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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布衣王》【第一章】:书生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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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深冬,寒风料峭,冷侧心扉。

空中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是落在地面,不一会工夫,整个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邹县,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孔子和孟子的故乡,素有“孔孟桑梓”的美誉和君子国之称。

坐落在邹县西边的一处残破不堪的城隍庙内,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正在蹲在篝火旁边熬药。动作小心,偶尔还往不远处张望一番,面色愁楚,无奈的摇摇头。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将药熬好,端着破碗朝躺在不远处的人走去。那人蜷缩在角落里,一身看上去像是杭州丝绸的昂贵衣服此时早已经破烂不堪,衣服上好几处都被烧的不成样子,就连头发有被烧焦的模样。

小心翼翼端着药的少年走到蜷缩的人面前蹲下,轻轻的吹了吹热气腾腾的一碗药,轻声唤道:“少爷,吃药了。”

被唤的人没有动,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蜷缩模样,少年将手中的破碗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蜷缩的人半搀半扶的抱起来,那人任由少年抱着,没有丝毫反抗,眼睛闭着,脸上都是灰,被烧焦的头发甚是难看,犹如刚从大火中被人救出来一般。少年将那人抱在怀里,端起身旁的药继续道:“少爷,喝了吧!喝了这碗药就好了。”

少年很自然的将那碗药放在那人的嘴边,可是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少年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碗放在地上,将那人平坦的放在干枯的草堆上,无奈道:“少爷,小甲知道你心中的苦,小甲更知道你心中的恨。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你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老爷即使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少年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干枯草堆上的年轻人,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将手放在对方的鼻息上,一脸惊慌,忍不住大叫道:“少爷,你别死啊!你的大仇还没报,怎么能就这么死呢?”

少年摇晃着那人的身体,之后又抱起对方哭的歇斯底里,泪水不停的往下流淌,拼命的将那人勒紧在自己的怀里,拼命的不让那人离自己而去。

“咳咳。”怀中的人忍受不住被人抱着的憋闷,忍不住咳了两声,少年连忙松开对方,一双还流着泪水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对方的脸,喜极而泣道:“少爷,你可吓死小甲了。”

醒来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对方,再看了看此时所处的地方,心中泛起很大的疑惑,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一脸疑惑的年轻人脑子里开始想着关于自己的事情,他本是一名厅级干部,没人脉,没路子,全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一辈子没做过错事。没贪过国家一分钱,没包养过漂亮女人,也没做过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同样也没做过让老百姓称赞的事情,一辈子老老实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一次无意中得知上级贪污上面拨下来修葺大桥的钱财,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上级知道之后,用钱堵住自己的嘴。他为官不求发财,没有收取上级一毛钱。上级担心东窗事发,也知道他是一个老实人,派人警告,却无意中将他怀有八个月身孕的妻子弄死。悲痛欲绝的他一纸诉状告到省级法院,没想到上级后台很硬,根本无法搬动,甚至被对方诬赖,判有期徒刑三十年,很是愤怒的他越狱之后,直接将上级砍了二十多刀,并且放火将一处别墅烧了,自己也烧死在里面。

回想起以前事情的年轻人眼神疑惑的看着满眼泪痕的少年,没有说话。少年喜极而泣道:“少爷,你活着就好,看来是老爷在天之灵保护你。”少年说着泪水又不断的流下来了。看着少年情真意切,年轻人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少年,轻声问道:“你是谁?”

“少爷,我是小甲啊,陈小甲!你不会连小甲都忘记了吧!小甲这个名字还是少爷给取的呢?”少年一脸紧张的说道。

突然年轻人感觉到头疼痛难忍,一股记忆竟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自己原本是邹县富商之子,姓陈,名慕白。从小饱读诗书,参加过乡试、会试,中过举人,家世也颇为丰厚,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富商,生意做的也颇大,可是明太祖朱元璋厌商重农,对商人很是鄙夷,即使身为富户,在社会中并没有太大的地位。当地的县令正好看中陈家祖宅,想占为己有。诬告陈慕白的父亲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直接将他父亲打入大牢,在牢中用刑。等放出来的时候陈父已经危在旦夕。陈慕白已身为举人,在当地也颇有知名度。那名县令担心东窗事发,竟然派人放火烧了陈家祖宅。

想起以前事情的陈慕白脸色平静异常,没有应该有的那种义愤填膺,似乎脑海中发生的事情跟自己没关系,上一辈子从政几年早已经练成那种处事不惊的态度。再加上被人诬告之后更让陈慕白学会了隐忍。

看着少爷跟平常不一样,陈小甲还以为对方家中遭逢剧变,神智有些混乱,疑惑的问道:“少爷,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陈慕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轻声问道:“现在是何时?”

少年一愣,没想到醒来的少爷竟然不关心家里的情况,而是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一脸不解,不过还是回答道:“现在是戌时。”

“我不是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是问你现在是哪年?”

“洪武大帝二十九年。”

坐在草堆上的陈慕白喃喃自语道:“洪武大帝二十九年,还有两年,朱元璋就命归西天,接下来孙子朱允文称帝,可是驻守在北平的朱棣不甘心对方削藩,发动靖难之役。取代建文帝成为明朝的皇帝。”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慕白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看着少年问道:“你叫陈小甲?”

“是啊!少爷,小甲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呢!”陈小甲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慕白认真道。

“恩,你知道我家遭遇横祸,估计以后我一日三餐都成问题。我们以后各奔前程吧!”陈慕白轻声道。

话音刚落,少年直接噗通跪在地上,刚刚擦干净的脸上立即流出两行泪,哭喊道:“少爷,你不能不要小甲啊!当年是因为你的一饭之恩,让小甲活过来,小甲这辈子都跟在你的身边。即使少爷打断小甲的腿,小甲爬也要跟着你,除非你现在杀了小甲。”

看着对方诚恳模样,陈慕白欣慰的点点头,没想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并不孤单,至少还有一个忠实的仆人,不过表面上平淡道:“你可要想清楚,跟着我可能会饿死。”

“少爷,只要你要小甲,就是饿死,小甲也会保护少爷的。”跪在地上的少年摸了一把眼泪,认真道。

“好,你起来吧!”陈慕白点点头道。

听闻陈慕白这么说,跪在地上的少年才摸了一把脸上的泪,从地上起来,朝陈慕白笑了笑,一口洁白的牙齿煞是好看,陈小甲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跟一块玉佩,交到陈慕白的手中,道“少爷,老爷临终的时候交代小甲,等少爷脱离困境之后带着这封信跟这块玉佩去应天苏家,当年老爷跟苏家的老爷给少爷定了一门亲事。”

陈慕白打开信笺,里面是两个人关系的拉拢,并且提及当年的婚约,看完之后将那封信揣在怀里,不屑道:“世人同嘴脸,落井必下石。”

陈小甲岂能听不出陈慕白话中的意思,说的也是,当年两家门当户对,现在陈家遭逢劫难,对方怎么可能会将女儿嫁给少爷,连忙问道:“少爷,那我们不去应天?”

“去。必须得去。”陈慕白脸上露出一抹有点阴险的笑意,让一旁的陈小甲感觉到昔日那个吟诗作对、风雅绝世的少爷已经一去不复返,可是想想少爷遭逢此等变革,发生变化也是自然,也没有放在心里,继续问道:“那我们……?”

“既然有一纸婚约在手,就是他想抵赖,我也容不得他抵赖。”陈慕白冷笑道。

“恩。”陈小甲重重的点点头。继续道:“少爷,我身上还有几贯宝钞,够咱们雇车去应天,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洪武八年,发行“大明宝钞”纸币,规定大明宝钞每贯合铜钱一千文或值银一两,宝钞四贯合黄金一两。并且实行铜钱与宝钞并用的政策,但禁止金银流通,只能向政府兑换。如有平民私自使用金银,那就是犯罪。

“不着急,大仇还没报,岂能去应天成婚。就是父亲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陈慕白说着,脸色异常的难看,无论是上辈子妻子遭人杀害自己被人陷害锒铛入狱蒙受不白之冤,还是这辈子父亲被人陷害,害得家破人亡,都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仇恨犹如催化剂一般,将他原本的善良全部的湮灭,取而代之的只有对敌人的杀戮。

听闻陈慕白这么说,陈小甲连忙道:“少爷,虽然你身为举人,可是无权无势,斗不过吴县令的。”

“我知道,不过有些时候即使明知不可为,也必须要为之,走不出囚笼,又如何重新闯出一番新的天地呢?”坐在草堆上的陈慕白说着陈小甲怎么都不明白的话。看着对方一脸疑惑表情的看着自己,陈慕白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轻声道:“今天好好的睡一觉,事情明天再说。”

“恩。少爷大病初愈,也好好的睡一觉吧!”陈小甲安慰了一番,走到不远处的草堆旁躺下进入梦乡。

陈慕白却没有丝毫睡意,两次遭逢剧变,他又如何能够睡的踏实,原本与世无争的心性早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他犹如一头残忍的野狼一般,一双眼睛散发着仇恨。缓缓的从草堆上站起来,走到城隍庙门口,仰望着飘落着雪花的天空,道:“既然我的出现本来就颠覆历史,那为何我不能将整个历史颠覆。即使无法成为一代帝王,也要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所有人的生死捏于自己手中。”

说到这里,天空一阵惊雷劈下,陈慕白依旧面容平静的站在飘落雪花的地面上,仰望着天空,有着平常人没有的镇定,只是身上的穿着跟他此时的气质丝毫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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