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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不可倒流》十七岁我哭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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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首发--无弹出广告

我的初恋就这样被我斩断了。在稀里糊涂说完“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很喜欢他的,喜欢到心疼的地步。可是,我觉得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这个时代的我们,不应该有爱情上的幸福感,否则就是犯罪。

从那天之后,为了宣泄我的难过,我每天都会偷偷哭一会儿,然后开始了失眠。是的,我走到了十七岁的雨季,第一次品尝美好之后的心碎感,我为了齐轩诚而时常哭泣,我为了齐轩诚而彻夜无眠。

我是个很文艺的人,也是个很自认为文艺的人,于是我成了可笑的人。过了几天,我想起来《围城》里面,唐小姐在和方鸿建分手后,她明明哭得很伤心,却还是狠心把方鸿建送她的礼物都送还给了方先生。我没有主见,只会一味效仿。我把齐轩诚从前送给我的书、参考题、磁带等等都打包好,让同学送到他手里,还附了一句简短的话:请把我的也还给我。

齐轩诚没有托人还我,他那天还是主动出现在我教室门口。我低着头走出去,不敢看他。他说:“你只送给过我一个日记本,还有一条围巾。围巾我想留着,可以吗?”

他的样子楚楚可怜,我瞬间简直想把他揽入怀里。

我接过了他的日记本。那是去年寒假时候我送给他的。我告诉他好好写日记,于是他假期里每天都坚持写。我也买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不一样,我的是淡绿色的,他的是深黑色的。

很久没有看他的日记了,不知道他的日记里会有什么新内容。

他对我使劲地笑了笑:“我听你的话,可是有件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趁眼泪没有夺眶而出,我赶紧转身跑回了教室。

翻开他的日记,他写的东西就像他本人一样,充满了阳光和简单。他写了很多对于生活话题的议论以及感悟,当然写的更多的是“她”。这个“她”就是我。看到“她”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像断线了的珠子。

“她在我心里是个公主,她聪明、漂亮、善良。”

“她不喜欢运动,但是我以后一定要多带着她去运动。”

“今天早晨我去爬山了,一上山我就望向她家的方向,我觉得自己几乎看得到她住在哪一层,她现在一定还是睡觉吧!”

“她说要跟我做朋友,我很怕我的反对会伤害她,于是我默认了。”

“我不相信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不喜欢我,因为我觉得这对于我来说太残酷。”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我和她互相勉励,一起考上了好大学,一起找到了好工作,然后……”

……。

我一边淌着心酸的泪,一边把那个日记本放在课桌格子里的最底层。

事实和他们说的不一样,我和他绝交了,我却越发学不进去了,连着几天,我完全学不进去。课间的时候,我变得不太爱讲话了。总是一个人走道楼道里,默默地向下看。

周六到了。

其实那天我还是去看他们的篮球赛了,只是齐轩诚不知道。因为,我的教室窗户是正对着操场的。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和林枫坐在窗户边的桌子上,安静地看着他们打比赛。林枫是为了看佟彬,我是为了看齐轩诚。

林枫说:“他在人群里,我总是一眼就能看到他。”

林枫说这话的时候,我已早就瞥见齐轩诚的身影了。他今天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朝气,脸上似乎多了些憔悴,真让我心疼。

他们激烈地运动着,我和林枫默默地观望着。

我无边的幻想着,我幻想齐轩诚在跟别人抢球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倒了,然后他受伤了,再然后他身体的某一部位流血了,我就像疯了一样,立马冲下去,我推开了人群,然后很温柔地拉他起来,拉着他的手,不顾别人的眼光离开那个球场。当我们一起离开的时候,天空飘起来细微的小雨,雨里我含泪对他说:“我是喜欢你的,那天的话算我没说吧!”

我正在幻想得有模有样的,突然听到下面围观的一圈女生在呐喊:“齐轩诚,加油!”我看到了我厌恶的面孔,王甜同学。非常痛恨给老师打小报告的人,恐怕齐轩诚妈妈知道这事也是因为她吧?

当然了,我幻想的那一幕没有出现,齐轩诚毫发无损地打完了比赛,天上也没有什么毛毛细雨。

等他们散去了,我和林枫才收拾东西,一起离开学校。出来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尹思思,“嘿,你在哪儿藏着呢?怎么才走?”。思思的表情很古怪,“我刚刚去了下老师办公室。”

“哦,那我们一起走吧!”我大大咧咧地说。

思思步履匆匆,“不,我有急事,先走了!”

思思的身影离我们远去之后,林枫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这个同学,看我的眼神很怪?而且她不喜欢跟我们一起走,不是都是顺路的吗?”

我说:“我从来没注意啊,她可能真的有急事。”

林枫说:“好吧,可能我多想了。”

那个学期我不知道是什么过完的,我总是睡不着,睡不着的夜里我经常听Mp3,我几乎只跟三首歌作伴:《痴心绝对》、《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还有《一生有你》。我想象每首歌都是他唱给我的,有时候甚至幻想,我和他飞离了高中的牢笼,去到了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青山绿水环绕,然后他和我紧紧相拥,忘掉一切。

我看得到他的难过,因此我更难过;他看不到的我难过,因此他也会难过。

不知道,我和他,谁会比谁更难过呢?

这个学期的期末成绩考得不好,我退到了十名开外了。一个整日暗自忧愁而心烦意乱的人,能有什么可能进步呢?暑假里闷闷的,就是待在家里看书和发呆,再就是听父母的牢骚。爸妈已经完全把早恋这顶帽子扣在我脑袋上了,成绩的退步更让他们抓住了把柄,认为都是我不专心学习的后果,整日加强思想教育。可是一个暑假,我管不住自己地思念他。假期里我跟林枫去白小杨家玩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看了一部很搞笑的电影,还在一起打牌。虽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也玩得嘻嘻哈哈的,可是敏感多疑的我却觉察到我们三人眼中都有一种微微的忧郁。

突然有一天,我恍然意识下学期就是高三了。高三这两个字蹦进我的脑海的时候,我突然重重得被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呀?

是的,再过一年我就要高考了,如果我考不上大学,一定会向爸爸妈妈说的那样,我的人生就没有未来了。不,不可以,我的人生不可以没有未来,我的未来我还要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我现在总是自卑,但如果我不努力的话,那么我以后的人生就再也走出自卑的影子里,那么我将总是被人看不起。我不可以胡思乱想了,我的确没有资本恋爱,我会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不是现在,是以后,是在大学里。事实的确是“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使劲地收心学习了。

高三到了,在开学的这天,我又很文艺地在日记本上写到:“高三,你好.xzsj8.!我在满怀期望地迎接你。”

我每天很早走进教室,很晚才回家。我上课听得专注多了,不走神了,也不写纸条了。晚自习的时候,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不完成就不回家。整天坐在教室里,除了学习,几乎什么都不想。

我觉得自己是个勤奋的乖女孩了,压力的笼罩下,我除了对学习表现出一种强迫式的热爱外,对身外的一切都淡淡的。在家里,我常常因为父母的督促而大发脾气;在学校里,我也不像从前那样,跟林枫放学后慢悠悠地乱侃;我见到白小杨,我的眼神里流露出来对他的一切漠视;尹思思偶尔叫我和她一块儿在楼道里吹吹风,我都作出一副自己很忙没有时间的姿态;见到齐轩诚,我更是一股高高在上的气焰,跟他不愿意多讲话,伪装的自己很高贵,对早恋和追求自己的男生表现出不屑的态度。

我的成绩突飞猛进了,我考到了班里第二名,可我没有感到快乐,我跟很多人的距离微妙地疏远了,我心理的阴云更重了,压力更大了。

当我学到头脑昏花的时候,瞅瞅教室里的小黑板上写的高考倒计时,就觉得内心里一种厌烦和厌倦的感觉。我更加睡不着觉,精神衰弱,头疼眼睛疼。

有一天我哭了,趴在教室里,说不出来为什么,可是我却哭得很伤心。思思见状,又来安慰我。我哭着说:

“你们是不是现在很讨厌我?”

“不知道别人,但我有时候会吧。你现在学习又好,看不起我们这种学习不如你的人了。找你你都不理我。”

思思的直言反让我心情疏朗了很多。

“你骂我吧,骂我心情会好很多。”

思思没有骂我,而是硬拉我和她去学校外面的广场上,一人吃了一碗麻辣烫,还吃了若干辣串串。麻辣烫很香,又麻又辣,吃完流了一头汗,感觉很爽。吃完后,思思面露忧色地对我说:

“我的压力也很大,我的成绩就没有变过。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出来吃个自己喜欢的小吃,就会觉得压力小些。”

“不要难过,这样炼狱般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熬吧!总有熬出头的一天!”

“依涵,我也很痛苦。”

“为什么?”

“我活得很自卑。可是,如果我喜欢的人主动追我,我会大胆地和他在一起,不管周围任何人怎么看待或者阻止。”

“思思,别想这些啦。其实考大学是最现实最使用的东西,上个学期我经历了创伤,我成绩那么烂,可是齐轩诚的成绩还是那么好。所以我总结,女生在很多方面是很傻,很容易吃亏的,应该多想想自己。政治书上不是说了嘛!人要抓主要矛盾,主要矛盾就是来年考个好大学。你想啊,等我们上了大学,就不用这么无休止地补课啦,有双休日,可以出去买漂亮衣服,好好打扮自己,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男生约会……以后一定很美好的,现在不就是行尸走肉地使劲读书考试吗?”

思思眼睛亮了亮:“你说的话好有哲理啊,我觉得我好感性!”

我心里感到得意了一些,但又故意叹了口气,说:“我也是经历了些事情才明白的。”

思思笑道:“夸你一句就不知道你自己姓啥了,哈哈!”

我说:“为了以后不自卑!我们一起努力吧!”

冬天到了,第一场大雪飘然而至。

我静静地站在走道窗边,看着雪花舞动的身姿,望着下面打雪仗的学生们,大部分是高一和高二的人。又是一眼间,我就看到了那个我尽量不想却并没有离开我心灵的那个人,齐轩诚。他一个人安静地走在路上,我不小心张大了嘴,因为我看到他脖子上系着我送过他的围巾,黑白相间,淡雅大方(这里不是吹嘘我挑东西的品味),我看到他帅气地走着,像极了韩剧里的情景,一个忧伤帅气的男主角,围着一条装扮他气质的围巾,独自走在路上,雪花飘在他身旁,他的思维却走在一段往事里。我猜他这个时候应该和我一样,怀念去年的这个时候,圣诞的闹欢,雪地的牵手,冬日的温暖——我们现在都不可以在触碰了,因为有高考这根紧箍咒。然后,我远远地望着他,看这个如韩剧主人公般的人,向男厕所方向走去了。

这个冬天的雪花,给我带来的是心间的寂寞,而不是甜蜜的寒冷。甚至,我连感受寂寞的时间都被学习和考试夺去了。

生活里的我,还是不断地做功课,很拼命地做功课。

冬天的早晨,我顶着漫天繁星走在上学的路上。走到半路上,我遇到了思思。思思见到我很欢颜地说:“依涵,我好感动呢!”

“大早晨发什么神经?咋了?那个隐性男生对你表白了?”

“不是!是齐轩诚!我真的被他感动了,他对你好.xzsj8.好呀!”

“具体?”

“我答应他要保密的,不告诉你。不过过几天,你会遇到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告诉我吧!我认你当姐姐。好不?”

“不,我才不给你当姐姐,我要认齐轩诚当哥哥。不要急,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我想来想去,大约跟后天是我的生日有关。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生日那天,我一走进教室,就发现我课桌上放着一件很精致的东西。淡紫色的包装,里面是一个玲珑剔透的盒子,再打开是一块淡紫色的电子手表。我望着这件小礼物正出神的时候,思思拍了拍我的肩膀:“孙小姐,你要请客,步行街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要吃鸡腿汉堡。”

我笑嘻嘻地点头说:“他让你给我的吧?”

“嗯!你真得好好谢我!你说我容易吗?老给你们当和事佬。他上礼拜就找我,说依涵的生日快到了,他又不会挑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什么的,非要我放学后陪他逛街,这个家伙,我陪他把城里所有的精品店都逛遍了,他买东西的时候狂挑剔的,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合适的,最后挑了一块60多块钱的手表给你。”

“啊?这么贵呢?”

思思吐了吐舌头:“说漏嘴了,当我没说。哎呀,幸福的你呀!”

我轻轻抚摸着小盒子,在没有人发觉的时候,用嘴唇碰了一下它。

那天我很痛快地请思思吃了鸡肉汉堡,思思吃得很开心,我也咬了一小口,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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