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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鬼宿》第一章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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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地处中华腹心之地,依秦岭肴函之险,立城三千余载几经兴衰,建都逾千年长乐未央。四四方方的古城墙围着不知多少秘密与传说。

唐天宝年间的一天,天气甚是炎热。唐明皇与杨贵妃二人驾车出行,路过皇城西南角时见此处有一凉亭,凉亭虽能遮阳却并不凉爽。贵妃体胖容易出汗最是怕热,于是抱怨此处怎能没有大树以避阴凉。黄帝向来对贵妃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立刻命身边人移来一棵枝叶茂盛可避阴凉的大树。贵妃见皇帝如此安排自然十分欢心,不过两人却很快就忘记此事。

第二年盛夏时分,两人出行再次路过此地,却见凉亭旁立起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见此情景,两人立即命令左右停车等候,皇帝与贵妃单独来到凉亭下谈论去年往事。有了大树的遮挡,亭中凉风习习让人神清气爽。贵妃于凉亭下一时高兴,又因凉风吹拂衣带飘飞不由偏偏起舞。皇帝看着高兴也在一旁击节助兴,两人在这凉亭下好不快活。

时至午后,两人玩乐有些累了,索性命人取来点心酒食,最后竟又搬来胡床伴着凉风休息。贵妃刚刚舞的有些累又稍稍饮了些酒,不一会便睡着了。在梦中,贵妃梦见一女子穿一身五彩发光的舞衣,在亭外翩翩起舞十分美丽。贵妃看着喜欢不顾身份上前拉着对方的手,要向对方学艺。

那女子倒也是大方,见到贵妃上前拉住自己要学舞蹈,款款施礼道:“这舞习自昆仑山西王母处,只能跳与天仙观看,不过贵妃与皇帝贵为一国之君倒也并非凡人,可以教贵妃习得此舞,只不过这舞不能让普通凡人见到。”

贵妃听得此话不由连连道谢,迫不及待跟着学了起来。刚刚学会,再欲道谢却已醒来。

贵妃醒来立即求皇帝摒退身边众人。待众人回避后,贵妃将刚才梦中之事告诉皇帝。皇帝听后不由甚是惊奇,急忙催促贵妃将舞为自己演示一遍。贵妃也是心急怕梦里学的醒来会忘,不等皇帝催促就已经翩翩起舞。贵妃刚刚起舞,身上竟立即闪现五彩光华,那舞姿更是形舒意广如梦似幻,看的一旁的唐明皇如痴如醉。

贵妃一段舞完整跳完,皇帝呆望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不由上前搂住贵妃腰身赞不绝口。贵妃倚在三郎怀中也甚为兴奋,不过突然想起梦中女子的警告,提醒皇帝道:“梦中仙女说过,这舞只能我跳给三郎看,其他人绝不能看。”

唐明皇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之中,满口答应道:“这里除了你我就只有这棵槐树了。”说完这话竟走到树前拍着树干打趣道:“你这槐树偷看了贵妃的仙舞还不快快谢恩?”

贵妃听到皇帝的趣话嘻嘻笑道:“是啊,你这大槐树如何谢我?”

说来也奇怪,大槐树竟无风自动,摇摇摆摆像是为皇帝与贵妃跳舞似的,逗得皇帝与贵妃齐齐大笑。

此事之后,杨贵妃始终感觉凡曲难配仙舞,在心中总是个缺憾。这份遗憾同时也压在唐明皇的心中,两人虽贵为人中龙凤却苦于不能对旁人说起。久之,唐明皇决心自己作曲,从此竟无心朝政,耗费数年心血终于作成《霓裳羽衣曲》。坊间不明原由只道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时有安禄山营州(今辽宁朝阳)人,本姓康,名轧荦山。其父不可考,其母阿史德氏原为突厥人之巫婆,因多年不育受夫家歧视便向轧荦山祈祷求子,遂于长安三年大年初一生子,故其取名轧荦山。长大后因与安思顺一同逃离突厥部落后约为兄弟,从此改名安禄山。

安禄山初为市井泼皮靠做掮客为生,后因偷羊被幽州节度张守珪所抓。张守珪将其拷打一番后准备将其乱棍打死,安禄山急中生智答应为其出关抓俘虏以便刺探军情,后竟真的与同乡史思明一同抓来了俘虏。张守珪觉得此人胆大心细确实可用,于是将其留在身边做了一员偏将。之后因安禄山不仅善于揣摩上司心思,事事都能做到让人称心,而且长相白白胖胖十分喜人,遂被张守珪收为义子,从此步入仕途。

因安禄山在军中确有骁勇善战之名,且但有上司赏赐安禄山都用以贿赂京官为其美言,从而逐渐被唐明皇所器重,最后竟能拜杨贵妃为母。每次入朝觐见都先去贵妃处再去见皇帝,皇帝问其何故,安禄山回答说:“突厥人首重母亲其次才是父亲您。”唐明皇听了这话更加喜爱眼前这个胖子。

安禄山偶然得知皇帝与贵妃两人常命乐人蒙眼揍曲为贵妃伴舞。安禄山觉得这事蹊跷,于是一日假扮乐人潜入长生殿一窥究竟。安禄山在长生殿中待乐揍过半时,偷偷掀开眼罩偷窥到贵妃的舞姿。原本一但有人偷掀眼罩必回牵连所系银铃发出响动,可此时无论奏乐或是起舞之人都全情其中,唯一观舞之人更是神游天外,故竟无人发现有人正在偷窥。

安禄山自从偷窥了半支仙舞自以为得窥天机,回到属地立即招兵买马,终于天宝十四年起兵造反。由此动摇了大唐数百年根基,盛唐从此走向衰败。而安禄山因偷窥仙舞患上了眼疾没多久就完全瞎了,其本人因此引得性情大变动辄就杀人,就连身边最亲信的亲随李猪儿也时常打骂,最后竟惨死于李猪儿之手。

光阴似水一眨眼就是千年,古都旧城如昨但人世早已沧桑,当年见过贵妃仙舞的人都已化为黄土一抔,唯独只剩古城西南角那大槐树依旧枝繁叶茂,于日夜流转中静观风霜雨雪花落花开,还有脚下这一群人的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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