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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改者》第一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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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公,这可是宴无好宴啊!为天下苍生计,您可千万不能犯险啊!”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一人对着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行礼后说道。

中年男子大概五十上下,身着华服,面若冠玉,身材雄伟,容貌堂堂,眼睛虽小却不时泛出jīng明的目光。他轻轻弹了弹肩上的尘土,沉思起来。

站着的那位男子,估摸五十左右,面容略显老态却jīng神抖擞。此时,正恭敬的立于堂下,等着回话。

过了一盏茶工夫,堂上的中年男子低声说道,“萧公,我岂是不知此去九死一生,但为了麾下这数万儿郎,众家弟兄!我也不得不去啊!”(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怎么能轻易失去!萧何啊,你以为就我们这几人,屠狗杀鸡之辈,吹拉弹唱之徒。加上你我两小吏,能比得过项羽?他可是将门世家之后,麾下猛将如云,军士身经百战。从吴中起兵到巨鹿之战,名震天下。一旦和项羽打杀起来,我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人马必定一哄而散啊。)他心中暗自想到,想我一介小吏,能有今rì之名,得一沛公之号,足矣!如果事有不济,即使降了我那假弟有如何?至少现在看来,天下姓项也是早晚的事情。

“沛公勿忧,良昨rì已与项伯兄商议,他rì宴上必保得沛公xìng命,我对项伯曾有救命之恩,其人忠厚可信,必不负我。我陪公一同前往,再带上樊哙,此行无忧矣。”坐在刘邦左下的便是被誉为兴汉四百年的张良张子房。一袭白衣,羽扇纶巾,身材高大却又儒雅之至,也是相貌堂堂,英姿飒爽之辈。

“如此说来,萧公!”“臣在!”“就由萧公坐镇霸上,一旦有变便降了项羽吧,我那假弟真英雄也,必不会为难尔等及我之家小。”刘邦挥挥手,面带忧sè说道,但其心中确是这样想着,萧何仁厚,先将退路帮他设好,他必会尽心尽力护我家小,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无后顾之忧了。

“沛公!萧何自沛县起兵以来,殚jīng竭虑数年,皆为沛公计,岂可投那项羽!若沛公有难,臣必死命护得公子太公等人,大不了又回芒砀山落户去!”萧何本仁厚老者,这被刘邦一激,面sè涨红,立即上前说道。先秦以来,名臣将帅一旦投了主公,不可轻易更改。虽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但几千年来,背主之名却是一生难已刷掉的耻辱。

“萧公!我的萧大人呐!”刘邦狭小的脸庞上,两行清泪竟是不禁流了下来。说道芒砀山起事那段岁月,即便是刘邦这一代枭雄也是泪流满襟。当时手下仅数百人尔,靠的打家劫舍为生,一块馍,掰开分着吃。一只鸡,炖烂了还要炖,几十号人就围着一口锅,盯着锅里的汤水。那时在官府里都是下了通缉的主,有家不能回,还每rì担惊受怕,唯恐朝廷大军来剿。说不得是天命所归呢,不久之后便是天下反秦,各路豪杰揭竿而起,大秦帝国终不过二世而亡。而刘邦等人也是趁势而起,打回老家,占了沛县,通传天下英雄,得了沛公这个称号。

“沛公安心去便是!有老兄弟们在这里撑着!”说到动情之处,房中其余众人,如夏侯婴,周勃,曹参等人也齐齐上前,含着热泪拱手说道。

“兄弟们呐!”饶是刘邦为人主数年,这刻也是想起那落难时节,众兄弟同生死,共患难之情。抬起手擦了擦许久未曾流过的眼泪,看着座下数人,心中感概万千。若是他rì我得了天下,必不会亏待众家弟兄!

第二rì,霸上。一座破旧的关口,估摸十米上下,关上垛口,女墙已是多处破裂,但此地地势险要,两面皆为大山,大道之上只此一关。关上站着些许士兵,身着皮甲倒也显得jīng神抖擞,却不能遮掩脸上的稚嫩。实际上,自从分兵灭秦以来,刘邦发军于砀,至安阳、成武,至亳南(今河南商丘东南),至成阳、杠里(均为今山东甄城一带),至昌邑,至栗,至高阳、陈留、开封,至白马(今河南滑县东),至曲遇、阳武(今河南省中牟、郑州一带),至析郦(今河南内乡一带),最后兵至武关下,别师西定汉中。基本上避开了秦军主力,途中作战都是小规模,人数不过数千尔,麾下将士也以新兵居多,虽号称十万,但大部分人马都是在关中新招募的,真正谈得上是老兵的不过数千人。

“怎能比得上项羽麾下四十万虎狼啊!”刘邦看着关上关下的将士,虽说气势威武,但比起项羽麾下虎狼,还是少了几分杀气。不由感概道。

“沛公,该启程了。”张良从屋中走出,看着刘邦难得的起了早,又岂能不知他内心苦闷,遂上前安慰,“沛公,项羽者,莽夫也。公,仁者也。公示之以弱,他必顾其名而不忍下手害公。沛公勿忧,可忧者唯有范增老儿一人,待rì后良徐徐图之。”

“子房,但愿如此吧!”刘邦望着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不禁失了神…

“沛公起驾!”随着一声令下,近百甲士随着刚从咸阳王宫里取出来的华丽车驾一路奔驰而去。本是八马车驾,在刘邦决定对项羽示之以弱后,只取了两马拉驾。虽外观看上极为普通,但车内装潢却是极其奢侈之事,南海鱼珠,东海珍石坐立左右,顶上悬挂山中古玉,打磨成祥兽之属。车内铺垫的是一卷厚羊毛毯,盖于其上的乃两张极其稀少的白狐皮,立于毯上不过两张看上去极其普通的木桌,却淡淡散发出幽香。

“此必是千年檀木所制,没想到在咸阳之事过后,沛公还是这般贪图享乐啊!”张良和沛公共乘一车,看着这暴秦遗留下的车驾,心中不禁想到。

“子房,快来,尝尝这秦二世留下的宫廷贡茶!这可不是常人能喝得的呀!”也许是事到临头反而不再慌张了,刘邦笑呵呵的拉着张良坐下,指着桌上的茶杯说道。

“如此,多谢沛公了。”张良拿起茶杯,细细品尝起来,不一会双眼微闭,俊朗的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好茶!好茶!良再次谢过沛公!”张良本是儒雅之士,好品茶。今rì得尝大秦宫廷名茶,果真不俗,心中更是欣喜之至。

“子房,你我相识数载,如同兄弟般,何须客套!”刘邦拍了拍张良的肩膀,不自主便露出一股亲切之意,也许这就是刘邦的过人之处吧。

“沛公,可想好说辞?”

“嗯,已有托词,就说我替我假弟看着咸阳,现今驻军霸上,也是为了震慑关中宵小之辈。”刘邦品了一口茶,徐徐说道。

“如此甚好,不过再加上一句,必使项羽信也。”张良笑着说道。

“哦,不知子房有何妙计?”

“这次我军行动甚为隐秘,即使义释子婴也是数rì之事,想项羽刚平定中原,有岂会有探子在我军中?必有内贼尔!故公再加一句,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公乃何人?项羽假兄也,他岂能信小人而疑自家兄长?只是范增老儿必不会善罢甘休。”当下还正是五六月,气候逐渐炎热,张良轻摇羽扇,缓缓说道。

“此老儿,何不早死?哈哈哈!”刘邦听得张良计后,心中大释,也不禁开起玩笑来。

“哈哈,沛公所言有理啊!老而不死,岂非妖乎!”张良也是笑了起来。

马车平缓行驶在大道上,实际上,自秦孝公起,秦朝对于道路的修葺十分重视。从咸阳到关中各大城市,各大关口都有大道相连接。不仅是民用便利,商贾来往密切,对于军队的调动,粮草的运输也是大有好处。秦据函谷而抗天下百年,修葺道路之事也是功不可没。

“什长,你看,路上怎么有一个箱子?”护卫沛公的甲士李四指着前方说道。

只见大道之上,摆着一个奇怪的箱子,好像是用许多木筒包起而成。

“第一什,随我上前!第二什,护卫左右!”“诺!”车驾前有两什开路,左右是四什护卫,车驾近卫也有两什,车后还有两什随行,共计十什,也就是一屯,共百人。这次赴宴,变数颇多,为策安全,一屯人马皆为骑兵。

什长骑马上前,用长戈碰了碰地上奇怪的箱子,见没有反应,便下马来细细观看。身后众人见无甚异样,也是上前围观。

“就是现在!”在附近一处低坡上,两奇怪装扮的男子卧在草丛里,一人身材高大,面宽耳肥,双臂筋肉并起,上身呈现倒三角形状,甚是威武。另一人中等身材,面若冠玉,目似朗星,双目有神,嘴角微微翘起,本是极其帅气的笑容却不时透露出一丝邪意。他看了看大路上的情形,低声说道,“大力,准备好了吗?好戏马上开始了!”

壮汉憨厚一笑,点点头,拳头立即握紧,浑身肌肉逐渐膨胀,竟然又是壮了几圈。随着一声低沉的响声,路中的箱子突然散发出一股股浓烟,四散开来。其中众人惊慌不已,什长高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保护沛公!”

“开始吧!刘邦!就让你成为我范尘篡改历史的第一个祭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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