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枫树林

这日樊纲象往常一样乘座自已设计制造的白色碟形飞行器在低空飞行，他是个业余发明家，又是个武艺十分高强的武术家，但是他主要是个画家，靠画画在几个大学里任客座教授，他设计这个飞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你瞧这个飞碟，在空中来去自如，远看像一个大烧饼，他这个飞碟像火箭似的利用气体反冲力升空，所不同的是能垂直升降，有两涡轮产生前进的推力。与普通直升机的推力有些类似，机舱内最多可以坐三个人，本来应当有妻子姜岚坐在身边的，可是妻子两年前空难去世了。

他的妻子姜岚和他是同门师兄妹，一起学画，练武，他们的师傅即是迷踪拳一代宗师，又是声名远播的大画师，他与姜岚婚事是师傅给搓合的。夫妻婚后恩爱有加，生活过得是甜蜜蜜的，婚后不久她应邀去法国考察，不曾想乘座的飞机出了大事。妻子的骨灰是通过法国领事馆转来的，交接的时候，十字会医院罗西院长在场，为了安抚樊纲的心头的疮伤，罗西亲自同他一起护送骨灰盒到家里，

罗西院长是位德国人，三年前他来中国开办慈善医院，公开招牌是国际红十字会东方慈善医院，认识罗西院长是一次偶然事件，那是他去机场送妻上飞机时碰到的，好象妻子从前对这位罗西院长也挺熟，罗西院长行踪虽然有些诡秘，但为人随和，没有架子，且不乏热情大方的一面。妻子空难以后，罗西与樊纲有进一步的来往，而且成为了朋友。

有一次他开玩笑对罗西说：“罗西先生，怎么会看中麻溪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偏僻，人烟不算稠密，在这里建个别墅休养倒是一个非常好的出处。””亲爱的樊先生，中国有个词叫缘份，也许是我们有缘份，哈哈哈！“”我？罗西院长，我乃一介草民，你咋会希罕我一百牲？你太过奖我了。“”不不不，米斯多樊，，我们对你的资料有过充份的研究，你是个美术家，大学教授，你还是一个有一身中国功夫的英雄，你是这个。“罗西院向樊纲伸出一个大拇指。”罗西院长真是幽默，你过奖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到麻溪办医院？””这里风景好，成本低，买下一栋破民宅，现在你看，我们的医院越来越发达了。“

“你们来中国办医院是纯人道救助性质的吗，有没有别的使命？””有，我们对全世界的人口状况进行调研，我们非常关注中国的人口状况，中国与世界各国都不一样，实行三十多年的计划生育政策，城市里每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中国城市几乎全部都是独生子女，如果我没猜错，樊先生与姜岚小姐也是独生子女。”

“一点没错，我们是独生子女，这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不不不。米斯多樊，据我们研究结果，独生子女不是优生方法，反而不利于孩子成长，”

“你有什么根据？”

“有，我们对中国大量独生子女血液进行研究，发现中国独生子女的血液中有两种特殊的酶，这种酶在正常人群中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携带，而在中国的独生子女中，百分之四十的人携带这种酶。”

“你说的这种酶。对人体有害吗？”

“这种酶是人在生长过程中，特别是在儿童和少年时期长期孤独抑郁生成的，一旦体内生成这种酶，就一辈子都清除不了。对人体的危害是极大的。”

“我是独生子女出身，难道我体内会有这种酶？””樊先生，我不敢断定你肯定有这种酶存在，因为独生子女中还有百分之六十的人是不带这种酶的。“

“怎样才能知道休内是不是有这种酶存在？”

“樊先生是不是想让我们替你检查一下？我们这里有这种专门用来检验、提取这种酶的机器，”

“我不想知道这种无聊的信息，我想信人的身体是与生俱来的/。“”没关系，米斯多樊。其实我们早就对你的血液进行化验过，是你的妻子取来的样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身体携带着这种酶，而且比别人还严重，我希望你能同我们合作。“”不可能，我一点也不相信。“”不相信没关系，。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苦闷？失意，？有恐惧感？有社交障碍？自我意识很强。？你常常自卑？喜欢独处？”

“有一点！”

“你小时候有过快乐吗，父母实施过强化教育吗，儿童时期有过同龄的朋友吗，你在未成年时受到过各种不堪重负的训练吗？”

“我的童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父母亲都非常疼爱我，我生在不愁吃，不愁穿，丛星捧月的环境中。，他们都想让我长大后出人头地。我从小是受到过各种严格的训练，除了读书以外。我从小跟严师学过练功，。画画，唱歌。舞蹈。和乐器。”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目前学的功夫和本事，。都是父母长辈逼成的，对不对？”

樊纲默然。”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未成年过度强化教育。这种教育倾注了长辈一生未境的抱负和理想，却给孩子们带来一生的负面影响，你是两家长辈的唯一后代，长辈们对你倾注过多的关注。为了满足所有长辈的期望，你必须经受各种训练。你没有快乐，没有同龄朋友，。你是孤独的。你虽然有出色的成就但你永远也不快乐，。你不太会人际关系具体事务，你有时候会想到自杀。你多愁善感，常有被世人抛弃感，你常常有一些对他人的仇恨，你经常会感到神经衰弱，“

樊纲还是默然。

"据我们长期调研发现，中国的独生子女都有一个类似的经历，只是程不同而已，我们目前正常着手研制这两的酶的化学性质，初步的结论是。这两种酶有非常重要的利用价值，”

“什么利用价值？”

“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要你同意与我们合作，我们将向你传授所有的秘密和技术。”

自从这次谈话以后，。樊纲对罗西多了几分戒备，他怀疑罗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樊纲将妻子的骨灰盒安放在自已的别墅的。他用最好的水晶打制一个神龛。将神龛安放在床头的墙上，姜岚的骨灰在这个神龛里安放着，他不能接受妻子就这样离开的事实，他宁愿相信她还活着，在许多次梦中，他听到妻子反复对他说，她没有死，她现在还活着。樊纲时常望着床头的骨灰龛说，：你活着，这骨灰又是谁的呢？

现在他驾着飞碟到处游游，他太爱自已的妻子了，他希望在飞碟的行进中，能寻找到妻子的影子，即便找到一个与妻子酷似的身影都行。，这一天，他的飞碟飘进南岳山麓，在东麓的麻溪峪发现妻子的影子，于是他将飞碟盘亘在麻溪峪上空，结果发现是一座雕像，于是他将飞碟停靠在附近林荫处隐蔽，自已从飞碟的座仓里下来，仔细端详这座麻姑仙雕像，这是座汉白玉石雕，基座上刻有"麻姑仙"三字，再看那雕像形态，脸盘五官神采，酷似自已的妻子姜岚，越看越像，以致于出现走火入魔的境界。他是个很有作为的艺术家，想象力非常丰富。

当天晚上，他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妻子反复地叮嘱说她并没死，。当然，我们不能因此断定樊纲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他也是个知识粥博的人，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问题的结症是他太爱自已的妻子了，他宁愿找到一理由证明妻子还是活的，也不愿正视现实。从此之后，樊纲经常要驾飞碟来麻溪峪，在这麻仙姑塑像前伫立着，遐想着，思念着自已的妻子。

一日他又来到麻溪峪，照常将飞碟隐敝于林荫，刚走出碟仓，影影绰绰听到一阵阵的脚步声。他大步地跑到麻溪沟边。

时令正值春夏之交的五月，是蛤蟆交配产卵的季节。只见草地里，大路旁，小树下，到处都是蛤蟆们产卵留下的粘液，估计是大规模的交配期已过，蛤蟆们刚刚离开这儿。再看那麻溪峪的溪边对岸蹲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头上还扣着一顶小礼帽，原来是个钓鱼的，那墨镜聚精会神钓鱼，对周围一切象是漠不关心，

原来。这麻溪峪麻仙姑雕像，是南岳衡山的一处有名的人文景观，人们到这里瞻仰麻仙姑雕像，进麻仙庵中烧香许愿，同时在这麻仙峪里，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自然景观，每当的春夏之交的五月十四日到五月二十一日这间，是蛤蟆集中交配的时候，。只见这里的道路上草丛里田野里，到处爬满了成千上万的蛤蟆，咋看上去，简直就是蛤蟆世界，它们在人行道、草丛。田野，小树下堆叠着，行人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那些为了得到一次交配机会的雄蛤蟆，围着雌性蹦达，有时五只、六只、甚至十只百只雄蛤蟆争夺一只雌性，他们互相碰撞着，用头拱，爪子抓，有时还会张开那没牙齿的嘴去咬对方，。最后累了，它们就在雌性身上堆叠着，精包丢了，到处流着沾液，眼前的麻溪峪，草丛里，道路上到处是蛤蟆排泄的沾液，樊纲突然记起今日是五月二十三日，估计交配期刚刚过去，蛤蟆一只只都丢了精包跑了，目前应该要有一场大雨，将这些沾液冲进沟里，水田里，小河里，池塘里。那些受精卵才能有孵化的机会，要不然被太阳一晒，它们会因脱水而死掉。

今日的麻溪峪，风和日丽，太阳巍巍然腾空而起，樊纲担心这些刚刚经过爱恨洗礼的交配场地留下的数以亿万计的蛤蟆情种受精卵，它们将在太阳暴晒下失去生机，它们的父母只管交配下种，却没有丝毫哺育后代的责任。樊纲突然心生一阵悲哀，他与妻子结婚日子不长，妻子临出国时告诉他。她已经有了身孕。她是带着身孕登上飞机的，。一想到这一节。他挥拳捶击自已的头部，“自已和这些蛤蟆又有多少区别！”

他伫立那儿放眼远眺。眼前的景象很详和，从对岸那个钓鱼的礼帽看过去，可以看到蒋介石的地下行宫的出口，旁边的十字会慈善医院的白色粉墙格外醒目，那高高耸立的十字微标，在那儿招示着已自的存在，吸吲着人们的目光。他转过几棵马尾松树悄悄向麻姑庵那边走。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却见一姑娘从水池那边的小道林子里转出来，姑娘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哼着歌儿，这樊纲不看犹可，一看大吃一惊，这姑娘从侧貌看去，身材高矮胖瘦头发发形衣着，与自已的妻子竟一般无二，他不禁热血沸腾，正要张口喊一声妻子的名字，却突然感觉不妥，妻子是在空难中已故了，骨灰现在还搁在家里，。这女子长相很像自已妻子但绝不是自已的妻子，。他刚要喊出口的声音被压在了嗓子眼，但是脚却不听使唤地也跟了过去。那姑娘披一肩长发，自顾自地往前走，饱满的胸部凸现着青春的**，不一会儿，她就转过林子那边去了，樊纲迅疾跟踪追上去，却见那边有几个人影晃动，他怕别人误解自已是跟踪女子图谋不轨的色狼，特别是看到那位钓鱼的墨镜也站起身来向他这边眺望，所以就更加心虚，没有再追上去。

自从这日发现有个活生生姑娘十分相像妻子姜岚以后，樊纲来麻溪峪次数更频繁了，同时还希望再次遇见那个女子。他有那么一种期待，能见到那个姑娘的正面相貌，是否冥冥中倒真有那种巧合，不仅这石像酷似妻子，如今又冒出一个活生生女子酷似自已的妻子！失望的是每次见到的是那个墨镜天天在麻溪里钓鱼，却没机会再见那个姑娘，他有些讨厌那钓鱼的，有时候他想，仙姑有时候会幻化人形出来活动，莫非那天见到的那位姑娘是麻仙变化出来的仙姑姐姐。不然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出现呢？

时间又过去两个月，七月盛夏。樊纲冒着酷暑驾飞碟又来到麻峪，他不记得是第多少回来到这麻溪峪了，为了避开那个墨镜，他将那飞碟换了个停靠的地点，麻姑庵后有一片竹林，他将飞碟隐蔽竹林的后面，然后从碟仓里跳出来，关好仓门，刚想转到麻姑庵前坪去，就又一次见到那女子从池边的小道那边走来，他忙隐入竹林观看，当那女子从水池边迈向土坡时，就像电影特写镜头一样，樊纲正面看到了这女子的相貌，这女子除了额部比妻子稍嫌偏窄一点外，五官相貌长相也真酷似妻子姜岚，只是今天的着装有些不同而已/这不免让樊纲有些失望，尽管如此，他对这位女子还是有极强的亲切感，那姑娘一路自顾自地往前走，她从竹林边走走，转到枫树林那边。

樊纲目送着姑娘远去，直到那个姑娘转过枫树林消失在道路转角的那边。樊纲有些稠怅，事情真是有点怪，这姑娘竟然长得如此相像姜岚，这世界上巧事都让他碰着了。

樊纲在枫树林中伫立着，从山沟里刮起的微风穿过枫树林子，密密的树叶悉索作响，给炎热的气候增添几分凉爽，樊纲还在神往刚刚消失的身影。

突然，他听到有人大声呼喊："救命啊－?"，樊纲一听出了状况，就大步一飞蹿了过去，却见枫树林土坡之上立着一高一矮两男人，手里操看利器。

姑娘哭声哀求着说，"放过我吧，求你们啦1"

那瘦子亮着手里的匕手，将刃口在手心里擦磨几下，诞着羞脸皮笑肉不笑说，"放你也不难，只是哥们想让你陪着玩玩，你如果将咱哥俩侍候好了，我们也不为难你，大路朝天，各走各边，就看你愿不愿意侍候哥一回。"7

矮子色迷迷盯着女子，眼睛放着绿光，冲上前就去扯女子的裙子，一下便撕下了一大块，那瘦子按捺不住，也冲上去便要非礼。

"住手！"樊纲大喊一声立在歹徒跟前。

两歹徒见有人来，沉默几秒钟，见来者赤手空拳，便又神气起来：那瘦子道：

"哥们今日只想找这小姐陪着玩玩，干你甚事，如果你想玩玩也行，待我们哥俩玩过后，由着你玩，如何"

"光天化日，强奸民女，是犯法的。你们无法无天！"

"嗨！法，什么叫法？还法也，我呸！你听着，今天老子就是法，老子就是天，想挡我色路，老子要你死！"瘦子凶相毕露，拿着匕手就向樊纲的左胸刺来。

樊纲先是不退不让，瞧准那匕手刺向胸前，便将身子往后一仰，背下面上，左手撑地，身子往上一拱，挥起右脚路踢中瘦子的右手肘子，右手脱臼，匕首飞进了树林。瘦子痛得哇哇大叫。那矮子见状不甘示弱，挥匕首向下便刺，说时迟，那时快，樊纲左脚一挥，踢中对方下颌，矮子被踢得满脸是血，牙齿掉下了几颗，下巴歪在了一边。樊纲一个鲤鱼打挺将身子跃而起，将两个歹徒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掼于地下，然后扯下瘦子的衣服，撕成布条将歹徒手脚捆起来。这一切做得十分麻利，干净利落。看看被捆得结实了，才彬彬有礼问那女子说。

"吓着了没有？他们是什么人？"

姑娘连连摇头："谢谢大哥救了我的命，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哥请留个姓名，我一定要报答你的"

"姑娘言重了，"

"大哥武高强，是个顶立地的英雄好汉，要是大哥愿意，我什么都可以拿报答你，只要你愿意"""姑娘，我不要你什么报答，这两个歹徒要不要将送进公安局去？"

"反正他们也没有伤着我什么，就将他们俩捆在这儿"

"好吧，我这就送你回家/"

"大哥，不瞒你说，小女子现在无家可归，"

樊纲闪目瞧这女子，见她说话态度真诚，说说，"你愿意去我家住住吗？"

姑娘说"我这条命都是大哥给的，大哥是好人，我愿意"

"好吧。跟我来！"

他们俩坐上飞碟，飞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