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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魔录》第一章黑白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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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我的双足*伫立如千年前浩渺的云端

我的双翼*展开如千年前黯淡的颜sè

我的双手*交叉如千年前炽热的胸膛

我的双目*凝望如千年前被我背叛的天堂

只有泪*随风如碎雨般滴落*而不是千年前的模样风凄厉地吹,云哀泣地飘。无弹出广告小说

只有你,是我今生的永恒。

为了你,我愿意踏遍三个世界。

天堂,一切都是白sè。只有白sè,才能诠释圣洁的天堂。

天堂,一个不同于魔界的世界,它的地表是一层层厚厚的云。所有的建筑都是如云一般的白sè。居住在天堂的天使不需要种植任何的作物,因为他们只需要用魔法将食物所需的各种元素以一定的比例从云层中提炼。因此,天使所需要的,只是如何使用魔法与飞翔。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瘦小的有着白sè肌肤的天使。他的衣着是母亲为他制作的,短小而又简单。他有着一对小小的洁白的羽翼,微长的黑发包裹着他俊俏的面庞,他的双眸正抬头凝望空空如也的天——天堂唯一拥有蓝sè的地方。

他刚刚从学校——就是授与一切年轻的天使使用魔法的技巧的地方——离开,即圣域的东面的边缘。因为天使很少有子裔,所以全校一共三百多名学生。此时,当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他踏上了回家的路。路的边缘长着很多柔嫩的银白sè的草儿,随着轻轻拂过的风飘荡;永无尘土的云路只有寥寥无几的小天使——他们都还没有jīng通飞翔。然而,天空中已有数不清的天使从这里略过:他们嬉戏打闹,他们诉说梦想,他们漫步天际。他一路轻轻的走,偶尔也试着舞动双翼,但他的年岁实在太小,两片柔嫩的翅膀无法托起相对于它太重的身躯。偶然,他看到了学校里的伙伴,他的伙伴不如他长得俊俏,也没有他长得白净,淡蓝sè的肌肤表明他不真的属于这里,这里不是他真正的故乡。也许此刻,他只是同父母漂流到此。或许是因为某些相似的特点,他们是要好的朋友,但朋友终究是朋友,天堂只是天堂,他们都无法违背天堂的禁令——年轻的天使不可以随意在云路上喧哗——他只好向朋友挥手再见。他独自回到了家。回想他走过的这一段路,他的笑容似乎被意识抹杀,从未显现。

他走到门前,突然感到它与周围是多么的不和谐:周围都耸立着雄伟的建筑,只有它,突兀得无比沉闷;伴随着四周无数银白sè的草儿,它又显得那么的哀怨与凄凉。他推开昏暗的门,向暗处随意扫视了一下,习惯地伸出左手,轻轻地、快速地向上一抖,一道凄厉的蓝光刹那间闪向灰暗的墙角——杀死了一只看似只有天堂才有的类似蜘蛛的生物——那里只留下一抹焦黑的印记。

他听见有人在用微弱的声音呻吟:“谁?是谁在那?”

这是一个多么苍老而无力的声音,但他知道,无论这个人的声音多么微弱,都只会属于他心碎的母亲。他的母亲曾经是多么的优秀,天堂中又有几人能超过她的天赋,凌驾于她的才能之上?然而,他的母亲又是多么的脆弱,同样无法承受情感所留下的创伤。他的父亲的意志是多么的不坚定,十数年前无情地抛弃了他的母亲——原因仅仅是另一个更加的美貌年轻。她悲痛yù绝,情感的挫折使她完全崩溃,从此丧失了几乎全部的魔力。然而,天堂只是天堂,没有人曾帮助过他们,没有人曾怜悯过他们,一切都将毁灭,连生灵都会迁徙。

黑暗中,他的母亲突然咆哮道:“快点,快点给我做些食物。”他无法违抗地来到挂着破碎的帘布的窗前,借助那一点点的薄光,使用着他纯熟的技艺。他无神而黯淡的眼睛望向窗外,一群群银装闪闪的天使降落在周围的漂亮房屋。时间移动了若干个瞬间,之前的点点薄光已没了光亮——他知道那是圣域禁卫军的一支从这里巡逻而过。他还依稀记得他的曾经优秀的母亲告诉过他:“你要努力奋斗。将来,进入圣域禁卫军,为保护天堂,保护天堂的王而战斗。”

小天使迷茫呆滞的目光中仍流淌着对它的向往。梦想,未曾断绝,即使是生活所迫。

突然,小天使的屋顶闪过一个布满银发的天使——他的羽翼洁白而宽大,一身飘逸的银甲——映shè着他高贵的身份——他的左手提着传说中的斩魔剑,狂傲肆虐的风翻腾着他的披风——因为只是背景,所以无法看清他的模样。他是谁?小天使是否知道?他是谁?……他站了起来,用手扶着窗台,向外眺望,希望能够确认,但他飞得实在太快,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天际。只留下狂傲肆虐的风吹荡。

画面转变,背景变成了淡淡的蓝sè,厚厚的积云在蓝sè的背景上缓缓移动,静悄悄的,如果不是那几团积云,仿佛时间都已停止。突然,画面里出现一个天使,他硕大的双翼不停地上下舞动,并发出“扑”的声响,将云层打散。他身着银sè的铠甲,左手提着只有英雄才配拥有的斩魔剑。他是谁?从远处飞来,只能看到他犀利的眼神——充满坚韧却又布满了憔悴。他似乎要拜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刹那间,又飞离了画面。那画面,再一次变得静止。

他终于落了下来,踏在无尘的云路。凛冽的风吹拂他的面庞,柔韧的长发抛在脑后,无序地缠在一起荡在空中。他的羽翼已然折起,迈着大步走向前去,用银修饰的长袍也随风而飘起。他收起了剑,置于金镶的鞘,只是天堂已经暗淡,他的脸,依然不很清晰。

时间悄然逝去,天堂的太阳也慢慢退去,沉下的夕阳将最后一抹光辉抛向大地,晃动着天使前面的路。他已来到宫殿的面前,借着夕阳,他再一次以虔诚的目光仰望这座古老的殿堂。他环顾四周,他的身旁是两樽石像,雕刻的是曾经英勇忠诚的天使:他们高举着剑,在他们的头顶交叉,不知屹立了多长时间。他的前方,是通往宫殿的路——由代表了天堂一年时间的二百七十二个石阶堆砌的宽敞的路。石阶的两旁是黄金镀制的镂空的扶手,散发出绚烂的光芒。天使大步向上迈去,当他到达顶端的时候,他看到的是金壁辉煌的前殿,连绵的金殿在夕阳的映衬下犹如璀璨的明珠,天使将双手交叉在胸口,他祷告,他祝福——这个数万年依旧耀眼的天堂。

即便外面还有夕阳的余辉,殿内已然暗淡,披着仿佛是苍白sè斗篷的天使也无法透视圣殿的布局,他跨过正门的门槛,在无声的殿廊里走着,整座大殿都回荡着他脚下银靴扣地的声响。他默默地数了一百五十步便踏出左腿,单膝跪了下去,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前,整座大殿顿时又一次变得沉寂。

窒息般的沉默。这就是黄昏后的圣殿?天使又一次在心里疑问:多少年,多少天使花了一千年也得不到瞻仰它的机会,而它却是如“死”一般的静。纵然千万年的时间无法遮掩它的辉煌,但也依然无法抹去它的秘密:它的孤寂,它的莫落,还有一段无人知道的痛的过去……

冰晶花何时开了?空鸣鸟又在哪里啼叫——那种只在初秋飞过苍穹的鸟儿?我飞在蔚蓝sè的天空下,看到光明时的天堂充满了生机:无数骄傲勇敢的禁卫军穿流不止;无数的眷侣依偎在冰晶树下,赏冰晶花落。那都是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对大多数天使来说生命也只有一次,即使很长,他们也不愿浪费每一寸光yīn——享受生命中的快乐是他们最高的愿望。我很高兴我看到了他们追求快乐,他们的笑,至高无上。假如我没有要事的话,我一定也会融入这番美景,享受我本应平凡的天堂年华。可惜,我不能……

不远处是圣域极负盛名的舞花泉:舞花泉的泉水是金sè的,泛着闪闪发亮的水泡,一团团的水雾更使泉水显得朦胧。舞花泉有四个泉眼,每个泉眼都不时地喷出水柱。这是一处由远古的天堂的王施过魔法的泉涌,所以它每一次喷出的水柱都会化作一朵朵美丽的花徐徐落下。在同一个泉眼很难看到一样的花朵,甚至是花瓣。舞花泉的不远处有一组石凳,几位已经向老的文人雅客趁着人多时节来此赏景赋词,诗词的美好并不是年轻的天使能吟得出来的,只有借着他们年迈的光辉,丰富的阅历,才能颂出的少有佳篇。如果我有时间,我一定也会融入这处清泉,洗去一切繁杂,净化我的灵魂。可惜,我不能……

我扇舞着羽翼,飞离了这个逸乐园……

我继续飞,高空的温度骤然下降,冰冷的空气刺痛着我的每一寸发肤,难以忍受,就好象我所选择的路,布满荆棘。多想念童年的时光,躲进母亲的温柔的羽翼,让父亲为我歌唱:“你是我永远的唯一,纵然将整个天堂都赐予我,抑或是金碧辉煌,我只要你,我只为你,而永远地歌唱。”然而,我不能,我不能回逆到童年的时代。我有路,即使布满荆棘也不得不走的路。

到那里,因为那里才是我的出路。

到圣殿,因为圣殿就是我的那里。

我的双足轻轻的落在松软的云路上,双翼也已合拢,我从神圣的石像下迈过,澎湃的心就好象要跳出喉咙,从未止过。我蹬上金碧的石阶,最后,驻立在圣殿的金门之前:傲视天堂其他的一切,一览圣殿无庸质疑的雄伟,壮丽,与史诗般的气魄,惊魂。

我贪婪于这种阳光,无限呼吸;我陶醉在这种光环,寸步难离。就在这时,圣殿洒满阳光的里面度步走出一个天使——披着金sè的斗篷,穿着银闪的铠甲。他的年岁似乎已过了三千载,花白的胡须系于腰间,满是皱纹的脸更显得老态,只有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光芒的映衬下绽放sè彩。在他的面前,我就如婴提撒娇于长辈,幼小无力,只有他慈爱的目光赐予我站立的力量。

“你就是圣域西边那个最有资质的天使吗?”老天使温和地问道。

“是的,您是……”我怀着敬意地回答。

“孩子,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要去的地方和你的使命。”老天使向旁边退去,让出了一条洒满金光的路并示意我过去。顺着这条路,我只看到金黄得发白的光。我发现自己被迫地往前走,我意识到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使拥有的魔法“灵魂束缚”。难道……

那到眩目的白光很快将我笼罩,我的视野漆黑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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