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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黎旭》第二章 楚楚衣冠世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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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赵旭与三女走了一路,互通了姓名。 首发--无弹出广告

初时为虎所制之女名白露,取自《诗经》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粉袍女子姓陆名子衿,名取《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红袍女子姓黎名雁羽,名出《诗经》“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一句。

彼时,赵旭以为这三女不是修行隐士,便是修行隐士之女。终南山林深雾密,自古修隐之所,时值二十一世纪,此类厌倦红尘之辈甚多,或抛家舍业,或携妻带女。然一番交谈,赵旭不得不改变看法。此三女言谈举止、气质容姿皆非做作,历史、文学精通之才女尚望其项背,当红之古装女演员更遥不可及。跟随之余,他那脑中不禁闪出一想法:“我穿越了?还是我看见了穿越女?”

赵旭自幼丧亲,年少早熟,养出了同辈人所无有之胆气。好奇心驱使下,他非但未惊慌失措,反倒想看个究竟。

未过多时,四人到了山岭间。两山之间地势平坦,两旁皆是覆雪之野草,只中央显出条一步见许之小径。

黎雁羽活泼异常,三步并着两步,又蹦又跳地到了小径上,看了看远处,又回头招手道:“子衿姐姐、白露姐姐,钜子和那黑矮子正坐于迎客亭。”

陆子衿与白露一并走了过去,赵旭却停步张望,果见五六十米外有一木亭立于道旁。木亭下有一石桌,隐约可见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木亭外有道木栏,拴着一白、一棕、三褐五匹马。

赵旭错愕,暗忖:“奇怪,难道我真的穿越到了古代?这……这怎么可以!”想起国家队,想起金牌,想起体训队教练、队友,他心有不舍,鼻子一酸,颇为难过。

这时,他只觉右手一暖,才见白露已在身侧,听其娇柔说道:“旭哥哥,我三姐妹随钜子到此,是故要先归其身边,待禀报后,再护你下山。”

赵旭闻听此音,宛若仙乐绕耳,不由一荡,又见其面露羞赧,亦有些不好意思,一面收回手,一面点头道:“好!好!”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小径,黎雁羽忽冷哼一声,侧目道:“白露姐姐,你何必关心这小贼人。他独身上山,迷于林野,只怕不是好人。若非草莽流寇,便是流民逃兵。这等言语怪异之徒,教他自生自灭岂不好?”

赵旭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遇着女人也礼让几分,可他偏又心气高强,人若辱他,他必还之。然而,陆子衿却抢先一步,瞪视黎雁羽,不悦道:“羽妹,休得无礼!”

黎雁羽不敢再言,亦不敢对陆子矜若何,只得怒瞪赵旭一眼,自顾自朝木亭走了。

陆子矜回过头来,对赵旭好言道:“赵公子勿怪,我这妹妹……”

赵旭心中愤懑,奈何事已至此,也不好薄了陆子矜之面,于是暂熄业火,大度道:“没事、没事,我不在意。”

接着,陆子矜身子一侧,举手一招,说一声“请”,便先行带路。赵旭与白露亦跟了上去。

赵旭与那黎雁羽不睦,心中有事亦不向其询问。陆子矜言语柔和,颇有大家之风,奈何气质高贵,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感。赵旭纵对其观感甚好,亦不敢相问。唯那白露,顺和温柔,与其相亲。他便轻声问道:“你们口中的那个钜子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白露轻声回道:“钜子为墨家首领,我等皆为墨家门人。”

“墨家?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赵旭呵呵一笑,暗自寻思,“墨家钜子?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她们刚才提到了隋帝,隋朝还有墨家吗?”

白露为赵旭玩笑之句认了真,急切道:“旭哥哥不知不为怪。秦汉之际,天下大乱,墨者卷于战火,十去六七。待汉孝武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钜子先人唯恐遭祸而率族人远遁山林。后汉末三国、晋末胡乱、南北二分,天下战乱不休,钜子先人复称‘钜子’,以此名号收纳流民。然此,我墨家不过秦末一二,且皆隐于山林,复出亦不以墨为名,是故无人知之。”

赵旭好不容易理解了其中之意,也不由接受了穿越事实。

其时,四人已至木亭前。黎雁羽先至却在亭外等候,陆子矜、白露后至亦是如此。赵旭见状便也止步不前。

亭中二人相对而坐。只见黑衣人面向小径而坐,三十余岁,头戴幞头,一身圆领窄袖黑袍,皮肤较常人黝黑了些。赵旭心中好奇,不知其人是否如黎雁羽所言,是个黑矮子。

白露轻声附耳道:“那黑衣人是蒲山郡公李玄邃。白袍人便是我家钜子。”

赵旭望去,见那白袍人背向而坐,头裹白巾,发披背脊,一袭长衫宽袍,宛若历史书中隐士打扮。他正想偷看其人容貌,忽听其人说道:“玄邃老弟志于伐隋,当于中原叱咤,何必来我山野讨酒?”

言毕,钜子拾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只听这话,见这举止,赵旭便好生敬佩,仿佛见了查老师笔下之令狐冲,潇洒人生、笑傲江湖。

李密拱了拱手,眉头紧锁,举起酒杯欲饮不饮,良久落下,言道:“先生世之高才,可比诸葛孔明,当之取天下谓名、势、人。隋帝暴虐,生灵涂炭,起义师以诛暴隋,此为名。方今天下骚然,邹平王薄拥兵数万寇乱齐鲁,韦城翟让聚众兴兵据有瓦岗,河北、河南、江淮、关中,无处不有盗匪,此为势。”

“哼哼哼……”钜子高深一笑,道,“诛暴之名,先有商汤讨桀、周武伐纣,后有楚义帝灭秦,此可为名。盗匪纵横,此为乱世。古人云‘时势造英雄’,汉高帝、楚霸王、曹刘孙,无一起事于太平之世。此可为势。只这‘人’何解?”

李密道:“人,天下才俊也。王薄、翟让之流草寇尔,此辈重财帛而轻天下,纵称霸一时而未可问鼎中原。天下才俊慧眼识人,自不栖身隋廷,亦不屑于贼寇。”

钜子笑道:“玄邃既知此理,当于中原网罗天下才俊,而非来此。”

赵旭暗笑:“这钜子是傻子吗?他说的才俊不就是你。”嘲笑之际,却听李密道:“先生,起事之人非在下,另有他人。”

“玄邃才智远过常人,能令汝奉命于前,亦非常人。”钜子顿了顿,问道,“玄邃为哪家英雄效命?”

李密环顾周边,俯身上前,轻声道:“故司徒楚景武公之子,楚国公杨玄感。”

钜子吸了口气,先是点头,又是摇头,诧然道:“楚国公盛名于外,居于庙堂,奈何要反?”

李密道:“隋帝猜忌诸臣,杨氏显贵,久必遭害。楚国公深恐于此,又怜黎民祸难,故欲起兵。”

钜子道:“楚国公身兼文武,负有盛名,登台一呼而天下应。至于人,满朝文武半为其父门生,定有追随。然隋室帝业未乱,楚国公手无兵丁,奈何起事?”

“此事不难。”李密细说道,“隋帝二征高句丽,楚国公奉命居黎阳督运粮草。其欲趁隋帝远离洛阳之时起事,而今名、势俱在,只缺人。”

“是故玄邃弟来此招人?”钜子趣问一句,呵呵笑了起来。

李密道:“先生手掌墨门,徒众数百,文有治国兴邦之士,武有万人敌之将。况先生文武兼备、国士无双,实乃定国安邦不二之人。楚国公若得先生之助,大业定成。”

钜子摇摇头,失笑道:“文武兼备、国士无双,玄邃才是如此。楚国公若得玄邃相助,大业自是可成。然,楚霸王有范增、韩信、陈平等而不知用,是故失却天下,身死国灭。楚国公纵有高才辅佐,若如项羽刚愎自用,亦不可成事。”

李密颌首,深以为然,说道:“先生之忧是矣。楚国公出身显贵,此类项羽。”

钜子叹了口气,说道:“玄邃与我八拜之交,非我忘义,实乃天下骚然,各路英雄、盗匪起于牧野。我本一隐居山民,若非成事之主,不敢轻易投效。”

“这……”李密一愣,良久才问,“先生如何才肯出山?”

钜子莞尔而笑,答道:“自古得关中者得天下,楚国公旌旗入潼关之时,即是我率墨门从命之际。”

“好!”李密奋然,拱手笑道,“那日,玄邃自当于渭水设宴,以迎先生及墨门才俊。”

“玄邃自知关中之重,然那楚国公未必如此,渭水之约只怕无期。”

李密摇头,断然说道:“楚国公非是目光短浅之辈,自会西入潼关。”

钜子摇了摇头,却道:“楚国公起于黎阳,只怕舍远求近,抛却关中八百里,以求洛阳百里。玄邃为人谋,亦应为己谋。”

李密失声笑道:“先生多虑了,我为楚国公谋主,自当为其效命。我有三策,进可取天下,退亦可称霸。”

钜子犹豫一番,摆手问道:“可否说来?”

李密颌首,坦然道:“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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