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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影》第四章 五号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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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木集团,相传创立人是日本九州地区某富翁的次子。开 心 文 学 他携带重金和几个九州人来本市,以低廉的价格和各种特殊的手段购置了本市渤海湾几个海滩和郊区创办了伊木集团。据传言,我们经管学院曾经购买了郊区的一片土地,意欲建成东北最大规模的民办高校,但是伊木集团许以重利使市政府特批占有了海湾,而后更是派遣了伊木集团的某位九州人纠合当地黑道人物以武力威胁迫使校方放弃了那片土地。

几年来,伊木集团在海湾建立船厂和五号仓库,并且用大批资金收购校外周围新建楼盘,建成各种娱乐消费场所从学生手里大笔赚钱。更有甚者,伊木集团的下属员工在各个地方敲诈低学年新生,勒索,抢劫,有时候还挑弄学院的女学生,在经管学院流传着数个悲惨的事件,其源头都是来自于伊木集团下属走狗。

经管学院虽然没给我留下太多的感情,但是身为此地的人,没有一次不为这群肮脏者犯下的罪行感到痛恨和切齿。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为了这个没有勇气的学院去开展一场战争,而此时我纳罕着知常的表现,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冲动的好战意愿了?

五号仓库距离学院并不是很远,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一路走过去,看见零星落单的工人就有三五个人上前把他们打晕。陆琉宇一直保持着冷漠的眼神,与以前的阳光形象再也沾不上边。知常倒是很懂得看戏,歪斜着眼神看着一幕又一幕的暴打,嘴角微微上扬。唉,希望只是来抱着看戏的想法参与热闹,真的不想弄得身上沾满了血,重要的是,真的不想将对念怡的承诺打破。

“玄朗,怎么,你也懂了养精蓄锐?”陆琉宇转过脸,露出了一丝的阳光微笑,有些东西只有面对放得开心的好朋友才能表露,他把我当成朋友了么?联想一下之前的冷淡,之前如死神判决一般的煞气,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会做他的朋友。我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扯一下,“我只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收拾他们,打酱油的,一会儿要是打起来我可只是个打酱油的。”琉宇笑出声儿,伸手把我拉到他身边和他并肩前行。“我会让你打不着酱油的,今天只卖醋。”对着身后扬一下头对知常打个招呼,“噢对了,你这哥们儿还跟着?”

回过脸,看一眼知常的表情,他还是那副吊样。像是贴着耳边地小声说:“我都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刚才数他反应最大。。。”

五号仓库的大门并不算很大,一次只有五六个人并排进入,鱼贯而行的我们只有几排人站在大院里。我注意到前排的人开始活动手腕和脖颈,不远处仓库的货仓门有十几个人或蹲或站的抽着烟,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坐在中间的圆筒上,手边放着一个黑色大号的对讲机。他,似乎很眼熟。。。

“喂,你小子,来过不止一次了吧?看起来似乎很眼熟啊。”说谁呢?陆琉宇转过脸,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身后一个瘦而且单薄的身影晃出来,推开我和陆琉宇走到对方身前十米处。孤傲与单薄,我不禁有些着急,走上前去要拉开他。而知常,他却大喝一声,“喂!你妈的,还认得出来你爹我,眼神不错啊。不过老子这就让你忘了我,因为你的猪头。今天老子要定了!”妈了个逼,我冲到他身前,抓起了他的领子,愤怒使我的声音有些撕哑,“你他妈今天怎么回事儿,难道你以前来过这儿?”

陆琉宇动了,跟随他的兄弟们都迈开了脚步,走到我身边时把我的手拽下来。“走,兄弟。”知常直视着那个头目,机械似地跟着陆琉宇前行。回过头,身边的一切都在动,涌动的人,涌动的板刀棍棒,站在他们中间的我意识逐渐迷茫,像是被遗弃的孩子看着他们走远。

“啰嗦这么多,与战何干,给我打!”一声断喝,陆琉宇和知常率先加快速度冲锋,货仓大门骤然拉开,里面冲出来数十个伊木民工和白衬衫,陆琉宇身后的兄弟们迎头杀入战团.。。

世界都似乎离我而去,站在原地,目睹着眼前的战争,屈辱感逐渐涌上心头。为了一个承诺似乎憋屈了自己,而后就是琉宇知常他们的冲锋似乎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向来冲锋在前的是我!是我!是我言玄朗!

一个民工的木棍向我的后脑重重挥了过来,猝不及防的打了我一个趔趄。没等到我站稳,他将木棍上扬,大喊一声。被抢了风头的耻辱与挨打的恼怒,我猛地用肘部隔开了他的手臂,然后圈到他的脖子使劲一拧把他放倒。捡起木棍,我心头杀意横起,高喊着冲进了混战的人群。周围的人都沉迷在厮杀中,没有注意到我的闯入,有几个适才打倒了对手的民工顿时把我围住,分袭我的头和肚子。转身用后背承受了一棍,格开打我头部的棍子,猛喝一声让他尝到了眼前星星的滋味。

当我重新审视周围环境时,这个原本应该远离喧嚣的仓库如今变成了野兽的生存场。没有人类的规则,没有什么约束能制止眼前这一切,似乎每个人都恢复了野性的原始狂热,那种强者生存的硬道理主宰、控制着每个人的身心。

念怡,为什么心中始终没有忘记你?感觉自己站在这里与敌人打斗似乎不死为了什么高尚的理由,现在的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能好好地陪在你身边。我知道,现在你坐的火车还没有远离北方的境地,在车厢内稀薄空气的困扰中,你可曾想起了我最后的诺言?

可是。对不起,我又要失约了。

一队面带口罩的人闯入战团。他们身着长衣长裤,每一记拳击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像是撕裂伤口的利刃,这群家伙出现的没一个地方都会稀薄了陆琉宇的人手,然后就被疯狂涌上的伊木员工群殴。实在不能想象,原本手拿武器豪情四溢的汉子们遇上了手无寸铁的对手还会崩溃至此,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后来听老二说,这就是所谓的“萨摩神风”,伊木的王牌。

战团逐渐缩小,负隅顽抗的是陆琉宇最后的精锐,还有田知常。知常身上裂开了几道刀伤,满面鲜血的他眼中迸发出阴冷的目光。陆琉宇站在人群中间,刚刚放倒的伊木走狗在他脚下如同垂死的野狗,伊伊呜呜的惨嚎着。可能是战况不利,以敌人的伤痛让自己清醒吧,陆琉宇身边的汉子围成了一个圆圈,用身体和棍棒板刀掩护着自己的头目,时而有几个人来到我和知常身边与我俩背靠背的与外对峙。

估计自己脸上也不会好看,背上的火辣辣痛感在逐渐消减,脸上游走的一行行液体混合着苦咸一滴一滴流入大地。转过头,知常始终都在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中年敌酋。心里一阵战栗,想起来,那个人果然是我和知常在酒店收拾的酒鬼。难道之前我的失踪竟然让这小子认为是他对我动的手?嘿嘿,虽然很能猜,不过,这哥们儿我交定了。轻轻地捶了他一下,说:“别盯那么死,一会把力气用在活命上。”

“你就不怕他跑了?不看紧点儿岂不是白忙活半天了。”知常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他的力量在大幅度的削减,身子摇摇欲坠。

“我不怕,因为咱们俩在这儿。跑得了十一,跑不过十五,要是真的拍屁股抹油,我天天陪你来!”不忍心看他身上的伤痕,低下头,垂下的长发遮住了我的眼睛。

“喂,两个小子,还没死吧。”陆琉宇嘶声打了个招呼,他的处境不妙,因为口罩小队发现了他是这一次的指挥者,全力的将包围线缩短。他身边的兄弟们全拔出了身上的匕首和板刀,以利刃抵抗着强大的拳阵。

我重新扬起头,到了一个非常时刻才能体会某个人一种古怪的魅力。“爷还没死透,你小子怎么样啊?”知常和几个兄弟打破了这片安静,他们似乎决定要拼死一击了。几个人向着中年敌酋发起短促的冲锋,逐渐的将战场分割成两个部分。伊木残余的员工都奋力的围在中年人周围,像海绵一样抽离这个势头猛烈的海浪。

“玄朗,你听着。”陆琉宇摇晃着手腕,带着他的最后集团向着知常的反方向冲锋,“如果我们战败了,一定要活下来啊!”

一定要活下来。。。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逃脱?原本哈出一口血气的我想要冲向他那里,听见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全身的汗毛倒竖,愤怒感,这是无边的愤怒感。一个戴口罩的家伙发现了我的孤立,挥拳向我这里跑来。沉浸在愤怒感与屈辱中的我嘶声长笑,谁想要我的命,我就咬断他的脖子,喝光他的血。

男人体内都藏着一个恶魔,有的时候你可以叫它热血,有的时候也可以叫做莽撞。莽撞的向前冲,任由怒气带动手脚去宣泄,带上不服输的觉悟,你就可以冲锋陷阵一往无前了。

“喝呀!————杀!————”手中的木棍像是毒蛇的奋起,捅进了他面带口罩的中间。硬生生的,口罩被我捅到了他的嗓子边缘,我尤不解恨仍旧奋力前刺,最后这个倒霉的人硬生生的被我用木棍贯穿了喉咙,钉死在血泊之中。

“战争之场,止尸之地。。。”从前一句阴霾千古的感慨占据了我的心头。杀人时候究竟该悲愤还是恐惧?天空渐渐地染成墨色,阳光的离散余温碰触了我冰冷的身体,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惊慌逃开。天不佑我,生无可留恋。既然你们激发了我的绝望,我不会不和你们分享。。。有时候,只有痛者才会明白,就算为了生命的伟大叹息一生,也无法挽回在变成野兽后那无视一切的冷漠与残忍。渐渐地,陆琉宇站到了我的身边,他睁着讶异的眼睛看着我,打量着这个死的不能再死的鬼子。

不知不觉间,我们彻底打残了那群东洋鬼子。陆琉宇最后的冲锋,以及我突然的疯狂屠戮,摧垮了这群身手一流的倭贼。在我们刀下惨死的有七八个,有的心肺甚至还在我脚边抽搐。我疯了,宰杀第二个人的时候我刨开了他的肚子,狠命的抽拉拧成一团一团的热袋,伴随着红色的血与黑色的胆汁飞舞,我狰狞的狂笑彻底摧残了日本人的心理承受。有的人慢慢坐倒,有的人从口罩后哇地一声呕吐出酸水,在这个时候那些目睹了朋友在他们拳下饱受折磨的汉子们用锋利的板刀结束了几个卑微的生命。

眼眸渐渐变得苍白,适才的回忆突然使我颤抖。

我经历了很多次打斗,从来没有像今天热血冲过头顶挥刀劈人。在第一个人向我打过来的时候,我被恐惧填满了整个胸腔。这些日本人身上弥漫着强大的杀意,仿佛他们战国时代时候名闻天下的九州武士,在脑海中留存的只有对上司的忠诚和对敌人的野蛮,失去了所有作为人的存在。恐惧一个对手的时候,不知不觉的了解了他们的身心。

懂的恐惧的人,才懂得恐惧给人带来的伤害,然后,更进一步的懂得利用恐惧给予敌人痛苦。

“喂!”知常脸上流着血,黏湿粘稠的长发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个中年汉子缓缓的向后面倒退,他的身后是一个黑色的奔驰轿车。“你***想跑!”知常的理智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他挥舞着板刀拔开长腿向中年汉子冲过去。陆琉宇也看到了这个场面,眼中饱含着因杀戮充斥的疯狂。似乎我没有说别人的资格,我也正活在疯狂之中。

推开眼前挡路的人,不论是伊木走狗还是陆琉宇的兄弟,现在我的敌人只有知常瞄准的目标。逃跑的人。。。虽然心里面有点瞧不起这人,谁叫他是狗头,走狗们的狗头。

“想跑?你还没那个资格在老子面前跑!”陆琉宇之前的杀意依然在燃烧着,但是他绝对的冷静,没有哪一个弱智的家伙会冲向一辆轿车前面找交通事故。。。当然知常除外,这个弱智一样的小愤青怎么就给我一种感觉像是杀进青楼的河东狮。。。我心里一寒,忽然喧闹的战场上传来了唯一一道代表这个进步社会的声音——子弹上膛、汽车马达大功率发动。

接下来的一幕我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长管猎枪轰的一声,知常半个肩膀瞬间耷拉下来,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眼神都变的呆滞、木然,随即奔驰轿车撞飞了原本就瘦弱的田知常,向我的方向加速开了过来。

本来我还想上前推开那个弱智二百五,可是为什么,我的脚步在这一刻竟然有了些蹒跚。。。。。。

陆琉宇的一个小兄弟这时死命的推开我,他本人被碾在车轮下压碎了腿骨。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他的惨叫声就像巨钟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把我从朦胧中敲醒。

一往无前,不代表无往不利。在这一刹那间脑海里转过许多镜头。和知常喝酒狂欢,曾经的单纯过往。。。只有在痛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已是杀戮之地沦丧的一个屠夫。屠夫是什么?是挥刀劈斩的猛士,还是眼看兄弟重创茫然四顾的懦夫?绝不能选择后者,这是胸膛里男人的尊严严词拒绝的选择。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干你妈啊!我一定要宰了你!!!!!!“

眼角逐渐开裂,温热的液体糊住了我的眼睛,在脸上肆意流淌。“玄朗!妈的上来!”原来在我们开战的一刻起,外面围满了好事之徒,其中就有骑摩托的民工和学院的飙车仔,陆琉宇方才带着两个人不问青红皂白的活劈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民工夺下了他的摩托车,这时候他甩下两个兄弟直接开大引擎冲到我身边。毫不犹豫的,我跳上了车,他也打开最大油门,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腰后面,有枪!拿出来!”陆琉宇猛开着摩托,狂风吹得他满面狰狞。我从他身后摸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从摩托后座上站直了身子。如果我没有打中的话。。。我会把摩托从陆琉宇手中抢下来和狗头同归于尽的。。。“田知常!啊啊啊啊啊!!!”裂开的眼角被狂风吹得钻心的疼,完全疯狂的我倾泻出沾满怨毒的子弹。几年后,我给这种毒起名叫做“兄弟”。

第一发子弹打穿了向前疾行的奔驰后轮,在奔驰车后车身逐渐太高的时候狗头汉子向后方也打出一发子弹,这一会打中了陆琉宇的胸膛,见出来的血如同怒放的红色玫瑰在天上朵朵绽开。陆琉宇身子一歪,从侧面摔在地上并打了几个滚。当奔驰车车棚顶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摩托竟然超过了它。我没办法控制住这个速度大张陷入癫狂的东西,但是相比现在的一切,我想我才是最疯狂的人。右手把住车把手,飞身下车,借着惯性将摩托在地面上甩了出去。两个铁家伙来了一个剧烈的亲密接触后奔驰车的汽油就开始春情泛滥起来。

“狗头。。。”看着他艰难地从车窗向外爬出来,我忍着剧痛从地面上缓缓站起。“我要你的命!”我癫狂着、咆哮着开火,几发失去准心的跳弹划开了奔驰钢铁的骨架,火星迸发,然后就是迅速蔓延的火焰。。。

“轰!”

“五号仓库一战,让我不得不改变了眼光看待这个年轻的小子。”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存在恶魔,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宣泄它的残暴。但是言玄朗心中的恶魔,却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可以比拟的可怕。我扪心自问过自己,这一切是不是我的错。我回答了自己的心,不,这一切不是我做的。”

“因为言玄朗,他就是一个恶魔。”陆琉宇坐在喧闹酒吧一个小小的包间内,说出了这样一段话。倾听他说话的人此时打开了一瓶雪花啤酒,一口气喝光。他抹了抹嘴巴,似乎忘怀天下一切的目光渐渐充满了豪迈的神彩。“既然是你释放出一头恶魔,那么就约他见见面吧,总不能放在学院让他就此埋没。”

“哥,”陆琉宇渐渐微笑,“你我可是品尝过这种滋味的人啊,你以为我会不作任何行动么?”对面的人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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