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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隶与暴君》第九章 我绣的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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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斐小声叽咕:“完了完了,师太回来了!这下咱们的小手心要遭殃了!”

这“师太”的称呼却是有由来的。开 心 文 学

一日饭后,采女们聚在一起闲谈,徐斐为了增添点乐趣,便毫无顾忌地拿大宫女来八卦,说了些道听途说的有关于姑姑的种种行径,最后做下定论:大宫女就是个得道老妖!

姚繁摇头反对:说老妖是抬举她了,我看更像灭绝师太!

众人追问。

姚繁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便将灭绝师太的典故说了一通。

深得众女之心,于是,采女们私底下都将大宫女戏称为师太,毕竟被她折磨得心力交瘁,口头上占点便宜全当补偿。

大宫女越是生气,脸上却越是平静。

正如此时,她看起来甚是心平气和,走到四人面前,又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徐斐行了个标准的礼:“回于姑姑的话,方才我等三人在评论姚采女的绣品。”

大宫女闻言,便拿过姚繁的花棚子,垂眸一看,神情却是一怔,将花棚子转了一转,多方角度地端详,淡漠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困惑的表情:“这是什么?”

她锐利的眸光直直射向姚繁,慢条斯理地道:“我让你们绣上‘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物事’,你却绣成这个样子,宫里的布不是送来叫你糟蹋的。将手伸出来!”

众女吃了一惊,大宫女看姚繁不顺眼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绣得不好也要打手心未免过于苛刻,虽说少女们自小都有做过女红,也不排除没做过的人,才刚刚学习,绣坏了很正常。这样都要打手心,未免小题大做了!

虽说心里不忿,奈何姑姑积威已深,谁也不敢出头说话。

丽恩颤颤地开口:“于于,于姑姑……”

大宫女并不理会,冷冷地盯着姚繁:“手。”

姚繁没有伸手,只是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字:“心。”

“什么?”大宫女蹙眉。

“这是心。”纤指划过布面上红线密密麻麻缝制的物事,她的声音若淙淙山泉般流过,“于姑姑让我们绣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对我而言,心意很重要。”

“所以,你绣的是心意?”大宫女眼中一亮。

采女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姚繁,从来没听说有谁会在布面上绣这个玩意儿,这个说法也实在新鲜得很。

姚繁颔首。

大宫女定定地注视着姚繁绣的“心意”,突然高声道:“取笔来!”

一名宫女连忙捧来一只蘸了墨的笔,大宫女接过,手臂一挥,便在白色的底布上落了一个“甲”。

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时候,她淡然道:“在正式学习刺绣之前,我想摸摸你们的底,刚才出试题的时候并没有明说,你们还未完成的继续,等会儿一并交上来。”

采女们“啊”了一声,等大宫女一走,便哀声四起。

“什么嘛!还考题!”

“师太是不是太过清闲,成日想着法子来折腾咱们?”

“我要是没绣好会不会被赶出宫?爹娘就盼着我能进宫挣点钱,好给小弟置备聘礼呢!”

“出了宫才好呢!不然呆在这里指不定哪一日就被咔嚓了!”

“只要不去乾清宫,会安全点吧……”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姚繁却眉头紧皱,问徐斐:“乾清宫很危险?”

徐斐吃了一惊,凑到她耳边,很隐晦地说:“很可怕,我宁可下地狱也不去那鬼地方!”

姚繁惊奇,也放低了声音:“虽说皇上残暴,但也不至于这个地步吧?”

徐斐顿时一副“你哪国来的连这都不知道”的样子,“听说,乾清宫里伺候的宫人都特短命,都说……”她犹豫了一会儿,用更低的声音道,“都说皇帝喜怒无常,动辄杀人,乾清宫里流血太多,沾在玉砖上,擦都擦不掉呢……”

介于此女的话向来放大了数倍,姚繁听罢,将信将疑。

这时,顾念娥插了进来,说的却是另一件事:“采莲,你绣的真是那劳什子‘心意’?”

姚繁一愣,笑得古怪:“当然不是,我的脑子又没被驴踢。”她摸着那个“甲”,得意地眉毛都要飞起来,“我本来绣的是一朵玫瑰,可惜你们都没看出来。既然灭绝师太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自然不能令她失望,更不能令我的小手心失望不是?于是灵机一动,便有了这个‘心意’。”

“……”

徐斐叹:“连大宫女都被你耍了!看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不然被你卖了心里边还乐呵呵呢!”

顾念娥难得赞同地点头。

丽恩可怜兮兮地看着姚繁:“采莲,你不会卖我的,对不对?”

三人闻言,不禁莞尔。

日子流水般的过去,姚繁知道自己绣不出正常的东西,便改走抽象路线,好在颇对大宫女胃口,也没生出啥意外。女红和礼仪的学习告一段落,她们开始学习文字和烹饪。

读写课在上午,烹饪设在下午。

所以,通常能看到上午的丽恩憋屈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下午的丽恩激动得像是白捡了二百越来越多,毛笔字也写颇为得心应手了。至于烹饪,她过去一直**生活,做的多了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近来过得格外顺利,当然了,也不排除师太有得手的时候,姚繁解释为偶尔让她尝点甜头,不然憋到爆发了不好收拾。

下午烹饪课时,姚繁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大宫女有事不能来,吩咐李掌勺代为教习。

李掌勺全名李庆贵,是个阉人,但性子很好,姚繁等人常去伙房搭小灶他没有半分不满反而还乐意帮忙,这样一来二去便熟识了,四人伙食大大改善。

姚繁最馋他私底存的佳酿,她许久不曾尝过酒滋味,如今见到酒坛如见故人,酒瘾上来死缠着李掌勺不放,终于要得了一壶。顾念娥戏称二人为酒友。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李掌勺摇摇晃晃地进来,一股浓重的酒味令采女们忍不住皱眉捂鼻。

“我,我特地吩咐采办了一批新鲜鲤鱼,大家随便随便折腾!做完再让我尝尝——尝尝你们的手艺!现在我先去歇会儿!歇会儿啊!”李掌勺两颊通红,醉眼朦胧,又不知道刚才去哪里喝了酒。只见他身子滑在地上,靠着墙便呼呼大睡,未合紧的衣服里还露出酒瓶的红塞子。

姚繁无语,果然是李掌勺的风格,到哪都离不了酒!

姚繁领了一条鲤鱼,重重拍在砧上,麻利剔去鱼鳞,她打算做一道清蒸鲤鱼。一旁的顾念娥更是大显身手,手里的菜刀快得看不清影子,片刻,一条鲜活的鱼便被开膛破肚,变成砧上的一条条鱼片,整齐得连长短粗细都一模一样。

徐斐看得目瞪口呆。

薛丽恩惊叹:“好厉害啊!”

姚繁注意到她用的刀就是家传的那把,当初念娥为了能把菜刀带进来,费了不少心思担了很大风险。大概一时技痒,大宫女又不在,便忍不住拿出来耍两把。

等姚繁的清蒸鲤鱼完成,另三人的也差不多好了,顾念娥做的是五香鲤鱼块,薛丽恩的是红焖鲤鱼,徐斐爱喝汤,所以做了红枣黑豆鲤鱼汤。

四人愉快地互相尝了尝。

顾念娥舀了勺汤,只抿了一口便蹙眉:“甜!”

姚繁尝了尝,看向徐采女:“你家卖红枣的吧?放那么多?”

徐斐并不擅长烹饪,这会儿不由红了脸,抢走汤盆,气道:“爱喝不喝!”

姚繁去尝丽恩的红焖鲤鱼,她对丽恩的厨艺比较放心。

“静芸!静芸!”突然一个采女尖叫起来,“静芸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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