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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魔录》番外篇哀怨散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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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哥,你为什么要杀我们的母亲?”我挡开哥哥的猛烈的攻击,压住他的剑,饱含泪水的问他。

哥毫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就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因为他们,才使我来到这个世界,我恨他们,因此我就轻易的杀了他们。他们,太渺小了。”

哥的剑,抽出,划破了我的手臂。

哥依然无法记起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与他多年的手足之情。我伤心、落泪。却依然被他强烈的攻势所击败。我倒在地上,只能靠剑支撑我几近粉碎的身体。口中的血,与泪交融,滴落。

“哥,你难道真的恨他们吗?”我哭泣着喊道。

……

我和哥是克莱家族的后裔,也是一对无比要好的孪生兄弟,曾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可惜,在十一纪元末,它没落了。父亲再无法在rì益发达而又逐渐冷酷的魔界中炫耀的生活。便在一个寒冷的雪天中将我和哥还有发着高烧的母亲带离了繁华的国都—圣路第安。次年,趁父亲外出的那个夜晚哥哥将毫无反抗力量的母亲杀了,也将愤怒的父亲杀死了。

那一夜,我无法忘记。当时病弱的母亲躺在床上,她的病根本无法医治,只能痛苦的呻吟。母亲只能咳嗽着吃我喂去的食物,我坐在旁边,小心的一口一口地喂她。突然,我惊愕的看见哥拖着长剑走了进来面无表情。

我问:“哥,你有事吗?”

哥不回答,只是对着母亲说:“妈,你还能活多久?”

母亲微闭着眼睛说:“活不了多久了吧,你……很盼望我早死吗?”

“是的,”哥说,“您也知道吧,你现在的活着只剩下痛苦而已。家里本来就已很贫苦,最近更是连饭都无法吃上,而您却又占去了宝贵的一份。与其给你这个无用的人,不如分给我们吃吧。好吗?”

母亲沉默,我惊恐着,我无法想象这些话是那个曾经温存善良的哥哥说出来的。我颤抖着问他:“哥,你…怎么了?”

哥依旧没有回答我,床上的母亲抚摸着我的头,痛苦而微笑着说:“妈妈好伤心啊,飞儿,妈妈老了啊,也病了,活下去真的只是一个包袱而已。”

我握着母亲的手不住的摇头,我哭了,我痛苦的哭了。但我被那个已经冷漠的哥哥推开,他跳到床上,仍旧面无表情地说:“妈妈,我最后叫您一声:妈妈。

别怪我啊!“

当我从恐惧中挣脱的时候,当我从哥哥充满杀气、带满鲜血的眼神中恢复自我的时候,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母亲的胸膛被哥的剑所刺穿,她微闭着眼睛握着剑和哥的手,毫无声息的,“就这么死了”。只留下我和哥。

我哀号着,向哥扑去。但脆弱的我却被一手甩开,无能的我只能用眼泪去记忆这无法磨灭的画面。这个时候,父亲回来了,当他看见死去的母亲与带着杀气的哥哥时,他几近崩溃,他喊道:“难道,休,是你杀了她吗?”

哥点了点头,说:“是——又怎样?”

父亲彻底的疯狂了,他愤怒地举剑扑向哥,似乎要将他撕碎。但是,他老了,僵硬的身体不再灵活。木纳的站在那里,举起的剑也已经停止了——他被哥刺穿了胸膛,突出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恐惧与不相信。最后,他倒在我的面前,无法安息地,“就这么死了”。只留下我和哥。

那一夜,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唯一的哥。

哥跳下床,脸被母亲与父亲的血所覆盖,他依旧面无表情,也不可能会再有表情。充满杀气与冷酷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在他的面前,我是那么的渺小与脆弱,我甚至连抽噎的已经权利也被剥夺。只剩下畏缩、痛苦与无法止住的泪。

哥用剑点起我的头,我用憎恨的眼神回视着他,他傲慢的问我:“你——恨我吗?”

“恨!”我喊道。

“想杀我吗?”

“我很乐意。”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憎恨。当你认为强大到足以杀我的时候,再来找我吧。现在的你太脆弱了,脆弱到不配被我杀死的地步。我的弟弟。”

“你没有弟弟,你不再姓克莱,你只是个无姓的叫‘休’的杀人狂。”

哥狂笑着,用剑背狠狠地抽我的脸,我试着躲避,但剑尖仍然留下了我无法躲开的伤痕。我,没有哭泣。

“你没有权利否认,你现在连选择生死的权利也没有,你知道你的脆弱吗?在这个魔界里,只允许存在强者,不会容忍弱者。我的弟弟,克莱飞。”

哥微笑了一下,收起了剑,转身踏着父亲的尸体走到了门外,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在那个无声而喧嚣、无月而冷寒、充溢着哀愁的夜晚,我没有了父亲,没有了母亲。

也从此失去了从前我那至爱的哥。

“哥,你还痛苦吗?”我问他,此时的我已经躲过了哥的致命的一击。我远远立着。满身,都是灼痛的伤口。但在我的心中,没有哥哥杀我们父母的怨恨,有的只是只有兄弟才有的悲伤。

“痛?在我的头脑中不曾有这个词汇。”哥哥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就好像他的情感已经被剥夺,已经荡然无存。

“哥,”我说,“即使你的心已不再是你自己的意识。但我知道,真正的你是痛苦的,非常的痛。我知道,因为,我们是兄弟。”

……

我们克莱家族有着优秀的血统,是骑士族中唯一一支可以与会火的丁烈德相对抗的种族。每一个姓克莱的骑士都是自豪的。身上往往环绕着金sè的光。然而,我们一族也是可悲的一面……

“哥,我怕……”

“怕什么?有哥在呢,有人欺负你了吗?告诉哥,哥帮你揍他。”

“不,哥。我是怕一年后的我会离开你。”

哥哥不回答。无可否认,他是克莱族中最优秀的骑士之一——无论是jīng神上的,还是**上的。他甚至可以成为未来的圣图王的护法,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无法改变一年后的我们,的命运……

在克莱族中,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当一位克莱妇女生下一对孪生子的时候,这对孪生子便是宿命选择的对象,一个是光明的宠儿,一个是黑暗的爱子。他们会像正常克莱人那样出生,成长。这到三十六岁chéng rén那年,知晓自己应继承的宿命。然后,黑暗的一方会丧失理智,被邪恶驱使。两者相互残杀,直到一方的死去,黑暗的人才会苏醒抑或是死去——就像我,和哥。那也注定了我们会有着那个可悲的命运……那个命运就是纯粹的光与暗的极限排斥:

光:象征着正义与善良,会拥有一颗近乎完美的神圣的心,厌恶一切罪恶。永远的与黑暗对抗。

暗:象征着邪恶与黑暗,会拥有着强大的罪恶力量,仇视一切所谓的正义,永远的与光明格格不入。

而作为孪生兄妹的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拥有其中的一种,在我们成年之时,这种特xìng就会完全的裸露:极限的光与极限的暗。恶的那一个就会被邪恶渐渐侵蚀身体,最后连人格都被替代。而此时的他们,面无表情,只有对苍生的憎恶,以及他们所无法摆脱的诅咒。他们会互相的杀戮,直到杀死自己的兄弟,身上的诅咒才会被解开,重新恢复到原来的自己,同时也会拥有被自己杀死的兄弟的力量以及悔恨。

为了留下最纯正的血统我们所深爱着的兄弟只能存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这,就是我们克莱族的宿命。

……

哥开始喘气了,他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的招式也变得凌乱。他似乎开始犹豫,开始顾忌,连刺我的剑也不再绝命。但是,他依然受到诅咒……我的哥……

“哥啊!”我哭喊道,“你能听到吗?你能听到弟弟的哭声吗?”

我大声喊着,我在呼唤着他那已被封印的真实的自我,我是多么希望唤回从前的那个爱我的哥啊。

“别再喊了,”哥对我咆哮道,“停止你的语言吧,你难道愚蠢的想唤醒从前的克莱休吗?你记住吧:这,是不可能的!”

哥寒冷的笑着,面无表情。

我,悲哀的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抽噎着,声音颤抖,“为什么我们是克莱族的后裔?为什么我们会拥有可悲的宿命?又是为什么:继承‘暗’的是你而不是我?哥啊,你难道……你难道真的再也记不起我了吗?”

不管我说的多么可怜,多么怜动。哥依旧面无表情,依旧是冰冷的眼神,冰冷的手,冰冷的剑,还有再一次冰冷的招式。

我伤透了心……

“呜……哥……我又被人欺负了。”我哭着向哥跑去,然后哥会用他强大的力量将我护住,将不论多么强大的敌人同样击退,我爱我的哥。

小时侯的我非常胆小,也非常脆弱。我没有朋友,只有哥陪伴我,和我说话。我感觉哥就像我的庇护伞,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对父母的依赖。我对哥产生了寄托,我不再寂寞,也不再为没有朋友而悲伤,我以为我不再需要朋友。我开始爱哥的笑容,以为那就是最完美的笑,只要哥对着我笑,我就会不再烦恼。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我的哥。

可是……可是又是什么,使我失去了这唯一的依赖,我唯一一个可以寄托的人?

是……宿命。

我恨,我恨它,我也恨我自己。我恨我为什么会成为哥的弟弟,我恨我给哥带来的一切痛苦。可是,我只能跪在黑暗之中,让泪清洗我哀伤的灵魂,我的周身依旧是明亮的光环,无法替代我的哥,只能在悲伤中去继承这所谓的光明。

我开始恨,我恨这一切,我恨我自己的懦弱,我也恨我自己的无能与脆弱。

“哥,你真的不会变回从前了吗?”我和哥保持着一段距离,我们都累了。

“能,但那是在你死了以后。”哥说着,邪恶的笑,回荡。

“我死的话,你……会快乐吗?”我问。

“没错。”哥再一次向我冲来,剑在沙地上飞走,土砾也被卷起,剑与石的强烈的摩擦不断奏着最后的终曲。

我立在那,闭上眼睛,默想。

是啊,我所恨的宿命就是这样,只要我不死哥就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哥,近了……

那么,我死了,哥就应该会变回去了吧……

哥,更近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我死了,那我就无法看到哥是否变回来了啊……

哥,越来越近了,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杀气……

我无法相信,我也不会相信,他在骗我,真正的哥又怎么会引诱我自取灭亡……

哥,近了,更近了,我握紧了剑……

既然我无法将哥变回原来的样子,那么,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的哥被罪恶凌辱?有理由吗?没有,没有理由!那么,我相信哥会愿意看见我变得坚强……

哥,近了,我睁开从前混沌的双眼,提起了剑……

我要坚强,然后——

杀死我那个痛苦的哥……

我也冲了上去,我与哥靠得好近,我感受到了哥的体温,我看到了哥的受诅咒的手臂,我甚至听到了哥的心跳声,我和哥靠的是那么近,我连哥的每一根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哥,你知道吗?我变坚强了,我已不再需要你强有力的绿荫的呵护了。”我在哥的耳边低语道。

哥,原谅我,我被‘光’所选中;但我不配,我的懦弱承受不了神圣的光明;

哥,原谅我,以前的我连昆虫都不敢掐死;但这次的我心变狠了。也许只会有这一次吧;

哥,原谅我,原谅我这次的愚蠢吧。这次也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

血,像火山般的喷涌,剑因炽热的血而染成了黯红,肌肤也被冰冷的利器穿透。我的哥,被我的剑刺穿胸膛,无力的头垂在我的肩上,真正的毫无声息,面无表情。我的泪,滴落在哥的沾满血迹的衣服上。周围的树开始随风翩舞,烦乱飞着的乌鸟传递着亡灵的噩耗。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落叶躺在了我的肩上,又被风所卷起,飞去,消散。我坐在红sè的草地上,哥躺在我的怀中,他再没有了诅咒,只是安静的躺着。我的泪,也已经干涸,呆滞地坐着。

一幅多么凄凉的画啊……

“哥,你睡吧,你不要怕,从现在起:弟弟会保护你的,”我在他的耳边面无表情的轻轻地说,紧紧地抱着哥,“你,再不会被邪恶所侵蚀。”

我的眼睛开始变得暗淡无光,纵然吹着强烈的风,吹起了我的繁杂的长发,我也不再感到寒冷,我面无表情地对哥说:“哥,你冷吗?风,吹得好大喔,你感到冷了吗?”

“哥呀,你怎么留血了?”我的手浸在了哥的血液中,炽热而鲜红,“流了好多的血呀,你不会痛吗?”

“哥,我好怕呀,”我更加抱紧了哥,我的头靠在哥冰冷的脖子上,“哥,我又看见那些人了,他们又欺负我……哥,救我!救我!……”

我抬起哥的头,看了好久,我面无表情地说:“哥呀,你怎么不说话?哥,你怎么总是闭着眼睛呢?看看你的弟弟啊,你的弟弟已经帮你解除了封印。”

我不再说话,只是抱紧了哥。任凭风吹得越来越厉害,叶飞得越来越高。

“哥,你走了吗?别丢下我,”我面无表情地说着。他的身体突然冒出金光,整个身体都在分散,脱离了他的衣裳。最后,如先人告诉我们的那样,那些泛着光芒的粒子流入了我的躯体。我的生命从此是两个人的份,两个人的孤独。

风止了,叶也飘落……

哥,陪着我,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只有我和你,再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也再不会有任何烦心的事,我们会非常的快乐。

只有我和你,快乐的,永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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