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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东汉子》第二章 偷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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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十年时间匆匆逝去。昔rì里那个人没枪高的小屁孩秦二炮也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眉俊齿皓的年胡(年轻)汉子,眉眼怎么瞧都像他爹,这也是最令二炮娘欣慰的一点。二炮娘俩儿靠着自己家的两亩薄田还算能够自给自足。不再用金大财主来接济过rì子了。

七年前我们说到王大学问去相亲,后来这个叫刘桂花女人便成了二炮们的师娘。刘桂花人长得很漂亮,也很懂得做家务。本来王大学问一个邋邋遢遢的狗窝硬是被拾掇的利利亮亮的。只是她自幼丧父父,母亲又在几个月前暴毙了。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寄住在舅舅家里,村里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克死了爹妈,弄得她舅也不敢再收留她,赶紧托媒人寻思个婆家,趁早打发了,否则万一再把自己这一家子克死了算几?正好碰上了这个穷酸的大秀才王大学问,王大学问自己说他是读书人不怕什么克不克的,反正除了瘫巴老爹自己就是光棍一条还怕个球啊?没多久刘桂花就嫁进了我们靠山庄,除去她的身世,庄里人都说王大学问捡了个大便宜,不过王大学问都以傻笑回应。后来庄里的私塾合并到邻庄的大祠堂去了,大学问也因此失去了饭碗。金大财主便把龙王庙后边的那两亩地给了他,靠着刘桂花和他自己(其实地里的活主要还是他媳妇干)孬好也能填饱肚子,rì子久了还攒了点钱买了头牛,rì子过得还行吧。

二炮挥着锄头正在自家田里侍弄着庄稼,远远的看到自己的启蒙老师王大学问低垂着头哭丧着脸夹着书走过来二炮给他打声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回了一下。这可不像他以前,先前不管是谁给他打招呼他都很有礼貌地回礼,即使小孩子他也会亲切的抚摸一下剃着茶壶盖的小脑袋。如果是年纪大的那就是直接作了个大揖,必须是九十度的。正向他说的:礼不分长幼。而每次二炮与他打招呼时,他都会和他拉拉呱(攀谈)。今天却大大的不正常,当大学问走近时二炮才看见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被人给捶了?

二炮把锄头立在脚上问:“大学问,你脸上这咋回事儿?是不是让人给捶啦?你给我说,我帮你出气!”

大学问揉着脸叹口气道:“唉,什么世道啊?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子曰:礼之余········”。

还没说完,就被二炮给打断了,二炮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那话里的酸气。

“捡重点哩说,别老整那没用的。”

“俺家的牛啊,叫张二脖子给顺了。后来我去找他问他要牛,他硬说是他刚从顺河乡买的,俺家的牛我能不认得吗?他····他这不是死不认账吗?我再说他就把我给揍了一顿,唉,有辱斯文啊!孟子曰:·····。”

“中啦,别曰啦!我也知道咋回事儿啦!你先回去吧,保准你明天一大早就能看见你的牛嚼草。”二炮眯着眼睛,眼睛的光芒直shè二脖子家。

话说这张二脖子,姓张大名不详是靠山庄里的绝户。啥叫绝户,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棍汉子一条!因为小时候上树掏鸟摔下来把脖子给摔歪啦,再也正不过来,所以人送大号“张二脖子”。这货不光脖子歪心眼子更歪。每天不务正业,偷个鸡摸个鹅调戏个小媳妇儿,整天就知道欺软怕硬不是夜里敲寡妇门就是攆瘸子鸡。最近听说已经把黑手放到了民权县城。反正是在庄里很不受人待见,人见人烦。小的时候也曾欺负过二炮他们孤儿寡母,不过稍大一点时二炮给他捶了一顿狠的就再也不敢找麻烦了。所以说,这张二脖子也是二炮看着最不顺眼的。早就想狠狠的治治他了,这可不眼巴前机会来了。

二脖子家就住在沟沿的破地皮上,和庄里的人家都离得比较远。三间屋子塌了两间半,除了他没人能住得下去他那狗窝。

当天半夜,二炮悄悄地沿着沟摸到二脖子家,二脖子刚喝了二两老白干睡得正死,二炮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王大学问家的牛捂着嚼子牵了出来,临走之前还在那半壶老白干里撒上了点“黄酒”,悄悄地趟着沟来到了大学问家,把牛绳重新绑在了槽柱上。哼着小曲儿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学问就来到了二炮家里。算是专门来表达谢意来了,这天一大早打开里屋门看见自家的牛完完整整的卧在牛棚里,本来还觉着意外再仔细回想起二炮昨天给他说的话,就知道是二炮帮他把牛给弄了回来。不过二炮怕娘听见了又骂他就把大学问拉到门外。

“咋样?给你说没事儿,这不牛回来啦。”

“咦!二炮,你真神啦啊!你咋就从二脖子家把牛弄回来类?”

“嘿嘿,我自有妙计。”

就当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一群小孩儿跑过来说:“大学问!大学问!二脖子在你家门口骂哩,你去看看吧!”

二炮火上心头:“这狗rì的还敢上门!走,看我这回咋治他!”

二炮和王大学问还没走进就听见一个公鸭般的嗓音叫嚷着:“我rì你八辈!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啦!偷俺家哩牛,你也不怕作死!啊?”

不光骂,还就地捡着砖头往大学问家们上砸着。

大学问的老婆刘桂花不敢开门只能紧紧地把门压上低声的抽噎着。

现在大学问家门口已经围得满满的人,乡亲们还不知道这里边的来龙去脉。都只看见二脖子在砸大学问家的门,这大学问老实巴交咋就惹上这个泼皮拉?

二炮的邻居赵大爷不得不站出来,也就是那个给二炮解释二炮他爹死了的那个赵大爷。他在庄里德高望重,庄里人也都很尊重他。

“二脖子!你这是弄啥!大学问是啥人俺们都清楚,你凭啥趁人家不在家砸人家门?欺负人吗不是?”

众乡亲也都附和着质问二脖子。

二脖子看这势头,歪着脖子白了赵大爷一眼把手里的最后一块砖头扔到大学问家的门上。

“咋地这是?哦,串通一气来制我?你老不死的,你和刘桂花啥关系?你问这事儿?管你屁事啊!”二脖子有耍起了赖。

赵大爷被他这话气的脸憋得通红,伸手就想打二脖子:“我去你狗rì的!”

二脖子竟把歪脖子伸到赵大爷怀里:“你打,你打!你敢打!我立马讹死你个老不死的,咋?想养我一辈子?哎呦呦,我滴个乖啊!打吧!”

赵大爷被众乡亲拉住:“好人不吃赖皮亏。”

二脖子更得意了,甩着歪脖子翘着二郎腿唱着小上坟。

忽然一声喝骂传来:二脖子!狗rì的别在老子跟前耍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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