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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压床——狗眼看阴阳》第二章 鬼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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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跪到了家里那块用了几十年的木搓衣板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几个xiao破孩邀约着去河边看水**ang的事情很快就败1ù了,在这个沿河的村子里,xiao孩子“sī自去河边”是最不能被大人们原谅的事情——年年漂来的水**ang让家长们都害怕自己的孩子也会变成了“水**ang”。

同样是打,轻重却不太一样。峰子年纪最大,又是的孩子头,还真下了水,于是被倒吊了起来,他爹不歇气的打到了下半夜,才给放下来——据说打断了三根皮带。而我,因为年纪尚xiao,体质又瘦弱经不得打,接受的惩罚仅仅是跪在搓衣板上被俺爹用衣架打屁股,才打了几下爹就被俺娘给拉住了,本来就心疼的爹于是半推半就的结束了对我的责打,只是让我在搓衣板上罚跪反省。

跪在搓衣板上,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女水**ang和峰子脚上那明显的手印,几乎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那个水**ang漂回来是我的幻觉吗?那峰子的脚又是怎么回事儿呢?不能啊,我看得真真的啊……我想的那么入神,竟然连娘叫我起来都没听到,还是爹过来冲我屁股踢了一脚我才反应过来。

草草吃过晚饭就被我爹娘赶上了netg,4岁时的我还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只知道天黑了该睡,天亮了该起。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也就大概8点多钟吧,天都还没黑尽呢。那时候家里就一间屋,用一个大衣柜隔着,中间再拉上一帘,就隔成了两间,爹娘睡里屋,我睡外屋。我上netg的时候峰子还在挨打呢——因为他们家就住我们隔壁,土胚房的隔音又不太好,我躺在netg上的时候,还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峰子的惨叫声和他爹的怒吼……

……我是被niao憋醒的,醒来已经听不到峰子的惨叫了,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约么着可能爹娘已经睡了,就想下netiao壶里,想用手将自己支撑起来,没想到手却一动不能动,就像不是我的手,再试试脚,也动不了——这时我突然现我并不是什么都看不到,而是我的眼睛压根就没有能睁开……

我慌了神,就想叫我娘,然而声音却只能在脑海里打转,始终从喉咙里出不来。很难受,我脑袋醒着,身体却睡着,我能清楚的听见窗外的蝈蝈叫,或者是风撩起窗帘的声音,却无法控制我的身体——哪怕是动一根xiao手指。突然,我感觉我旁边似乎还睡了个人……

睡的是谁?我脑袋了猛的一下jī灵!俺娘?不能啊,我3岁起娘就不跟我一起睡了,俺爹?更不可能,打xiao他就没跟我一起睡过,再说我这xiaonetg也容不下他啊,难道是我搞错了?不,肯定没有!虽然我睁不开眼睛,身体也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但是我能真真切切的感觉旁边还躺了个人。那个人浑身冰凉,搞得三伏天的夜里,周围却冷飕飕的——不仅如此,我还觉得他身上tǐngchao,是那种让人闷的chao,搞得人心里慌,我汗珠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突然,我感觉他坐了起来,好像在盯着我看,就这样一直看着,不作声,也没有什么动作,搞得我心里那个mao啊,但不受我控制的身体却连哭都哭不出来。这个时候,我感觉鼻子tǐng痒的,有点像我娘给我洗澡的时候她的湿头扫过我鼻子的感觉,让我直想打喷嚏……等等!湿头?chao湿的空气?冰凉的身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河里那具失踪的女尸!

从xiao俺娘就用替死鬼的故事教育我不要随便下河,难道真被我赶上了?!我要被抓去当替死鬼?下午在河边那恐怖的一幕让我在脑海里勾勒出了女鬼的形象,一个穿着湿漉漉白衣,皮肤惨白的女人,在我的头上方盯着我看……她那湿漉漉的头还在我的鼻头上扫来扫去……我越想就越怕,越怕还越想,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我爹或者我娘能起来解手啊,可惜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希望罢了。

我感觉她就这样盯着我看,我却只能无奈等待着她对我做最终的宣判……那感觉,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上了刑场的犯人跪在地上等待结束结束自己生命的子弹一般。

突然,我感觉一只湿漉漉的手mo了mo我的脚踝,我心里想,不好,我要被带走了!做鬼是什么样子?我还能见到爹娘吗?——然而那夺命的子弹却终究没有射出来,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周围的气氛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什么女鬼啊,凉气啊,chao湿啊,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我喉咙一松,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娘听到我哭,连忙起netg出来,拉开灯,问我怎么了,我在娘怀里一五一十的对爹娘讲了刚才的事情,爹却不以为然,认为我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唯有娘在一个劲的宽慰我,说赶明找个先生来给看看。其实我清楚的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梦,因为我现,我的脚踝上,一个湿漉漉的手印还没有干透。

在娘的安慰下我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这次睡得很是安稳,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隔壁峰子家的喧闹声吵醒,我爹去看了看,过来对我娘说,峰子可能不行了,昨天他爹打得太狠了,当时放下来时还好,今天早上却现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现在正找人做架子送医院呢。

我听完蹭的一下坐起来,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昨晚的女鬼和峰子脚上的那道箍痕!

“爹!你说什么?峰哥怎么了?”我急忙问我爹,峰子大我两岁,我从记事起咱两家就是邻居,而且都是独子,天天一起玩,我对峰子的感情可以说就像是亲哥哥一样。

“没事儿!病了,去趟医院就好了。”爹似乎不想我知道太多,敷衍我说道。“我得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爹转头对我娘说道,说完就套上外套去了隔壁。

我赶紧起netg,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峰子被我爹和一个街坊用一个由竹竿和被褥改制的简易担架抬了出来,周围人正为是送乡卫生所还是镇医院嚷着。峰子平躺在担架上,只穿了条内kù,肚子上搭了张毯子,面色紫,微微睁开的眼睛看不到眼仁,嘴角往外唾着唾沫,一只手搭拉在担架外,另一只手放在xiong前,出“呜呜“的怪声,有时候还chou搐那么两下。他娘在旁边死去活来的哭着,若不是被几个大婶扶着,早就瘫坐在了地上,他爹却在旁边青着脸,红着眼睛,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脸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大人们抬着担架从我面前跑过,我不由自主的向峰子的脚踝看去,一看吓了一跳,昨天那手印还在,而且已经变成了乌红色。

我拉了拉身旁俺娘的衣襟,向他指峰子的脚说“娘!你看!峰哥的脚上有个手印!”娘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回过头对我说:“哪有什么手印?”我说:“那不是啊?左……右脚上!红红的那个!”娘又看了一下,突然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低叱一声:“xiao孩子别瞎说!”就回了屋。

我在门口看着担架越走越远,突然想到什么,就追了过去。

大人们最终还是决定先就近将峰子先送到乡卫生所抢救,那卫生所离得不远,离我们家也就两里多地,虽然条件是差点,但若是去镇医院,就得走1o里地了,而且中间还得穿过不少田地。那年头可不像现在,生急病了打个12o就好,我们这全镇就一部电话,还是在镇政fǔ里。而且即便是有电话,对我们这种乡下,救护车也来不了,所以只能先去乡卫生所了。

担架抬着峰子在前边走,我在后面追着,街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平时一起玩的几个孩子也出现在了队伍中和我一起追,毕竟峰子是咱这块的孩子王,“忠心耿耿”的“手下”还tǐng多的。

“狗子!峰哥咋的了?”一个平日里的玩伴问我。“不知道咧!俺爹说是病了,现在正送医院呢。”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情况,只有按照我爹给我说的进行了转述。“唉!对了,你看峰哥脚上是不是有个手印啊?”我看到那手印的颜色似乎又比刚才加深了几分,就问那个玩伴。

“手印?什么手印?没有啊!”玩伴回答让我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明显一东西,其他人都看不到呢?

担架越走越快!我渐渐的有点跟不上了,只得由快走改为了xiao跑,没想到这一加快脚下就拌蒜,踢到一块石头,啪的一下就俯倒摔在了地上。这农村的地吧,可不比现在城市里的水泥地,地上石子儿,牲畜的粪便,泥土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这一下可把我摔得够呛,脸、都擦破了,还沾上了不少不明物体,不过我见担架越走越远,也顾不得疼了,眼泪包在眼眶里,就准备爬起来追,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物件落到了我的眼里。

是我的那个香包,在我脖子上挂了4年,昨天被我随手扔掉的那个,就安静的躺在我的面前,其实我对这香包tǐng有感情的,毕竟是挂了多年的东西(我这人现在也这样,老东西舍不得扔,搞得家里都没地儿放。),昨天只是被峰子他们一jī,头脑一热就扔掉了,回到家冷静下来后一直后悔,一是的确有感情,二是不知道怎么给爹妈jiao代。这时看到被我丢掉的东西失而复得,赶紧一把抓过来攥在手里,怕又给丢掉。

等我追到卫生所,父亲他们已经把峰子抬了进去。卫生所门口围了一大堆人,我充分的挥了自己身xiao灵活的优势,楞是挤到了第一排,就看到峰子被放到地上,卫生所唯一的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不一会,医生摇摇头,对峰子他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峰子他爹终于憋不住,泪水一下子飙了出来,还不停的chou自己的耳光,那打得是真用力啊,手和脸都被打得红红的,最后终于被我爹把手给他抓住了,这才消停。

我来到我爹旁边,想说话,我爹冲我摆摆手,让我别出声。我又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峰子,那脸比刚才更紫了,已开始黑;然后我又向峰子的右脚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个手印非常的介意,哪里知道,这一看,我又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峰子脚上之前还那么明显的手印,竟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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