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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同事和她的孩子》第三十二章 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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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针眼

他曾经羡慕过那些中了大奖的不起眼的人,这些人虽然不起眼,长得可能也不出众,胖胖得走不动道,瘦瘦得禁不住一丝风。开 心 文 学 但他们可能就命里有这么一注。但他们如果只是坐吃等死,坐享其成,那奖号是摇不到他们任一个人的头上的,之所以摇到首先是因为他们在奠基摇到的基础。他好像确不定自己有这么一注,这一运;似乎什么事情都好像有一点感应,就像买彩票的人似乎总感应自己能在上面发家,所以,他就总有心思这么做。而他却从来没有这种感应。但现在他却生生的要这感应,似乎要做一次违拗什么的事。但他好像也没有把他的异感觉往这上去打算。他似乎好像知道什么,就像两股道上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路。他是完全地脱离了什么地投入,他的沉静的,默默的,除了有他务实的点滴在做的工作而外的蓝图的构略,就是有不小的心思用在这彩票上。他也真的希望有一天,或是阳光明媚,或是yīn云四布,或是大雨滂沱,而那头等的“天文”大奖就砸到他的头上。他后来的一切行为里都不无包含着这点念想。这个念想,并也透露给莎莎。总之是希望他能给莎莎带来更好的生活。

但这在他,似乎只是个念想,这让他很是灰心,不振气,某种程度的真有点五体投地地膜拜起能够被大奖砸到的人,想,他们的前世今生是怎么个路径呢?如果有哪能办这样的学堂,并真能毕业出效果来,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去缴那学费的。由于他总有这心思,想的也总是想一夜暴富;虽然也在默默地做着蚁族的事。有一天,他竟碰上了这样一件事,有两个鬼祟的青年挟了一个男子,上了一辆白sè面包车。这男子大约能有四五十岁,形象有如一个烟鬼。穿着短裤,跨栏背心。他是犹豫,不想上的,先像是被劝,后来就被一个将后脖颈一按,就被搥到车里。跟着,两个男子也纷上车,旋即,车门被拉上,车便箭一般地飞出去了。

这一幕使罗达甚为震惊,一慕使供他想象的空间骤呈在脑际。他大概想到这是一伙走私或贩毒的,又因了什么环节起了冲突。大概莎莎的情绪能够给他有一点影响,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一影响应该也就是那么一闪,因此,使他旋即做出了反应,随即叫来一辆的士,尾随其后,最后,在通往山乡的一处毛道上停下来。打发走了的士,他便凭了自己矫健的步伐,经验般地向毛道的深处寻去。这又将是一种怎样的情节呢!走笔到此,相信读者不会不有另外的担心,至于什么样的令外的担心,当然可能还很模糊;就连笔者,如果不是已就的事实,也不愿意把这一幕昭示给大家。

这个像烟鬼的男子,恰似罗达以为命中有一注的人。那都不在身边,都是外市的,或说都是经济发达的沿海城市,一中都是千万,万万;而这位也不过五百万。那也了不得了。

他的身边倒是真有一个烟鬼的青年,知道他挺老实,也挺落寞的,平常都是省吃俭用,有点钱只顾买彩票,有时会有一点蝇头小利,他还常常表现得不屑,因为他吸毒,同时也贩毒,一出一进,往往倒显得比他强出不少。但他不是大鳄,也无案底。大概也正因如此,他实际手头很邋遢,但也从未上心他的这位长辈同事。大概是大喜过望,使他失却了jǐng惕,还没等兑,将他中奖的事闹得一时满城风雨。这便不无的终于打动了一个人,就是这个差着辈的烟鬼的青年,他便说与了同伙,于是,便大胆地做了一步谋划,想以威胁,利诱,来获取转让的一步;如他不肯,做人为财死的事,那就送他见阎王。罗达这会儿碰上的就是这么一桩事。

他沿着毛道一路寻到山里来,远地里见了那车停在路边。他观察了一下地形,就巧妙地挨近了正有事在做的人们。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人为财死这话是不假的。但这会儿是两头说,两头都在做垂死的事,甚至……

长辈岂是能被说动的,他可能把大半生乃至一切都搭进去了。有追求的人总是肯于付出的,如果不得偿他也不会放弃;可是到手的成果,怎么能被赖皮恬不知耻地夺了去,纵然有生命赔搭进去,他也舍不得那做梦也梦不到的五百万,他此时定是在心头升起万分的恼恨,恨不能把他们都撕成碎片拿去喂狼。他不想满足他们;却还想异想天开地赶紧弃他们而走掉,赶紧去兑他的五百万。他可能真是太单纯了,单纯的幼稚,或说他也只能祈这样的结果,否则,还与虎在这无休止地谋皮吗?——是他的心早已在逃了。

这是于这个世间行将被夺走命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因为他的在走,在逃,甚至还满脸充斥着怒像,诘问,和甚至让他们自己想想愧不愧,应不应该!也在害怕和惊心地感觉着什么,好像他们似乎对自己没有办法了。是的,他们还真敢杀人不成,何况他们还那么熟悉,不错。他这会儿心里只想快点走,甚至再生出两条腿。唉,干脆就将他赶紧一下子置于银行里,兑了那……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他走还没有十数步的当,兴许就在心里这样怒怨、合计的当,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烟鬼旁侧的人的手里闪出,不偏不倚,正中长辈的颈喉。可怜那长辈一声哀鸣也没有出,便栽倒于山坡下。两个人便齐步上前,终于从他单薄的身上搜出了那张中奖的彩票。那家伙拈在手上,两眼兴奋得直放光。最后,竟还在嘴唇上浓浓地亲了一口。烟鬼也随着兴奋地也想看看。但他还是两眼不住地直瞅地上的那个委屈地躺倒的人。

罗达赶上的正是这一幕。他担心的事真就发生了。但他想,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争他手上的一个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呢?

这时,罗达一改往rì的英雄举止,他没有想到干脆去拿办他们,他却对那什么东西感起了兴趣,确切地说是独独的想自己知道,因为他拿办他们并不费事,并那东西一并都交给公安局。

偏巧,这时烟鬼争着要看那东西,同伙并不想给他看,两人一争,同伙脚下石块一滚,仰翻在地,东西也就撒了手,偏巧又刮来一阵风。真是芝麻掉进针眼里,正就吹到罗达隐着的地方,还没等飘落地,他就伸手将它抓住。他觉得这东西好熟悉,正在他发想时,烟鬼和同伙已逼在眉下。同伙已亮出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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