦家大郎,在不?”

门外面传来砰砰的声音。

这屋子实在不大,带上院子都可以听见敲门的声音。

苏之恒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了一个头在外面。

男人的声音低沉但是穿透力很强,苏之恒听的清清楚楚,另外一个声音尖锐,却不刺耳。

“大郎,你真买了一个小倌回来?”这大郎不把自己往屋里面带,怕是那人在床上躺着吧。

花婶的心往下面坠了坠,又闻到锅里的香味。

现在都快过冬了,山上的大多数动物都要入了冬,家家户户也都养了点牲口,就指望着这些牲口过个好年呢。

花婶自己家在庄子里头,经常来秦家也不好,庄子里面也是有几个嚼舌根的,大郎父母拜托过她,只不过大郎自己又是好样的,花婶也就帮他养了五只鸡。

这一下子闻到味道,花婶忍不住的责备起来,“你怎么还把鸡杀了,马上要冬天了,你咋过?”

“他发烧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

在屋子里的苏之恒觉得炕烧的有点烫,身上冒出一丝丝汗。

“哎呦喂,发烧了你煮几个鸡蛋就行了,这鸡蛋不在这吗……”花婶絮絮叨叨的在一旁说秦山浪费。

秦山把旁边的柴桩子竖起来,利落的劈起柴来,晚上应该把炕烧烫点,不然他手脚都冰凉的。

劈柴声很有节奏,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倒被盖了一些。

看着秦山背着自己一声不吭的在劈柴,花婶就知道这人倔脾气又上来了,叹了一口气,“大郎啊,你和婶说实在的,你买那个人当真花了十两银子?”

这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啊。

今早庄子里面有从镇上面回来的,都说秦大郎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公子哥回来,要不是今早下雨,大郎平时独来独往惯了,估计庄子里面有一半人都过来了。

花婶可不管那么多,这大郎可是被他父母嘱托给自己了,她不能让他胡闹下去。

“十两,家里面只有八两多,就借了百万楼掌柜一两多,等天晴了,上后山砍柴,把钱还给掌柜。”

破天荒的,一向沉默的男人说了那么多。

花婶大抵也是知道这秦山想要安慰自己才说的。

现在钱也花了,人也买了,花婶除了说几句也没有办法了,压低了声音问,“那人叫什么名字啊,家哪里的?”

秦山砍柴的动作略微停顿一下,摇了摇头,当真真把花婶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我说你这孩子不是傻吗?连人名字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往家里面买,那要是人家娶妻生子了呢?”

秦山将柴墩收起来,也不劈柴了,直起身子,“那是我对不起他。”

看着大郎的样子,怕是喜欢那人喜欢的不得了。

“你花婶不懂情啊爱啊,你既然把他买了,就是你媳妇了,改明我好好劝劝他,让他和你好好过日子。”花婶一辈子都是在庄子里过的,在她看来大郎花了十两银子救了那人,那人就应该报答大郎。

秦山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花婶,该做晚饭了。”

得,这小子在赶人了。

花婶拿起一旁的伞,边走边说,“大郎,你可别傻啊,那人是你拿十两银子买来的,就是你的,知道没……”

雨下的越来越大,天黑的很快。

风刮在脸上都火辣辣的,这里的冬天会更冷。

秦山又往灶里面扔了两下柴,鸡汤热好之后,就把中午鸡血变成的血旺倒到锅里面翻炒几下,撒上盐就铲出来,光是看那颜色就让人没有食欲。

“谢谢。”

这次苏之恒吃的比中午稍微多了点,身子也不乏了,就是身后一动就有种撕裂的疼痛。

“你怎么不吃?”

男人一直站在床前,存在感极其强烈,他没有办法忽视对方的视线。

“你……”男人说了一个字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之恒笑了笑,一双桃花眼真真是眉目含情,整个人都如一幅画一样。

秦山的小手指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心里面如同一谭春水泛起潋滟。

“我没有娶妻生子。”

“我叫苏之恒。”

“秦山。”

苏之恒敏锐的发现男人的耳尖红了,如画的眉目浅浅的低了下来。

“我家在京城,苏周将军是我爹,因为我爹冲突了皇上,皇上下令将我家女子全部贬为贱奴,男子流放,永远不许踏入京城。”身下的被子被苏之恒捏的紧紧皱起,停了一会抬起头,“所以我现在是罪人之子。”

男人看着苏之恒,眉头紧紧皱起,他不知道自己买来的人身世如此般,他嘴笨,只能将被子压紧了一点,“京城离这里很远。”

“嗯。”

秦山就着动作在床边坐下来,苏之恒动动身子,往里面移了一点。

即使是寒秋,男人身上因为忙碌散发的阵阵热度连绵不断的传到苏之恒的身上。

“我爹娘两年前就去世了,现在这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你……”

“你可愿意在这里住下?”

男人灼灼的目光盯着苏之恒,却发现对方闪躲的眼帘。

“你知我昨晚被下了药,男子与男子在一起不合礼法,你父母也只有你这一个孩儿,你断不可绝了香火。”

苏之恒冷清的声音比秋风还要冷,秦山手心冒的汗也逐渐转凉。

“你好好休息吧,等你身子好了再说,我出去了。”

秦山坐在门槛上,他是个粗人,不懂啥礼法,他只知道两个人既无家室又睡了觉,若是不在一起,那才是遭人戳脊梁骨的。

不过只要他在,就没有人敢戳苏之恒。

从门槛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秦山去灶台把快要冷掉的血旺端起来准备吃掉。

血旺没有加黄酒香辛,必有一种腥味。

只不过秦山也不在意这些,能填饱肚子就行。

血旺入口滑嫩,应该出现的腥味也被一种清香代替。

秦山忽然红了脸,这……这分明和昨晚之恒身上的味道一样。

看着还有半碗血旺,秦山舔了舔嘴唇,明天早上吃吧。

将血旺放回柜子里,秦山又多看了几眼,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普通的血旺今天就不一样了。

这山旁边溪流多得很,庄子里的人吃喝洗基本都是靠着这许多溪流,只不过秦家靠后山,离最近的溪都有半柱香的时间。

当年秦老汉还在的时候就叫秦山在院子里打了一口小井,平时也很少往溪边去。

秦山冒着雨打了两桶水,用之前留的火星把灶烧上。

水烧的有点烫手,把水舀出来拎到房子里,床上的人睡得正香。

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抖动,苏之恒睁开眼睛就看见秦山站在床前。

“我替你烧了水。”

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新的手巾递给苏之恒,“我在门口,有事喊我。”

若是没有之前苏之恒说的那些话,他必要帮忙的,只是现在他害怕。秦山站在门口,打算明天早上就上山打一些动物肉留着自家吃,皮毛就拿到镇上去卖,家里面一点钱没有是不行的。

还要置办点衣衫,再去买点药。

可惜最近下雨,山上的木头都是湿的不适合砍柴。

门被缓缓的关上,苏之恒撑着床慢慢的移动。

今天冒了一点汗,身上的确黏腻,他现在只能感谢秦山的细心了。

将穿了好几天的衣衫脱下,他就看见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叹了一口气,将手巾沾湿擦着身上。

自己不能就这样回京,怕没有到金武就被捉住了,重活一世自己也就仅仅得了个自由,可是他不甘心啊,在京的那些日子里,每次一闭上眼就可以看见父亲和母亲受到的折磨。

低头将手巾放进桶里面搓了搓,在桶沿映出一片水渍。

想到门外那个男人,苏之恒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叹了一口气。

想到明日要上山,男人实在不放心苏之恒一个人在家。

看着男人一声不吭的把桶拎出去,然后开始翻弄柜子,苏之恒轻声的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山从柜子底下翻出一包黄纸包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块晒干的泛着黑色的肉。

“兔子肉。家里面现在没有钱,明日我上山去,让花婶过来照看你,顺便把这兔子肉给花婶送过去。”

以前秦老汉在的时候无论去哪都会和自家婆娘说,省的他们担心。

看着烛火下不甚清晰的苏之恒,秦山抿了抿嘴,这人在他心里就是他婆娘,家里面的东西自然要报备一下。

只不过看了看周围,秦山只恨自己之前没有好好置办东西,他要是嫌弃该如何……

这个人怕是把钱都拿来买自己了吧。

苏之恒不知道的是不仅秦山存的钱没有了,还借了掌柜钱才买下来他。

“我一个人在家可以的。”苏之恒看着被子上的红色牡丹,“我不会跑的。”

秦山包兔子肉的动作一顿,好长时间没有出声。

等到兔子肉包好,男人略微有点沙哑的声音传来,“我不是怕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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