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陆敬

神一月看着空气，仿佛那里正坐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灵魂。目光是那么的专注伤感。“黑白院几千年来，就只有他……他一个人可以了却所有心事，抛弃那么多人，重新轮回第二世界……”

“他是谁？”蔚雨猜测到了，这个“他”一定跟自己有很大的关联。

“他……叫做……”神一月皱皱jīng心修剪过的眉头，似乎不愿提起那个人。轻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都过去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明那个人叫做什么啊！”

“他……叫做陆敬。”神一月拿起杯子，端到一半，刚想送到嘴边时。她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手在明显颤抖，连杯内的咖啡都无法平静下来。

蔚雨也发现了她的变化。看来，这个叫做陆敬的人对她们的影响都很大啊。“不过你说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有告诉我，我与微小艾的关系啊。”

神一月愣了愣，不知应该怎么解释才好，最后像是诠释了什么伟大的东西一样，宽慰地笑道:“你去我问问微小艾，看看她会怎么跟你解释。”

“陆敬……”蔚雨嘴里嘟囔着这个名字。

杯中的咖啡急旋着，似乎卷入了无数的回忆。

两人不再说话，都假装专注地喝着手中的咖啡。

她刚才说过。只有心中有“泥泞”的人才会来到那其他二千九百九十九个世界的。蔚雨偷偷瞟了眼神一月。

暖阳下，神一月披在肩上的秀发亮盈盈，宛如清幽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挂瀑布。举止优雅，真如高贵的女皇一般。

收回视线。

如果这么说，我死前也有心事没有了解？蔚雨暗想道。

想到这，蔚雨又马上小幅度地摇摇头。

不可能，明明……明明……他是非常窝囊地欣慰死亡！

那天。

柔云款款，裹着一身的云彩，yù展还羞。

chūn燕呢喃，给这寂静的医院带来了无限生机。

蔚雨躺在病床上，脸sè苍白。空空地望着些什么，瞳孔倒映着窗棂外错综复杂的燕窝。

多rì以来，一直是这样的……

大燕叼着还在蠕动的新鲜虫子，小燕张着待哺的小嘴，等待大燕将食物喂给它。

蔚雨浅浅一笑。

大燕耗费大好chūn光，为小燕寻找食物。间接xìng地把时光交给了小燕。

他，或许也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他多天以来唯一一次这么清醒，以往都是朦朦胧胧地看见大燕喂哺小燕。

早晨，家人见他这么jīng神还满是欢喜。但是医生来检查后却说出了那个谁也不愿意听到的字眼——

“回光返照。”

“医生……那…那我儿子还有多……多少时间啊……”母亲不顾形象地哭喊着，拽住医生的白褂就不松手。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

回光返照……

蔚雨虚弱地想道，尽管醒了许久，眼睛却还是睡不够一般地惺忪。

“这孩子……对不起！对不起！”一对陌生的夫妇站在一旁，女人手牵着的是一个懵懂的女孩。

一个不大的女孩，大约四五岁。头发好像染过了一样，隐隐泛着碧光。

“没……没关系……这孩子……这…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爷们的一件事情！”父亲硬生生地吞下苦涩的泪水，但是无论吞下多少，都无法阻止泪的决堤。

最爷们的一件事情……

已经疲惫到了连表情都无法展露，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这是父亲这些年，第一次夸赞他。

他是为了救眼前这个小女孩才躺在的这里。很英勇，很爷们。

将他剩下的时光全部交给了女孩。

很开心……很欣慰…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有价值的事情……

蔚雨缓缓闭上了眼睛。当人们看到那条折线变成了毫无波澜的直线时，所有人也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只剩下小女孩一个人，瞪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像看懂了些什么。

低声。“蔚雨……么？”

“蔚雨先生？蔚雨先生？”不知何时，神一月站在蔚雨的身旁，庞大的巨胸如此贴近脸庞。那少女的体香十分泌人，却又紧张地不敢呼吸。

神一月见蔚雨面红耳赤的模样，还以为是生病了怎么的呢，纤手摸着蔚雨的额头，轻声道:“蔚雨先生，你不舒服吗？”

蔚雨羞涩地慌忙躲闪，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见神一月正十分奇怪地看着自己，蔚雨赶忙解释道:“没……没是！我就是一时……有点上火……”

神一月婉约一笑，说道:“没有事就好。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发烧，可是比死亡还要难受的！”

“呵呵……”除了笑，蔚雨想不到应该怎么回答好了。

“对了！微小艾她们正在外面等你呢，你快去看看！”

“哦…哦！”蔚雨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巨胸娘，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激动会做些什么。

神一月望着蔚雨慌忙的背影，眼神突然呆滞，露出了一副异常恐怖的神情笑道:“陆敬……你终于要回来了……”

刚刚走到白童话院的入口，蔚雨就能听见外头素素和筱江南的吵闹声。

“谁规定的魔王大人是你的了！”

“哼！我和魔王大人亲密无间，我早就已经是魔王大人的了！”

“那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魔王大人明明还是比较喜欢我的！”

“胡说！你个死人妖！魔王大人明明就是喜欢我这样女人味多一点的！”

“呜……女人味……”

刚一走出来，蔚雨就见到了筱江南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相反，素素好像打了胜仗一样，熬立在筱江南面前。

蔚雨微微笑，往站在一旁看戏的微小艾方向走去。

路径筱江南时，谁料筱江南突然站起，倒是吓了蔚雨一跳。

“哼哼！谁说我没有女人味了！我可比你可爱多了！”

素素一听，不服输地继续嚷嚷道:“胡说！你哪里比我可爱了！”

微小艾注意到了蔚雨，一把揪住素素，对依旧淡然的零说道:“桀桀桀桀……走！”

“喂喂！魔王大人不要走啊！”由于身份差异，筱江南不能跟随微小艾一起去黑童话院。

都被人拖着走了，素素还是耀武扬威地继续喊道:“哼哼！我们还会回来的！”

微小艾一行人根本不等蔚雨，径直走去。蔚雨赶紧追了上去。

“桀桀桀桀……怎么去了白童话院？”桀桀桀桀似乎成了微小艾不变的代言词。

“……呵呵……走错路了……”蔚雨不好意思地说道。

“桀桀桀桀……无知的愚蠢土鳖！”

为什么土鳖还要加个愚蠢？还有无知？

“啊喂！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哪里知道就点了那么几间房间的城堡是黑童话院啊！”

“几间？桀桀桀桀……”微小艾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黑童话院的城堡。

“桀桀桀桀……无知的愚蠢土鳖！黑童话院一共就三个人，怎么可能点那么多间房间。”

蔚雨愣了愣，恍然大悟地“哦！！！”

“桀桀桀桀……无知的愚蠢土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