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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浪侠》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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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月的长途跋涉,餐风宿露,何异儿终于来到了京城。京城自古便是最繁华的地方,宽广的街道,高大栉毗的楼房,茶肆酒楼,货栈当铺,一家挨着一家,笙箫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何异儿一路上想劝皇上,必先入仕,求取功名,违背师训,两下为难,不好定夺,最后思来想去决定刺杀奸宦。奸宦不除,天下百姓不得安宁。主意已定,抬首见前面有家状元客栈,便径直走了过去。

一入店内,就听伙计招呼道:“这位相公里边请。”何异儿道:“有房间吗?”伙计笑容可掬道:“恭喜相公,你是状元客栈里最幸运的一个,下一位就客满了。”把手一指,很客气地说道:“相公,那厢登记去吧,有什么事随时吩咐一声。”何异儿点了一下头,去柜台订了房间。

这时候,楼梯上下来一个胖乎乎的头戴书生帽的后生,只顾看着手中的百宝箱,不意与一个抱着字画进来的人撞了一下,字画掉了一地。那人大怒道:“说你这个人不长眼睛,还真没见眼睛,一双鸡眼全嵌进肉里去了,连个人也看不见。”

胖子闻听不悦道:“就几卷字画也值发这么大的火,有失斯文,我赔你就是了。”说着话,已从身上摸出一锭元宝,道:“都是天涯人,何时必生怒气,这银子你十天半月也挣不到,若买字画能装一车,别把人看扁了。”

那人不听犹可,一听此言更加有气,动容道:“谁要你的臭钱,还不给我捡起来!”

胖子“啊呀”一声道:“你今天怎么了,吃错了药同学是中了邪,想把我吃掉。”

那人姓张,名怀古,江苏人,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姑父家中。他从小聪明,过目不忘。十五岁便中了秀才,可后来上京考举都屡试不中,姑父家也不宽裕,经他三进三出再也无力资助。张怀古迫于无奈,为求功名,一路靠卖字画来到京城。他上午卖画,下午绘画,晚上苦读,孜孜不倦,立誓不中举人决不还乡。今天生意清淡,心中烦闷,谁知回到店中,又偏巧被胖子撞落了字画,又见他言语不逊,更加恼怒。厉声道:“你捡是不捡?”

胖子答言道:“捡又怎样,不捡又怎样?”

张怀古听了,“唰”的一声,抽出裁纸刀,怒目而言道:“不捡就叫你血溅当场,死无完尸!”

胖子见势不妙,忙陪笑道:“不必当真,不必当真,捡就捡,有什么了不起。大丈夫处世能屈能伸,韩信少年还受胯下之辱,何况我乎。”言后弯腰把字画一一拾起,递给对方。

张怀古伸手接过,嗤之以鼻道:“如此没有骨气,难怪要去奉承阉人,我看你干脆认那阉人做爹,那可比中举强多了。”

胖子不以为然道:“你这个人为何总名落孙山,原来只长胡子不长见识。这世道不孝敬他能平步青云,不是我说你这人古板,又这么寒酸,再有学问抵个屁用,我敢与你打赌,倘若你中了举人,我当众给你叩三个响头,若是我中了,只要你眯起眼睛走出这家状元客栈,就这么简单。敢不敢下注赌一赌自己的命运。”

“你是什么东西,连名字也写不出来的蠢货,凭着有几个臭钱也敢在这里说大话,真不知道还有羞耻二字。”张怀古气得胸襟起伏,指着对方的鼻子道:“你这王八都能登第,我自毙双眼。”

胖子一听,立即向店中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这是他自己说的,到时请作个见证。”言后,也不理别人嗤笑,自顾走了出去。

何异儿一旁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心想自己对京城地形不熟,冒然行事势必打草惊蛇,料定胖子是去上公府,如果有他带路可方便多了。想毕也跟着出了店门,追上胖子说道:“老兄,小弟初来乍道,不识此地环境,有心烧柱香儿,却不知庙门在哪,烦与老兄一道去吧。”

胖子满口应允,很有义气的说道:“五湖四海皆兄弟,你有此心足见你与众不同,大丈夫当曲则曲,当伸则伸,不可死板,攀权附势并非不是好事,它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读书之人当以仕途功名为重,切不可自鸣清高误了前程,时势所逼不这样又待如何呢。”

何异儿接语道:“是呀,当朝政以贿成,官以钱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胖子说着话却发现对方两手空空,心下不解地问道:“欲去烧香又不带香米,空手难见佛爷,不知兄台带有什么稀世宝物?”

何异儿把弄手中金箫道:“三丰遗物,举世珍宝,价值连城呵。”

胖子不知真假,信以为实。二人一路言谈,不知不觉中到了上公府。胖子早已打点好了,驾轻就熟一路进入毫无阻拦。何异儿跟在其后,留意观察,把四周地形默记于心。他俩被一个太监领着左弯右拐,顺廊迂进入一间房里。这房子很是宽敞,里面摆设极其豪华。一案前坐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人。他叫白竹筠,东厂主管,魏忠贤心腹骨干。如今秋闱来临,送礼之人特别多,魏忠贤就命他登记姓名,看金银多少排名次。白竹筠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翻开帐簿,举笔问道:“多少金银珠宝?”

胖子忙上前打躬作揖,行了个大礼,道:“今奉上黄金千两,明珠三,孝敬九千岁。”

白竹筠一听,伸手拿过箱子,打开一看,颌首道:“很好,有孝心,报上名来,咱家与你列个名次。”

胖子闻言,受宠若惊,答言道:“学生姓仇,名大,家住丹阳。”

白竹筠挥笔在一张卡片上写了几个字,递与对方道:“在试卷上写上这个号码就行了,保准能金榜有名。”

仇大欢喜接过,藏于怀里。

白竹筠拿起狼毫道:“下一位,报上名来。”

何异儿本想借此机会刺杀奸宦魏忠贤,却发现眼前的太监不过一个卒子,便打消了念头,只有另待机会行事,但此时不宜打草惊蛇,免不了应付一下,遂拿出玉葫芦,道:“这是华陀用过的药葫芦,不知大人怎样作价?”

白竹筠一见,拍案叫道:“咱家没病要这药葫芦做什么!”

何异儿回话道:“既然大人不稀罕这个宝贝,我身上又没有黄金白银,不知能不能赊个数,中了一官半职后加倍奉还。”

白竹筠大怒道:“赊,赊你娘个屁,没有银子就滚出去,别在这儿现眼。”

仇大生怕异儿影响自己的前程,忙拉着他出了上公府,埋怨道:“你不是有个宝贝么,关键时候又不拿出来,得罪他连功名也丢了,何苦来着。”

“用这种方式换取功名,岂是大丈夫所为!”一句话把仇大噎得满脸通红,只见异儿衣袖一甩,径朝一条小巷中走去。

出了小巷,步入大街,何异儿正行间,见行人纷纷赶去鼓楼看侍郎之女擂台比武。何异儿心有所动,于是跟着人群走了大约一锅烟久,来到一处开阔场地上。

但见场地上人山人海,嘈杂之声震耳欲聋,有三山五岳的四方英雄,也有生意小贩,还有文人墨客,更有一些地痞流氓到处横穿直挤,趁机掏人银两,摸捏女人屁股,惹得尖叫辱骂声一片。

场地靠南有一擂台,台高一丈有二,周围有三四丈宽。左旁不远有一个小小的看台,看台上的楠木案上摆放着十几把宝剑。两边器架上置有十八般兵器,中间太师椅上坐着侍郎孙付廷,身旁站立着四个剽悍的家将。擂台上居中柱上,一副醒目的对联,上书:明月无心照楼台,下联是:嫦娥有意思凡尘。上面一块匾额上写:得月画屏,四个金麻漆大字。

何异儿看了对联,心想擂台上写这样的对联确实有趣,难道暗着招亲纳婿之意,果真如此为何赢者又去领花红彩礼?正自揣测不解,突然人声喧哗,只见摆龙门阵上缓缓走出一位彩衣锦裙的女子,十分美艳,宛如月中仙子,立即把千万双眼睛引向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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