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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辛亥传奇》第五章 响马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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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胖子就是响马寨的大当家,叫高大壮,名字起得和人长得正好相反。是个胖墩,小眼塌鼻,留着两撇小胡子。和易达站在一起,能把一脸沧桑的易达衬托得无比的英俊潇洒。他们兄弟相见,自然是喜出望外了,胖子还大摆宴席款待我们。

我以前一直听着道上的人喊易达为四爷,但是他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久而久之,当我听习惯以后,也就不觉得好奇了。这个老七的出现,又让我勾起一丝的好奇心。他们到底有多少个拜把子的兄弟。

寨子里不足百人,我大概的数了一下,才三十来条长枪,都是些汉阳造和辽十三。除了寨主高大壮,还有郭师爷以外,也就只有三四个算得上是头目的,他们身上带着的是短家伙,头目中还包括昨晚的其中一个俘虏。不过现在他却坐在旁席上喝着酒。

易达和高大壮在内堂上席,两人不断的拿着大碗对干喝酒,我则在次席和郭师爷面对面的坐着。除了我们,这些个结拜兄弟就变得不太可靠了。

高大壮真的没什么家底,他自己挎着一把盒子炮。带着二十几个手下,而且还有一半没背枪。十条汉阳造加辽十三。还是那堆破枪中挑了又挑才背上的。除了高大壮自己,还有一个小头目,我们曾经的俘虏,叫赵怀仁。他还是那把没了准星的短枪。至于郭师爷,则要留在山上,看着这些留守的土匪。

“这行头怎么和关东军打呀?我看那些破家伙连膛线都没有了。”我轻轻的对易达说道。

易达也小声的回道:“少爷,这些都是炮灰,总比没有好。。。。”那是,要真打起来,估计他们可能都在比谁跑得快。我对这帮土匪一点信心都没有。

响马寨名字倒是响亮,却只有两匹马,高大壮都带去了,自己骑上一匹,另一匹马挂上马车,把一些行李干粮都放上去。我叮嘱柱子和良子,弹药和药品这些要紧的东西,还是随身带着。那没有带枪的十来个土匪,都背着大刀,押着马车两边行走。再往前就是一水的土匪窝了,我们都把手里的家伙拉上栓,以防被偷袭。

易达和高大壮在最前面。他们没有策马,而是慢慢的往前行。马车走得不快,后面还有二十来个“步兵”。这样一来,速度反而慢了许多。

我在易达身后,听着他们在说话,至于说什么,我没有用心去听。队伍人多了,但是我更加的担心。这不是看不起高大壮的手下,而是一种感觉。

走到一座山前,高大壮扬了扬手,让我们停下来。他策马往前几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嘴里。

“咻—咻—咻”的三声,高大壮吹响了那个掏出来的东西,是一根特制的短哨。声音很刺耳,我听着不太好受,不过我知道,他是在向这座山里的同行发信号。

“咻——”山里面回了长长的一声。我没有看见山里有什么人影,但里面确实躲着不少土匪。

高大壮回到队伍前面对着我和易达说道:“呵呵,这座山上的绺子当家叫姚黑子,人不多,才三十来个。不过都是些好手,以前祖上是个吃臭的,擅长入地。现在喊做地龙会。和兄弟我还算有点交情。咱们现在可以上路了。”然后他又对着我们身后的队伍大声的喊道:“上道啦!”

我问高大壮:“七爷,啥子叫吃臭?”

“哈哈,吃臭就是专扒死人钱的,刨人家祖坟的那些营生。”高大壮显然很乐意我问他道上的事,

哦,就是盗墓吧,这个高大壮,还在我们面前故意显摆起来了,他想让我觉得钱不白花。我想,子弹可不长眼睛的,能有命回来,我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一路上,高大壮时不时的重复着叫停、吹哨,然后山里也同样的回哨。他不住的向我们说道,山里面那些土匪的名号。赵二钱的黑风堂、李德胜的大刀帮、周老虎的白虎寨等等。还说有些甚至有一百多人枪。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吹牛,说到好像每股土匪都是天兵天将下凡似的。想想他响马寨的寒酸劲,我估计那些名字能吓死人的土匪和他也就是差不多的实力。一个是屎坑关刀,一个是茅厕砖头。

一路慢走,看看已经快要rì落西山。高大壮看了看前面,对着我们说道:“前面已经没有绺子了。咱别赶路了,找一个好地方过一宿,这夜晚走路,容易碰见黑瞎子。”

胡从义对着他说道:“七爷,咱手上有的是家伙,要是真碰着黑瞎子,撂倒一个,岂不是可以让弟兄们大饱口福?”

高大壮赶紧摇了摇头:“胡少爷,现在可是三月初chūn,睡了一整个冬的黑瞎子,怕是饿极了。比平rì里可狠得多,夜晚赶路不易防备,伤了弟兄们不值当。这还没到关外群山,没必要耗费这些损失。”

我看了看易达,只见易达对着我点了点头。看来是走不了了。

我们就地扎营,那伙赶路赶得辛苦的“步兵”们,一下子躺在地下,个个都好像累个半死似的。

“起来!他娘的!昨晚都跟母猪睡过啦!赶紧扎营去!”赵怀仁对着躺在地上的手下踹了几脚,那些“步兵”们才懒懒散散的起来扎营。

三月初的关外夜晚非常寒冷,我们点起了营火,围着取暖。高大壮从马车上取出了从响马寨带出来的酒给我们驱驱寒。这下我倒不嫌难喝了,灌了几口好暖暖身子。

野外响起了某些野兽的啸声,有点让人不安。让人更不安的是,高大壮安排了那些“步兵”们站岗守夜。这让我一直不敢熟睡。

半夜里营边窸窸窣窣的响,不知道是蛇还是兔子,搅得我心烦意乱。我坐了起来,想走出帐篷透透气。

正准备掀开帐篷帘子的时候,“啪”的一下,我的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个声音大喝道:“不许动!”。我捂着被踹痛的胸口,面前是一个插满枝叶伪装的人,拿着一支步枪,那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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