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十点的时候,睡梦中的饶娟娴终于被姑姑叫醒了,当她出门时,还是睡眼惺忪的,很没有jīng神,显然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程费向饶娟娴要了自己的毕业证后,其实告辞,饶娟娴的姑姑和哥哥极力的想要劝他留下来。
饶娟娴的姑姑说“程费啊,你说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我们一顿饭都不让你吃,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今天好不容易家里这么热闹,你可不准走啊,我简单弄点菜,咱们喝上一杯。”
哥哥也是同样附和着劝说他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程费虽然借口有事,但始终拗不过两个人的,最终决定留下来。
饭菜终于都上齐咯,这哪里是在姑姑口中的家常小菜啊,在程费看来,每道菜都是那么的jīng致,美味可口,这种东西,对程费来说并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程费向来不会喝酒,在他们一家人的盛情下,喝了一瓶啤酒。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就是有后劲的,程费慢慢的开始觉得头晕晕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可是脑袋却还是清醒的。
程费向来明白酒后吐真言的道理,所以他一般情况下是不喝酒的,喝了酒他就尽可能的不说话,言多必失,说得多了反而会伤到别人。
于是在吃饭吃到后半截的时候程费就不怎么说话了,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再三斟酌之后才说出口,以免有什么失误。
虽然有些头晕,但他清楚地听见姑姑说“程费,你不用不好意思,工作的事情,你想去哪里尽管说,交给他姑父办理就是了,不用担心的。”
程费只知道,饶娟娴的姑父在市委上班,但是具体是多大的官,他当时并不清楚,在他看来饶娟娴的姑父不过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而已,所以姑姑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后后来,在多方打听下他才知道,原来姑父是很有实权的一位大官。
姑姑当时所得都是认真的,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可是人家这么热情地给你安排工作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的,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其中的原委,程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就这几天,程费一直很是苦恼,他不知道,如何取舍。
一面是自己的工作,另一面是自己的感情,他想有个好工作好前途,又不想为此出卖自己的感情,做出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他人的事情。
他还是会和张师傅们在一起工作,只是闲暇之余,他回去思考这件事,然而想来想去也没有个答案。
傍晚时分,张师傅问“程费,你干晚上的活么?今天有。”
程费想着反正晚上也没事干,干活赚点钱也是好的“当然干了,什么活?”
“红糖,吃饱了过来。”张师傅关心的说。
卸红糖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累的,同样也是最赚钱的活。
今天晚上辆车红糖卸完的话,一共可以赚四百块钱呢。
程费在他常去的小吃店吃了饭,吃的饱饱的,休息了一下,喝了很多水。
差不多等到晚上八点左右,他们终于开工了。
对于这种特别要力气的活,一般都是晚上干,白天的酷热会让人中暑的。
当货车上的工人们把糖卸到大货车上后大货车就会转移到仓库离去。程费则负责把货车上的糖卸下来。
虽然是在晚上,天气比白天没有多么凉快,程费依旧是汗流浃背,浑身都湿透了,滴答滴答的吊着汗滴。
八个人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把货卸完额按了,程费拿着分得的四十多块钱回家了。
回到家的程费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连澡都没洗,擦了擦身上的汗,钻进蚊帐里面,四叉八仰的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半夜时分,程费醒了,看看天还没亮,此刻有口干的厉害。
找到水瓢,水缸里水不太多了,一舀水发出噌噌的声音。
听到声音,程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困又渴的的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喝水后把瓢往缸里一扔,转身躺上了床,鼾声如雷。
早上六点,太阳早已经爬上了天空,程费也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准备要洗脸了。因为水已经不多了,他索xìng端起缸来,把水一下子都倒在了脸盆了。
当他正要去洗脸时,发现水里居然密密麻麻的好多好虫子在扭啊扭。
他还说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没睡醒,他使劲比了一下眼睛,睁开来,发现这确实是真的。
真的有好多小虫子在水里游荡!
天啊,他忽然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就是喝的这种水,那肯定是喝下了不少虫子,他顿时觉得反胃,他使劲的扣着自己的嗓子,想让自己吐出来,还期许着,那喝下去的虫子一起吐出来,然而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惊恐的他忽然觉得肚子里有虫子在扭动,他知道,这是幻觉,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心。
程费把水缸好好地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后,重新把里面接上了干净的清水,他想这下子应该不会有虫子再来捣乱了吧。
冒着炎热的天气,程费干了一上午活,临近吃饭的时候,他觉得有点肚子疼,并没有在意,过了一会肚子越来越疼,疼到难以忍受。
程费心想,完了,喝水喝坏肚子了。
他忙向张师傅打了声招呼,骑上自行车就一路朝家狂奔。
眼看要到家了,肚子却更疼了,马上就要忍不住了。
他是紧咬着牙,不断的告诉自己,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家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他顾不得停车子,跳下来就往厕所跑。
脱裤子的瞬间,大便再也忍不住了,如火山喷发一样喷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恶臭。
没多会的功夫,程费出来了,可刚到自行车旁边,那种疼痛的感觉又来了他不得不又一次跑进厕。
程费再一次走出了厕所,他已经觉得两腿发软了肚子空空了。
可是没多会,肚子又开始疼了。
就这样,程费在厕所与房间之间来回奔波了五六次,人已经差不多快要虚脱了。
最后一次,他是在是不想再跑了干脆,我就不出去了,就在这蹲着吧,什么时候把肚子里的东西彻底排干净了我再出去,省的来回折腾。
终于,程费走了出来,浑身早已软的厉害,他扶着墙,站都站不直了。
慢慢挨近了房间,程费瘫在床上,心想着绝对是水的原因,回来到现在就没换过一个月了,肯定是会生虫子的了。
天气这么热,水里滋生细菌虫子也是常有的事。
不一会,程费便觉得饿了,他给自己煮了一万挂面汤,剥了好多的大蒜。
都说大蒜有杀菌的作用,他就剥了好多,心里恨恨的想,吃这么多的大蒜,非要把你们这些可恶的细菌杀光。
可是吃玩没多久,就觉得恶心得不得了,胃里扭得难受,他立马冲进院子里,刚到院子就忍不住了,把吃的东西有统统吐了出来。
“去他大爷的……”
程费忍不住骂道这叫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折腾我。
终于,程费没能战胜自己的身体,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他盯着天花板,苦笑着,这生活可真是会开玩笑啊。
其实他的病表面上看来只是拉肚子而已,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市医院的大夫化验了他的答辩后告诉他,他的病是霍乱。
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啊。
程费中专有个同学叫霍园。
他就背地里给人家起外号就叫霍乱,后来被姑娘知道了,见了他就瞪他,他依旧是霍乱霍乱的不改口。
万万没想到,他刚刚毕业,这个报应就来了,还真的是霍乱。
程费做大的梦想就是去防疫站工作,做一名防疫检查人员,而现在,看来他显然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这份工作的职责就是防止病从口入。
而他的霍乱病,不正是喝了不干净的水导致的么。
现在的他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本来就一无所有,急需工作,急需赚钱,好不容易小时候苦难的rì子过去了,现在又赢来了新的深渊。
他感觉他的生活不过就是从这个深渊来到了那个深渊而已。
对于这种病的病人,医院时要隔离治疗的,这对于I向往zì yóu的程费来说无疑使难以接受的,现在他的活动区域只有病床一厕所。
吃饭都是别人送过来在病床上吃。
刚开始住院的时候,程费觉得自己快要憋疯了,他怎么能乖乖呆子病床上哪也不去。
他总会偷偷的溜到外边买书的报亭看上一两本书或杂志打发时间,然后满怀忐忑的等待着护士长的教育谈话。程费对于护士的教育哦你过来不反驳,做个鬼脸转身跑向病房。
慢慢的,程费开始用小说打发自己的时间。
现在一生病,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等到病好了以后再说了,原本打算找饶娟娴商量工作的事,们现在也只能到出院再说了,还有他现在的工作,也不得不放弃了。
小护士托着白sè的托盘进来了。
程费知道按照惯例量体温的时间到了。
正在看小说的程费抬眼瞟了一下来的小护士,他认出来,这个姑娘正是那天责备自己的护士。
小护士长得其实是很漂亮的,但是对人总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跟叶浅岚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管他呢,我又不跟他打交道,直接无视就好了,程费心里想着,边看着小说。
小护士并没有说话,直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体温表递给了程费。
她头微微倾斜着,嘴角似有似无的弧度,出卖了她冰冷的心。
她孤傲的认为自己就是那万人敬仰的公主,人人都应该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骄傲,自大。
“切,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费依旧装作认真地看小说,而且到了痴迷的程度,他大声地朗读者小说中的内容。
“量体温啦!”
声音很好听,却没有一点温度,冷冰冰的,完全不像护士应该有的语气。
护士不都是应该很温暖的吗。
程费拿过体温表来,趁护士不注意,悄悄夹反了。
小护士也不与病人交流,自顾自的看着窗外。
程费就纳闷了,难道川外有什么大帅哥之类的,他怎么这么出神。
还是说她的脖子天生有问题就是歪的。
差不多五六分钟之后,小护士拿出了体温计,看了看,忽然对程费吼起来“你会不会测体温啊,重新来。”
要打针了,护士说什么,程费就很配合的听着,趴下就趴下,脱裤子就脱裤子。
然而到了打针的时候,程费紧紧地绷子自己的肌肉,护士显然不能插进肌肉里。程费却想杀猪的一样大声吼叫起来,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小护士道了声谦,继续打,程费这一次叫的更厉害了。
“大姐你会不会打针奥,你们医院难道是那我们病人当实验品的么?你回家再练练再给我打好不好,我不着急,等着你……”
终于在住院的第十天,他得到了医院的通知,身体各项机能恢复正常,可以出院了。
程费骑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上,随着满大街的车流慢慢的骑着,嘴里哼着歌曲,在他看来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在医院住的这十天,在他看来仿佛是住了十年,zì yóu真好。
医院的治疗差不多花光他二零天说挣得所有的钱,他不得不找个银行去一些钱来供自己平时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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