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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季节》第十章 书生论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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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硕大的花瓶高高举在半空中,双手很快不由自己地打起哆嗦来,晃晃发瞢脑袋,算算喝了也不少,大概七八两的样子,头上的筋脉也已经嚯嚯乱跳了,只擎着糖人老儿让我住手。

其实我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如果他真是喝醉了,摔他两件我也有说词,就说我当时也醉了并不知情。可这么摔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在我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糖人假装醒了,果不出我所料,他的演技是我见过的群众演员中最佳的。

我早发觉他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不折不扣的贱骨头!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虽是一介书生。但绝不是文邹邹的孔老二的弟子,身上也没酸味,他是欺我初来乍到,涉世不深,吐点坏水就想把我玩的团团转,他娘的!要是我也在这这条街开个铺子还不得让他挤兑死!

我越想越气,一咬牙把糖人的命根子重重砸在地上。天女散花!漂亮!

再看糖人,双手都不知干什么好了,直叫小爷住手,小爷住手,我算是出了口恶气,平衡了一些,砸得爽了,又抄起一方砚台。

糖人这下在旁边一蹦二尺多高,眼圈全红了,我觉得收手的时候到了,只手抓住砚台边缘,沉闷的砚台极重,只要松根手指.xzsj8.,它就会自由落体把地垫个坑出来。

糟糕!要砸脚了!我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后果可想而知,我的脚毫无疑问会变成牛皮纸贴在地上。

只见糖人像被疯狗咬了似地,一头顶过来,用皮包骨头的身体生生做了个安全气囊!

我站在原地傻了眼,万幸的是我的脚完好无损,立体结构得以保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要钱不要命的主,这要归咎到他极轻的身壳,春风起时,估计拴上根线就能把他放天上去,联系到饭桌的积灰厚度,绝不只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样子,我猜他上次进食应该是上世纪的尘封往事了。

“这件也是真的!”

我一乐,把糖人身上的砚台挪了个地,像掀王八壳子一样把他翻了个身,没想到他还挺瓷实,抖抖新衣上的灰尘又站了起来。

“我的亲小爷哎,老头这把年纪,这本小利薄的摊子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那本山海经我可没捞着多少好处!”

鳄鱼的眼泪流下来。

“少罗嗦,我说的不是这件事,那本书你赚多少就多少,就当我眼拙,不干你的事。再装蒜小爷一把火烧了你这铺子,我知道你早打听过我了,你看着办吧!”

糖人叹了口气,见纸里包不住火,说,那天不是老头有意要瞒你,有些事情年轻人还是少了解的好,沈老弟要是实在影得慌,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天我一味遮掩,确有不恭,还请海涵。

糖人捡大路边的客套话喋喋个没完,我听得心烦,就点棵烟一屁股坐在砚台上。

糖人凑过来,忸怩的样子整的我半天才看明白,他娘的原来是向我索烟!我递给他一根,见他把烟蒂直接掐掉,然后深深吸几口,闭上斗鸡眼压了压惊。气氛调好后张开了他两片沾着羊肉泡馍的嘴唇。

“小老弟,不知您仔细看这玉了没有?”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您想,古人雕磨什么不好,无端雕这吓人的耳朵做甚?我从书上研究到,这是一种冥人的怨咒…”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到了我只能看到他嘴唇的张合,他又反复看看左右。

“冥人?”冥人不是人吗,我一头雾水,两天来这两个字老在我耳边回响,得听他详细说说,便作不解状。

“这就是我不愿意告诉您的原因所在,冥人就是咱常说的鬼,但是与鬼有很大的区别,我说的你们年轻人肯定不信,不信就不信,这样反而更好,只对你们有利无害。人死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那是非常诡异的事,所以忌口。”

我听糖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不像是凭空乱砍,就没打断他。

“冥人你没听说过,但是鬼你一定是知道的,我知道现在的社会是不允许说鬼谈怪的,我也读过不少书,知道马克思主义者不信鬼神之说,但冥人我可以肯定,绝对有,如果有鬼,那么就有好坏之分,魂灵不愿意去地底下报道,流连在夜里害人,这就是坏鬼,好的我就不多说了。其中冤鬼是最可怕的,他们肚子里有股怨恨,自然毒辣。”

我听得还真有点瘆得慌,他外婆的,一定又把我当小孩蒙呢。

“咱捡重点吧,您尽量!唐老板。”

糖人点点头,您那玉器大概是春秋战国的玩意,在咱们华夏大地上,那个年代是个兵荒马乱的季节,国家征战动不动就砍死几十万,比那***小日本杀我三十万同胞有过之无不及,当年赵国四十万大兵就是个例子。那时应该是封建的奴隶制度,买几个奴隶就跟买几斤白菜似地,好的能让他们喝口泔水,如果主人一个不爽,轻者剜鼻割耳,重的就把手脚砍去喂狗豺了。

“我说老唐啊,你说的这些都哪跟哪啊,根本不挨边嘛!”

“您听我继续说。”糖人又凑了过来,直看我,我知道,他又要抽烟了,没法,给吧。

“那个时代的封建思想是极其严重的,所说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就是这个理儿,也就是说,不小心把汗毛给燎几根都是不合适的,那么古代肯定没有指甲刀之说了,要不在菜市口遭砍头的狱犯的家属还得花两个子帮他们把脑袋瓜子缝严丝了呢,他们认为阎罗是不收无头尸的,就连缺胳膊断腿的来世也会再受煎熬之苦。要是赶上主人死亡,他们就更不幸了,还得做陪葬,活活闷死。”

听糖人说的这些,我也在书上了解一些,还算靠谱。至于鬼,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百家争鸣老弟也一定是知道的,于是社会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术士,不乏巫术,邪术,蛊术,法术之流。有的就为死无全尸的人做些假器官来超生,使其看起来是齐全的一套,关二爷就是这么下葬的,当时吕蒙陷害了关羽后,割掉了他老人家的首级献给曹操,企图嫁祸给他,吕蒙这招是很阴的,没了头颅的关老爷子自然不会瞑目,之后就多次显圣,吕蒙等人也没有善终,说的这么些,老弟明白了吧,您哪位姓猴……姓赵的朋友的耳玉也许就是其中的物件了。”

明白个屁,绕了这么一大圈,可算切到点边,就这么完了?我不甘心,不给他再次向我索烟的机会,直接掏出两三棵扔给他,他笑呵呵接过去夹在耳朵上,我说,您详细说说,我还是不太明白。

糖人瞅我思考的空早风卷残云似的把桌子上的饭菜收入肚中,吃的那么干净也省的我刷饭盒了,那一刻突然感觉他发福些了。最后一口酒被他滋溜一声喝个精光后,就又开了话匣子。

“我能知道那件东西绝不是他所说的祖宗传下来的,因为那是块玉,不管犯人还是犯人,都是没有资格用玉来补自己的耳朵的,玉是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使用,平头百姓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只有使用烂木头臭泥巴的分,但是你想过没有——谁敢去割皇帝老子的耳朵,谁敢?”

“没人。”我貌似很确定。

“对!没人,小爷真是聪明”

瞧这个马屁拍的,还一口一个小爷,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如果有呢?流亡的皇帝死在民间的有吗?”

“有!”我说完,我回过神:自己被老狐狸牵着鼻子走了好久,就是带个指南针也难找到北。

“不知道老弟有没有再仔细看过那只玉?我是看到了。”

“耳根是血红的!”我自信道,只要不色盲就能看出来。

“不错,是红的,那耳垂你仔细看了吗,是两个耳垂!一大一小。”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他又说,虽然那个古玉蚀斑很严重,但耳生重垂依稀是能分辨的!

“那么历史上谁两个耳垂?”

我用严肃的眼神看了糖人一眼,他冲我点了下下巴。

“重耳!”

“晋文公?!怎么可能?历史上哪有相关记载?”我说。

“你是不了解哪本史记上说晋文公一只耳朵?你知道哪个史记官敢在史书横一笔:王只有一只耳朵?那真是活腻了。”

我很是惊醒,确实没人胆大到这个程度,皇室红人司马迁一句话没说好都被废了,至于民间就更不敢传了,连皇室名字里的字号老百姓也是百般忌讳的。而且我知道,重耳确凿是经历了战乱的王,保不齐半路就被人割了,这一点糖人应该感同身受。我忍不住瞄了糖人裆处一眼,差点笑喷了只好用话来掩饰。

“呃……唐老板,两个耳朵听说是有福之人,可我在街上也没见过呐。”

“我也没见过,不过确实有,西楚霸王项羽还目生重瞳呢,四个眼珠子,也都见怪不怪了”

“猜测总有百密一疏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事情像你推测的那样,但山西的晋王墓你怎么解释,那墓不还好好的吗,冥人去盗的吗?”

“小老弟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帝王对自己死后的归宿看的是相当重要的,无论是风水还是规模,都很讲究,有的皇帝一登基就秘密找人为自己修陵造墓,这就是徭役,春秋时期已经出现了盗墓贼,于是很多王侯担心死后睡不安稳,就瞒天过海,据说盗墓发家曹操不就修建了七十二疑冢吗。”

对啊,这都可以作假,那二大爷不是也可以……想到这里我浑身360根白毛齐刷刷竖起来——莫不是变了糖人所谓的冥人,我岂不成了冥人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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